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年前杀妻 1991年,安徽一男子为尽孝
一轮残月,孤独地悬在天际,透过村口那片茂密而又静谧的果林,洒下了最后几抹稀疏的光,给夜幕遮掩下的安徽阜阳临泉县土陂乡李楼村平添了几许朦胧和郁色。
正是这黑夜与黎明在悄然无声中交替的时分,蓦地,一阵嘈杂的喧闹,刺破了小村夏夜的宁静,惊醒了沉酣在梦乡中的人们,揉着惺忪睡眼的人们,不胫而走地传递着小村西埭李家忽遭的不幸:李锦祥的妻子和弟弟被人惨杀后分别被丢在村口的那条小河和薄荷地里。
小村骤起一桩血案,又是两条人命,然而令人诧异和费解的是,面对惨死的被害者,人们除了在这夜霭中感受到一种恐惧之外,竟失却了对被害者应有的同情和惋惜,在漠然中接受了这一消息。
两天后,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鸣着刺耳的警笛停在李锦祥的家门口。一向被人认为忠厚老实的李锦祥和他年迈的父母李树林、倪善仙夫妇戴着手铐被押上了警车。对善恶是非素来评判泾渭的小村人,忽地觉得迷惑不解,愕然相向中,他们一个个瞠目结舌:“为什么要抓走李家这三个善良厚道的人?”
目送着呼啸远去的警车,在卷起一片尘埃的小村口那条土道上,留下了人们对被法律绳之者一声声长吁短叹的怜惜……
1991年仲夏的一个傍晚,西下的酷阳虽然收起了最后一抹余晖,天,却依然热得火烤火燎一般。
时年逾70的李树林、倪善仙夫妇拔完责任地里最后一拢草,驼着背,颤颤巍巍地相随跨进家门时,不禁呆住了,只见家中被摔碎的锅碗,扔了一地,桌椅掀得四脚朝天,房门也被砸倒,斜横在门槛上。凌乱不堪的屋内,他们的二儿子李锦荣还在骂骂咧咧地将衣橱里的衣被胡乱地往外扔。一见父母回来,李锦荣打着饱嗝,瞪着血红的眼睛嚷道:“分家!我要和你们分家,我不和你们这些老东西在一起过了。”
饱经风霜的倪善仙,被一股酒气熏得不禁后退几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分什么家?锦荣,你又喝多啦!”
李锦荣涨红着脸,指着老母亲的鼻子吼道:“老东西!你管我喝酒?没门,拿钱来,我还要去买酒!”
站在一旁的李树林,实在受不了这逆子如此对待自己的老伴,忍不住喝道:“畜牲!我们千辛万苦把你养大,你眼里现在还有父母吗?”
父亲话未说完,李锦荣竟然勃然大怒,他借酒撒野,顺手操起灶台上的菜刀,杀气腾腾地骂道:“老不死的!你再说我就劈掉你!”
倪善仙一见这架势,顿时慌了神,她完全了解自己的二儿子狂暴之下会干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急忙拦在中间,把气得直喘的老伴连推带拉地拽到屋外板凳上坐下,刚想开口劝说几句,两行老泪却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
说起这李家老二,李树林老夫妇俩在他身上真是耗尽心血。在方圆十里之内,他是出了名的二赖子,人称“二白眼。”虽说已是三十四五岁的条汉子,却终日游手好闲,经常在村里村外无事生非地找茬闹事,扰得四邻不得安稳。老两口煞费苦心,托人求情,好不容易替他在盐场找了份事做,谁知他只上了三天班,便无端把盐场一名职工打伤,然后扬长而去,害得老人搭上老脸赔礼,好话说尽,才把事情勉强平息下来。一次,他去逛街,想起要吃泥螺,却因价格不满意,竟三拳两脚地将卖泥螺的老人打躺在地,幸亏大哥李锦祥赶到,才死拖活拽地把他拉回了家。
平日里,李锦荣嗜酒如命,只要手头稍有几个毛钱,便会全花在喝酒上。要是两天断财喝不上酒,他不是拍桌子打板凳地逼着老人给钱,就是死皮赖脸地去向邻居借,但总是有借无还,弄得家中隔三差五地有人上门讨债。
为了收住这匹脱缰的野马,李树林夫妇将辛辛苦苦攒了半辈子的4000多元钱全拿了出来,好不容易给李锦荣说了房媳妇。谁知婚后不久,他又故态复萌,妻子看不惯说上两句,李锦荣便拳脚相加,将她打得鼻青眼肿。那女人受不了这份罪,结婚不到三个月便回了娘家,不久,便和李锦荣离了婚。媳妇跑了,李锦荣越发变得暴戾,他几乎天天都要喝酒,每次醉后都要摔盆打碗、舞刀动棍地大吵一番。村里的人们每见此情景,总不免长叹短吁:“唉!这李家真不知哪辈子欠了债,养了这么个讨债鬼!”
