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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的迁徙之旅,从日本到非洲经历生死轮回

人气:435 ℃/2023-11-27 11:15:05

棚再次觉得:这个名字说了一次后,会不由自主地再喃喃重复一遍。最初遇见片山海里是在内罗毕的医院。当时棚的男性朋友三原在住院,片山把日语书籍带到了他的病房,这是三原在住院前自己拜托片山的。据说两人以前在非洲的某个国家相遇相识。棚在医院跟片山初次见面。她听说他是一个社会学家,辗转在非洲各个部落,进行实地调研。

棚还清楚记得,在肤色黝黑的护士们匆忙来往的走廊一角,片山略带兴奋地劝说棚:“非洲大地是无懈可击、完美无瑕的,但内罗毕这个城市就像长在那里的疮痂一般。你既然来到了非洲,一直待在内罗毕也太可惜了。”

棚当时觉得:从日本来到非洲的日本人,包括自己,几乎无一例外地困惑于应该如何表现自我。有的人变得默默无声、毫不起眼,有的人则在热力四射的非洲也变得哗众取宠、引人注目,无非这两种类型。她无法找出方法,让自己融入这个地球上最古老、最强大的大地的光辉中,感觉所有的一切都会遭到拒绝,反弹回来,自己在日本时的处事方式在此行不通。目睹与日本人外表相似的中国人、韩国人却能适应这里,她想起来,日本人与非洲人之间水和油似的无法调和的关系,应该是由于日本人对某种事物过于敏感吧。

日本人似乎下意识地介意着某种事物——如同事先与土地签署的生命的秘密契约般的事物——没有被妥善处理好,由此难以恢复原本的生活规律,或者相反,不懂得方法,却莽撞地去挑战揭开本土的秘密,结果做出在本国时绝对不会做出的出格举动……

就此和片山交谈的时候,她觉得他似乎是“哗众取宠”的类型,但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同,从而略感惊讶。

三人也曾在三原出院后,坐上车,穿越片山所谓的“贫瘠”的内罗毕,去探索“蓝色与金色”的非洲。

原来如此,片山海里出书了啊。

棚拿起书,随意翻阅一下,又细细看了其他书架,最后只拿着这本书去了收银台。

当时三原为了进行脚部的外科治疗而住院。当然,住院也因为他是HIV“慢性病患者”。他周围的人一致认为:虽然三原的HIV还没有发病,但考虑到今后会给免疫系统造成致命的打击,应该尽早离开潜伏着各种危机的非洲,回到日本。但是,三原听不进去。三原当时主动联系片山,也是因为片山不同于“周围的人”吧。

片山海里对于无法治愈的病是怎么想的呢?细细想来,他对这个话题没有任何触及,也是极不自然的。棚不认为他是那种心思细密到故意避开这个话题的人。

棚回到医院等候室,看到被抱在主人膝盖上略显不安的贵宾犬,从主人脚边的笼子里窥视自己、紧皱眉头的吉娃娃犬。每次四目相投,她都用微笑表示自己没有敌意,然后跟主人们交换眼神、互相致意,最后在长椅上落座。终于要把刚买的书从包里取出来,这时诊察室的门开了,叫到棚的名字。她答应后,站起身来,进入诊察室,只见室内的显示器上已经放上了拍片的片子和超声波图像。火星却不在。

“它的子宫里长了这么大的东西。”女医生大山指着照片说道,“它压迫着膀胱和肠子。这样的话,膀胱里只能储存一点点尿液,再产生尿液就会马上排出体外。”

大山淡淡地说道,口吻略带同情。棚的心中同时翻腾起两种感情,一种是“原来如此”,一种是觉得火星很可怜。

“是恶性的吗?”

“不检查一下,不好说,但我觉得不是恶性的。您说过她从去年开始小便变得频繁。”

“对,虽然没有现在这么频繁。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这个,在长大的东西,是自己长出来的吧?”

“嗯……”女医生沉吟着寻找合适的词语,“嗯,垃圾一样的东西吧。”

验血结果的各种指标都勉强在正常值范围内。医生边看边说:“最好尽快做手术摘除……”“拜托了。”棚答道。虽然一瞬间脑中掠过老年火星动手术的危险,事到如今,已经别无选择了。

大山点头:“已经这么大了,需要准备输血,还需要大学附属动物医院级别的设备。附近可以考虑的有L大学、M大学和N大学。估计每所大学都需要等上一周左右。我来问一下。”

说完,医生离开诊察室,隔壁传来了动静,似乎在打电话。不久,她回来说:“L大学需要等一周时间,M大学需要十天,N大学五天。”说完,她陷入沉思。这样...

