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野生动物和谐相处的场景 与野生动物，亲密接触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文/本报记者夏天曹雪琦

3月3日是世界野生动植物日，主题是“维护地球上所有的生命”。在当下这一特殊时期，这一节日的意义显得格外特别。一场波及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把“野味”推到了风口浪尖，也引发了关于野生动物保护的大讨论。与许多从未接触过野生动物的人相比，有一些人正身处争论中心，他们或曾吃过“野味”，或正在养殖野生动物，或是野生动物的“主人”，正在“留”与“不留”中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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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野味的人：穿山甲真的不好吃，别试了！

“最近大家都在谴责吃野味的人，每次看到那些调侃吃野味的视频，我也都跟着一起笑、一起骂，实际上我内心挺不舒服的。”对周健康来说，这种不舒服来自于五年前的那次出差——一次宴请中，他吃了穿山甲。

周健康是正宗的苏州人，在老苏州人的观念里，不应该吃的东西就不能吃。“过去几十年里，我最多也就吃过亲戚打的野鸟。”那些用简易******打下来的野鸟，大多是麻雀，吃起来口感不怎么样，还要时刻提防肉里有没有子弹，以免崩了牙。不过那也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事情了。从那以后，周健康就没接触过什么野味。“倒是菜场里所谓野生鲫鱼卖的要比一般鲫鱼贵一些，不过谁都知道，这些鱼也不是真正野生的。”

2015年，在一家企业里跑了几十年销售的周健康，有了一次去广西出差的机会。一开始，这次出差与往常任何一次没什么区别。到了最后一天，对方说要好好吃一顿送送周健康。宴请安排在了一个食堂包厢里,一到现场，对方的负责人就神秘兮兮的跟周健康说“今天有惊喜哦”！

果然酒过三巡以后，上来一道菜——红烧的，乍一看上去就像一只甲鱼，尾巴却比甲鱼长了不少。对方负责人指着菜说：“穿山甲，野味哦，你尝尝。”周健康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的“惊喜”就是野味。

“说实话，当时我有点发憷，这么多年我其实也遇到过吃昆虫、吃蛇等等奇怪东西，我一般都会找个借口推了，但是这次看来有点难。”一边有些害怕一边又抱着好奇，周健康下了一筷子，“肉烧的很烂，放到嘴里都是香料的味道，说实话我都没吃出到底什么味道，可能就有点腥膻吧。”吃完一口，周健康再也不想吃第二口了，一来没什么特别，二来确实也吃不惯。

看他有些为难，对方开始滔滔不绝介绍起穿山甲所谓的功效来，甚至追溯到了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还说这野味最适合四十岁以上的男人。半信半疑的周健康附和着点头，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10点多，他注意到最后整只穿山甲都被吃完了。

“这次以后，我对野味更没多大兴趣了。”如今，周健康已经退休了，更没机会接触到野味了。不过这次疫情爆发以后，他还“慰问”了一下当年接待他的对方负责人：“他说其实他也没吃过几次，这两年管的越来越严了，野味很难搞到。”

养殖户：我的龟鳖该何去何从？

“甲鱼和龟是水生野生动物，不在这次的‘黑名单’里，你们放宽心一点啊！”这些天，胡明荣每天都要接到同行的电话，问他现在这个形势下，到底该怎么办。

胡明荣是中国渔业协会龟鳖产业分会副会长，在吴江平望镇经营着一家龟鳖养殖场，养殖售卖数十个品种的龟鳖，是圈里不少人遇到养殖问题时的外援。而此次全面禁食野生动物之下，深圳出台的一项《意见征求稿》，把人工养殖的龟、甲鱼也列入了禁食名单，让1200公里之外的苏州龟鳖养殖户也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焦虑。

事实上，态度乐观是一回事，但面前的现状，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些天，为防止疫情扩散，配合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农业农村部、国家林草局相关政策要求，胡明荣的养殖场已经停摆了一个多月了。

