汤无盐不如水 人无钱不如鬼，汤没盐不如水人没钱不如狗
文/马付才
01
“冰冰凉”讲了他参加一次聚会的故事。聚会的地点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说好的AA制，“冰冰凉”去了之后才知道，这一次的AA制，一顿饭人均680元。
“冰冰凉”当时就想逃离，心里一万遍地在骂“我操”。
680元“冰冰凉”并不是拿不出，但是，吃的让他肉疼。酒桌上人们谈论的都是去美国游学，去非洲看大象，去迪拜住七星级酒店，他们聊世界名车，聊宠物，聊财经，聊旅游。
“冰冰凉”像个摆件，一句也插不上话，只有狠狠地要把这680元吃回来。
这时，有人突然问“冰冰凉”在哪里高就。
“冰冰凉”的脑袋就“嗡”的一声，不知如何回答。他想起他住着不到10平方米的出租小屋，平时吃面多加5元的羊肉都心痛，又小又破的办公室，还有他那混蛋的老板。
现在，一顿晚餐却让他花680元，“冰冰凉”一直在后悔这680元，这让他能吃多少碗加5元钱羊肉的烩面啊！
好在，轮到买单的时候，有人宣布，已经全部替大家买单了，这顿晚餐共花费了13000多元。
13000多元啊！“冰冰凉”暗自长出一口气的同时，也为这位买单者感到肉疼，这时听到有人恭维买单者说：这次聚会说好的AA制，怎么让你一个人破费呢？
买单者说：也就是两三个月的狗粮钱，不值一提。
从此，“冰冰凉”再也不轻易答应别人参加聚会了。
02
周鸿祎有次出了一个糗。
王思聪在朋友圈发了一个带着狗坐飞机的图片，并说：带着可可小公主回北京避雨。
有很多人立刻秒赞。
王公子的爸爸富可敌国，这一点也不奇怪。
这时，周鸿祎上来凑热闹奇怪地问：坐飞机让带狗狗么？
王思聪说：让。
周鸿祎又问：买儿童票么？
王思聪说：不知道我私人飞机。
能进王思聪朋友圈的人，大都非富即贵，但是，带着狗狗乘坐私人飞机的又有几个呢？
时至今日，乘坐飞机也并不是很高的消费了，但是，一辈子没有坐过飞机的人仍然在我们这个世界占绝大数，尤其是一些山区农民，一辈子也许还没有走出大山，从头顶飞过的飞机，无从想象，更无从感觉。一只狗，能坐着飞机去度假，想想，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03
还是说狗。
小时候家中养的土狗，经常浑身脏乎乎的，吃的是红薯皮，还吃屎，心烦的时候，狗摇着尾巴想和我亲近，却被一脚踢上去。记忆中的狗，就是一条贱命，吃人的残羹冷食，为人看护门院，也没人关心它的冷暖，甚至，主人几天不给它喂食，为活命它只有自己找食吃。
一次，陪着朋友去宠物店为他养的狗做“保养”。
到了宠物店，我才知道，同是狗，也有不同的狗命。
这里的狗定期有人用洗发液给它们洗澡，洗好后用电吹风把毛发吹得干燥蓬松，这还不算，这些狗们还有很多美容项目，染色、杀菌、皮肤护理、焗油、剪趾甲。美容一次少则上百，多则上千，在这里有它们的游乐场，有为它们服务的婚介，供应它们吃的食物更是琳琅满目，有炒得香脆的豆子，有牛肉干，比多数人吃的都好，在这里的狗类，一次消费千八百元根本不是事，就是狗在这里被寄样一天，也远超很多国人一天的生活费了。
狗日的，这些狗，贪图享受，骄奢淫逸，荣华富贵，富丽堂皇，限制了我们很多贫穷人的想象。
04
黑猫说，年轻的时候，我们都蛮清高，感觉谈钱的爱情就变了味，谈钱的友谊就不纯洁。直到有一次，儿子在绿皮火车上拉肚子，一夜拉了十几次，还出现发烧，吐黄水的症状。
好不容易熬到终点站，家门都没来得及回，就直接送进去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总算好转了。
一个小小的病，把刚攒的几千块钱全部花完了，医生说还得交千把块才能出院。
然而钱从哪里来呢？
我只好回家找儿子的储畜罐和玄关口的零钱罐，看看能不能凑出来。最后在一堆大小不一的硬币底下，居然还找到了五块钱。
