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穿越到现代真人故事,娘娘被关在天牢第五年
南齐武冥帝10年
灰暗的天牢里——
一个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女人倚靠着冰冷的墙面,虚弱地闭着双眼,气息微弱,整个人瑟瑟发抖……
突然,牢房角落的杂草堆旁有了动静,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又传来一阵“吱吱吱”的叫声,女人听见老鼠的叫声,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
老鼠从杂草中露出尖嘴猴腮的脑袋,沿着墙角快速移动着,发出一阵阵叫声,在灰暗寂静的天牢里显得格外清脆。
老鼠迈着四条短腿慢慢地靠近,女子突然倏地睁开了一双大眼,露出凶狠的眼神,狰狞地可怕,接着快速地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那只老鼠,慢慢放到眼前,露出诡异的笑容。
女子的手因长期未打理,指甲已经长得很长了,并且极其锋利,里面全是污垢。别人紧紧地盯着挣扎不已的老鼠,眼里赤红、满是贪婪,手中的动作慢慢收紧。
女人将老鼠放到嘴里,露出尖锐发黄的牙齿,仔细一看,还缺了好几颗。老鼠的身体剧烈挣扎起来,温热鲜红地血顺着女人的嘴角慢慢流下,不一会儿,老鼠不动了。
女人拿开嘴中的死老鼠,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接着她将手中的老鼠用锋利的指甲撕开,将它拆皮剥骨,扯下它的肉放到嘴中,细细咀嚼起来,满脸是享受,继而发出傻笑声。
整个场面显得诡异而残忍,但无人看见,也无人在意。
谁也想不到,这个女子就是曾经风光无限的丞相千金,高高在上、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赫连君澜。
她被关入天牢已经5年了,刚进来时,狱卒会按时给她送吃食,虽然量不多、只是干馒头,但尚可果腹。
被娇宠了20年的女人怎会受得了这种待遇,刚开始她看着干馊的馒头难以下咽,呕吐不止,吵着要出去,要见皇帝。可是无人理她,甚至还会毒打她一顿,她身上满是伤痕,天天发烧,脑袋昏昏沉沉的。
宫中的其她妃嫔也会来天牢羞辱她,每次一来,她身上都要添上无数伤痕,并且都要烧上几天,无人给她医治,她竟也扛了下来。
她们还买通狱卒不给她送水送饭,所以她经常饿肚子,整个人进来不过一个月,本就弱不禁风的人已经形同枯槁,双颊凹陷、面色蜡黄、眼眶凹陷……但依稀可见其昔日美丽的容貌。
有一晚,她烧得厉害,想起来喝口水,可是根本没有水可以喝,她疼得哭了,缩在墙角,用杂草盖在身上,想以此取暖。
她闭着眼往地上一抓,只摸到了几条滑滑的、湿湿的、条状的、会动的东西。她费力睁眼一看,模模糊糊见几条蛇盘聚在一起,她吓得瞬间站起来,想跑出去,可是身上没有任何力气,一起身就跌倒在地。
她费力地爬到牢房门边,抬手用力地敲着,直至双手血肉模糊:“救命啊,救命啊!”可是牢房紧闭,无人理她,她回头看了看那几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瑟瑟发抖。
直到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名巡视的狱卒发现,救了她一命。但是她又遭到了一顿毒打,伤得更重了,整个人直接烧坏了脑子。
从那以后再没人管她,狱卒也是偶尔想起才给她送一次食物,见过她的人只以为她是伤心过度疯了,那些嫔妃见她如此,恐怕再无翻生之日,也就慢慢地不再来羞辱她。
经常饿肚子,没有水喝,她整个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出于动物猎食的本能,她开始以牢房里地老鼠、蚂蚁和蜘蛛为食,妃嫔偶尔戏弄放进来的蛇也成为她最丰盛的晚餐,她开始期待……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人们也彻底遗忘了她,没有了蛇作为食物,牢房里地老鼠越来越少,蚂蚁和蜘蛛几乎绝迹,偶尔抓到一只老鼠她能高兴的傻笑好一阵。
这次,她已经饿了半个月了,上一只老鼠她吃了三天,如今终于有了新的老鼠,她幸福地笑出了声,慢慢地品尝着。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门被推开,她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群人,不可察觉地往后缩了缩。
一群人中为首的正是当今皇帝宫夜冥,他脚踩团龙纹金靴,身穿明黄龙凤锦袍,精壮有力的劲腰被玉带紧紧束缚着,面如冠玉、玉树临风。
刀削般的脸庞,精致的五官鬼斧神工,星目剑眉,高挺的鼻梁下面是两片红润的薄唇。乌黑的头发被华丽的紫金冠一丝不苟地束起。
整个人散发着清冷矜贵的气质,不怒自威,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气势,给人一种冷冽的感觉,看了不禁令人胆寒。
一向冷酷无情、手段凶狠的皇帝看着眼前的一幕,红了双眼,嘴角微微抽动,眼泪顺着白玉般的脸庞簌簌地流下来。
他挥了挥手,屏退众人,牢房的门被关起,只剩下两个人。
男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所措,慢慢走上前,蹲在女人面前,想伸手抱抱她,可是无从下手。
女人看着他靠近自己,往后缩了缩,紧张起来,手中紧紧地抓着仅剩的食物,一双大眼瞪着他,满是警惕。
男人抬起手想帮她整理一下凌乱的地如枯草一般的头发,可是女人以为他要抢自己手中的食物,连忙将自己的肉往嘴里塞。
男人见状一把拉住她的手,哽咽着开口:“君澜你吃的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女孩怯怯盯着他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试探着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身去,将自己缩成一团,将所剩不多的肉疯狂往自己嘴里塞。
男人看着她的动作,心疼到不行,上前将她轻轻转过来,看着她满嘴、满手的血,身上散发出一股恶臭味,抬手抽了自己几巴掌。
女人将自己的食物咽下去,看着他的样子极为有趣,他没有打自己也没有骂自己,更没有抢自己的食物,也就放下了些许警惕。
于是,她上前将男人推开,开始在那一堆稻草里翻着着什么,不一会儿她弄好了之后,里面的东西暴露在空气中。
男人看着她的动作,好奇地上前,待看清里面的老鼠和蛇的尸体后,整个人引起了生理上的不适,跑到一旁干呕了几声。
女孩在一旁怯怯地看着他,见她如此反应,赶紧将自己的宝贝用稻草重新掩埋起来,完事后跑到角落里坐下,用稻草盖在自己身上,闭着眼睛想要睡一会儿。
那边的男人好不容易缓过来,回头就看见那黑黑的一小团已经缩在墙角准备休息。
他轻手轻脚上前将她身上的稻草拿开,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衣不蔽体,他脱下外袍将她包裹起来,抱进怀中,往外面走去……
第2章 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男人抱着她走出天牢,只剩下满室的恶臭。
外面的一群人赶紧迎上去,暗卫烨一想要上前接过他手中脏脏的女人:“皇上,您千金贵体,让奴才来吧。”
宫夜冥眼中泛出狠厉的光芒,吓得烨一连忙让开:“皇上恕罪。”
冷冷地声音传来:“自己回去领罚。”
烨一低着头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满是恭敬:“是,皇上。”
“天牢里,上至狱司下至狱卒全部杖毙,德西去办!”
