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遇到一种男人就倒霉:和男人谈恋爱会倒霉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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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杳撑着伞等着去买门票的Martina,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驶入,最后停在美术馆门前。
“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开到了大门口,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快乐。”一旁的Martina拿张门票,情不自禁地吐槽道。
听了这话,夏安杳的双眼弯成了一道月牙,她勾住Martina的手臂,语气中带着俏皮,开玩笑道:“远离万恶的资本主义!”
身后,司机撑着一把黑伞,后座的男人缓缓走出,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他的薄唇微勾,意味不明地朝着某个方向瞥了一眼。
“许总,是有什么问题吗?”看到向来不苟言笑的大boss微笑比见鬼还可怕,助理忙不迭问到。
“走吧。”
见许斯言下车,博盖塞家族的主理人匆忙迎上前,“你好,许先生,欢迎来到我们美术馆。”对他们而言,这个神秘的东方男人代表的是大笔的投资。
许斯言不习惯旁人的接触,助理立马上前拦住了热情如火要上前拥抱的意大利人,“许总这次是私人行程,听说美术馆最近有展览,过来看看画而已。”
“许总,请。”
博盖塞美术馆内有大量中世纪的藏品,夏安杳站在卡拉瓦乔的画前,望着眼前年轻的酒神,摇晃着手中并不存在的高脚杯,低喃自语道:“Martina,你说是不是艺术创作的确离不开酒精呢?”
“你可以试试。”Martina不经意间瞥向转角,倒吸一口冷气,激动地用手肘击打着夏安杳,“快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极品的东方男士。”
夏安杳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呼吸一滞。身型颀长的男人穿着手工定制的高级西服,顺着一双长腿向上,棱角分明的冷脸不苟言笑,和身旁的人形成鲜明对比。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令人无法看透,高挺的鼻梁让夏安杳情不自禁想到网上那些形容人的彩虹屁。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男人的腕间戴着一串不符合年纪的佛珠,为他平添了几分不可亵渎的清冷谪仙感,加上那股无法忽视的气场,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大概是注意到她们的目光,男人眉心微皱,两道视线在空中交叠。
“许总,需要清场吗?”这次是私人行程,许斯言低调出行,幸好工作日的美术馆,人倒是也不多。只不过助理见他皱眉,想到这位爷怕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
许斯言轻抬胳膊,声音低沉如玉石,淡淡道:“不必。”
“姐妹,极品man朝我们这里过来了!”Martina摇着夏安杳的衣袖,就差跳起来了,“他不会是你们中国人吧?”
夏安杳明眸一顿,忙不迭捂住Martina的嘴,小声嘀咕,“你们意大利人当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含蓄’!就不怕人家听到吗?”
Martina倒是一脸无所谓,“怕什么,我们说的是法语,他又听不懂。”
男人的脚步未停,落在《年轻的酒神》画前,夏安杳感觉到身后一道阴影落下,偏偏Martina还在叨叨念。
“你看,他这反应,肯定是听不懂。姐妹,你知道吗?伟大的艺术家除了需要酒精,还有一样东西必不可少。”
“是什么?”夏安杳随口问道。
Martina神秘一笑,落下两个字,“爱情。”
许斯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唇角微扬,目光落在身前的女人脸上。青丝如墨,发尾微卷,随意地落在肩后,这个距离,似乎还能闻到她发丝的味道,他闻出来,是酒店洗浴产品的味道,和他同款。
只见女人听完身旁朋友的话,桃花眼微眯,清眸流盼,如同闪着星光,她微微侧目,将脸转向朋友,正好露出半张脸,脸颊上的香甜酒窝落入男人的眼眸。
夏安杳:“Martina,你听过中国女人的一句名言吗?”
Martina不明所以,“什么?”
“和男人谈恋爱会倒霉,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给男人花钱倒霉三辈子。”
Martina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不谈恋爱是不可能的,我们意大利人离不开浪漫。难道这就是你在法国几年也不恋爱的原因吗?”
“不是。”夏安杳摇摇头,顾忌到还有外人在,她并不想谈太多隐私,神秘兮兮地来了一句,“晚上告诉你。”
“许总是对卡拉瓦乔的画感兴趣?”一旁金发碧眼的意大利老头见许斯言在这停留,陪笑道。
许斯言收回目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走吧。”
夏安杳并不懂意大利语,只听见Martina饶是可惜地叹了口气,“极品灵感走了,真可惜。”
离开美术馆的时候,淅淅沥沥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连带着夏安杳的心情都好了起来,于是决定下午去逛逛意大利特色的复古市集。
虽然雨停了,但这个季节的温度算不上暖和,冷风一吹甚至带着凉意。夏安杳在路边的小店随手买了条围巾披在肩上,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那张充满东方韵味的脸引得不少异国目光。
城市的另一边,黑色的迈巴赫在路上行驶,后座的男人刚开完一场跨国会议,合上电脑,摘下眼镜轻轻揉着眉心。
“沈飞,今天还有什么行程?”
