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的土狗：兄弟的黄狗

兄弟的黄狗

王人天

说起这条黄狗，已经是数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常年在外做生意，居住小镇照相，个把月或是十几天回一次老家看看母亲，买点药品或是东西给她。没想到的是一次回家，离家门尚有百多米的时候，一条满身黄毛的狗突然摇头摆尾向我奔来，到身前竟然异常亲热地跳跃着拽我的裤脚、亲吻我的手掌。怪事，十足是怪事。因为我家已经四五年没养狗了。哪里来的狗呢？我可从没见过。这是一条十分陌生的狗，它亲吻我的衣服和手掌，就像亲吻从小养它非常熟悉的主人的样子，当即令我十分惊奇。

本来才奔来的时候，我还有戒备之心，毕竟是一条陌生狗，何况小时候，我是被狗咬怕了的。

被狗咬的时候，我大约五岁左右，那次在堂哥家门前和他儿子玩耍，谁知隔壁大爹家的麻狗跑来他家，不巧又被我无意中踩住了尾巴，麻狗便反转身来照我的腿就是一口，那狗咬住没轻易松口，而是抬起头来拎着我的腿甩动，小小的我怎是狗的对手，只落得个哇哇大哭的份。幸好隔壁的大人听到我的哭声奔来，才将麻狗打跑，而我的腿已经被狗咬了两个大洞，一个直接贯穿，一个深入肉里。这样的伤落到现在，是必须要打狂犬疫苗的，但那时候没有狂犬病，人们也没有防疫的意识。大爹闻讯，赶忙奔来瞧，然后将我拉到他家，剪了些狗毛与筷子一起烧了，磨成细末撒在伤口上，据说这样就不会发炎，否则狗咬的伤难医。后来果然没有发炎，但是却留下了******，让我对狗的恶念念不忘。

这条黄狗奔来，我条件反射地防着，谁曾想它那异乎寻常的亲热令我非常惊愕诧异，推它，不咬；摸它，更亲昵。见它没有恶意，我也就随它了，举步朝家走，它在身旁前后左右地跳跃着跟随我回家。到了家里，一问，才知是兄弟在昆明买了带回家养的，以前从没见过。这条狗的灵性和热情令我终生难忘，甚为感动。

说狗温顺、忠心护主，历史或民间传说有许多故事，我绝对相信，因为这条黄狗也是那样的狗。它身材不高，模样好看，满身黄毛，温顺机灵。成年了，它就开始谈情说爱了，和村子里的狗风花雪月，许多狗不远数里跑来找它，瞧不上眼的，它不理不睬，我看到它和一条大青狗很谈得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恋爱，它怀孕了，几个月后生了一窝小狗。我在外做生意，一个月也只能见着两三次，几个月后，小狗长成了半大狗，有几只被亲戚和村里的人要去，最后剩下一只背黑肚黄的青狗，身体较为强壮，长得胖嘟嘟的。

一次，我回家看着这条小狗可爱，便伸手摸它的毛，没想到它却突然生气，折头就来咬我，吓得我慌忙缩手才没咬着，也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青狗的母亲——那条黄狗一下跳过来，一爪将它按翻，嘴咬住它的脖子，狠狠地教训了它一顿。自那以后，这条青狗一见到我的身影，尾巴就摇得噼里啪啦，倘若招手，它会温顺地来到面前任凭抚摸，甚至还会伸出舌头舔舐。

说真的，对于这条青狗，我一直认为它是装模作样，也许哪天又会露出本来德行，不分人地乱咬一气，于是，我故意打了它两下试试看，一边敲它，一边做好防备，谁知这只狗居然不反抗，只是跳到一边就算完事，尾巴仍然摇得噼噼啪啪。由此，不得不让我感叹那只黄狗的教育，也许狗有狗语，我不知道青狗的母亲黄狗对它说了些什么。黄狗的机灵和热情一直为家人所称道，以致后来被兄弟卖了的时候，还惹得母亲和我都难过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