众狱卒及官员听着皇帝冷酷无情的宣判,吓得扑通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沉闷响亮的阵阵磕头声在天牢中响起,伴随着求饶声,不一会儿一旁的牢房中其他囚犯听见皇上在此,纷纷跑到门口,伸出手挣扎着,嘴里此起彼伏地喊着:“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啊!”
宫夜冥抬脚将前面的狱司一脚踢倒在地,抱着女人转身走出了天牢。
其实怀中的女人根本没睡着,她只是想装睡,这样别人就不会打她了,她真的被打怕了,疼得要死,每次被打都要头昏好几天,身上烫得难受,还没有水喝。
宫夜冥抱着赫连君澜走出天牢,明媚的阳光照射在两人身上,女人感受到一阵强光,不适地动了动眼珠,她想睁开眼睛看看。
可是,刚一微微睁眼,就马上闭上了眼睛,她的眼睛被耀眼的阳光刺得生疼。男人抬起温热的大手蒙住她的双眼,温和地开口:“君澜想看看阳光吗?不着急。”
女人没有反应,她已经不会说话了。
男人抱着她回了乾坤殿,将她放到柔软的床上,女人感受到身下一片柔软,睁开眼睛,兴奋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拿起一旁暖和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有模有样地闭上眼睛睡着。
她觉得好舒服,牢房里又硬又冷,原来还有这么舒服的地方,她闭着眼睛咯咯咯地笑出声。男人看着她这般模样,别过头,落下泪水。
突然空气里传来咔嚓一声,赫连君澜躺在床上不动了,她的手臂又脱臼了,她慢慢爬起来。
男人擦了擦眼泪赶紧上前,看着她下垂的手臂,赶忙帮她固定住,不让她动,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女人不满地推了推他,自己上手一下就将自己的手臂接了回去,轻轻动了几下,又好了。她继续钻回柔软的被子里,继续享受那种又暖又软的感觉。
男人看着她的样子,暗暗吃惊,上前将她扶起来,轻轻开口:“君澜,我们先沐浴好不好?”
女人思考了一会儿,洗澡是什么意思,有她的肉好吃吗?这样想着,她摇了摇头。
这时,德西带着太医走进来:“皇上,太医来了。”
“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算了,先看看她身体如何,转身冷冷地开口:“还不过来诊治。”
李太医上前,看着眼前肮脏丑陋的女子,身上散发出一阵阵恶臭味,吃惊地愣了一下。
宫夜冥不满地开口:“今日之事,朕希望太医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否则……”
李太医赶紧伸手要帮她把脉,女人见他要碰自己,警惕地缩了缩,露出凶狠的表情,这是什么东西,比自己家的肉还好吃吗?
她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害怕地将自己缩进被子里,密不透风。宫夜冥见状,上前轻轻扒开她身上的被子,谁知女人拉着她的手,生生咬下来一口血肉。
男人吃痛地收回手,但还是忍着痛开口:“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一旁李太医吓得赶紧上前给他处理,这什么地方来的怪物,不知道皇帝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太医为她默哀中。
女人见没人再扒她的被子,从被子中出来,嘴里满是血腥,她在一旁饶有趣味地看着太医帮男人包扎,嘴里慢慢咀嚼着,这人的肉比自己家里的好吃,血也更香甜。
嘴里的肉慢慢下咽,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觉得也不再那么饿。
一旁的三人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寒颤,但是宫夜冥转而又满眼伤痛,都是自己的错。
宫夜冥是重生而来的,他上一世机关算尽,将自己心爱的女人亲手送入天牢,将她的家人发配到了边缘的蛮荒之地。
午夜梦回,他会时常想起她、思念她,可是他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爱她,一个帝王怎么能有爱情呢!于是也就放任后宫的女人欺辱她,让她在天牢里受尽苦楚。
在她进入天牢的第七年,他才明白了一切真相,她并没有背叛自己,赫连丞相也并无不臣之心。可惜他明白得太晚,即使他将蒙蔽他的亲弟弟手刃,将后宫陷害她的妃嫔五马分尸,他赶到天牢,见到的只是一具腐尸。
她的尸体上爬满了驱虫,老鼠在旁边啃食,他踉踉跄跄地上前赶走一旁的老鼠,痛哭流涕。
她在牢里凄苦孤独的死去,仵作告诉他,她的胃部严重萎缩,里面没有任何食物残渣,肠道干净的像从未接受过食物一般,她是被活活饿死渴死的。
他散尽后宫,追封她为独一无二的皇后,将她面目全非的尸体风光大葬,将她的家人接回来亲自供养,可是她再也回不来了。
他哭得眼睛都瞎了,可是再也换不回那个自信骄傲、满眼星辰、倾国倾城的京城第一贵女,他最钟爱的妻子。
他的余生是独自一人守着万里江山度过的,赫连家族并没有原谅自己,他一生都在忏悔、痛苦和思念中度过。
他送走了她的父亲和母亲,一生并无子嗣,将皇位交给了她的弟弟(女主弟弟)。他合眼时,回顾自己的一生,觉得无比悲凉,众叛亲离,亲手害死自己心爱的女人,他要到地下去忏悔,追着赫连君澜悔过,希望她再等等他……
他死去后,以为自己会坠入阿鼻地狱、万劫不复,他怕自己找不到君澜,无法忏悔自己的罪过……可是,等他睁开眼时,看着周围无比熟悉的环境——御书房!