前方传来助理的声音,“许总,晚上要参加leo先生的私人晚宴,下午的时间您可以帮许董事长替夫人看看礼物。”
许斯言的父亲从年轻时,每回出差都会给自家夫人带礼物,尽管现在退居二线了,也不忘嘱咐儿子。
许斯言睁开眼,双手有节奏地敲打在车窗上,“你倒是记得,想来是看好去处了。”
沈特助嘿嘿一笑,作为许氏最优秀的特助,他早就提前做好了攻略,“当地每个月都会有特色的复古市集,有珠宝、鞋子、手工包包和一些收藏品,许夫人应该会喜欢。”
“就去你说的那地方吧。”
夏安杳一路上走走停停,买了不少东西,但却一直没有看到满意的戒指,直到路过一个老奶奶的摊位,她停下了脚步。
典型的意大利老奶奶,染着不符合年纪的紫色头发,异常醒目,一身摩登的打扮时髦地如同小姑娘。不过在法国多的是这样的时尚老太太,夏安杳倒也不怎么意外。
老奶奶的摊位上放着很多上世纪风格的项链戒指,颇为复古,一枚玻璃戒指牢牢抓住了夏安杳的眼球。戒指采用的是灯工玻璃的技术,透白的戒圈之上,是一只透绿的玻璃蝴蝶,蝴蝶的下翼被做成了泪滴形状,甚是艺术。如若此刻有阳光,它必定是透亮而灵动。
正当夏安杳准备拿起戒指仔细端详时,身旁出现了不速之客,映入眼帘的是略显熟悉的沉香木手串,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捷足先登取下来玻璃戒指。
“先生,这戒指是我先看上的。”夏安杳的手顿在半空中,略带气恼地瞥向身边的人。
是他?美术馆的那个男人。
许斯言挑眉,“不好意思,我想你应该还没买下这枚戒指。”她说的是英文,许斯言也就用英文回了她,低沉优雅的发音莫名蛊人。
摊主老奶奶大概是看出了两人都钟情于这枚戒指,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可惜的是夏安杳一句都没听懂,奈何Martina在别的摊位,不知所踪,也没人给她翻译。
夏安杳只能求助于在场唯一的一位,“老奶奶说了什么?”
许斯言对上她的视线,缓缓开口:“她说,让我们自行解决。你可以开个价,这枚戒指我要了。”
夏安杳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霸道独裁的男人,什么叫开个价?她眼珠一转,眸底透出一丝狡黠,语气都连带着楚楚可怜起来,“先生,我失恋了,我从小订婚的未婚夫出轨跟着别的女人跑了,就连我们的订婚戒指都给了别人,我只是想送给自己一枚戒指,您能不能……”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Martina举着个gelato目瞪口呆,下意识惊呼:“Alisa,你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夫我怎么不知道?”
夏安杳心一紧,幸好Martina和她说的是法语,她悄悄瞄了一眼男人,波澜不惊,应该是没听懂。
“我当然是乱说的!你差点害我翻车了!”
在夏安杳看不见的地方,许斯言微不可察地微微一笑,“这么可怜?但是不巧,我母亲喜欢这枚戒指,我必须带回去给她。”
“还是个妈宝男…”夏安杳小声嘀咕着,一抬头,换上了另一幅面孔,“您开个价,我可以赔偿您的损失,我看别的戒指也挺好看的不是吗?有这份孝心就够用了,你母亲不会责怪你的。”
听了这话,饶是别的男人早就把这戒指让出来了,偏偏许斯言一副故意逗着她玩的模样,一字一句用中文说到:“可惜我是个妈宝男,再说了,这位小姐上午的时候好像说过,给男人花钱倒霉三辈子,这钱,我拿着不安心。”
夏安杳五雷轰顶,他还真是中国人,为什么这些话会被他听去啊,她现在只想原地抠座城堡然后把自己埋进去永生永世不再出来。
紧接着,更社死的场面出现了。许斯言转向她,微微弯腰,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我也听得懂法语。”
也就是说,她刚才那些话都是胡编乱造的他也知道。
夏安杳的脸像是一只红透的苹果,结结巴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抓着Martina的胳膊落荒而逃。
一枚戒指而已,让了就让了吧,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身后,许斯言望着女人气愤离开的背影,眼底浮现着饶有趣味的笑意。
夜色暧昧,行政酒廊里灯光流转,男男女女靠在一起举杯共饮,贴身耳语,三三两两的身体随着音乐节奏随之晃动,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气息。
夏安杳穿了一条黑色吊带小裙子,完美的天鹅颈之下,一对锁骨极其惹眼,再往下,圆润饱满的曲线令人无法忽视。Martina是学油画的,出于专业要求,她见过不少模特,但不得不承认,夏安杳的身材的确令人垂涎欲滴。
她没忍住掐了掐夏安杳的细腰,不禁感叹道:“老天爷,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瘦还这么有料的?这腰会不会被我掐断了?”
夏安杳的腰很怕痒,不由得娇嗔一下,“你别闹!”
话音刚落,今晚不知道第几个过来搭讪的男人出现,金发碧眼的男人举着酒杯看向夏安杳,“请问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喝杯酒吗?”他甚至刻意地眨了眨眼,小心思展露无遗。
夏安杳礼貌地摆了摆手,开口回绝,“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
男人略显可惜地离开。
Martina静静地看她表演完,不禁失笑道:“你可真是,张嘴就来。”
夏安杳抿了口酒,一双剪水瞳顾盼生辉,在昏暗的环境下更显闪亮,“不瞒你说,我高考完要是没跑来法国,可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Martina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夏安杳放下手中的酒杯,甩了甩头发轻描淡写道:“我小时候有门娃娃亲,你知道娃娃亲吗?就是从小定下的,到了年纪就得订婚,你可以想象成联姻。我也不知道这事情做不做数,但是为了躲避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一成年,我就跑到法国念书了。”
Martina第一次听说这种事,还有些不能消化,“那如果没有这个娃娃亲,你还会去法国念设计吗?”
夏安杳的眼中有了些醉意,拖着脑袋,黏糊糊地开口,“会啊,我是真的喜欢。当然,娃娃亲也算是一个驱动力吧,我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万一又矮又丑又胖怎么办?都二十一世纪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糟粕!”