“如果你有家人在大学工作,估计可以照顾内部人员,优先安排手术……”大山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在询问。棚稍稍犹豫后说:“我的男朋友在L大学工作。”

钟二在L大学工作。大山的脸色一下子明朗起来:“那么,请他跟大学附属医院联系一下吧。”

“我托他试试。”棚缓缓道。她感到有点内疚。虽说事关性命,但通常她不会走这样的“捷径”。在那些老老实实地等候十天的宠物中,也有一些猫狗命悬一线、危在旦夕吧……

所以,医生决定暂时先观察一下。火星从里面被带出来了,摇着尾巴。一发现棚,它就努力吸引棚的视线,身体冲向门口,好像在说:“回家,快点!”

棚付款以后走出医院。虽然医院面对主干道,但道路两旁高耸的榉树缓解了喧闹。穿过横道线,顺着神社的参道走去,马上就进入了住宅区。火星还是老样子,走几步就蹲下。

看着火星,棚怔怔地想:火星的子宫里究竟长了个什么东西呢?

市面上有一种给狗玩的毛绒玩具,是同种类小狗的样子。有人曾经送了一个给火星。刚开始棚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玩具也不会出声,怎么玩呢?不过,火星却一见钟情,马上衔到自己的狗窝,舔一会儿,再重新衔起来,带到自己所去之地。不出所料,钟二觉得它可怜,固执地认为它想要孩子了。在注射疫苗时,跟医生谈起这件事,医生说:估计只是脑中的育儿功能受到刺激而起作用了,可能会造成假性怀孕,因此对于这一类玩具,最好悄悄拿走,处理掉。拿走火星如此热衷的东西,也很可怜。火星如同在从事一项具有使命感、责任感的工作,麻利勤快的样子令人感到新鲜又有趣。在火星集中精神吃饭时,棚偷偷拿走了玩具。玩具不见后,火星倒很淡然,完全没有拼命找寻的样子,甚至好像没有觉察到玩具不见了。反而,无法停下的忙乱状态终于终止了,火星也松了一口气。甚至可以说,有玩具时,它连正眼看看棚的工夫都没有,对于毛绒玩具全神贯注,由此被一种无谓的焦虑所支配。玩具一旦消失,它忽然又恢复了悠然自得的正常状态。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棚自以为处理掉了,因此完全忘却了。也许火星“失去的孩子”在那时就开始在火星的子宫里孕育了。果真如此,也可以理解火星那安心的神情了。

“附属动物医院吗?那么是农学系吧。不过我不认识动物医院里的人啊。”钟二接到棚的电话,回答后支吾了片刻,又说:“不过,我问问看。”

钟二声音低沉,听上去既不厌烦,亦不喜悦。棚觉得抱歉,让他利用同事的身份,跟素不相识的人央求行个方便,他一定心情沉重吧。

“对不起,这样的事……”棚说不下去了。

“这样的事?什么?”

“不,没什么。这样的事情,很讨厌吧。”

“没办法啊。你没有错。虽说是宠物,但如同家人。如今它性命攸关,利用自己所有的筹码来想办法,这是理所当然的。”

“嗯,筹码。”挂上电话,棚在心中喃喃自语。刚才棚迟疑着没说出口的,接在“这样的事”后面的话,其实是“不公平”。

“公平”这个概念,是白种人发明的。是仅仅在他们之间通用的名片一样的东西。记不清是谁对棚说的了。当时年轻的棚反击道:“但是,这一定是我们跟别人寻求共存时,应该提倡的理想之一。”那发生在去非洲之前。

“不公平。”

这是在非洲时始终在她内心翻腾的感情。她耳闻目睹的各种不可理喻的事,归根结底就总结为这一个词。

“但是,不公平可以造就多样性。”棚记得说这句话的是谁。是片山海里。在当时,棚感觉把“不公平”称为“多样性”的学者是狡猾可恶的。

棚沉浸在回忆中。不久,电话响了,又是钟二。

“我给前台打了电话,马上帮我转接了院长教授,明天早上他可以第一个给我们看。所以,明天早上准备一下,把火星带来。”

接着,他开始说明去医院的路线。他的声音轻松明快,跟刚才截然不同。棚向他道谢,暂且把“公平”的问题搁置一边,马上给大山医生打电话。

“啊,可以看中村医生。太好了!”大山医生好像认识院长。

“暂且只是诊查,好像还不会马上做手术。”

“是的,明天早上第一个的话,要抓紧时间了。今天能来取一下在这边拍的片子和超声波图像吗?”大山有点担忧地问。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棚看了看火星的情况。她在宠物用的垫子上铺了几张吸水垫,吸水垫之间用胶带连接、固定。吸水垫上已经处处留下了“印记”。火星似乎筋疲力尽,前爪向前伸出,下巴搁在地板上。

