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的我最怀念的家乡年味，咱河南老家的乡音听着清是得劲儿

咱河南老家的乡音，听着清是得劲儿！‖百味中原

文‖王振江

【先听一段咱河南的乡音】

欣赏河南的吆喝声，必须用河南的音腔，必须要吆喝得快，要像机关枪一样连贯……

其实许多人来河南忽略了进入他听觉的第一声。

——在许昌火车站一下火车你就会听到：

“吽肉、吽肉、吽肉（牛肉）……”

“浆面条、浆面条、浆面条……”

——在新郑，公共汽车在汽车站里或路边一停下来，立刻会围上来一群人举着大枣喊：

“新郑枣、新郑枣、新郑枣……”

【接着听一段有意思的河南话】

有一年去武当山坐火车慢车路过南阳的一个小车站，涌到站台上许多卖零吃的小贩，举着色调鲜得不正常的烧鸡喊着：“烧鸡、烧鸡、烧鸡！烧鸡吧、烧鸡吧、烧鸡吧！”我们一路的同伴都笑了，故意问：“是烧鸡还是烧鸡吧？”回答道：“想啥就是啥！”于是同伴用许昌话自言自语道：“真幽麦（默）！你就卖给我一只烧鸡吧！”

【再看一篇“收—长—头—发—喽！”的乡音故事】

“收—长—头—发—喽！”

这吆喝声，必须是地地道道的许昌话，才能喊出正宗的字正腔圆的味道来，才听着入耳。这种声音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无可选择的，最有乡土味道的。

“找—头—发—换—针—喽！”

这是老一代许昌收头发人的吆喝声，这种吆喝声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小时候，我妈常把梳头掉下来的头发藏在墙缝里，一旦听到“找头发换针”的吆喝声，就急忙从墙缝里掏出一团头发拿去换针。这时往往也会围上去一群拿着头发换针的老太太。

2013年，最后一天，阳光普照。

中午，我正在家里吃饺子，忽然我家养的“狗娃儿”又急匆匆地跳到沙发上，两个前爪扒着窗户一边向外看，一边扭过头对我哼唧，我知道“收头发”的来了。

我家临街楼窗户下边（陕西省西安市北郊，距许昌还有600多公里哩）经常有“收头发”的人吆喝着走过，我在家里也会跟着喊上几嗓子“收长头发”，我家的“狗娃”已经听熟悉了这种吆喝声。狗的听觉很灵敏，平时我会用陕西话说“快看，咋回事！”，狗娃就会立马扒着窗户往外看是不是“收头发”的又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骑着自行车来到我家临街的窗下，小喇叭里不紧不慢地用许昌话吆喝着：

“收—长—头—发—喽！”

我立刻拉开窗户，对着楼下的“收头发人”用纯正地道的河南许昌方言喊道：“许昌老乡！是泉店的还是灵井、褚河的？”那位老乡跳下自行车仰着头用许昌普通话回答道：“俺是许昌县泉店的！”

“吃了哞（没）？上来喝一杯吧！”

“将将（刚才）吃了碗兰州拉面！”许昌老乡回答道。

“有啥事儿站楼下喊一声老王！我马上下去帮一锤儿！”

“中！谢谢老乡！”

这一声是地道的许昌话。小喇叭里“收长头发”的吆喝声渐渐远去……

我曾经在一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生中间做过调查，基本上人人都能在自己的家乡听到“收头发”的吆喝声！

有人说许昌收头发的约有2—3万人，除了国内各地，印度、越南、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也有他们的足迹（如果按照这个数字计算，能涉及2-3万个家庭，能形成30-50万个常年分离相互牵挂的特殊个人），甚至有人长眠在“收头发”的路上！

有的人发财了，就开始办假发制品厂，有的人可能会一代又一代地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有多少千山万水，有多少年年岁岁，他们无休无止、顽强坚韧、不屈不挠地从事着“收头发”这个特殊的行业。每当耳畔响起“收长头发”的吆喝声，我就对他们肃然起敬！

平时走在路上，遇上这些“收长头发”的人，我都会竭尽全力过一把说许昌话的瘾。我会说：“前边那个小诊所的医生是咱许昌鄢陵的；那个莎莎理发店的老板是咱许昌襄县的；那个卖粉条的是咱许昌禹州的；那个卖腐竹的是咱许昌县河街的；那个卖日杂的是咱许昌长葛的；那个镶牙的是咱许昌大同街的；那个浴池老板是咱许昌县灵井的……”此时，“收头发人”会善意地、赞许地、礼貌地不住点头，用许昌普通话应答着：“着着着（知道）！离我家统满木多股远儿（离得很近的意思），只有一埁儿地哩！”

2013年最后一天，新的一年即将开始，很多人已经走上了回家团圆的路程，可是那些骑着破旧自行车，用别人根本学不会的许昌普通话吆喝的“收头发人”，此时此刻也许会在漫天风雪的北国，也许会在热带风暴的南国，也许会在青藏高原的深山沟里，也许会在东海的小海岛上。他们白天会以最简单的饭菜顶饥，晚上会在最便宜的小旅店里磕蹴……

许昌的“收头发人”，我要向恁们致以崇高的敬意和亲切地祝福！河南老话讲：“走得远了，总能拾到点东西嘞！”恁们就是走得最远的人！恁们拾到的不仅仅是财富，还拾到了美好的梦想和精神！

【最后再听听咱亲切的乡音】

——我在许昌小铁路上班的上世纪80年代，经常领着一大帮子本单位我的粉丝，坐上本单位不用花钱不用买票的小火车，从许昌坐到沿途小兄弟们的家去玩耍。从许昌到周口的郸城县要经过鄢陵、扶沟、太康、淮阳4个县，最后到终点站郸城。一路的吆喝声各有特色。

鄢陵是这样吆喝的：“焦箩瓜生儿、焦箩瓜生儿、焦箩瓜生儿！”即：炒得又焦又脆的花生。

扶沟是这样吆喝的：“咸鸭蛋、咸鸭蛋、咸鸭蛋！”因为贾鲁河从扶沟流过，扶沟养鸭的人家多。

太康是这样吆喝的：“杠油馍、杠油馍、杠油馍！”就是炸成粗粗的一根，像杠子一样的油条。

淮阳是这样吆喝的：“黄花菜、黄花菜、黄花菜！”因为淮阳盛产黄花菜。

——小火车到郸城已经天黑了，小火车的客车厢里，更多的时候是列车员坐的位子旁边点上一支蜡烛，很多人都昏昏欲睡。忽然，先是小火车“咣当”一声巨响刹住了车，人们全都惊醒了，接着车窗外蓦地响起一片吆喝声：“接胳膊接腿儿、接胳膊接腿儿、接胳膊接腿儿！”

初来乍到的人一定会被这吆喝声吓破胆的。常走这一路的人知道这是到终点站郸城了。因为那时郸城有一个全国闻名的人民好医生，断肢再接技术闻名全国，附近各县因意外断胳膊断腿的患者都会在第一时间来这里就诊。接站的人会给患者一行人提供食宿方便的。

（文中图片来自网络。图片版权归原摄影者所有，在此表示诚挚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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