Martina早就把这娃娃亲想象成了神秘的东方禁锢之术,心有余悸道:“幸亏你逃出来了。”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Martina说是要去卫生间,久久没有回来,只发来一条短信,说是今晚佳人有约了。Martina的人生热衷于及时行乐,换过的男友数不胜数,夏安杳倒也习惯了。她拎上包,晃了晃发晕的脑袋,起身打算上个洗手间就回房间。
二楼的私人卡座上,面容冷峻的男人背靠沙发,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与生俱来的矜贵与从容,让不少女人投来目光。从他的角度望下去,正好能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细细的吊带将她的蝴蝶骨衬得更为显眼,无声地勾人。
“许总,工作之余还是要放松,不如感受一下我们意大利的热情?”leo先生说着将一个红发短裙的性感女郎推向许斯言。
女孩笑眯眯地望着许斯言,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坐到他身边,毕竟这个东方男人,她已经盯了一整晚。怎料,许斯言微微皱眉,还没等她靠近便已经起身。
“许总这是要去哪儿,我陪你呀。”红发女郎不死心,又要贴上去,还未碰到,就看到许斯言眸色一暗,浮起一层不耐和阴冷,吓得她立马蹲在原地。她相信,如果自己 再不知好歹碰他,真的有可能被他废了这只手。
“不好意思,离开一下。”许斯言迈步离开。
大概是真的有些醉,夏安杳迈着虚浮的脚步出来,在洗手台遇到了刚才搭讪的那个金毛男。看见是她孤身一人,对方明显地有些兴奋。
“美丽的东方小姐,一个人?”
夏安杳只觉得他很吵,并不想搭理,绕过男人打算离开。怎料,对方人高马大地挡在她身前,不怀好意道:“想不想和我讨论一下东西方人种的差异?”
暗示性极强的一句话和他并不算老实的手,终究是惹恼了好脾气的夏安杳。女人一脚踹在金毛男的小腿上,恶狠狠道:“离我远点!我只知道,东西方都有畜生。”
“嘶!”金毛男被猝不及防踢了一脚,眉头紧皱,面露凶光,直接扣住了夏安杳的手臂,“shit!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夏安杳自觉抵不过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正欲张口喊人,耳边却传来了低沉的一道声音。
“把她放下。”
金毛男抬头,这男人比他还要高上几分,此刻面色阴冷,不悦地望着他和他手中的女人,以及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她今晚必须是我的。”
身边的女人听了这话又抬起头,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你哪位啊?这小金毛不要脸了是吧!”
好吧,依旧是中文。
金毛觉得失了面子,愠怒之下加重了手中钳制的力度。痛得闷哼一声,夏安杳只想尽快离开。挣扎中,长发散到一侧,露出了耳后浅红色的心形胎记。
本还漠然的许斯言神色顿时猛沉,一把拉过夏安杳,冰冷的目光化作寒剑刺向金毛,“滚!” 低沉的语气中透漏了冷冽杀气。
他穿着黑色衬衫,衣袖挽起,话音未落,一脚将金毛男踹到了地上。
身后,沈飞带着几个保镖赶来。好像,不过来也完全可以。
“处理了,扔出去。” 男人眸含愠色,此刻冷漠傲然如撒旦似的瞥了眼地上的人,仿佛已然判了死刑。
夏安杳只觉得自己像根绳子般被扯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接着闻到了略带熟悉的木质香。她抬起头,泛着水光的眸子透出醉意,与男人目光相接。
又是他?
“住哪儿?”他微微弯腰在她耳边低语,仔细打量着她的胎记,温热的鼻息落在皮肤上烫起一层红。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醉得不轻,酒精作祟,否则又怎么会抬起双臂搭在男人的脖子上?
“记不清了,没地方去。”
住哪儿?呵,她出来的时候没带包,房卡都放在Martina那儿,现在哪儿还能找得到她。
被女人细腻的皮肤触碰,许斯言愣了愣,低头垂眸,怀里的人满目桃色,醉眸微熏,媚得快滴出水来,像是被灯光闪到,紧接着就将头埋在了他颈侧。
心跳交叠。
他抿了抿嘴角,深不见底的眼底滑过一瞬涟漪,随后弯腰,毫不费力地直接将女人打横抱起,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身后,是金毛男的惨叫。如果重来一次,他宁可选择独自一人探索宇宙奥秘也绝对不会说出那句话。
许斯言直接带她上了自己的顶层套房,一把扔进了浴缸。
“乖,洗个澡,衣服给你放在外面,我不进来。”
白皙的手指勾住了自己手,对着虎口狠狠咬了下去。
夏安杳一喝醉就爱乱咬人,她只觉得自己被扔进浴缸这个处境有点不妙,想也不想就下了嘴。
男人弯下腰半蹲在浴缸边,抬手轻轻掐住了她的脸颊,“松口。”
女孩摇摇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蓄满水雾,卷翘的睫毛微颤。接着,非常出乎意料地垂下头,靠在浴缸边睡了过去。
许斯言无奈抽出自己的手,替她掖了掖脸侧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拂过她耳后那枚胎记,眼中划过不知名的情绪。他看着白净的小脸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叫个工作人员上来,女的。”
确定她一个人在浴缸淹不死,许斯言起身去了外面的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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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杳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都散架了,就像是被拆掉以后又重新拼接了一遍。她记得Martina走后自己又喝了两杯,还有个金毛非纠缠着她要探讨人体构造,两人拉扯了半天。
然后……是那个男人。
她断片了,画面回放到自己靠在他怀里,之后的事情她完全不记得了。
掀开被子发现身上穿着一条丝质睡裙,很好,不是自己的。仔细检查了全身上下,万幸,没有什么暧昧痕迹。
所以她到底有没有越界?和那个男人。
她躲在被子里张望了一眼,竖起耳朵听了半天,确定房间里没什么人才起身去了洗手间。她的衣服被妥帖挂在衣柜,火速换完后她才看到床头那个眼熟的丝绒盒子。
真气人啊,要不是没带现金,她高低得把它拿回去。还好,她的手机没落在酒吧。
Martina:「姐妹,你怎么没在房间?一大早去晨跑了?」
「为什么不回我?你去吃早餐了?」
「午饭前不回复我报警了啊!」
「今天的飞机回法国你还记得吧?」
依据Martina对夏安杳大学几年的了解,她死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好友昨晚会在男人的房间过夜。
夏安杳:「放心,马上回来。」
消息刚一发送,有人敲响了房门,她心下一惊,他不会一直在外面客厅吧?