今天这个“讨债鬼”又不知在哪灌了一肚子黄汤,借着酒劲又在老人面前撒野。浑浊的老泪沿着倪善仙布满皱纹的脸颊流下,她无可奈何地望着仍在吵骂的二儿子,再看看气得两眼发直的老伴,踌躇无着之中,蹒跚地向着宅后一河之隔的大儿子李锦祥家走去。
倪善仙在大儿子李锦祥面前稍稍迟疑一番,见媳妇陈素芳不在家,这才放心地走进屋里。
“锦祥……快回去劝劝你弟弟……他……他又发酒疯了,恨不得要拿刀杀你爸呀……”倪善仙呜咽着告诉大儿子。
看着母亲满脸凄苦无奈的神情,李锦祥好生心酸,他好言劝慰一番,然后扛起锄头,扶着母亲往回走去。
走进父母家中,只见一片狼藉。李锦祥不禁皱起双眉,对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他费过不少心,可一切都是枉然。他强压着怒气,对李锦荣说:“锦荣!你发什么酒疯?父母这把年纪了,你怎么能这样糟踏老人?”
见大哥来了,李锦荣不觉有些气短,但他仍蛮横地嚷道:“我要分家!”
“分什么家!这个家被你败成这样子还有什么好分的!”李锦祥怒不可遏地厉声喝道。
事经李锦祥到场调旋,本来已可结束。可是李锦祥前脚刚离自己家,妻子陈素芳后脚就赶了上来。平时最看不惯丈夫踏公婆门的陈素芳,见丈夫李锦祥又去父母家中,便隔着小河尖刻地骂道:“老不死的,养这种混帐儿子没本事管,叫我们跟着后面受罪啊!”
李锦荣虽然醉酒,但嫂子的隔河泼骂,他却听得清清楚楚,为平日叔嫂间的矛盾找不到岔儿发泄的李锦荣窜了出来指着嫂子骂道:“瘟东西,轮得着你管吗?”
陈素芳也不是泥捏的,她本想让丈夫李锦祥听到自己骂声乖乖退回,不料这小叔子竟跳出来对她撒野,便扯起嗓子也叫骂起来:“马尿灌昏了头,你怎么不撞死在车轮下!”
叔嫂俩人,隔河舌战,一个出言污秽,一个言词尖刻。两个回合,李锦荣便被奚落得无言以对,他脸涨得通吐,吼一声:“让我教训教训你!”话音未断,竟然跳入河中向对岸奔去。
陈素芳忽见小叔子像疯了似的直游而来,那野性使她生小惧怕,便吓得跑走了。
李锦荣湿漉漉地爬上岸,早已不见陈素芳的影子,气得也一脚踢开虚掩的门,闯进屋去三下五除二地把两张床上的蚊帐扯下来,撕了几个大洞,又踩了几脚,这才算是解了心久之恨。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树林夫妇气得脸色发白,手脚直抖。老两口知道,这主子一搅,媳妇陈素芳必然会迁怒于大儿子李锦祥。李树林指着正往回走的李锦荣颤抖着声音骂道:“你怎么不醉死,省得我们受这份罪!”
父亲的话使李锦祥不觉为之一颤,这不孝之弟造孽实在太深,害得李家在这一带声名狼藉。他犹豫一下把父亲悄悄拉到灶门口说:“阿爸,你索性今晚让他多喝点酒,越醉越好。”
李锦祥稍顿一番,见父亲迷惑不解,便直言说道:“你们这罪要受到什么时候才能了结,把他搞掉算了。”
李树林布满青筋的手在大儿子搀扶中发出微微一颤,他忽觉非此已别无他路,随即便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堂屋里的李锦荣又喊了起来:“大哥……你过来,陪老弟喝两杯!”边说边过来拉李锦祥。
看着李锦荣那副熊样,李锦祥不觉感到恶心。他顺势应道:“好!咱兄弟俩今天喝个痛快!”刚落座,李锦祥端起酒杯首先干尽一盅。
李锦祥又给他满斟一杯,没几个回合,酒鬼李锦荣半斤酒又下了肚。
“二弟!大哥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就请你多包涵啦。”黯然中,李锦祥又觉得有些下不了手,毕竟同胞兄弟,多少还有些手足之情。
李锦祥正想举杯再碰时,他的12岁的儿子明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告诉父亲,说妈妈在家中又哭又骂,叫他赶快回去。李锦祥愣了一下,拉过父亲轻声说:“晚上不要闩门,等他睡着了,我就过来。”说完,他搀着儿子匆匆往家走去。
夜霭已经降临,田野里送来声声虫鸣。
走在路上的李锦祥最怕的便是回家后面对妻子陈素芳蛮横地吵骂。
平心而论,陈素芳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女人,丈夫在小镇粮管所工作,她在家种种责任田,闲时,在街口摆个杂货摊儿,多少也能挣几个钱。她和公婆的关系真叫鬼使神差,从打她进门的那天起就没处好,婚后不久便分了家。那时,李锦祥还在部队里,扯个孩子,女人家独撑一扇门面,确实也不容易。虽说自家和公婆仅隔着门前那条弯弯小河,但平日里却从来不相往来,自己不去也罢,可她还偏偏不让丈夫和儿子去老人家中。而李锦祥又是村中出了名的孝子,他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了对父母的那片孝心,上门看看父母不算,还经常塞些钱给老人零用。为了这些,夫妻俩没少吵骂过,甚至闹到了离婚的边缘。
