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暗器普润受伤 施暗器普润受伤
第492回
投王朗巧遇旧宾朋见黄成喜分佳饮食
却说英雄万君召,到了窗棂前面去、转身向里仔细看,中间神台上面观。竖着三尊有佛像,所有烛台等类中,空无一物在上面。上首有张四仙桌,东倒西歪靠在墙。上面设着一盏灯,已是半明不灭暗。君召细细看上去,却不见有个人影,只得大着胆量走。挤身到了墙面站,穿过神台仔细看、却有个大的方门,里面一派大笑声。看来他们来多时,东倒西歪像送别,他们送出大殿外,。
君召心中暗想道:这必定是江湖人,有了买卖生意作、他们既然有多人,料想硬来施不得。不若听他一听看,究是他们是谁人,再作道理也不晚。想罢一人便静靠、门框侧耳细听去。但闻里面有一人,在一旁大声叫道:叫声四弟你是听,做事不能太高傲;你可要仔细想想,强中还有强中手?江湖上面谁不知,贺天保是个英雄。他的儿子贺人杰,自必也不落人后。谁知王大哥造下,这座秘密机关楼,竟无一人能破得。
贺人杰不知分量,初次与黄天霸去,受重伤一无所得;二次与殷家兄弟,他们又去更悲惨,几乎送他了性命。现在听说老殷龙,赶了前去与褚标、要了救药才救了,他儿两条人性命。虽然未能身死去,可见得这座高楼,他策轻易难破了。接着一人应答道:二哥你莫这样说,我看那个黄天霸,他是绝不肯甘休!王大哥今日他来,请我等人要前去、也是心中特惧怕,准备官人来破楼,以便厮杀来应战。但不知道施不全,在淮安现在如何?里面人你言我语,不料君召已听见,心下好不太欢喜。
原来他们这些人,都是王朗的朋友。或者那个飞云子,与他们以经认识,亦未可知这些人。当时赶着回转身,蹿出到了外面去;将所听的这言语,对飞云子说明后。云鹤道既然如此,大哥你同普师父、在此稍待俺先与,咱哥哥前去便了。说毕便同云龙弟,二人到了门前口,高声向里面喊道:哪位朋友在里面,饮酒作乐为哪般?飞云子听到有人,抬头一看他认识。飞云子急忙接待,小弟来迟没接应,多多包涵快请坐。这是俺们异兄弟,前来相会在此地、说着两人进大殿。
里面众人正谈论,忽然外面来两人、不禁吃了一大惊,赶着到了外面看,也就高声大喝道:是谁在此来干扰?飞云子进内叫道:原来朋友方才语,言还未进听清楚、你们可知飞云子,便是在下可认识,此乃家兄叫云龙。此去正前往山东,不期在此遇足下、但不知里面尚有,何人朋友尊姓名,宝山何处在哪方?与王寨主有何交?这番话才要说明,只见那人倒身拜:小弟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啦!素日常闻你大名,如雷贯耳已知情。今日萍水咱相逢,设非大哥自道名,几乎失之交臂情!小弟说来也惭愧,先君在日叫黄通、人称绰号火弹子,与云老伯父也是;深交多年老旧情,自从到了关西地。彼此便绝了音信,后来又在五虎山,俺们做了响马兵。
在下小弟唤黄成,江湖上因俺面黑、为俺起一个绰号,名字就叫黑玄坛;里面便是俺胞兄,黄达便是他的名,外人绰号红毛猴。今日得遇尊颜面,实乃三生之有幸。说毕便请飞云子,快到里面入座位。飞云子施一礼道:俺还有兄弟此来,尚有伙伴一起来、只因赶路错过头,以致到此来借宿。现有朋友在外面,不知是否叫打扰。
黄通起身一拱手:且请进来一同饮。当时飞云子转身,出去到了外面看。早见普润在那站,一见云鹤出来了,赶着上来忙问道:你在里面正言谈,什么样秘密事情?你可知道我这肚,以经却要饿坏了。现在你看如何说,无论他们是朋友、还是谁的知己人,且让我吃他一饱。飞云子起身说道:此人说来话太长,谅师父也可知道、他便是那火弹子,黄通儿子叫黄成,与他长兄在这里。只因王朗怕天霸,前来攻打他山寨、特地命人请入伙,故而在此耽搁时。里面此时正有酒,菜肴饭茶都有了,且请师父同进去。普润听了此言语,自然是喜出望外,大着步子到里面。万君召也就随后,跟着进来低声语,并向飞云子问道:贤弟你先进去看,愚兄作何话语说?