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夏安杳暗自松了口气。如果是那个男人,她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他,两人昨晚究竟……
夏安杳拍了拍自己的脸,调整好表情推门出去,“早餐就不用了,我赶时间就先走了哈。”
那工作人员一下子就慌了神,客人吩咐过要等他过来的,她得罪不起vip啊。
“女士,许先生特地吩咐了为您准备早餐,并让您等他回来。”
夏安杳头顶三条黑线,等他回来干嘛?算账吗?
“我就是下楼去晨跑一下,保证回来。不如你先帮我去拿个早餐?一杯热牛奶加杏仁羊角,谢谢。”
趁着那人转内线通知餐厅工作人员送早餐上来时,夏安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从顶层套房跑了出去。
许斯言今早有个重要会议,特地留了个酒店工作人员在房间,并吩咐了等她醒来送早餐。
昨晚夏安杳洗完澡后又闹了大半天不肯睡,特别是看到那个戒指盒时,瞬间像只愤怒的小兔子。
“喂!这戒指要是没有我你还买不到呢!”女人抱着盒子不松手,满眼的依依不舍。
想到下午那一幕,许斯言的眼里浮现显而易见的笑意,唇角弧度上扬,“真的很喜欢它?”
女人点点头,蹲在地毯上仰头望着他,细白的小手摇了摇他的衣角一侧,“我给你钱,你把这枚戒指让给我好不好?”
从他的角度看,饱满的柔软弧度一览无余。许斯言不自然地撇开目光,忽然轻笑,慢慢倾下身一把将她放在床上。
“送你了。”
许斯言望着虎口处的咬痕,不知道她醒了没有。嘴角微微上扬,他忽地放下手中的文件,把会议室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许总,是……是哪里不对吗?”
“就这么安排吧,具体内容和沈飞联系。散会。”
男人疾步走出会议室,“她醒了吗?”
沈飞给酒店打去电话,下一秒便变了脸色,他不安地看着许斯言,欲言又止。
“说。”
“留在酒店的工作人员说,那位小姐……她逃跑了。”
男人的眉眼拧结,透露出一丝烦躁。他拨了拨腕间的佛珠,低沉轻呵一声,紧绷的下颌显示了他此刻的不悦。
夏安杳一回到房间就被Martina催着收拾行李后直接拎去了机场,后者对她找酒店前台拿了房卡的借口并没有怀疑。毕竟,她是对学校各类男人的告白都不为所动的夏安杳。
意大利又重新下起了雨,淅淅沥沥闹得人心烦。两人拉着行李上了Uber的瞬间,一辆耀黑色的劳斯莱斯正好驶过酒店门口。
“许总,国内还有两桩合作案需要您亲自……”
*********在羊绒地毯上,黑眸幽深,浑身阴鸷森冷,充满了压迫感。
“去查一下她。”
没想到,出门前还睡着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卧室里还存留着属于她的淡淡香气。
航班在法兰克福机场转机,平稳落地c市。
“儿子,你爸让你买给我的礼物呢?”许母一看到儿子回来,开心的不得了,立刻迎了上去。
一旁的沈飞连忙递上了一个黑色丝绒盒子,“夫人,在这。”
许母打开盒子,是条珍珠项链,她面露欢喜,“谢谢儿子,我很喜欢。就是可惜了那枚戒指,老人家竟然不卖。”
许斯言摸了摸腕间的沉香手串,黑眸覆着层薄雾,未置一言。
回到学校的夏安杳灵感爆发,设计了一整套以巴洛克风格为主题,融合东方美学的首饰,赢得了导师Raymond的赏识。
“安杳,你母亲去世了。”外公悲恸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她瞬间觉得自己浑身冰冷,整个人仿佛掉入了一个冰窖,四肢忍不住颤抖。周围的世界在不断旋转直至颠倒,她像是被隔绝在真空地带,听不到一点声音。
夏安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地上站起来的,只是当神智拉回后,才发现满脸是泪。
“外公,我马上回国。”
夏安杳不随父姓随母姓,母亲是c市名门夏家的嫡出大小姐。父亲当年从小山村考出来,偶遇了母亲,两人迅速坠入爱河。一开始外公并不同意,但拗不过自己唯一的女儿,只好入赘夏家为条件。
在她六岁的时候,亲生父亲出轨被发现,母亲毅然决然选择离婚,父亲拿了高额财产后不知所踪,这些年一直没再出现。
作为唯一的女儿,夏母对夏安杳是极好,从小到大当千金大小姐供着,上的都是c市一流的名校,可以说能给的都给了。
两人唯一的一次矛盾便是夏安杳十八岁时听母亲提起的那门娃娃亲,她一气之下飞到法国留学。自那之后,母女间便有了一些隔阂,每次回去也没那么亲昵了。
外公在电话里说,她母亲是出了车祸意外离世。当晚的c市下着瓢泼大雨,司机没看清前方窜出来的大卡车,轮胎打滑失控,结果酿成了这场悲剧,双双毙命。
深夜,前往c市的航班从戴高乐机场准时起飞。空姐路过夏安杳,小巧的脸颊空空荡荡挂着口罩,眼眶红红的,惹人怜爱。
“女士,请问您需要毯子吗?”