他不可置信的环顾四周,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摸摸自己的头发,黑的!
一旁的德西看着皇帝莫名其妙的动作,赶紧上前问道:“皇上,你怎么了?”
“德西!你怎么还这般年轻?”
“哎呦,皇上,奴才才20岁呢!”
“20岁,今年是哪年。”
德西被他的问题吓了一跳:“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个太医来看看!”
宫夜冥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废话那么多,朕让你说你就说!”
“皇上,今年是您登基的第十年!”
宫夜冥喃喃地念着:“第十年,那就是说,君澜还活着!”说着,他就拔腿跑了出去,奔向天牢,眼中满是激动与泪水。
第3章 她不认识他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天牢,在看到君澜还活着的那一刻,心中暗自庆幸,但在看到她蓬头垢面的狼狈模样时,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一阵阵疼痛。
看着她手里的残留的不明物体,嘴里满是鲜血,整个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双颊和眼眶凹陷下去,长长的头发已如枯草一般。
他看着她警惕防备的眼神,以为她是怕自己,但她接下来的动作才让他明白,她是害怕自己抢她手中的“食物”。他想上前告诉她:“别怕,他来接她了!”
可是他不知如何开口,她吃完手中的东西后,身上的警惕也放松了些许,走上前将他推开,扒开杂草堆一看,都是老鼠和蛇蚁的残骸。
他才明白过来,她在狱中竟然是以蛇鼠蚁为食,他一时一股气血冲上胸口,差点当着她的面喷出血来。
只得跑到一旁的角落里,慢慢咽下,转过身来时,她已经靠在另一个角落里,背后是冰冷坚硬的墙壁,整个人缩着,在身上盖了些许杂草,竟然睡了过去。
他走过去抱起她,竟然如此轻,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内心疼得无法呼吸。
他全程细细地观察着她的行为举止,好似早已与原先早已不同,她好像不会说话了,她好像不认识自己了!
这个认知让他极其痛苦,既盼着她不要记住这些痛苦的日子,又盼着她不要忘了自己。
她的手臂轻轻一动,竟然就脱臼了,看着她熟练地自己将它皆回原位;她从他身上生生咬下一块血肉,看着她懵懂无知的眼神,竟然是将自己当作了食物……
痛苦、自责、愧疚、心疼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做。
但他唯一清楚的是,既然自己重生回来,那么就不会再辜负她,要用一辈子去好好爱她,不是补也不是偿!
床上的女人看那边的几人又要靠近她,吓得重新躲回被子中,瑟瑟发抖。
宫夜冥抬手制止了一旁的两人,自己慢慢坐到床榻上,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小小的抖到不行的一团,生怕再吓到她,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君澜,出来好不好,不然你的肉肉要丢了!”
被子里的人还是不愿意出来,她觉得那些人一定是要毒打她,之前她在家里的时候,里面看守的那些人偶尔来给她送东西时就会骗她、戏弄她,然后将她毒打一顿。
太疼了!
宫夜冥耐心地在一旁轻轻哄着她,奈何她就是不肯出来。
一旁的李太医和德西看着往日冰冷残暴的皇帝如此温柔有耐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李太医,在听到皇帝称那女子为君澜时,心下一惊。这不是曾经宠冠六宫、风光无限的贵妃娘娘吗?在天牢中待着5年,竟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真是可怜啊!
这边宫夜冥根本没有办法让她自己从被子里出来,可是一想到她糟糕的身体状况,不得不狠狠心,上手将她从里面挖出来。
赫连君澜一口咬伤他的肩膀,两个锋利的虎牙扎进皮肉里,他疼的皱起眉,血慢慢染红了他明黄的锦袍。
他冷眼看了一眼一旁愣住的李太医,李太医立马上前,想要给她把脉。谁知女子反应极快,几乎是在太医靠近的一瞬间,就抬手在他脸上留下五条鲜红的抓痕。
宫夜冥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温柔但刚好能控制住她:“快些!”
李太医忍着剧痛上前颤抖地给她把脉,一摸脉象,刚才的恐惧瞬间化为怜悯,这贵妃娘娘的身体怎么亏空成这样,唉!
“怎么样!实话实说!”
李太医摇摇头,叹了口气:“回皇上,娘娘的身上亏空得厉害,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娘娘长期饥饿缺水,体内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特别是胃部萎缩的严重;生活环境阴冷潮湿、肮脏,娘娘有严重的皮肤炎症;再加之长期遭受毒打恐吓,这生理和心理都遭受到不可想象摧残,另外——”
“另外什么?”
