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变成了偶像：相声，变了
文 | 展恩华
甲：相声是一门艺术，讲究说学逗唱……
乙：那我倒要问问你，你会“说”吗？
甲：不会说，我敢站在舞台上给咱付庄村的父老乡亲们演出吗？
乙：会说。会说人话吗？
甲：去你的，你才不会说人话呢！
乙：会说就好。我问你“学”么？
甲：那是咱相声演员的基本功，谁不会啊！咱学嘛像嘛。
乙：会“学”，那你给我学声驴叫！
甲：（学了一声）我说，我学点嘛不好，干吗要学驴叫？
乙：不学驴叫，那就学学二大娘骂街。二大娘丢了一只鸡，找了一天没找回来，二大娘就开骂了。（拿一个铜盆、一个木棍，递给甲。）
甲：（敲了一下）还有道具。这还难不住我。（开骂，敲一下骂一句）昨天晚上，谁偷了俺家的红毛大公鸡？赶紧给俺送回来。你要是偷吃了俺的鸡，撑死你老的，撑死你小的，撑得你全家里人都归西。
乙：我说，你这么会骂，你都是跟哪位老师学的？
甲：我妈。在付庄我妈可是个厉害的主，人送外号“惹不起。”谁要是得罪了她，她敢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宰了你的姑，煮了你的姨。
乙：我说，你妈是个什么人啊？简直就是母夜叉。（略一沉思）哎，不对啊，咱付庄村是全省文明样板村，怎么还有你妈这样的人？
甲：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妈早就变了，她现在成了“三八红旗手”、“致富带头人”、“出彩人家”、“杰出女性”、“红旗标兵”，还到济南人民大会堂作过事迹报告呢！
乙：(感觉有点不对)什么？济南人民大会堂，济南有大会堂吗？
甲：大礼堂！不管怎么说，我妈变了，我们村也变了。
乙：那我到要听听了，什么变了？
甲：这么给你说吧：硬的变软了，长的变短了。矮的变高了，小的变大了，死的变活了。
乙：听不明白。你能不能说得仔细一点？
甲：咱付庄村这些年在亓明轩书记的带领下，治穷先治乱，治乱先治愚，经过十多年的励精图治，各方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乙：你先说说硬怎么变软了。
甲：你还记不记得你哥吃胶皮窝头那事？
乙：那还能忘得了？
甲：那年，你哥拿着一个冰凉的地瓜头啃，一下子硌掉两颗大门牙。你哥一生气，把窝头扔出去。没想到正扔到驴头上，{对着乙的头}竟把驴给砸晕了。你说硬不硬？
乙：硬。
甲：现在吃的豆腐脑、炸油条、白馒头、肉蒸包，蒸焖煎炸带烧烤，你说，是不是变软了？
乙：是。这生活就像柿子，越变越软，越变越甜。
甲：硬的变软，还有你哥的心。你哥当年心狠手辣，拳头硬，你看他身子高过一丈二，膀子张开有力量，脑袋瓜子赛柳斗，俩眼一瞪像铃铛，胳膊好像房上檩，皮锤一攥像铁夯，巴掌一伸簸箕大，手指头拨拨楞楞棒槌长。
乙：那还是我哥吗？活脱脱一个武二郎。
甲：你哥他天王老子也不怕，从早到晚光打架。他种着集体的地，不交钱、也不退，村干部上门做工作，一皮锤把村干部打得鼻里嘴里血直流。我妈外号“惹不起”，你哥外号“大叫驴”。
乙：我哥那人脾气大，邪性。有一次，一只狗咬了他，他把狗追出去十里地，活活地把那只最善跑的细腰子狗给活活累死了。
甲：他现在拳头变软了，心也变善了，他乐善好施，谁有困难他都帮。你说，你哥变化为啥就这么大？
乙：咱村里风气正了，人心顺了。还有，我侄子找媳妇的事教育了他。女方来相亲，人家走到大门口，连门都没进，就拜拜了？
甲：为啥？
乙：人家大门口都有文明牌，就他家没有。你说，谁愿跟不文明的家庭结亲。再说了，我嫂子……
甲：对。还有你嫂子。原先，她这么长……（用手比划舌头）
乙：说清楚，什么这么长？
甲：舌头长呗。那时候，你嫂子白天串门子，晚上补裙子。东家长西家短，到处扯板子、拉舌头、调馅子，一天到晚拨弄是非。人送外号“长舌头”。因为成不了文明户，儿子三十好几了都找不上媳妇。有一天，她抄起一把剪子，把舌头伸出来，咔嚓！
乙：把舌头剪掉了？
甲：她剪了“文明”俩字贴在了床头上。
乙：吓了我一跳。不过，我嫂子舌头是短了。
甲：现在人家可是金口玉言啊！那天，你哥把垃圾扔在大街上，你嫂指着你哥的头皮{按乙的头皮}，就说了三个字。
乙：哪仨字？
甲：缺德。
乙：缺德，这不是两字嘛？我哥做得是有点那个。
甲：邻居张大妈病了，你哥用自行车送到孝直镇医院，你嫂知道了，对着你哥伸出大拇，就说了两个字：好！
乙：感情我家里的人都不识数啊！亓书记为了扭转村风，连年开展五星级文明户评选，在这一活动中，我嫂子像变了一个人。年终表彰会上，上台领了奖，高兴得光张着大嘴……嘿嘿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不说话一个劲地笑，结果把牙笑掉好几个，找了半天没找着。
甲：把牙笑掉好几个，也太夸张了吧？
乙：我嫂子一口假牙。我嫂子假牙变成了金牙，破房变成了楼房，光棍变成了鸳鸯，长舌变成了短舌。现在，连短舌也看不见了.