夏安杳回过神摇了摇头,谢过她的好意,戴上耳机望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就像此刻的她,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
一夜未眠,第二天下午,飞机准时落地c市。出关后,海关人员对她说了一句,“欢迎回来。”,夏安杳愣了愣,苦笑着点了点头。如果对方知道自己是回来参加母亲葬礼的,应该不会说出这句话吧。
“安杳,这边!”好友许恩贝在接机口疯狂挥手。两人是高中时代的好友,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夏安杳在第一时间告诉了她自己要回国的消息。
一见到夏安杳,许恩贝就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夏安杳回抱住她,只是轻声说了句,“贝贝,我没有妈妈了。”
人类从着床的那一瞬间就跟自己的母亲建立了一生的联系,而亲人的骤然离世是每段人生所经历的最苦痛之事。它像是一根细小的针刺入心脏,不致命,但总会在某些特定时刻隐约作痛。
许恩贝也红了眼眶,揉着她纤细的背部安慰道,“我会陪着你的,别怕。”
从接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她一滴眼泪都没留,整个人处于麻木的状态。但一回到c市,听到好友的安慰,泪水瞬间从眼眶滑落。美人落泪,凄凉而又无助,引人心疼。
夏安杳让许恩贝将她送回了夏家,一进门,便看到自家外公坐在客厅的黄花梨木椅上,身旁是许久未见的大伯夏卫平。大伯是母亲的堂哥,在夏氏也有一定职务,只不过她从小就对他没什么好感。
“外公,我回来了。”
夏老点点头,这个古稀老人刚承受了丧女之痛,却由于身居高位,不得不强忍着。
“两天后是你母亲的葬礼,早点休息吧。”
祖孙两相顾无言。
许斯言回了趟老宅,许母坐在手工定制的皮质沙发上眼露悲伤。
“夏家最近出了事,我和夏蝶这么多年的好友了,到时候你多帮衬着点她们家。毕竟也差点成了一家人。”
他有些意外,闻言,低声轻应。
夏安杳翻来覆去整夜睡不好,梦里都是看不见的迷雾,无论怎么努力,她就是无法逃脱。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下楼的时候便听到大伯正和外公说话的声音。
“这几年夏氏年年亏空您不是不知道,现如今这么大个烂摊子,谁去收拾?我们只能靠城南那块地才能回一点血了,但许氏是什么人?他许斯言看上的东西,我们怎么抢得过?”
夏老将手撑在拐杖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不行,我这个老人亲自跟他谈谈,总归还是有点薄面。”
“外公,我去跟那位许总谈吧。” 外公已经这么大岁数,本就渐渐退出商场,又刚失去了唯一女儿,夏安杳实在不忍心再让他操心。
“安杳?哎,让安杳过去或许是个好办法,她和许斯言不是还有过娃娃亲吗?有这层关系在,还是有优势的,再说我们安杳长这么漂亮。”夏卫平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夏安杳,在他眼里,她充其量就是个工具人。
“胡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外孙女还轮不到出卖色相。”外公眉头紧锁,气得将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
“外公,您相信我,让我试试。”夏安杳穿着睡衣,未施粉黛的一张素脸由于睡眠不足透着疲惫娇弱,但声音却冷得像是冬日寒冰,坚决无比。
第二天的葬礼,许斯言本该与父母一起出席,但由于一场实在无法推迟的跨国会议,他只能派沈飞将父母送去墓园。
阴沉沉的天空乌云密布,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萧瑟的风夹杂着纷纷扬扬的雨滴从城市上空跌落,浸湿了墓园的小路。一行人身着黑衣撑着黑伞,如同这灰暗无比的天,站在夏安杳母亲的墓前哀悼。
“安杳,节哀顺变。”许母满眼心疼地看着她,忍不住抱了抱。
“谢谢阿姨。”
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一个个陆续离去,大伯推着外公的轮椅也先行上了车,只剩下夏安杳还站在原地。
她蹲下来将手中的白色花束轻放在墓前,抬头望着墓碑上的照片,母亲正对着自己温柔地笑。冷风裹着雨丝落在她肩上,她那双浸在泪水中的黑眸带着悲伤,继而扯出一个微笑。
“妈妈,我会好好生活下去的,放心。” 语毕,强撑了一路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划过脸颊坠入雨中。
傍晚,雨过天晴,夏安杳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到一道彩虹出现在天边。
夏安杳在浴缸里泡了很久才出来,葬礼过后,她眼前需要处理的大事便是夏氏的资金漏洞。看来大伯口中城南的那块地,必须要通过许氏才能拿到了。以及,那个赫赫有名的许斯言……
夏安杳:「贝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许家人没错吧?」
许恩贝:「你疯了吗?我不姓许还能姓什么?」
夏安杳:「我的意思是,你和许氏什么关系?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跟我提过,但我没放心上。」
许恩贝:「许氏现任ceo许斯言是我哥,一个爷爷的亲堂哥。怎么了?」
夏安杳:「你哥人怎么样?」
许恩贝:「比我二哥还可怕……」
夏安杳:「你二哥又是谁?」
许恩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夏安杳:「我需要见你哥一面,你可以帮我安排一下吗?」
许恩贝这下又点犯难,她从小到大对这个哥哥怕得要死,要是突然跟他说我有个姐们儿要见你,肯定会被他打包扔出家门。但夏安杳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么忙怎么可能不帮。
几日后,她开着载着夏安杳到了z酒店。
“安杳,我打听过了,我哥今天在这里谈事情,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了,你就假装偶遇,到时候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趁机说。”
夏安杳有点怀疑地看着她,“你确定这招行得通?”
许恩贝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太确定。”她又看了眼夏安杳,“不试试怎么知道?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一次不行就再偶遇一次。再不行我直接把你带去许家!”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夏安杳下了车,朝酒店大堂走去。她穿着精致的浅色套裙,柔顺的黑发一侧垂落肩头,另一侧别于耳后,露出白皙秀气的耳朵和珍珠耳饰。脚上是同色系的高跟鞋。如此打扮,灵动温柔,加之她那张脸,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
前方电梯打开,紧接着一阵喧闹,几个人围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走出来。男人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一双深眸淡漠无欲,似是对周围的嘈杂毫不在意。
怎么是他?
意大利的那个男人怎么也在这儿?
夏安杳顿时有些慌乱地跑到一旁的沙发上背对着他,祈求不要被发现。又怕错过了传说中的许斯言,惴惴不安不安地转过身,膝盖半跪在沙发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男人的目光突然朝她的方向扫过来,又轻飘飘地落在她身后,不知道在看什么。
夏安杳大气不敢出,应该……没发现吧?
就这么僵持了半天,那边的男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许恩贝:「姐妹!你干嘛呢?我暗中观察你好久了!我哥出来了,你快上啊!」
夏安杳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手机屏幕,都是中文,怎么连起来她就看不懂了呢?