“娘娘因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如今只有9岁孩童般的智商;而且娘娘严重营养不良,所以身上稍一用力便会脱臼骨折,另外身上也有其它各种各样的小毛病。”
宫夜冥知道状况糟糕,没想到如此难以名状,半晌,才哽咽着开口:“她好像不会说话了。”
“微臣需要查看一下娘娘的口腔。”
“好。”
赫连君澜依然咬着他的肩膀不放,似是不咬下一块肉来不甘心,宫夜冥身上的痛早已麻木,心理的痛更甚。
他抬起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想要将她推开,奈何女人就是不放开。
他擦擦眼泪,温声开口:“君澜,先放开,这边有更好吃的肉肉。”
女人一听,慢慢放开,嘴还半张着,男人上手捏住她的脸,迫使她张得更大,德西赶紧上前帮忙抓住她的双手。
宫夜冥看着德西莽撞的动作,心惊肉跳,开口喝道:“你给朕轻点!”
德西连忙放轻了力道。李太医连忙上前查看,可是她满口是血,只看得到里面缺了3颗牙齿,具体情况无法辨明。
“皇上,这娘娘满口是血,微臣看不清啊!”
“去倒杯水来。”
李太医赶紧跑到桌旁倒了杯水,赫连君澜挣扎得厉害,根本无法净口,还一不小心又把两只手臂弄脱臼了。
她的两只手不会动了,三人合力,趁机帮她清理口中的污血,检查口腔与喉咙的情况。
完毕后,三人满头大汗,但也总算是达到了目的,李太医顺便将她的两只手臂接上。
赫连君澜觉得两只手疼极了,也就不敢动,而且三人还这般对待自己,下巴疼得不行。他们放开自己后,她的嘴也合不上了。
宫夜冥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着急地出声:“太医怎么回事!”
“皇上,娘娘的下巴脱臼了!”李太医上前将她的下巴一抬,又回归了原位,赫连君澜疼得哼出声。
经这么一遭,宫夜冥抱着她的手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再把她弄伤了。
“容微臣回禀,皇上,娘娘的声带和喉咙并无问题,娘娘失声可能是因为长期不与人交流且心理封闭,所以不愿开口说话。另外娘娘患有严重的口腔疾病,内有三颗牙齿已脱落。”
宫夜冥仔细地听着,心疼到不行,轻轻地搂着她,留下悔恨的泪水,可是怀中的人却不知道为何他会如此。
赫连君澜觉得身上好痛,害怕再遭到其他对待,也就低着头静静地任由他搂着。
“朕知道了,她的身体就由你全权负责,以后你就在偏殿住下吧!不准对外吐露半个字,否则!”
李太医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对赫连君澜也是十分怜悯:“微臣遵旨,臣定当尽全力医治娘娘!”
“下去吧,德西去准备热水!”
第4章 剃发
“李太医,你下去准备治疗的流程和药方,需要什么药材尽管用上!”
“是,皇上。皇上,听微臣一言,为了娘娘的健康着想,娘娘的头发怕是不能留了。”
宫夜冥一听,鼻头一酸,默默地看着怀里乖巧地低着头的女人,半晌后才点点头。
“微臣告退。”
“皇上,热水好了,娘娘的衣物也已经送过来了。”
宫夜冥一抬头,又恢复了冷冽的模样:“朕知道了,你们都出去!给朕准备一把剪刀。”
“是。”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宫夜冥摸摸她一坨一坨的打结的头发,粗糙、脏乱、枯黄,已经生了虱子,散发出阵阵馊臭味。
她原来如此爱美的一个人,拥有一头乌黑顺滑的青丝,他从前最爱抬手摸摸;她原来拥有艳绝天下的美丽脸蛋,皮肤嫩白润滑,五官精致,眼中满是神采;她原来拥有傲人饱满的身材,玲珑有致的曲线,绝代风华;她原来眼中满是爱意,满是自己的身影……她可是风华绝代、艳冠京城的京城第一贵女,自信傲气的丞相千金,艳压群芳的贵妃娘娘!
可是,却被自己亲手害成这副田地,他死不足惜,可是又怕无人照拂如此脆弱的她。
他放开怀里的人,跑到一旁的痛哭起来。赫连君澜好奇地看着他跑过去,他为什么哭啊,也没人打他啊!她只知道被人打的时候会很疼,没有肉肉吃也很疼,身上烫烫的也很疼,她疼的时候也像他这样。
她慢慢起身走过去,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硬邦邦的后背。宫夜冥感受到身后人的力道,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来,就看到她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自己。
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到一旁的软榻上,眼里泛着温柔与伤痛:“君澜,我给你把头发剪了,好吗?不然会生病的。”
女人服从地坐下,打算看看他想把自己怎样?见他拿起一旁的剪刀朝自己走过来,她在监狱里被人虐待的情景又浮上心头,眼睛里满是恐惧,布满泪水,拼命地摇头,伸出双手挡在自己面前。
宫夜冥小心翼翼走上前:“君澜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女人看着他靠近,猛地站起来,跑到角落里蹲下缩进去,将头埋进双腿,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瑟瑟发抖。
男人在她跑开的一瞬间,赶紧丢掉了手中的剪刀,跑上前,看着她恐惧地缩进角落,生怕再吓到她,不知如何下手。只得站在一旁让她自己消化一下,过了一炷香时间,女人慢慢平静下来。
男人试着慢慢上前接近她,发现她已经睡了过去,他意识到这不正常,一个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怎么会轻易睡过去!