五块钱，当时就好象是一道光，我从它身上闻到了救命的味道。看着家中最大数额的那张钱，居然感动到想哭。那些零钱加起来才100多，显然是不够的。
我到娘家刚准备问妈妈借钱的时候，妈妈的徒弟从西班牙回来了。身为老板的他递给我一个给儿子红包，里面有100欧元。
那100欧元真的成了救命钱，当时汇率高，兑了1000多，这才把儿子顺顺当当出了院。
第一次体会到无钱寸步难行的滋味，之后黑猫变成了财迷一般，省吃检用，只要工资卡里超过一万，就把一万元存起来，再紧巴地过日子。等到下一个一万，就再存起来。
亲戚朋友是从黑猫这儿借不到一分钱的。因为那辛苦攒起来的钱，黑猫说是命根子，是靠山。家乡有句土话，有钱需想无钱日，莫到无钱想有钱，无钱逼死英雄汉。
当时搜肠刮肚的过去，就像一个楔子，钉在黑猫心里，无论如何留一笔钱，这样睡觉才踏实心安，才有一种稳稳的安全感。
05
马云主演了一部电影，叫《功守道》，22分钟，也就是一个微电影，大牌云集。马云饰演的马拉，武功特牛逼，自称是回到“爱玩的文艺青年”马云，在这部微电影中感觉特好。
后来，马云又携《功守道》主创登上舞台，即兴创作了一首歌《哆哆哆哆》。
这首所谓的歌，短短10秒，没有旋律，毫无美感，马云唱的时候自己也找不到拍子在哪里，乐队也不知怎么应和，但马云仍然无比陶醉。
可怜的是在首富面前的一帮明星和大佬们：甄子丹表情无所适从；朝青龙的眼睛眯得连缝都没有了；华少和黄子佼献媚地笑着；妮可抬着头看烟花，装作非常享受的样子。
这样一首侮辱智商的歌，所以的人，都极力配合着马云，甚至，还有人称赞。
这些年，马云也多次上演跨界秀，唱京剧、演小品、变魔术、跳迈克杰克逊。
《功守道》主演之一的李连杰透露，这部影片的所有演员都是零片酬出演。
也许这些大牌们这次都是为了马云“爱玩的文艺青年”的梦想义务奉献。
但是，如果你有1000亿，你想干什么？你能干什么？
媒体公开报道，2017年双11狂欢会，明星出场费超过5000万，再加上舞美400万，电视台录制、播出、场地租赁及广告费2000万，明星机票及包机500万等等，狂欢会花费至少超亿元。
钱多连人都能砸死，零片酬一次，金主爸爸有亏肯定有补，大家都心照不宣，更不用说笑眯眯配合一下侮辱智商的歌曲，又不会死人的。
06
再说一个叫司马衷的青年。这事发生在1700多年前。
有一年发生饥荒，老百姓都没有吃的。
于是，老百姓只好去吃草根、树皮、观音土。很多老百姓都饿死了，也有很多老百姓被撑死了，因为观音土吃得多了，不消化。
这事就传到了皇宫。皇帝很“善良”，他对此非常不理解，就问大臣们：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
皇帝的意思是说：灾民们没有饭吃，他们为什么不吃肉粥呢？TMD，如果还有气力，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拿着刀去砍人，人都快要饿死了，还有人提出疑问，问你为什么不吃肉羹？
这个皇帝是晋惠帝，名字就名司马衷。
司马衷的父亲是晋武帝司马炎，这个人是个人精，是晋朝的开国皇帝，用逼迫的办法，让魏元帝曹奂把皇位“禅让”给他。可司马炎偏偏选了这个白痴的儿子当皇帝，最终导致中国历史上最为严重的皇族内乱“八王之乱”，司马衷48岁那年，形同傀儡，受尽侮辱，最后被人毒死，死的时候，他一定知道了他所说的“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是多么的弱智。
为什么要说司马衷呢？
因为，即使他是个白痴，因为有个好爸爸，他也可以走向权贵顶层的捷径；还说明穷人的艰辛，很多时候富人是想象不到也看不到的。
07