夏安杳:「你是说,那个穿着西装,带着佛珠刚从电梯里出来被一堆人围着的,是你的堂哥许斯言?」
许恩贝:「对啊!最帅的那个就是!你不是找他有事吗?赶紧的!」
所以,意大利的那个男人,她的灵感来源,是杀伐果断的许氏总裁许斯言?她的娃娃亲对象许斯言?
夏安杳来不及多想,认命地从沙发上起身小步向男人走去,毕竟下次见到许斯言的机会还不知道在哪儿。
隔着那几人,她站在外围冲他挥手,嘴角扬起一个精心设计的弧度,“hi,好久不……”
男人却好似没看见她一样,懒懒掀起眼皮向外走。
周围那几人自然是看到了这个出挑的女人,看向她的眼里多了一丝深意。长得是真不错,看来又是个妄想攀高枝儿的。只不过这许家少爷眼里,从来都没有美色二字。
夏安杳没想过他会是这个反应,毕竟在意大利的时候,他好歹还算个人。转念一想,自己蹭了他的顶层套房又不告而别,只能说该!活该!
她站在原地,唇齿相咬,思索着如何处理这个出场即社死的意外事故,指甲不自觉掐着掌心。前方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怎么没跟上?”,男人目光流转,停在她匀称白皙的腿上,“腿短?”
???他是在跟她说话?
你才腿短!你全家都腿短!
夏安杳动作比脑子快,见他站在门口,她忽然产生了一种他好像在等她的错觉。她提着包包小跑上前,“好久不见,许先生。”
她刻意发出甜腻的语气,然而许斯言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定定地垂眸看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懒意。
“不久,也就几个月。”
周围的人听着两人暧昧的对话,了然的眼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不知是谁开口说了句,“那我们就不打扰许总的时间了。”
夏安杳看向那人,年纪比许斯言大不少,却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这个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男人,可能真的是夏家当下唯一的救星。
她跟在男人身后保持着半米距离,想着如何开口。
“如果再不说话我的车就要来了。”
许斯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侧过身望向她,一双黑眸流动着幽暗星光。
“许先生,我想请您…把城南那块地让给夏氏。这样说真的很冒昧,但现在只有您才有这个能力挽救夏氏……”
许斯言眸光清冷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由于紧张,她正不安地咬着下唇。随后又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抬起澄澈的眼睛看着他,“可……可以吗?”
男人轻呵一声,摸了摸腕间的沉香手串,仿佛洞悉一切却又慵懒地置身事外。
“夏小姐,我为什么要帮你?”
夏安杳来之前便猜到了这句话,但亲耳听到希望破灭的声音,瞳孔里的光还是黯淡了几分。
“凭我是你的娃娃亲?算不算?”她还是想最后试一试,万一许斯言还认两家的情份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外公过来求他。
哪想到许斯言仍然平静地垂首站立,漆黑的冷眸并未见一丝波澜,他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
“据我所知,夏小姐十八岁那年为了躲避和许家的娃娃亲,选择了逃去法国?”
男人的声线低沉而有磁性,字字有理有据令人无法反驳。
一辆墨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停在两人面前,是来接许斯言的车。目的还没达到,眼看着好不容易见到的人转身就要上车,夏安杳狠了狠心抓住了车门。
“许先生,能不能送我一程。你看我为了见你,穿的还是新鞋,磨脚。”
许斯言垂眸瞥了一眼女人纤细的脚踝,细腻的皮肤被划出几道红痕,在白皙底色的映衬下更为明显。他摸了摸左手的佛珠,沉默地上了车。
夏安杳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不送就不送,大不了走回家!”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掏出手机准备喊许恩贝过来接她,并告诉她自己失败的消息。
“上车。” 清冽的声音从还未完全关上的车门内传出,“还是你真想走回家?”
有台阶不下是狗!管他呢,先上了再说!夏安杳闻言立刻打开车门,看到许斯******襟危坐,她只好关上门又跑去另一侧上了车。
沈飞透过后视镜,看到男人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了浅浅笑意。
“夏小姐,请问是送您回夏家吗?”沈飞知道夏家和许家老宅住在同一片别墅区,虽然位置比不上,但距离倒也不是很远。
“嗯,谢谢司机大哥。”
“……您客气了,我是许总的助理,叫我沈飞就好。”
接着,车内便是一阵寂静。沈飞倒是习惯了,往常也是如此,但夏安杳却越坐越不得劲。她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他倒是自在假寐。
“许先生,当年我真不仅仅是为了逃婚,我是为了去法国学设计。”
反正时过境迁,随便自己怎么说,反正他也没证据。
“再说了,前未婚妻在许先生这里就真的一点情面都没有吗?夏氏真的很需要城南那块地……”
许斯言缓缓睁开了眼,女人侧身面向自己,那双桃花眼在昏暗中显得更加明亮。
“城南那块地对许氏来说的确不值钱,如果是前未婚妻的话,也的确不值得我把到手的利润拱手相让。”
夏安杳感觉自己被装到了,但又拿不出证据。因为对方说的句句属实……
“那我们在意大利还睡在一起了呢,这叫什么关系!”
得…嘴比脑子快。
一脚急刹,夏安杳猛然倒进了男人的怀里,她赶忙用手撤离自己的身体,却不小心按在了男人紧实的大腿上。
沈飞觉得自己听到了老板的秘密,还有机会保命吗?
“沈飞,好好开车。”男人低沉的声音微哑,带着警告意味。
“对不起,许总,刚才路边有小猫突然跳出来……”
车内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刚才那一幕循环播放在夏安杳眼前,还有那句话……她现在祈求外星人空降把她抓走研究人类大脑还来得及吗?
“那个,沈助理,能放点音乐吗?”