他轻柔的将人抱起,捡起地上的剪刀,帮她将头上那不能称之为头发的毛发慢慢剪掉。一剪刀又一剪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他的心很痛,每一次下手,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君澜,你放心,以后阿烨不会再让你吃一点苦。”
剪完头发,女孩饱满的头颅暴露出来,原来的美好鹅蛋脸现下已经变成了尖细的瓜子脸,两侧深深凹陷下去。
接着又帮她修剪了过长的指甲,每剪一下,都能感觉到怀中的小身子就颤抖一下,他低声安慰着。
剪完指甲,男人抱着她,埋头痛哭,将她身上的破布轻轻退下,看着她突出翘起的肋骨和细得可怕的腰,身上几乎没有一两肉,硌得他的身上生疼。
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滴在她粗糙肮脏的皮肤上,赫连君澜感受到,但她不敢睁开眼睛,只能任由他摆布。
不一会儿,一股温暖包裹了她,她惊得睁开眼睛,实在不适应极了。她觉得自己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两只手握住他的大手,满眼乞求地摇了摇头。
男人赶紧握住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安慰她:“君澜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女人顺从地点点头,她只有讨好他,他才不会伤害她,在那边时她就是这样做的。
男人仔细地给她洗着身子,动作小心无比,生怕她身上又添新伤。
换了好几次水,才将女人身上的污垢全部洗净,男人拿起一旁的衣服给她穿上,明明不大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空落落的。
男人将她放到已经整理好的温暖床榻上,盖好被子,摸摸她的头。“君澜,你现在这休息,我出去一会儿。”
男人朝她微微一下,起身走出去。女人见他走后,将被子拉到自己的头上裹好,现在已经晚了,屋子里的烛火刺得她眼睛疼。
男人走出去,便听见两个端水的小宫女议论着赫连君澜。
“唉,真不知道那女人又脏又臭,皇上怎么想的?”
“是啊,皇上还被她给咬伤了呢,像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是啊是啊!”
两宫女一抬头便看到皇帝阴冷着脸看着她们,吓得连手中的盆都摔了,不停地磕头请罪:“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谁给你们胆子敢在暗地里嚼舌根!”
两个小宫女磕得头破血流,抖如筛子。宫夜冥如看死人一般:“德西,给朕滚过来!”
在一旁候着的德西听见皇帝的怒吼,赶紧上前:“皇上!”
“给朕拔了她们的舌头,再五马分尸!”
德西赶紧让侍卫将两人拖走,两人的求饶声越来越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将膳食送进来,另外叫李太医进来。”吩咐完,他又转身进了内殿。
德西动作很快,不一会儿香软可口的膳食便被送了进来,李太医也跟着进来。
“微臣参加皇上!”
宫夜冥淡淡开口:“起来吧!朕叫你来,是想与你聊聊她的医治方子。”
“皇上,娘娘身体需得慢慢调理,微臣已经为娘娘开好了医治肠胃的方子,只有营养吸收得好了,娘娘的身体才能慢慢康养;并且以其他药物辅助,怕是要一直精心将养着,断不了汤药了。”
“另外,微臣也将娘娘的膳食改为药膳,要长期食用,切忌生冷、油腻、腥辣等刺激性食物,也不可剧烈运动,臣将该注意的地方列了个单子,已经交给德公公了。”
宫夜冥接过德西手中的单子,细细看着,用心记下来:“那就好,你先下去吧!”
他转身去看床上的一小团,微微一笑,上前唤她:“君澜,饿了没,起来吃点东西。”
里面的小人儿没有任何反应,男人唤了好几声都不见她动,怕她憋过去了,也顾不得其它,着急得上手将被子剥开。
第5章 上官贵妃
男人上手将被子剥开,见里面的小人儿闭着眼睛,眉头紧紧皱起,两只小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气息微弱的让人几乎难以察觉到。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瞬间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并未出事。看她睡得香甜,一时间有些为难,要不要唤醒她,但一想到她的身体状况,还是轻轻开口:“君澜,君澜,起身吃点东西再睡可好?”
赫连君澜听到有人在旁边吵她,慢慢醒了过来,睁眼便看到宫夜冥放大的俊脸,吓得她往后缩了缩,往后一看,又看见满屋的宫女和太监。
她一双大眼里带着恐惧,泛起泪光,一旁的烛火晃得她眼睛疼,两手紧紧抓着被子,又想缩进去。
宫夜冥看着她如此模样,又是一阵心痛袭来,转头看了德西一眼,德西会意,赶忙将一众宫人带了下去,只留李太医在一旁候着。
男人一条腿跪在床铺上,眼神里满是怜惜,伸出双手上前:“君澜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去吃肉肉好不好。”
女人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眨了眨大眼,似是在思考他所说的话是否可靠。这两人并没有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打自己,还给自己漂亮衣服穿,小孩子一般的她这样想着,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恐惧了。
缩在被子里的小人儿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巴巴地望着男人,宫夜冥见她身体放松下来,眼中也不似之前那般恐惧。于是上前膝行了几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将人搂进怀里。
女人有了之前的经验,想着讨好他就不会受到伤害,于是顺从地让他抱着。男人将怀中没有重量的小人儿抱着坐到膳桌前,抬起桌上的药粥慢慢吹凉,喂到她嘴边。
小人儿看着他的动作很是好奇,一双大眼顺着勺子移动,她看着眼前的勺子,学着男人的样子用小嘴吹了吹。
男人看着她模仿自己的样子,哭笑不得,他开始像教小孩子一样教她喝粥。他先喂了自己一口,再喂到她嘴边,小人儿学着他的动作张大小嘴巴,含住勺子,香软的粥顺着喉咙滑进食道,最终进入胃中。
小人儿吃了几口后,便觉得有些不适,开始呕吐起来,男人心疼地给她顺着背,抬头看了李太医一眼,李太医连忙上前。
“皇上,娘娘有严重的胃部疾病,长时间未服食汤汤水水,所以初期胃动力不足,会出现呕吐症状。”
宫夜冥点点头,接着又开口:“那为何她从朕身上咬下的血肉却并未引起不适?”