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小海一次生病住院，临床是一个9岁的孩子，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在医院里已经昏迷了6天。
孩子的父亲是一个中年男人，身穿一件破旧深色麻布上衣，脚踩一双已经磨损了的蓝色人字拖，乱蓬蓬的头发下是一张挤满了皱纹的黑瘦脸庞。
他表情木讷，愁眉不展，病床边两箱方便面是他这6天的主食。
听别人议论，小海才知道，晚上，这个孩子发烧，告诉父亲想去看医生，可这个父亲居然掏不出10元钱给孩子。孩子忍受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发烧继续，父亲让母亲出去借钱，母亲让父亲出去借钱，互相推诿，就当着孩子的面大吵了起来。
孩子忍着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十几分钟过去，母亲发觉屋里没有动静，就进去看儿子是不是睡着了，可看到的是孩子用红领巾在房梁上打了个结，把下巴伸了进去，已经口吐白沫没有了知觉。
小海说：钱能逼死人呀，人没了钱，也就不是人了，甚至，不如一条狗。
现在，我特懂小海为什么死扣，又拼命挣钱。
08
有一首歌是这样比喻老家的：老家是什么？老家是很远很远的一缕炊烟；老家是爷爷爸爸睡过的摇篮；老家是青瓦白墙招来的紫燕；老家是晨风牧笛吹出的童年；老家是小桥溪水弯月亮；老家是风雪除夕母亲望穿的双眼；老家是放飞风筝的千尺长线；老家是停泊孤舟的宁静港湾。
总之，老家很美，很让人留恋。
可是，狗蛋子特别恨老家，他恨的是老家的人当年为什么会狗眼看人低。
狗蛋子的“小出身”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爹妈死得早，在家种地的日子里又好吃懒做，解放几十年了还处于赤贫状态，因此就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没少危害过乡邻。村人们见了他也基本都是翻白眼。
让狗蛋子刻骨铭心的是，有一年过春节，别人家都是杀鸡割肉，不管平时再怎么节省，春节基本上还都要吃个满嘴流油。可那个春节，好吃懒做身无分文的狗蛋子家中却马上要断顿了，因为村子里有他这一个小偷小摸的人长期存在，村民们把自己家的狗和鸡鸭鹅等看管的特别严，狗蛋子只好厚着脸皮想到别人家蹭吃蹭喝一顿，安抚一下干瘪的肚皮。狗蛋子蹭到邻居家后，邻居一家正在吃猪肉炖粉条，满嘴油乎乎的，狗蛋子的盯着锅台里还剩余的一大碗肉块粉条，眼都直了，那个香味直窜鼻孔，他的哈喇子吸溜吸溜。
邻居太明白狗蛋子的心思，不等狗蛋子开口，立刻把锅中剩余的一大碗猪肉粉条盛到碗中，狗蛋子以为要给他吃，却不想邻居把这一大碗猪肉粉条直接倒到了狗吃食的一个破瓦盆中，说：看一年门了，让狗也过过年。
狗蛋子差点气晕过去，他知道他连狗都不如。
后来，狗蛋子外出打工，踩到了“狗屎运”，无知无畏，胆子就大，从在小煤窑挖煤开始到承包小煤窑，赶上好时候，爆发了。
在外发达了的狗蛋子门庭若市，很快有老家的人找上门来。但是，狗蛋子对老家的人一概不接待，来了连饭都不管，他特别恨他们，有人劝他给家乡修个路什么做点好事，狗蛋子也一口拒绝。
狗蛋子说：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你说说，当年为什么他们不知道对我好点？
我说：马克思他老人家写了一本书叫《资本论》，《资本论》中指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他老人家政治经济学的原理。
狗蛋子睁大眼睛，说：听不懂，什么意思？
我说：汤没盐不如水，人没钱不如狗。
这下狗蛋子明白了，翻着白眼，久久无话可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