沈飞探询的目光望向后坐的男人,只听到低沉的一声“嗯。”
音乐瞬间填满了车内空气,窗外是五光十色的街景,偶尔还有轰鸣的机车飞驰而过,似是叫嚣。
“夏小姐误会了,那天我们并为同床共枕。我只不过是把夏小姐从酒吧带走,从而避免了一场人类奥秘的探索。”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勾着笑意杂糅在音乐中飘进她的耳朵。
同床共枕、人类奥秘,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为什么连起来这句话就这么想人想死啊?有没有人能告诉她现在这个速度跳车逃生成功的机率有多大?
夏安杳的脸倏然一下红得像是水蜜桃,右手不自然地摸着一侧的头发将它拨至耳后,露出了红色胎记。
许斯言眸色微沉,摸了摸左手上的沉香佛珠。
许恩贝:「杳,你怎么还没出来?进展如何?」
夏安杳:「我在你哥车上,不容乐观。」
许恩贝:「???我哥竟然让你上车?」
夏安杳:「重点误!」
许恩贝:「不重要,反正我哥的钱多到能把我俩砸死还顺带建一个豪华坟场,夏氏要的那块地对他来说压根不算什么。你给他洗洗脑,再不行就美人计,虽然这两种对我哥来说都没用,但万一老天瞎了眼呢?」
夏安杳:「……谢您吉言。」
许恩贝:「不客气,一家人。」
夏安杳放下手机,偷偷看向许斯言,男人一手看着电脑里的文件,一搭放在腿上随意敲打。他好像一点也不尴尬啊……
既然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过那档子事,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她也就更好办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洗脑美人计都来一遍,先把地拿到手再说解了燃眉之急再说。
她试探性地扯了扯许斯言的西装下摆,“许先生,不如我们加个微信?”
许斯言的眼神从电脑文件上离开,女人白皙的手指高举着手机,眼眸灵动清澈,卷翘的睫毛透着俏皮心机,以及她精心设计的微笑下脸颊不经意映出的酒窝扑面而来。
她又往前靠了靠,将屏幕拿得更近,一股橙花香钻进男人的鼻息,夹杂着微不可闻的茉莉香。
他抬起双眼定定地看着她,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盯了太久,盯得她有些慌乱。夏安杳咬了咬唇,“不能白蹭许先生的车,我把车费打给你。”
“夏小姐,您到了。”迈巴赫稳稳停在夏家大门口,沈飞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算了,看来许恩贝说的没错,这个许斯言真是个油盐不进的狠角色。
“沈助理麻烦加下我微信,我把车费打给你。”夏安杳想着这个助理看起来还算好相处,人也不错,从他这里突破一下。
沈飞慌乱地看向自己老板,别人可能不清楚,自己这几个月为了帮他找夏小姐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不知道老板心里在想什么,现在人都在眼前了,究竟在摆什么谱?
沈飞有种预感,今晚这个微信他但凡是加了,明天他将会因为右脚迈入公司大门而被辞退。
好在许斯言下一秒便拿出了手机,干脆利落地添加了好友。
“我才是这辆车的所有者,夏小姐的车费找错人了。”
夏安杳一进家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外公坐在黄梨木桌前眉头紧锁,而大伯将一份份文件递到他手边。
“外公,这是……”
“安杳,你不是去见许总了吗?结果怎么样?”
看见夏安杳低着头没说话,老人家也猜到了七八分。他叹了口气,给文件敲上公章并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夏氏目前的亏空太严重,我们只能割让一部分业务减少不必要的支出。至于城南那块地,即使落实下来也要时间,远水救不了近火。但如果没有那块地,夏氏怕是要准备申请破产了……”
外公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夏安杳知道,她必须说服许斯言将那块地给她。
一旁的夏卫平睨了眼夏安杳,“安杳,你外公年岁大了,身体也一直不太好,加之你母亲的离世,做晚辈的不应该再让他操心公司的事情了。我安排了瑞士那边的疗养院,明天就送你外公过去。”
夏卫平是存了自己的心思的,到时候老头子一走,天高皇帝远的,夏氏还不是他说了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时候他才是夏氏的唯一话事人,而夏安杳顶多就是个落魄大小姐,没什么威胁。
“怎么这么突然……”夏安杳上前握住外公的手,圆润的大眼睛噙满水光,乖巧地半蹲在一旁。
“安杳,外公老了,你母亲的离世让我想明白了,人生在世只求安稳。外公之后不在你身边,不求其他,只希望我的安杳可以快快乐乐的,听到了吗?你母亲在世的时候常说你喜欢设计,又有天分,她很为你骄傲,你一定不能放弃。” 老人家慈祥地摸摸外孙女的头,叹了口气,撑着拐杖回了房间。
“外公,我扶您。” 纵然不舍,但她知道去瑞士疗养的确是外公现在最好的选择。
幽暗的房间透着寂静,只有时钟在滴答作响,所有思绪交杂在一起,将她仅有的那点睡意撕碎,夏安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掏出手机点到许斯言的微信,他的头像是纯黑背景,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冷漠无情又高高在上。点开朋友圈,只有几条许氏集团的公众号转发和相关内容。
她打了个哈欠,索然无味地往下翻,突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红色礼盒,没有任何文字说明,仅仅一张图片,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而那天,正好是她从他房间逃跑的日子。
许斯言今晚没有回市中心的公寓,送完夏安杳他直接让沈飞开车回了许宅。处理完工作洗漱完已是深夜,手机震动,女孩抱着猫的头像跳出来,在一众工作微信中显得格外特别。
「您的前未婚妻给您转来今晚的车费。」「转账:666」
手指落在屏幕上,男人清冷的眸子里浮动着不轻易流露的柔光。
夏安杳看到聊天界面上系统显示转账已接收的时候瞪大了黑暗中的瞳孔,许斯言就好像真的当自己是顺风车乘客一样,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发送任何消息。
既然有了许斯言的微信,一切都好说。她把他微信号卖了都不止这666块钱。说来也奇怪,这么一闹,夏安杳竟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她匆匆下楼想要送外公去机场,却发现老人家一早就出发了,许是怕她难受。反正也睡不着了,夏安杳索性换了身运动服,扎起马尾出门晨跑。
夏家所在的是一片老别墅区,这里住的几乎都c市当地的名门世家,属于往上数三代都是有钱人的那种。只不过他们夏家如今可能富不过三代了……
别墅区的绿化做得很好,空旷的道路两边绿树成荫,甚至还有公园和人工湖,很适合晨跑或遛狗。只不过这里的人家中都有自己的健身房,所以选择晨跑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夏家别墅里也有健身房,但夏安杳更喜欢室外的空气,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一整天都能神清气爽。没有特定路线,她随意地沿湖慢跑。
“安杳?”
