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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基地和138公园片区总体规划,深入鞍子河自然保护区核心区

人气:453 ℃/2024-04-23 04:38:11

注:本文作者为专业自然摄影师,受官方邀请跟随护林员团队一起进入核心区拍摄,非违法闯入。鞍子河自然保护区内有大量珍稀动植物存在,尤其是大熊猫的主要栖息地。任何人员禁止私自进入自然保护区核心区,违者将受到重罚。

本文翻译自:sidetracked

原作者:

Kyle Obermann

原文链接:https://www.sidetracked.com/path-of-the-panda/

蚂蟥,到处都是蚂蟥。它们扭来扭去,在湿漉漉的竹子上,在灌木丛的枝干上,在我的冲锋裤上。小路早就消失了,阴绵的小雨马上就要变成倾盆大雨了。我们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不得不继续我们的旅程,穿过延绵不绝的潮湿的竹林。不知道我的头发里还有没有蚂蟥。

鞍子河自然保护区,占地101平方公里,坐落在邛崃山脉东部边缘,遍布山地竹林和苔藓,由国际自然保护组织和四川省政府共同管理。这里是中国大熊猫种群最密集的地区之一,此外,这里的蚂蟥也相当密集。这里也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有机会同时看见大熊猫和雪豹的地方,山脊线上主要是竹子和碎石,保护区内海拔从500米至6250米不等。

当我们撞上蚂蟥时,我们的团队已经在这片荒凉的高山小路上巡逻了一个多星期了,目的是为了寻找那些行踪不定的非法游客和当地的猎人们。我们的团队是一个临时组建的队伍,成员有崇州当地热情的搬运工,搬运着从美国运来的一大袋红外生物摄像机,还扛着40公斤的粗麻布包,包的上面是绑着的茶壶。还有保护区的两名管理员,小周和小伞,他们可以像水鹿一样在森林中自由穿行。此外还有一位叫付哥的当地林业部门官员和一名来自成都大学的生物学研究生。而我,则是一个在陪同他们深入保护区进行拍摄的外国摄影师。

当我收到国际自然保护组织的邀请,和他们一起进行为期九天的徒步时,我非常高兴。他们将支持我向当地政府提出的进入鞍子河自然保护区核心区的申请,我将成为第一批越过这些山脉的西方人,我们将在核心区内度过最后的四天,探索甚至有20年经验的护林员都没有探索过的地方。我从未在野外待过这么长时间,我很紧张,但我还是接受了。

被太阳晒干的竹茎很脆,冬天在我们的脚下嘎吱作响。薄薄的褐色树叶擦过我们的膝盖,我们每向前移动一步,它就会发出顽固的嘎吱声。没有风,也没有云,太阳烤焦了裸露的山脊和我的皮肤。我们正在沿着山脊线前进。

付哥说:“看,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雪豹的脚印!”他很愉快地说道,同时用他那根新做的木登山杖指着地上说。“如果你在这里呆上一个星期,你说不定可以亲眼看到一只雪豹。”

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同时也很惊讶,这是我最接近稀有的喜马拉雅之王的一次。它的脚印比我想象中的要小,被太阳烤焦的岩石粘土像水泥一样结实。如果你知道如何辨认这些脚印,很容易就可以从齐腰的竹林中发现它。

我问道:“很快就会有水吗?”付哥耸了耸肩,微笑着说他也不知道。就在昨天,我们穿越了三个隘口,到达海拔3400米的营地,发现携带的饮用水没有了。幸运的是,山顶上有足够的雪,我们收集和融化一点积雪来做晚餐。早上,我们吃了用豆子、米粉和剩菜做成的早餐。搬运工们把茶装进一个500毫升的瓶子里,准备下一天喝。

下午,我望向了这些崇州当地的搬运工,他们年龄在五六十岁左右,在高山的阳光下显得充满活力,尽管他们的背包比我的重两倍。我还在靠我早餐前喝的水来维持生命,那天早晨,我放弃了加满一升多水瓶的机会,去寻找从山顶拍摄日出的最好机会。这是一笔壮观的但令人后悔的交易。那天早上我没能问清楚水的情况,也没能完全听懂四川方言。我在心里咒骂自己,头痛随之而来,我忍不住变得急躁。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天,我开始接受了这种半脱水、无规律的生活。这显然不是我所期待的经过精心规划的行程,在这里面,需要数小时去切换卫星角度和检查地图才得出了一条可靠的路线。我们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工作的,而浪漫的探险想法则是放在最后。我们将从A点到达B点,然后把相机放在B点。如果要取水的话,需要从山脊线下降到几百米到下面的峡谷。因为茂盛的竹林,所以我们也很难找到一块好的露营地。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大山不会让我们舒适起来。

第五天,山脊线下降到3000米以下。干短的竹林变成了滴水的竹墙,这些竹子搭建成的墙壁把我们埋在其中。松树的树冠和源源不断的雾气阻止所有东西变得干燥。我们慢慢走到了云线以下,这条云线常年覆盖着这里,使它处于原始的湿润的状态。我们的心跟着它沉了下去。

