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韩森 粗犷与苍劲的北国音乐世界撰稿人

韩森（Howard Hanson 1896-1981）

与欧洲相比，美国是个古典音乐积淀不够深厚的国家。能让人脱口而出的作曲家屈指可数，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格什温；如果把全能型选手伯恩斯坦也列入作曲家的话也算一个。有人曾将乔治·洛伊（Geroge Lloyd）的《第二、第九交响曲》列为年度最佳唱片，后来芝加哥交响乐团在尼姆·雅尔维（Neeme Jarvi）执棒下在美国首演了洛伊的《第七交响曲》也算“德不孤，必有邻”，这种延续浪漫精神、再创独特风格的交响曲式已经逐渐在乐坛复兴了。本篇再为喜欢类似音乐语言的朋友介绍另一位具有同样权威的美国交响曲大师——霍华德·韩森。

韩森曾担任罗切斯特大学的伊斯曼音乐学院院长四十年之久，推广美国音乐不遗余力，指挥该校乐团为水星唱片（Mercury）录制的唱片由于音效非凡，被发烧音乐杂志“The Absolute Sound”热捧，成为世界发烧友蒐藏的精品。

韩森，1896年10月28日出生在内布拉斯加的Wahoo，1981年2月16日在罗切斯特去世，享年八十四岁。他的父母来自瑞典，Wahoo为典型的瑞典移民社区。韩森小时候随母亲启蒙音乐学习钢琴，很早就展现作曲天赋，大提琴也拉的相当到位。当地一名音乐老师Albin Perterson常常鼓励他用音乐来表达祖先精神，Perterson对他说：“格里格为挪威所作的一切，你应该为瑞典来完成！”北国族谱因此成为他重要的艺术创作源泉。十六岁时，韩森赴纽约茱莉亚音乐学院进修，十八岁改念西北大学，二十岁毕业时其作品《交响前奏曲》被芝加哥交响乐团相中。二十三岁受聘于加州圣何塞太平洋学院音乐院院长，次年因交响诗《黎明之前》赢得罗马大奖，赴意大利游学三年，追随雷斯毕基等名家学习。

返美之后指挥《第一交响曲》首演时，结识柯达相机发明人伊斯曼（George Eastman），伊斯曼虽然不懂音乐，但对艺术家的潜能却有与众不同的嗅觉。伊斯曼当机立断请当时只有28岁的韩森出任伊斯曼音乐院院长；韩森也不负重托，将这所学校由地方性提升为国际著名的音乐学府。聆听韩森指挥学院乐团的任何一张唱片，他们绝不输给任何一支世界一流乐团。

1931年，伊斯曼自杀身亡。两年后韩森根据霍桑的文学作品谱写歌剧《快乐山的五月柱》（The Maypole of merry mount）来纪念他的伯乐。此剧曾在大都会歌剧院公演（塞拉芬指挥）得到近五十次的谢幕欢呼。韩森截取歌剧乐段变成套曲，并录制一张名叫《作曲家与他的乐团》的唱片，亲自讲解其目标及过程。这张唱片的音效已经被乐迷列为经典名作。

韩森在伊斯曼音乐学院四十年间首演了美国七百多位当代作曲家近一千五百部作品。由此可见，虽然他从不使用十二音作曲法与不和谐音；但对于不同音乐理念，他却持有相当宽容的心态。韩森对音乐教育贡献卓著，拥有十九个容易博士学位，故乡的公路上还为他建立路标：“欢迎来到Wahoo，这里是山姆·克劳福（底特律老虎队内野手）、柴纳克（制片人）和韩森的出生地。”

韩森《第一交响曲》的标题是“北欧人”（Nordic），全曲试图刻画北国的庄严、楔素与华丽，永不休止的惊涛拍岸，还有阴郁和忧伤。《第二交响曲》标题是“浪漫”，韩森希望全曲的精神年轻、气质浪漫、表情直率，电影《异形》曾摘取片段当配乐。英国乐评人Ivan March认为此曲传达了一个讯息：“不管我们的时代出现了什么问题，音乐的虚无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绝非解决之道。韩森的和声或许不够大胆，却能交流情感”。《第三交响曲》是为纪念“1638年第一个瑞典移民登上德拉瓦海岸的三百周年”而作。《第四交响曲》子标题是“安魂曲”，四个乐章分别是：慈悲经、为逝者祈祷、末日经、永恒之光——此曲为纪念父亲辞世而作，获得“普利策”奖。《第五交响曲》标题为“圣母颂”（Sinfonia Sacra）只有单乐章，内容传达身为基督徒的强烈信念。《第六交响曲》献给“纽约爱乐交响乐团125周年”，由伯恩斯坦执棒首演。《第七交响曲》是根据怀特曼的诗篇谱写成的“海之交响曲”。前四首有Mercury Golden Import的唱片；后三首只有Eastman-Rochester Archive的版本。

韩森曾说，“在我的时代，浪漫主义就像可怜的继子，社会地位不如它的姊妹——新古典主义。无论如何，我会更炙热地去拥抱它，我坚信浪漫主义将在这个国度找到沃土，以新而年轻且朝气蓬勃的姿态继续成长……”他的音乐配器漂亮，器宇轩昂，情感浓烈，可以说是山川浩瀚、地大物博，心胸坦荡的映射；地小人稠、短视逐利的地方绝对不可能出现类似的作品。当理想幻灭，艺术环境不再精致，或许我们更愿意驰骋在韩森那粗犷苍劲的北国音乐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