飞云子随即说道:这事不必再多言,小弟已经在遮瞒。当时一齐到里面,大家问了各姓名,黄成方才都知道。
正说之间抬头看,方才那个大汉子、刚刚才转回殿来,见有众人在此间,便向黄成问道言:这四人何处而来?难道是咱一伙人?这句话反把黄成,疑惑起来不安心。忙道你是琅琊人,你为何不相认识,他们这些名气人?莫非他们都是那,冒名顶替道外人?飞云不等他说完,赶将那人仔细望,不禁哈哈大笑道:我道你是那一个?原来是高头目么?大汉再将他一望,也就惊讶非凡了。急忙施礼即问道,你老为何到此地?
可怜你王寨主爷,自从你走去以后、犹如如失去左手,破烂不堪无人理,事事没有作主人。不知要往何处去?飞云子随口答道:俺正欲投要他去,不期在此路遇见,真是可喜之至致。普润在旁急喊道:你们既然认识俺,那就不必文绉绉、我腹中已饿好久,里面既有酒肴菜。快快取出来要用,让和尚先饮数杯,方才是敬师道理。哪里有叫好朋友,饿肚子闲谈道理?
黄成听了此言语,赶着同黄达将酒、菜肴取将出来了,七个人也不谦让;狼吞虎咽吃一会,然后方才谈论话。飞云子向高头目,施礼问道高头目:自从我下山之后,山下可有别事么?朝舞山曹勇他们,何以为人被攻破,将施不全救出去?嗣后谁人来破楼?目下来请黄成兄,这是何人主见的?高头目见他询问,不知他顺了施公;就将以前的话语,仔仔细细说一遍。君召细细回想道:这必是我走之后,施大人命贺人杰、到殷家堡请殷龙,因此他夫妻郎舅,干出这冒险的事。当时得唯唯否否,不措一词来应服。只见飞云子问道:汝三人明日可能,他们起身要走么?为何在这半路上,耽搁这么长时间?黄成随即回答道:我等因闻这路上,有件生意好买卖、因此做这露水情,若是你老欲赶路,弟兄少不得奉陪。飞云子听他们说,尚有耽搁长时间、正是合了己本意,乃道我等也要到,别处去访个朋友。多则十天就回来,少则五日随时到,方可向琅琊而去。如二位先到山上,且请将路遇的话、你们先禀报一声,好使王寨主知道。黄成也连连称是,众人谈论了一会,便在殿上和衣睡。
次日早间飞云子,与万君召即说道:小弟此去正要找,盗那齐星楼原图、不期遇见这两人,正是我等引路人。千载难逢的机会,俺与哥哥且同他,紧紧前去跟随去。你同普师父就此,奔转快回淮安去、报与大人他知道,遂同黄天霸等人,前来攻打是机会。那时等众人齐到,琅琊山头齐星楼、小弟趁便将图取,听随众人去攻打。以后事件以后说,自也不能过问了。万君召见他如此,正是喜出望外情、随与普润跳起身,将黄成兄弟喊醒。昨晚俺们兄弟仨,多承厚爱来持奉、本当结伴要同去,为他相助一臂力。无奈前途有人守,不便随行在等候;待小弟将这事件,办完之后再去往、山头助咱王寨主,一臂之力来效劳,此时只得告别了。黄成不知他们是,施大人手下干将、见他能与飞云子,同走同住自己人。也就深信不疑了,急忙起身言语道:朋友且请自便了,我等后会有期了!咱们就在琅琊山,聚齐恭候便是了。说着便将昨夜晚,所剩的酒菜佳肴、先让普润等饮食,随后送两人启行。不知万君召他们,到淮安后事如何,且看下回来分解。
第493回
送消息施公得信充刺客赵五行凶