原本，和很多合法企业一样，胡明荣拥有两张必须的证件——水生野生动物驯养繁殖许可证和水生野生动物经营利用许可证，保证出售、收购、利用的水生野生动物物种来源清楚而且稳定，再加上广东、深圳等地流行煲汤，以龟鳖为原材的中药也有不少，胡明荣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养殖的龟鳖也会有滞销的一天，市场好的时候，一年能有三四百万的产值。

尤其是12月到春节的这个时候，正是行情最好的时候。按计划，他的龟鳖将会销往江浙沪及广东、深圳等固定市场，用以观赏、食用以及药用，同时，这两年网购物流的发展，全国各地的线上买家也不少。但如今，胡明荣手头已经有20万只观赏龟、10万只食用龟滞销了。要是烂在手里出不去，那就是一年的工作都打了水漂。

像胡明荣一样，吴江的龟鳖养殖户有很多，而且大多数都是家庭经营，一旦遭遇滞销等于全家都失业。而且龟鳖养殖投入不小，包括设施、苗种的成本，以及漫长的管理，从生产到销售，一般要三年以上，像是金钱龟这类观赏性龟，更要长达10年的养殖投入。

因为没有明确看到可食用甲鱼的“白名单”，不少人心里都有点慌，也有人动了心思，干脆转行算了。但龟鳖是两栖动物，适合养甲鱼的水质并不适合去养鱼虾，已经建成的厂房、硬件设施，也要全部重来。而即使是鱼类养殖，如今似乎也不容乐观，不少养殖户表示，今年物流交通受阻，很多鱼都卖不出去，加上天气温度又高，水里的寄生虫也没被冻死，很多水产养殖大户都出现了病害。

疫情当下，面对各种政策，胡明荣表示理解，“现在防疫是第一位的。我相信国家绝对不会‘一刀切’的，就像我们当初零基础养龟一样，慢慢来吧……”

90后的另类宠物迷：我究竟有没有触碰底线？

王涛养过不少野生动物，比如蜥蜴、虎皮鹦鹉、巴西龟、寄居蟹、蝾螈、蜜袋鼯、鹩哥，还有蛇。

2012年，逛花鸟市场的时候，王涛在一家爬宠店，花400块钱买下了一条球蟒。

刚买回来的球蟒非常小，不过二三十厘米长，王涛把它放在一个透明的整理柜里，空间还绰绰有余。为了透气，他还在柜子四周都钻了两排孔。一切面面俱到按照网上教程来，却惹得家里人一堆意见。

可是三天后，蛇出现问题了。不进食不说，还一直做着仰头的动作，还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网上一查后，他发现，蛇得肺炎了。他按照贴吧的建议买了罗红霉素分散片、阿莫西林分散片，溶水灌服，两天之后，球蟒却一动不动，死了。“本来还想等有了经验，再买一条贵一点的黄金蟒，谁让知道养蛇这么难。”而这个尴尬的结局，最后倒是让家里人心情舒畅了不少。

上大学的时候，王涛还背着宿管员，偷偷在寝室养了一只山松鼠。小松鼠每天像婴儿一样吃奶，倒是很省心。但后来松鼠长大了，会吃坚果了，就开始到处乱窜，偷吃隔壁寝室的饼干、有时还跳到正在看恐怖片的舍友的脚边，制造了不少麻烦。

如今，王涛依然会偶尔逛逛贴吧，看看那些养特殊小动物的攻略。但容易引起他人惊恐、或是造成麻烦的动物，他再也没生出过养它们的念头。

最近，他也看到了全面禁食野生动物的建议，他开始怀疑：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打了很多次擦边球了？而在遵守法律法规的前提下，这些特殊动物到底还能不能养呢？还有他现在养在身边的那只非洲迷你刺猬，虽然乖巧文静、不会到处乱跑，但它究竟会不会携带病毒呢？要不要把它舍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