甲：那是怎么回事啊？
乙：为防新冠病毒，天天戴着口罩，为老年人搞服务。
甲：咱们付庄村，变化也真是太大了！
乙：那你说什么是矮的变高了？
甲：咱们村原来住的是平房，现在住的是楼房，是不是矮的变高了？
乙：是。那，我还得问问你，小的怎么变大了？
甲：{上下打量他}原来你一个小屁孩，现在不长大了吗？脑袋大、肩膀宽、腚又大、腰又圆，黑乎乎的，给个狗熊似的。
乙：你才狗熊呢！
甲：给你开个玩笑。你说，原来咱村多少人？
乙：这我还能不知道？全村220户，887人。
甲：那现在呢？现在搞新农村建设，组建了皇山社区，人口翻了一倍多。是不是变大了？
乙：是。
甲：更为主要的是咱村的事业发展大法了。你看看咱的现代农业搞得红红火火、多蓬勃。咱农村不出村，就能打工挣到大把、大把的钱。像你，长得懒儿八即的，看到人家的媳妇就……流哈拉子。现在村里经济发展了，你也有钱了，才说上了一个年轻貌美、漂漂亮亮的好媳妇。
乙：我那媳妇是漂亮，长得跟你小姨子一个样。
甲：我们俩是一个丈母娘。
乙：没外人，他是我姐夫。姐夫，我问你，死的变活了怎么回事？
甲：（作扭捏状）我不好意思说。
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呗！
甲：（指着乙）这丑八怪被我小姨子看上了，说什么非他不嫁，结果，把我丈母娘气得上了吊，死了。多亏亓书记及时赶到，掐了半天人中，才救了过来。
乙：呸！那是我姐非要跟你，丈母娘才上得吊。
甲：跟大家开个玩笑，其实我俩都是丈母娘相中的，属于乘龙快婿。我要给观众朋友说的是，咱村土地盘活了。原来，咱付庄村的土地，一家一户地种着，青年人都去城里打工了，村里就剩下了386199部队，土地都荒了。亓书记搞起了土地大流转，土地就盘活了。以科技为先导，大力发展高效生态农业，做好了一二三产融合的大文章。玫瑰花红、硕果累累、蔬菜葱茏、碧水长流，活力四射、生机盎然。
乙：在亓书记的带领下，咱付庄村一天一个样，农区变景区，田园变公园，产品变商品，农房变客房，劳动变运动，正像十七八的大姑娘，越变越漂亮。
甲：现在，我想……
乙：你想什么？
甲：现在二孩都放开了，如果放开二……
乙：（一下子捂住乙）小心！丈母娘在台下听着呢！
甲：（害怕）快跑！
乙：（一下子拉住乙）回来，还没谢幕呢！
（右一为本文作者）
作者简介：展恩华，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出版散文集《精神家园的守望》、《草庐漫话》、《生命的圣宴》；诗集《平阴吟赞》；长篇报告文学《大地为鉴》《羌山见证》《铸梦》；报告文学集《叩问大地》；长篇小说《梅庄旧事》等多部著作。长篇小说《梅庄旧事》荣获济南市第八届“文艺精品工程”奖和山东省第九届“文艺精品工程”奖。长篇报告文学《大地为鉴》（合著）山东省第九届“文艺精品工程”奖。
壹点号山东金融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