却说好汉万君召,将酒饮食饱吃毕。与普润别了云鹤,出了庙门走慌忙,他直奔淮安而去。且说施公施大人,自从贺人杰去后、日夜望殷龙前来,大家便商议主意。这日见殷猛前来,他说人杰与赛花、带同他四弟殷强,私下逃走没消息,前奔琅琊山攻打。今特奉殷龙之命,前来报信到这里。请施公速派能人,前去接应快救急。
施公听了此言语,真是万分焦躁急、心中暗叹贺人杰,乃是本院极钟爱。人人赞美的将士,虽是他一身本领、总不比上黄天霸,手段高强文武全。
他二人前在沂州,尚不能将齐星楼、剿匪破去齐星楼,此时虽有殷赛花,自然也是无济事;设若丧了他性命,这钦限未曾破获、反失了我的将士,这便如才何是好?此时天霸关小西,等人皆得着此信,也是陆续到辕门。众人面面相觑到,想不出一个主见。施公问道万壮士,此去潼关无多日、即使将飞云子请,那也是缓不济急。黄贤弟、关贤弟,你们有何妙计策?能救他三人的命。天霸在总兵看来,惟有我等赶速去;接应于他舍此机,并无别的法子来。所幸是殷老英雄,已先追去能应急。纵然贺人杰冒险,他也受伤那么重、是他自己的爱婿,绝无不设法之理,这事虽险无可虑。
惟是我等能起行,大人这里无人兼、设若王朗暗毒计,前来行刺甚可虑!施公本院自莅任,以来为民心爱戴。此间不致有此事;即使王朗命人来,谋害而且何游击、计副将皆在此间,汝两人他们走后、将这干人传上宿,也就万无一失了。黄天霸与关小西,两人看见施大人;如此言语抄尽心,知道他说一不二。也就不敢再推诿,只得听命下来了、以便次日动身前,往山东救应殷将。
谁知无巧不成书,黄天霸领命回家、便向计全等英雄,商议妥当命路通、李七侯与金大力、王殿臣和郭起凤、李昆等等抡换人;二人一班夜逡巡,专等万君召他们。由潼关回来以后,将飞云子请到府、便大队人马前往,琅琊山进发而去。
不说黄天霸两人,次日启程去山东、单说施公吩咐后,一人坐在书房内,前后思想了一会:人杰虽然冒风险,黄天霸说到殷龙;既然前去琅琊山,此事是无大妨碍。但是钦限已过去,虽然主恩高厚量、未曾加罪来责怪,但我既食君禄奉,当报君恩是职责。倘飞云子请不来,这个齐星楼何时,才能得力能破解?
一人想思了一回,闷闷不乐在心中、只得又将日行事,仔细翻看啦一回,已是上灯时候了。只因天霸有言先,惟恐他放心不下,自己传了李七侯、郭起凤两人进来,上宿守卫施大人、自己仍然办那些,忧愁烦恼的公事。到了二鼓响之后,忽然听到前屋上,呼啦啦响了一声。郭起凤虽不留心,李七侯甚是细心、随即拗起身躯来,一肘子将郭起凤,猛力一推起身走。登时跃起用了个,燕子穿帘上了房;定睛向四面一望,只见花厅后面看、有个黑影子一晃,顷刻间便看不见。知道有人来暗算,赶紧蹿蹦纵跳赶,一路风声追过去。正行之间后面厢,又听有个哨子声,便向南边跑去了。李七侯以经看到,知道不止来一人、他也就向南望去,正恐一人难兼顾;幸郭起凤也上房。李七侯连忙叫道:郭贤弟往那面看,有几个刺客来了。说着拔出腰刀来,随即蹿下房顶来,一路向那人追去。到了大堂外面看,但见那人身皂衣、头上扎个青布巾,当中一个大红绒,站立在院落中间。