今天和小叔子的舌战,陈素芳觉得好煞风景,自己出了洋相不谈,居然还窜到家中扯下两顶蚊帐,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一见李锦祥回来,她端起一盆凉水劈头盖脸地朝丈夫泼去,然后把盆子一摔,边哭边数落说:“李锦祥!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就是偏着你们李家人,心中哪里还有这个家……”
李锦祥猛地被淋了个透,不禁火往上直窜,待看见站在旁边发愣的儿子,不觉又有些心软。他强压怒火,抹去脸上的水珠说:“今天我不跟你吵,天已不早了,早点带孩子睡吧!”
“叫我们喂蚊子啊,帐子被撕成这样,日子还怎么过呀!”呜呜……陈素芳依旧我行我素。
李锦祥被二弟闹堂的事搅得头昏脑乱,想想父亲那边还在等着他,便赶紧进屋找了针线,凑着昏暗的灯光,粗针大线地缝补起帐子来。他一心只想能把陈素芳哄着了事。等他补完蚊帐、满头大汗地走出里屋时,只见陈素芳横坐在门槛上根本没有半点去睡的意思。他弯下腰好言相劝:“素芳!已经不早了,快睡吧!”
陈素芳理也不理他,嘴中依然不停地骂着李锦祥。李锦祥无奈,双手一托,抱起陈素芳把她放到床上。谁知,刚放稳,陈素芳一骨碌又滑下床来。
几番折腾,夜已渐深,夏夜的闷热,使李锦祥变得烦躁起来。他按捺着自己,用手搂着陈素芳的脖子说:“快去睡吧,你身体不好,明天我还要陪你去看病。”
“哼,看什么病,你巴不得我早点死,让你们李家人活千年!”陈素芳使劲推搡李锦祥一把,接着说:“滚开,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火,一下子窜上了李锦祥的脑门。往日的旧恨宿怨全涌上了他的心头。“你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我和你的缘分今天算是走到尽头了。”李锦祥心中念道,不自觉地用手臂勾紧了陈素芳的脖子。
“你……”陈素芳忽觉一阵难忍的窒息,只吐出一个字,便使劲挣扎起来,她企图去咬开丈夫的手,但李锦祥勒得更紧了……
在夜色的掩盖下,李锦祥一个突发的罪恶念头在瞬间占据了全身,他那只粗壮的手臂突然变得青筋直暴,周身热血奔涌,陈素芳除了嘴硬之外,其余哪是他的对手,几分钟之后,陈素芳便不再动弹了。
李锦祥眼睛血红,他手臂一松,陈素芳便从坐着的凳子上瘫倒在地。待他突然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闯下人命关天的大祸。李锦祥愣站在那儿,颤抖的手摸出根香烟放在嘴上,可一连几枝火柴都没划着。
“人死了,这尸体怎么办呢?”李锦祥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沉思一番,他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外,见田野空旷无人,急忙返回扛起陈素芳的尸体,向着村口的小河走去。
“扑通!”一声沉闷的落水声,打破了小村夏夜的静谧,给他留下无限的恐慌。
河水在月色下泛着粼粼幽光。李锦祥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下河中的那团白色的浮尸,慌张地向父亲家走去。
那小门终于没闩,像个幽魂似的,他只轻轻一推,门便无声无息地开了。
李锦祥摸黑走到老人床前,李树林忽地披衣坐起,李锦祥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身冷汗。他抖抖瑟瑟地把父亲拉到堂屋里,昏暗的煤油灯下,李树林见儿子脸色煞白,误以为他被吓得下不了手,便劝他说:“算了吧,让这个孽种自己去撞车死掉吧。”
“素……素芳跟我蛮缠,被我弄……弄死,扔到河……河里去了。”
随后跟进堂屋的倪善仙猛听儿子一说此话,浑身筛糠般地颤抖起来:“儿呀,你……你昏了头啦,这可怎么了得呀!”说完竟不由自主地瘫倒在地上,她并不是为已死的儿媳难过,而是担心自己的儿子怎么过得了这人命案关。
李树林一下子也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儿子眨眼间干出这种蠢事,他叹息道:“那逆种这样子,你又闯下这么大的祸,这个家算彻底完了。”说完,他绝望地长叹一声。
李锦祥眼圈红了,呆呆站了会儿恨恨地说:“都是锦荣害得,你们受他罪,我也受他害,要不是他今天发酒疯,撕掉帐子,也就不会走上这条绝路!”
