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失踪猫：一只惨死的猫

一只惨死的猫

这段时间我倒常常会想起住在“雪野”的日子，除了养过一只狗的缘故外，还和一只我大概从未认识过的猫有关。

具体什么日子我已经模糊了，那天是酒场的代驾，送我回家的。因为他公司规定过浦东要三百起，而我当时身边就剩二百元了，所以他坚持只能送我到西藏路隧道的浦西入口处。尽管我几次跟他讲我家就在这条隧道的浦东出口处500米左右的地方，到了再补他钱，他也不肯。

幸好当时我感觉我喝得还算适量。凌晨三四点的辰况，我就只好自己慢慢开着车，从小区正门左边栏杆抬起的出口处（保安睡了，通常把入口的门杆放下，进出的车都从出口处走）进入小区。

像往常一样转过一个喷水池，再沿主干道往里面徐徐的开两个路口左拐就到了。但可能由于酒劲上来的缘故，我绕过喷泉，便把车窗放下来，想吹吹凉风，醒醒酒。

冷风进来的当下，我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因为几乎同时从左手边的草坪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号。我的酒劲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差点把我吓傻了……

居然是一群高低不一，胖瘦不同的七八只狗，在争着撕咬一团和拖把抹布差不多的灰白的东西……

突然又是一声惨号，那团灰白状的物体突然从一个大狗的嘴上滚了下来，窜到我车头右面不远的路边。那群高低大小不同的狗马上一窝疯跟过来，我车头的大灯亮着，看它们一个个毛都竖着，血红的眼睛，一口獠牙，像饿极了的狼一样，就在灯前大概不到三尺的地方争抢着，又撕咬起来……

我好像忽然惊醒了，猛按车喇叭，但它们全都无动于衷——好像黑社会在自己的地皮清理门户一样，完全无视路人的惊吓和其它状况。奇怪的是除了它们嘶咬声，还有惨号声——我明明使劲在狂按我的车喇叭的声音，就算小区内的人全都睡死了，但保安室离我车只有五十米不到的距离，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一个人都没听到？我马上操起副驾车厢中的扳手下来，又路边找了个大砖头，扔在狗群中，有一只号叫一下，它们才散了，我追了一段，它们居然还停下来一齐看我我，分明有包抄过来袭击我的意思。我马上又捡了一块砖，对最大个的扔去，狂舞着扳手，又捡砖头又扔……它们才最终散了。

回来，我再看那团拖把抹布一样东西，早已经血肉模糊了。

我蹲下来，正惊恐得手足无措时，一个打扫小区路面的妇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像随手拣垃圾一样抓起那团东西，扔进了手边的垃圾车里。说：没救了，最近老是有恶狗咬猫。这已经第三只了……她的声音空幽幽的，冷冰冰的，推着的推车，咣当当的……

我把车开到家，一夜都有诡异的感觉。想不起那妇人的脸，倒能清楚地想起来，那群恶狗好像都很面熟的。有的我甚至能清楚知道那只只松狮的主人是一个常常开着橙色“牧马人”的像演员刘涛那样的女人；一个雪纳瑞它的主人是个喜欢滚大铁环或在手掌中握着或转着钢球的长须的退休老者；一只金毛，它的主人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绅士；一只贵宾经常跟着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还有老想包抄回来的几个高瘦的斑点……分明也是白天常见的。

白天它们分明个个都彬彬有礼，气定神闲或者神气活现，怎么会同时一付青面獠牙的样子，怒睁血红的眼睛，张着腥气直喷的血盆大囗。狞笑着去对一只猫下毒手呢？

小区的清洁一直不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吗？有一次帮我家剪过草坪，我还送过他一盒烟的。还有一次大扫除帮我家擦过所有玻璃的。他们分明说过我们小区的路面打扫及绿化养护是包给他一个人的。而且几乎我凌晨四点左右回家都能看见他。五点多就还能看到送牛奶的小伙，六点多就轮到轮值班的保安，打招呼，讨香烟了……

越想越发怵……那个妇人是谁，肯定得确认下。

第二天，早早起床在院中石凳上坐着。那些昨天夜里看到的狗狗，几乎都从像往常一样跟它们的主人出来遛弯了。主人们看到我都仍旧是或点头或微笑或注目致意或者直接打个招乎说真早呀，早上好，吃了吗。那些狗狗个个都是温柔的眼神，驯服的姿态。

但我开始不自在，甚至能发现有的狗狗表情中分明还有没有掩藏了的坏笑，眼神中还有阴险的意思。不过为什么呢？

我百思不解。难道好莱坞版的咖啡猫中喵星人大战汪星人的现实版要登场了。

去保安室，问值班的老张，扫路工是否换人了，他说没有呀，之前的老赵生病了，请假两天，还没找人代班呢……

我后背顿时有一股寒意，印到心上来了。那么昨天晚上四点多，一群狗咬一只猫，我穷按喇叭，穷叫八叫，你们听到吗？

昨夜四点多我帮老赵扫路到五点，哪里见到你啦？哪里狗咬猫啦，侬老酒吃饱了吧？

回家问老婆几点回的，老婆说四点多吧，回来就讲狗咬猫啥的……咋了？

我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