李太医叹了口气,他也听说了贵妃娘娘在牢狱中以蛇鼠为食,甚是悲惨:“回皇上,那是因为长时间以来,娘娘的胃部只能接受到这一类食物,胃部适应的结果。”
男人手中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低下头看着急促喘息的小人儿,黯然神伤,热泪盈眶,他知道她有多悲惨,但是再听人说出来,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别过头擦了擦眼泪:“君澜,我们慢慢来。”男人给她擦了擦嘴,就要继续喂她喝粥。
小人儿感受到他的情绪,怯怯地看着他,伸出手微微推了推勺子。男人于心不忍,但还是狠下心来,加重了语气:“君澜要多喝点。”
小人儿看着他变得凌厉的眼神,张开小嘴慢慢喝着,一顿饭下来,中途虽然也干呕了好几次,但所幸吃了不少。
男人伺候小人喝完粥,李太医立马上前回禀:“皇上,娘娘需服食粥食一个月,三天之后可食用易消化的水果,比如苹果、香蕉一类。微臣会根据娘娘的恢复状况调整粥食中的药材和食材,确保娘娘有足够的营养。另外要少食多餐,不能饿着,也不能暴饮暴食。”
“另外,皇上可以慢慢引导娘娘开口说话,微臣看刚刚娘娘在模仿皇上动作,皇上可以引导他模仿您说话。娘娘怕生,切忌让娘娘受到惊吓……”宫夜冥认真地听着李太医的嘱咐,怀中的小人儿好奇地看着两人,她也听不懂,抬起枯瘦的小手捂住小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慢慢睡了过去。
男人将人抱起放回柔软的床铺上,看着她瘦得脱相的蜡黄的小脸,拿起李太医留下的膏药,从头到脚,给她仔仔细细地抹着药膏。
完事后,他上床将人轻轻搂在怀里,红着一双眼,痴痴地望着小人儿。幸好,她还在,他还有爱她的机会,这一次,他不会再被小人蒙蔽双眼,他一定要让那个傲气美丽的赫连君澜回来。
男人想着前世的各种欺骗与背叛,眼里满是狠戾与寒冰,官烨文!上官清雨!朕回来了!
接下来半个月,宫夜冥除了上朝时间都在宫中陪着赫连君澜。经过相处,赫连君澜也对他和李太医完全放下了警惕,在他的教导下,她也慢慢学会了正常的生活习性。
只是让他头疼的是,赫连君澜还是改不了在天牢中养成的一些习惯,比如用膳时喜欢用手抓、睡觉时喜欢缩到角落里、不喜欢穿鞋等等。
他每天耐心地教她用餐具、穿鞋……但是,她还是会趁他不注意直接上手,看着她自在开心地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以后他好好伺候着就是。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早就传遍了后宫,但乾坤殿的下人口风紧,天牢那边又被封锁了消息,具体情况她们也不得而知。
众嫔妃只知道皇帝接了一个女人住进自己的寝宫,除了上朝时间都在陪着那女人,这样的荣宠,除了以前宠冠后宫的烨贵妃赫连君澜,连如今统领后宫的上官贵妃都未曾有过。
朝霞殿中,上官清雨坐在上首,纤细的身量,一身淡绿色的宫装上绣着艳丽的牡丹图案,清丽的脸庞,头顶华丽的贵妃头冠,好一个清新脱俗的美人。
只是,美人眼中的恶毒与妒忌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嘴里吐出来的话尖锐刺耳:
“本宫这段时间以来去了乾坤殿多少次了,皇上竟然不见本宫,到底是那个******子在皇上面前妖言惑众!”
她的贴身婢女碧萝连忙上前劝慰她,眼中满是谄媚:“娘娘,您可是六宫之主,皇上最是看重你,那******子无名无份,断不会动摇您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哼!没错,本宫与皇上那么多年的情分,连赫连君澜都能落得如此下场,一个******子算什么!”
“娘娘圣明!”
不一会儿,一个小宫女来报:“娘娘,丽妃娘娘及几位小主在外求见!”
“让她们进来吧!”上官贵妃此刻又恢复了温柔娴静的模样,一旁碧萝赶忙退到一旁。
众妃嫔带着宫女款款走进来,盈盈一拜:“嫔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安!”
上官贵妃微微抬手,言行中满是大度贤惠:“各位妹妹不必多礼,赐坐!碧萝,上茶!”
第6章 贵妃闯入乾坤殿
丽妃看着眼前贤惠的贵妃,微微一笑:“在宫中闲着无事,来找贵妃娘娘说说话罢了。”
“各位妹妹来的真巧,本宫也正无聊呢,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李嫦李贵人率先开口了:“贵妃娘娘,你统领六宫,摄六宫事宜,是皇上最看重的人,皇上独宠那乾坤殿中无名无分的女子,是否不妥。”
上官贵妃心里满是不屑,原来想让她劝皇帝进后宫啊,脸上堆着起笑容:“妹妹,这皇上宠谁也不是本宫能左右的,皇上忙于朝政,本宫也好久没见到皇上了。”
刘欣悦欣嫔也开口劝道:“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如今这后宫中早已是怨声载道,娘娘身为六宫表率,得劝皇上雨露均沾啊。”
上官贵妃看了两人一眼:“其她妹妹也是如此认为吗?”
众嫔妃齐齐从椅子上起来,跪下齐声请求:“请贵妃娘娘劝皇上雨露均沾!”
上官贵妃看着眼前的场面,脸上的笑容早已挂不住了,但还是努力强装镇定:“各位妹妹,这是何意?难不成要逼本宫不成!”
丽妃作为下面位分最高的,开口回话:“娘娘,嫔妾们并无此意,只是统领后宫乃贵妃娘娘职责,如今后宫不睦,贵妃娘娘难辞其咎!”
上官贵妃胸中满是怒气,但还是隐忍不发,淡淡一笑:“各位妹妹说笑了,本宫定当劝解皇上。快起来吧,别跪着了!”
妃嫔们脸上都有了些喜色:“谢贵妃娘娘!”
众人离开后,上官贵妃气的将手中茶水都砸了:“这群贱*人,竟然如此逼本宫!”
屋里小宫女吓得连忙跪下:“贵妃娘娘息怒!”