“我出去一下。”

棚对火星打了招呼,拿着包去楼下,从车库角落推出自行车,骑上夜色沉沉的道路。

棚发现,在比步行时流淌更快的空气中混杂着一缕瑞香花的香气。

……大概是拐过这个街角、下一个十字路口前的那家门口的瑞香花吧。花香竟然飘散到这么远。

这么想着,忽然转念一想:

……不是飘散,而是出现。在某个远处,似乎气场的内压太强大了,导致如同底流水渗出一般,在其他意料不到的地方陡然出现……如同“火星失去的孩子”也许出现在她的子宫内一般。

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这样的“感觉”,不能称之为“幻想”或者“预言”,勉强可以说是“灵感”一般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棚从幼年时代就开始有的、忽然的灵光一闪,可以说构成了她的自我认同的中心部分。最近,每当灵光一闪,她便会自动地进入头脑里那条走过多次的小路。棚可以预见这条小路最终通往何处,但还是不想轻易地去那里。

……一个男孩忽然出现在某个“地点”。那么,这个孩子多半是被遗弃的,被遗弃在坚硬冰冷的石板路上。某个“地点”,也许是存在过的某处。

危险!近在咫尺处,飞驶的汽车横穿而过。已经来到了公共汽车行驶的大路上了,棚却大意地没有确认左右。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振作精神,再次踩下踏板。

白天拥挤的动物医院等候室,现在只剩一条深棕色的小型短腿猎犬,主人是一位稍带倦容的白领女性,似乎刚刚下班归来。棚进来时,她眼也不抬。棚对前台小姐点头致意后说:“我是来拿片子的。”她没有在长椅上落座,而是站着等待。不久,大山医生出来了,把一个装着所有片子的大信封递给棚。

“真好,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大山由衷地为她感到喜悦。棚的心情有些复杂,但现在并非吐露她内心“别扭”的合适场合,因此她只微笑道:“嗯,是啊。”

“明早是开车去L大学吧?那么,不要走〇〇路,走△△路更好。”

大山医生经常去L大学参加学术研讨会或进修班。棚道谢后,骑着自行车回家。

从主干道路驶入住宅区,与往常一样,棚察觉到空气质感的不同。是由于守护神社的森林和公园的树木的缘故吧。时常出现在早春的那种异常潮湿的清风,不知从何处吹拂而来。

来到公园的入口,棚忽然心血来潮,打算下车,穿越公园里的小路回家。

公园内的路灯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投射出仅能照亮脚边的微光。池塘边,针尾鸭将头埋入羽毛间休憩。粗略一看,似乎数量没有以前多了。应该不少已经飞往北方了吧。

近在一两米处的鸭群竟然毫无防备,令人难以置信。棚停住脚步,细细端详。大部分针尾鸭已经入睡,但鸭群内处处会有针尾鸭忽然骚动起来。对面岸边的街灯在水面投射着光线,虽然昏暗,却也足以照明。在野生环境中,夜晚肯定不会如此明亮。它们夜晚的生活也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影响,有的针尾鸭也会夜间活动吧。现在就有几只在人工照明下,离开鸭群,在水面捕食。它们就好像在邻居们沉沉入睡的深夜悄悄聚集在便利店的年轻人。

啊呀,火星!棚继续走起来,拐入坡道,离开池塘边。

脚边出现了一只癞蛤蟆。棚推着的自行车轮胎渐渐逼近,它却毫不在意,继续慢悠悠地横穿过小路。

最近,棚的大脑虽然被火星的事占据了,但眼睛还像毫无感情的照相机一般,不放过自然界些许细微的变化。

这样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呢?棚忽然觉得这不是从开始以写作为生后养成的,而是从儿时记事起就有这样的习惯了。

从周围地势来看,池塘位于低洼地。从干线道路去池塘是下坡路,现在离开池塘的路是上坡路。棚的公寓就在坡上。

涌出的泉水自然而然地积蓄成了池塘——每当棚走上这道小坡,她的脚底确确实实地感到了这点。

她把自行车停在车库,进入公寓。有些内疚,但这短暂的绕道停留,却是必要的休憩。一旦回来,棚感到火星的问题、自己的严酷现实又再次逼近了。

火星很憔悴。棚明显感到它的脸色很差——通常狗的脸色并不好辨别——不由得焦虑不安起来。虽然火星无精打采,但棚一旦靠近,它还是摇摇尾巴,蹭过来。真可怜!棚用脸爱抚地蹭蹭它。一结束,火星又瘫坐下去了。狗窝旁边已经留下了无数“印记”。周边弥漫的血腥味,更是加大了棚在精神上的折磨。

棚起身去盥洗室拿水桶和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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