李树林好悔好恨,他觉得大儿子说得确实在理,不除了这逆子,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他不死,就是我们死!”
“横竖已经出了人命,要吃官司都是我一人的事,你们可舍得?”李锦祥咬着牙问道。
李树林愤然道:“有什么舍不得,我恨都恨死了!”
“弄死他算了……我们害也受够了!”站在一旁的倪善仙好像觉得清醒了许多似的,泣声应道。
李锦祥不再犹豫,他霍地跑到门后,拿起木榔头,跑到里屋李锦荣床前,撩开帐子,只见李锦荣四脚朝天地仰躺着,鼾声正浓。一股冲鼻的汗臭夹着熏人的酒味,把李锦祥最后一点手足之情呛得荡然无存,他使出全身力气,照准李锦荣的头部狠砸下去。
“呃唷……”没等李锦荣发出第二声,那榔头又一次狠狠落下。
二次,三次……
鲜血从李锦荣头上涌出来,他在绝望中扭动着身体,毫无反抗之力。
李树林和大儿子一起,把李锦荣拖下了床,又叫倪善仙拿来一条包装袋,怕他不死,又胡乱地在李锦荣脖上来回缠了几道,这才算完事。
李锦祥觉得好疲惫,他已经没了勒死陈素芳时的那份恐惧,看看李锦荣已经死了,他忽然感到轻松了许多。坐在那张破旧的桌子旁,一想到父母从今以后再也没人糟踏他们了,他反倒轻松了许多。
“天一亮,要是有人问起来,怎么说清这桩事?”倪善仙忽然提出这个大家都未想到的问题。
“就说他自己喝多了醉死的。”李树林顺口答道。
李锦祥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他沉默半晌后轻声说:“要是有人问起这桩事,就说锦荣把素芳打死后,我气不过失手把锦荣打死在地里的。”
说完,他叫母亲将溅在床上、地上的血迹逐一擦净,然后又和父亲找了根尼龙绳在李锦荣身上捆了几圈,父子俩一前一后地抬着死尸走向那片薄菏田。
不知何时,月亮收起了那最后一抹余光,小村二条命案,一起被裹入夜的黝黑之中……
纸,终于是包不住火的。
案发仅两天,事实便真相大白。李锦祥和他的父母因“故意杀人罪”全部跌入法网。
铁窗之下,身陷囹圄的李锦祥痛叙道:“我从内心深处敬爱我的父母,希望他们晚年能够多一点愉快,除了二弟,我本以为也了却了自己多年来的愿望,万万没有想到,我的鲁莽之举不仅没能给老人带来半点欣慰,却把他们推进了监狱,我害了父母,害了我还没有成年的儿啊!”
人们为他惋惜,纷纷投书法院为一个死囚说情:“李锦祥不是坏人,他是被逼着走上那条路的呀!”
“这孩子,从小心眼就好,为人厚道,村里谁不知道他孝敬父母啊。”上了年纪的人,颤抖着声音对前来办案的法官们诉说着。
法官们也是食人间烟火的人,他们也有着常人的思维和感情。然而,法律的天平却不会为感情所倾斜。李锦祥因连杀两人,情节十分恶劣,后果十分严重而被判处死刑。李树林、倪善仙也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和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
临刑前的那个细雨蒙蒙的日子,李锦祥恳求能再见上一眼自己尚小的儿子被破例特许。
当12岁的儿子哭着扑向父亲时,李锦祥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他爱父母,可是他却使年迈的父母永远失去了儿子,还把他们一起牵进了囹圄。
他爱孩子,可是他却使自己年幼的孩子永远失去了父母和家庭的温馨。
他断送了自己,也毁掉了两个家庭。
善良和罪恶,有时只有寸步之差。
搂着儿子,李锦祥泣不成声地留下了最后的话:“孩子!我害了你,你忘掉我这个父亲,可是,你千万不要忘记你父亲的教训……”
带着无尽的悔恨,他走向了那条他本不该踏上的死囚之路,一起由家庭纠葛引发的血案,最终以三条人命的惨重代价圈上了句号,给社会、给家庭留下了深沉的思索。当善良的人们曾为他能留住一条生路而呼吁时,你曾想过,法律对此能够沉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