碧萝上前:“娘娘,众位娘娘说的不无道理,如此还能为娘娘博个贤良的名声,皇上定不会怪罪于您的。”
听见碧萝的话,上官贵妃起伏的胸口慢慢平息下来,盯着地上冒着雾气的热茶,眯了眯眼。
第二天一早,趁着宫夜冥去乾正殿上早朝,上官贵妃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乾坤殿,毫无疑问地被侍卫拦在了宫门口。
碧萝上前喝道:“大胆,贵妃娘娘你们也敢拦!”
“贵妃娘娘恕罪,皇上下旨,无诏任何人不得进入乾坤殿。”
上官贵妃慢慢走上前,温和地开口:“碧萝,人家也是奉旨办事!不得无礼!”
“是,娘娘。”碧萝吃瘪,低着头退到一旁。
上官贵妃看向刚刚回话的侍卫,微微一笑,俯身将他扶起来:“本宫不过是来探望一下皇上寝宫中新来的妹妹,为她准备了一些礼物。本宫手掌凤印,为六宫表率,照顾宫中各位妹妹是本宫的本分,还望侍卫大哥通融!”
那侍卫抬起头,冷不丁对上了满脸笑意的贵妃,她的眼中满是冷意,他赶紧低下头后退一步,这贵妃笑里藏刀啊,可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上官贵妃看他犹豫的神情,继续开口:“皇上与本宫多年情分,定然是不会怪罪本宫贸然来探访妹妹的。”
那侍卫再三犹豫,还是松了口:“贵妃娘娘快些便是,不要为难奴才。”
“这是自然。”
上官贵妃带着几个人走了进去,她就是要趁皇帝不在时来看看这******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些日子以来,宫夜冥不在时,赫连君澜都是跟着李太医在偏殿里,她喜欢药材的味道,于是李太医就教她磨药,已经学的有模有样了。
刚开始,宫夜冥不允许她干这些粗活,但是李太医说心情好了有利于身体恢复,他看她开心,也就由着她。
今天早晨,宫夜冥去上朝后,她就到偏殿里忙活去了,一众宫人在外面守着,时不时听见里面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上官贵妃带着人走到正殿中,并未见到人,只有几个宫人在里面打扫,宫人看见她有些意外,但也赶忙行礼:“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安!”
“起来吧,本宫今日是来找皇上的,顺便来拜访一下这里住着的娘娘,怎么没见人影?”
宫人们听着贵妃温和的声音,也不疑有他,一个小太监回话:“回娘娘的话,皇上早朝未归,至于您口中的娘娘应该是在偏殿。”
上官贵妃一听,带着人去了偏殿。走近便看到一众宫人守在门口,满心不快,是有多娇贵需要那么多人伺候。接着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伴随着老年男子的声音:“娘娘,这味药材不能放在里面。”
门口的宫人看见来人,连忙跪下:“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安!”
上官贵妃一言不发,慢慢走上前:“里面是何人?”
宫女云夏回道:“回娘娘话,李太医和主子正在里面。”
“主子?是皇上带回来的?”
“是的,娘娘!”
里面的李太医听到外面的声音,赶忙走出来:“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赫连君澜出来的一瞬间,上官清雨瞳孔一缩,险些没有站稳,往后踉跄了一步,紧紧地握住碧萝的手,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一旁的碧落也是吃惊于赫连君澜的外表。
宫人们都低着头跪在地上,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赫连君澜一见到她,就被吓得半死,抱着头转身跑进偏殿,躲到角落里。
她努力将自己缩进角落,全身颤抖着,紧紧闭着双眼,脸上痛苦不堪,拼命地摇着头。
一旁的云夏见状,也顾不得什么礼节,跟着赫连君澜跑了进去,心疼地眼泪都出来了,蹲下去轻轻抱住她:“娘娘别怕,云夏在这儿呢。”
上官贵妃回过神来,带着碧萝大步走进去,看着缩在角落里被一个丫鬟抱着的丑陋女人,睁大双眼,赫连君澜!怎么可能是她!怎么可能!碧萝的手被上官贵妃修长的指甲深深嵌入,鲜红的血汩汩地流下来滴在地上。
赫连君澜被云夏的轻哄声安抚,慢慢平静下来,脱力地靠在她怀里,睁眼便看见滴溅在地上的鲜红的血,瞬间眼眶发红,挣开云夏,云夏被推倒在地上。
她冲上前想一口要住那流血的地方,但是被一旁的碧萝一把推开,额头撞上了一旁桌子,晕了过去。
云夏从地上爬起来,将晕倒的赫连君澜抱在怀里,用帕子捂住她额头的伤口:“李太医,李太医,娘娘晕过去了!”
李太医一听出事了,赶紧跑进来,朝上官贵妃微微颔首,和云夏一起将人抬到一旁的床榻上。
这时一个明黄的身影闯了进来,他速度之快,一众宫人甚至还未来得及行礼。
宫夜冥看着愣在一旁的上官贵妃,一巴掌将人扇倒在地,眼中满是怨恨与冷厉,暴怒地吼道:“谁给你的胆子!”
第7章 褫夺凤印,降位
上官贵妃被皇帝一巴掌打趴在地上,嘴角瞬间渗出血来,她用手捂住红肿的脸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眼中满是狠戾与怨恨,凭什么!赫连君澜凭什么,以前是这样,现在她变成这副样子,还是要骑在自己的头上。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但是现在,她得忍耐。
一旁的婢女碧萝也被皇帝的力量掀翻在地,眼中满是恐惧,趴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宫夜冥出手后就赶紧跑到床榻一旁,满脸着急看着李太医为赫连君澜诊治:“太医,怎么样了!”