耳机里的音乐并不大,一声温柔地女声打断了她的运动,她一抬头,是母亲的好闺蜜许阿姨。
夏安杳小时候见过她几次,但自从念书后就没怎么见过,不过两人前不久在母亲的葬礼上刚见过。
“许阿姨早上好。”女孩扎着马尾,元气满满地跟许母打招呼。她这才发现原来湖后那幢别墅是许家的,此刻许母正在花园前院浇水。
“这么早出来跑步啊,来阿姨家喝口水休息一下?”许母热情地邀请到,甚至放下了手中的水壶替她开了栅栏。
夏安杳迅速梳理了人物关系,许母和母亲是好友,过去定了娃娃亲,虽说不作数的,但许阿姨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很热情甚至可以说是疼爱。如果许斯言那边无法进展,不如从许阿姨这边试试?
许家别墅前院种了不少名贵花草,看起来许母很喜欢摆弄这些花草并把它们照顾得很好,空气中飘来天然的花草香,令人心旷神怡,心情都变好起来。
一进客厅,和夏家一样,是超高挑空。巨大的水晶吊灯自顶部垂落,精致的石膏线条嵌于墙面。优雅的设计和高级的摆件无一不透漏着女主人的用心和这户人家的财力。
“先喝杯红枣茶,补气血的。不过你们年轻人是不是都喜欢咖啡,我让阿姨去准备一杯?”
她坐在沙发上甜甜一笑,露出好看的酒窝,“许阿姨,您不用麻烦的,我不太喜欢喝咖啡。红枣茶就行。” 她礼貌接过许母递过来的红枣茶。
“安杳,你妈妈的事情我很遗憾,以后阿姨家就是你的家,你就是阿姨的干女儿,有什么事尽管跟阿姨说。”许母拉过她的手,满眼心疼。
夏安杳望着温柔的许母,正想着怎么开口,脚步响起,许斯言出现在楼梯口。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看起来像是刚练完,额前落下几缕随发,包裹下的肌肉隐约可见。整个人散发着同往常那股清冷矜贵不太一样的气质,多了点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
她没忍住又多看了一眼。如果Martina在,肯定又会尖叫。
许斯言迈步过来给自己倒了杯水。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玻璃杯,他微微扬起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动作上下滚动。夏安杳相信,如果Martina在,她绝对可以马上当场作出一副油画。
“斯言,这是你夏阿姨的女儿,夏安杳。比你小几岁,你就跟对贝贝一样,当自己的妹妹对待,有什么事帮衬着点,听到没?”
许母又转头给夏安杳介绍到,“安杳,这是我大儿子,许斯言。你们还没见过吧?”怕小姑娘尴尬,许母特意没提起之前的娃娃亲。
夏安杳歪过小巧的头颅,装作第一次见的样子,笑眼盈盈地望向他,看着相当乖巧,“斯言哥哥好。”
甜腻清脆的声音传过许斯言的耳畔,酥麻的质感让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动了动。
“夏小姐,我们昨晚才见过,忘了?”男人的眼神意味深长,带着一丝玩味。
许母看着二人,眉眼含笑,“原来你们俩已经见过了啊?”
“昨天遇到斯言哥哥,搭了个便车。”夏安杳只好如此解释。
男人闻言没说什么,只是薄唇微扬。
许母更惊讶了,她生的儿子她了解,不是那种会做好人好事的性格,更不用说亲自送一个小姑娘回家。
“斯言,你帮我去后院摘两颗南瓜,我一会儿要给你爸做个南瓜蛋羹。”
许斯言倒也没说什么,徐徐向后院走去。夏安杳立马起身跟了出去,“许阿姨,我过去帮忙。”
后院有一块菜地,种着几棵南瓜,几排小青菜和一些其他的蔬果,甚至还有一棵小番茄,上面结满了果子。不得不说,中国人的种菜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
许斯言站在南瓜藤前,正打量着上面的南瓜。夏安杳走到他身边也跟着看了起来,有些疑惑,“这些都可以摘了吗?”
“上面这几个都成熟了。”男人的声音波澜不惊,轻轻松松抬手拎下一个南瓜。
夏安杳蠢蠢欲动,谁能拒绝这种现实版田园大作战?“你别动,剩下那个留给我摘。”
许斯言没动,一手拿着南瓜垂眸看着她,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南瓜藤被架子搭得有点高,夏安杳捋了捋袖子,露出两段藕节般的白皙小臂,而后踮起脚伸手抓住自己选中的那个南瓜。腰侧的衣服随着动作上移,露出一截白皙。男人的黑眸暗了几分。
她看许斯言刚才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它拧下来了,结果到自己这儿,拧了半天没拧动。
她认命地闭了闭眼,“许先生,麻烦你帮我递把剪刀吧。”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一道身影将她笼罩起来,“刚才不还在我妈面前叫哥哥么?”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后,踮着的双腿下意识一软,往旁边退了退。
许斯言望向她耳后那颗心形胎记,眼中情绪不明。他抬手轻拧下一颗南瓜放在她掌心上,声音清冽如玉,“拿好你的南瓜。”
尽管许母非常热情地一再留夏安杳再待一会儿一起吃午饭,但她还是礼貌谢绝了,她跟许恩贝约了午餐,况且刚晨跑完,她只想赶紧回家洗个澡。其实回去也就几步路的事,但许母坚持让许斯言送她回家。
书名:娃娃亲对象突然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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