“他们有防水的衣物吗?”我问付哥,眼神看向了我们勤劳的搬运工们,他们正从泥泞的斜坡上冲下来,周围植被湿透了,而他们只穿着胶靴、打了补丁的牛仔裤和一层层手工缝制的毛衣。而天气看起来马上就要下大雨了。“没有,我不这么认为他们会有。”他觉察到我的惊讶,又说道:“他们今晚会在火边烤干的,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晚上,我们在一个阴森的山谷里扎营,在泥泞的斜坡上挖出一小块平坦的地方来搭帐篷。有些人用一堆堆有弹性的竹子填满了地面,而另一些人则在用潮湿的木头生火,他们快速地做了一些工作,把潮湿的外部木头锯掉,用干燥的内部木头做燃料,再用木屑点火。他们还拿出蜡烛,去确保最初的火焰不会熄灭。由于没有工具和太过疲劳,我的主要工作就是担心有没有蚂蟥跑了进来。

那天晚上的火堆冒着浓浓的烟,但足够炖一锅猪油汤和一份野蘑菇汤了,再配上一大锅的白米饭。猪油汤的油脂在喉咙粘着,久久不能消失。保护区的管理员们带来了一大罐自酿的白酒,足以驱散在喉咙挥之不去的味道和灼烧我们的胃。

我们喝得酩酊大醉昏头转向的,围在火堆旁,还得小心翼翼地不让鞋子尖被火融化。在冒着热气的袜子和晾着的秋裤下面,小周和小伞用四川话取笑着摇曳的火焰,这与我在学校学的普通话相去甚远。水小心翼翼地从我们头顶上的蓝色防水布漏了出来,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接着是倾盆大雨。然后雨变成了雪,厚重的晚雾把我们封印在潮湿的夜晚里,香烟发出的时亮时暗的火光是时光流逝的唯一证据。

在鞍子河的日子让我感到非常陌生。慢慢地,我明白了,我的四川同伴们并不是去享受大自然,但他们也没有与大自然作斗争。他们穿着朴素的衣服,在高山和无路可走的丛林中起起伏伏,就像他们乘坐公交车上下班一样随意。而我则是来冒险的,我用GORE-TEX把自己武装了起来,与丛林中的障碍作着激烈的斗争。而大山终究还是赢了,我身上每一件昂贵的衣物上都有密集的伤痕。

这是工作,而不是探险,他们让我想起了一个中国特色的词语,吃苦耐劳。小周和小伞和其他人工作了一天又一天,眼前的任务是至关重要的。它控制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在帐篷倒塌、背包破裂、衣服湿透之后,它一直在推动我们前进,我原本以为会更轻松点。

第七天,我们在山脊的大石头背面第一次遇到了熊猫的生活迹象,干燥的、橄榄形状的、布满竹子的粪便。后来,在森林深处,我们发现并拆除了多个铁丝网陷阱,摧毁了一个隐藏在悬崖后面的非法偷猎窝点。在接下来的四天里,沿着森林里的小路,我们继续深入地图上的新区域。我们小心翼翼地把红外摄像机一个接一个地安装好,并把它们伪装起来。

最后一天,当我们在齐膝高的河水中穿行时,我问付哥:“你们什么时候会再来?”他轻叹了口气,但脸上仍然挂着微笑说:“我们每个月都至少来一次。”

我的心里充满了敬意。对于那些在野外没有奢侈选择的人来说,脱水、潮湿和不适几乎不会引起抱怨,他们用重复的方法去抵制这些苦难,只为了更简单和更安全地返回家园。他们有很多逃避的方法,例如在山顶上吸烟休息,聚集在一起看手机上下载的电视剧集,带着一大架子的排骨和厚重的铸铁锅做饭。他们在努力地让自己远离这个原始美丽但不宜人的环境,在我未深入了解时,我曾在心里嘲笑过这些习惯。

我和付哥一起站在河中,我们两人都膝盖以下的部位都没有了感觉,我几乎已经精疲力竭,而他还在保持着他一贯的微笑。从他们对探索的态度中,我们可以学到更多,而不是批评他们的做法有多么传统多么不科学。他们的坚持和天赋成功翻越了我认为无法逾越的高山和丛林。所以,总是有办法的,付哥跟我说:“总会有路的。”

我们艰难地穿过刺骨的河流,两岸是陡峭的森林墙。水流慢慢变窄了,瀑布的轰鸣声淹没了我们的声音。我们还在前进。

后话

2014年,国际自然保护组织开始与四川省政府一起共同管理鞍子河自然保护区。鞍子河自然保护区是一个重要的自然流域,也是距离成都最近的自然保护区。今天,鞍子河自然保护区是至少26只大熊猫的家。由于政府和众多自然资源保护者的努力,它们的数量正在稳步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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