“回皇上,娘娘只是受惊过度,加之额头遭受撞击晕了过去,微臣已经帮娘娘处理好伤口,已无大碍。”李太医现下也有些自责,当时说什么也应该好好护着赫连君澜的,奈何上官贵妃……
宫夜冥闻言,也放心了许多,这小人儿如今身体这样柔弱,还被人这般对待,颇有些后怕:“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将小人送回房间休息,温柔地帮她掖了掖被角,才转身向正殿走去,浑身散发出戾气,眼中满是寒冰。
看着下面跪着的主仆,前世与如今的恩怨加在一起,宫夜冥怒气更盛,要不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君澜也不会变成如今模样。
“上官清雨,谁给你的胆子敢违抗朕的圣旨!”
上官贵妃抬起头看着他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心中一惊,皇上何时这般对待过自己,虽说远远不及赫连君澜的宠爱,但对自己也是敬重有加、颇为信任。
她此刻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满是柔弱贤惠之态:“皇上,臣妾有错,臣妾不过是想来探望一下新进宫的妹妹,是臣妾莽撞,惹得皇上生气了!”
宫夜冥看着她以退为进、贤惠大度的模样,眼中的算计却是藏都藏不住,自己怎么就会被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骗得团团转。
宫夜冥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下旨:“贵妃上官氏,抗旨不尊,出手伤人,着实不堪,念其父在朝廷劳苦功高,特褫夺凤印,收回管理六宫之权,降为妃位。”
上官清雨脸色煞白,但还是强撑着身子,脸上挂上得体的笑容,磕头谢恩。碧萝看自家主子被贬,却不能为自己申辩,极其不甘心,咬咬牙,壮着胆子开口:“皇上,贵妃娘娘贤良淑德,不过是来探望一下新进宫的娘娘,谁知那位娘娘竟想伤害贵妃娘娘,皇上怎能如此偏袒。”
“放肆,朕说什么做什么岂容你这个贱婢来置喙。德西,拉下去,即刻处死!”
碧萝惊慌地看向上官清雨,上官清雨赶紧为她求情:“皇上,碧萝只是护主心切,无意冒犯皇上,求皇上免其死罪!”
上官清雨的言行令人挑不出半分错处,在一旁的宫人看来,那叫一个知进退,惹人怜惜。
奈何宫夜冥根本不理会她,面无表情地继续开口:“今日当值的侍卫,违抗圣命,一并处死;另,乾坤宫的宫人不能护主,除云夏之外,各打50大板。上官氏身边的宫人不能劝解主子,罚俸半年!”
“是,皇上。”德西赶忙带着人下去。
宫夜冥说完毫不留情地离开了正殿,不一会儿,殿中只余上官清雨及她的宫人,她脸上的笑由温柔娴静瞬间变为算计狡诈。
皇上竟然为了那个贱*人这般对待自己,自己能将她推入地狱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刚刚给碧萝求情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罢了,这贱婢自己不要命还要连累自己,晦气。
一旁的宫女碧叶小心翼翼地上前将她扶起来:“娘娘,皇上已经走了,咱们回宫吧!”
上官清雨看了碧叶一眼:“你叫什么名字,以后你就是本宫身边的大宫女了。”
“谢娘娘恩典,奴婢唤作碧叶。”
上官清雨恶毒地瞥了内殿一眼,扶着碧叶向外走去:“走,回宫吧!”
上官清雨被皇帝厌弃的事情传遍了后宫,众嫔妃震惊之余,不免幸灾乐祸。所有人都认为,长久以来上官清雨颇得皇上看重,父亲位高权重,在后宫一枝独秀多年;谁曾想,连她也有被皇帝厌弃的一天,众人对于皇上宫中的女人愈发来了兴趣。
所有人都在想,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才能将皇帝迷得神魂颠倒,连上官家的颜面都不顾了。
丽妃的朝阳殿里——
丽妃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自己姣好的容颜,脸上满是笑意。
“没想到这上官清雨竟然如此狼狈,想来本宫还是有机会的。”
婢女云落在一旁帮她轻轻地整理着发髻,脸上满是笑意:“是啊,娘娘,这上官妃独大多年,如今也有人能压住她了,娘娘的机会来了。”
“是啊,皇上并无子嗣,要是本宫能率先为皇上诞下子嗣,那……”丽妃说着,害羞一笑。
“要是娘娘能为皇上诞下小皇子,这皇后之位还不是囊中之物,说不定小皇子还能当上太子呢!”
丽妃轻轻推了云落一把,满脸愉悦:“坏云落,就你会逗我开心。”
第二天一早,众嫔妃默契地聚在了丽妃的朝阳殿,除了……上官清雨。今天的气氛明显不太一样,丽妃姗姗来迟,走到上首坐着。
“嫔妾参见丽妃娘娘。”
“各位妹妹怎地都跑本宫这里来了,快起来。”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丽妃整个人神采飞扬:“云落还不快给各位妹妹看茶!”
李贵人用帕子捂着嘴,轻轻地笑出声:“丽妃姐姐气色红润了不少。”
“本宫瞧着各位妹妹,个个儿都容光焕发,本宫自然也就高兴。”
欣嫔是个直肠子,直接开口说起了上官清雨:“听说这上官妃,昨日回宫后就将自己的寝殿砸了,平时如此贤惠温柔的人,发起脾气来原来也这般吓人。”
丽妃面上微微一笑,内心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上官姐姐统领后宫多年,昨日被皇帝责罚,难免伤心。”
刘才人向来是个墙头草,如今也是上赶着巴结丽妃:“也就丽妃娘娘性子好,咋们平日被她压着,她那副假惺惺的模样谁爱看!如今她被贬,丽妃娘娘是这后宫位份最尊荣的,这凤印还不是唾手可得。”
“刘才人这话忒有道理了,以后咱们姐妹还是要来丽妃姐姐宫中多坐坐,想必丽妃姐姐是不会怪我们叨扰的。”李贵人附和道。
“这是自然。”丽妃享受着众人的阿谀奉承,感觉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这时,一旁默默无闻的杨婕妤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出了众人的心思:“不过话说回来,那乾坤殿中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皇上如此动怒。”
转载自公众号:皓轩悦坊
主角:上官君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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