他看见了李七侯,追出大堂站起身、高声叫道都听着,俺本绰号一朵缨。不肯前来下毒手,汝尚苦苦你追来,不要走吃俺一刀!当时如赤链一般,一道红光闪过去。早见一口单刀飞,对李七侯拚命砍。李七侯见来势凶,知他非无名之辈、赶急举刀来相架,让在一边继续杀。两人就此对面战,激烈交锋来弑杀!双刀并举碰火星,把个大堂院落里,当着个战场一般。谁知起凤上屋檐,见七侯向南赶去、犹恐下面屋子里,还有强人再出来;设若趁此杀施公,此祸不小该如何。随即又下了房屋,向里面叫喊起来。所有那一门差官,以及护军漕队人、登时惊醒起来了,各执兵器齐呐喊;进来保护施大人。起凤见人已来齐,有了防备心不急、随后又蹿上墙头,向前赶去那刺客。但见大堂外面看,兵刃器材哗啦声;人群喊咋弑杀声、在那恶对恶交战。
起凤不知有多少,强人恶人在里面、只得握定大朴刀,前来奋力帮助战。他来到了外面看,将那强人望一望,不觉吃了一大惊。赶即前进一步走,举刀在中间一隔、连忙喊道李老哥,休得动手仔细看。赵五哥不得参商,且听小弟一言讲,彼此息怒停一停。那人见有人阻隔,疑惑李七侯得了、强力帮手有依靠,正是勇猛交在斗;再将郭起凤细看,也就吩咐一声道:将刀抛去看一看。连忙向起凤叫道:郭老爷你仔细看!小人知你老在此,再也不敢来刺了。自从往年走别后,哪日不思念厚恩?不期在此忽然见;不知老爷你可好,一向如何可遂心,何以随大人至此?起凤听了此言语,不禁失声问声道:汝可是上年路过,蝌蚪山那里寨主,一朵缨赵五是你?赵五我何尝不是?外面便是咱哥哥,赵四就在那便厢、老爷若欲问侯他,咱便叫他下来拜。起凤说这便奇了!你既知道俺在此,如何前来做这事;可知贤臣施大人,乃国家栋梁钦差、今日非俺在此地,若为汝送了性命,那便如何是好呀?赵五叫道郭老爷,且请下来听我言,小人有言来奉禀。说着便打暗哨子,一个纵步进大堂,将刀扔下跪在地;接着外面也跳进,一人随机而来到,便是他哥哥赵四。起凤随即将参起,也将李七招呼来。赵五说道俺弟兄,自从蝌蚪山相别,今已相隔多年了;早若知道老爷你,能在这个官地方,也不答应王朗了。李七侯听了此言,也不禁吃一惊道:朋友你说这王朗,可是山东琅琊山,那个寨主王朗么?赵五道便是此人。只因施大人专与,我们绿林人作对、因此王朗请来了,飞云子盗取御杯,企图陷害施大人;不期天霸与人杰,屡次攻山受挫折、王朗听曹勇之话,特命我等到此间,见机行刺施不全。今既遇见二位爷,反叫小人为难了。李七侯微微笑道:难怪王朗不成事,他也不知道进退、这偌大一座衙门,又有俺众人在此。汝两人前来行刺,现在又有何用处?汝今既难回复他,且待咱回明大人,自有道理不要怕。说毕命众人退去,自己到了里面看、见到施公施大人,已抖激战万分急,赶紧上前说原委。施公说道此二人,来得甚巧正及时、此时黄天霸等人,未及动身先提前,可将此人带来问。盘诘一番王朗情,一面就到黄贤弟,衙门传他来说话。李七侯答应退出,先叫施安快去请,总兵大人黄天霸;自己到了堂门口,将赵五兄弟喊进。
施公见他进来了,随即起身恭敬道:两位英雄辛苦了,尊姓大名报与俺?今晤尊颜为万幸!但不知二位英雄,王寨主有何交情,为何舍命至此来?设若送了你性命,岂不误了己终身?赵五施礼施大人:有所不知小人俺、虽是鲁莽讲义气,江湖二字记在心,我们也还知道理。只因十数年以前,小人未上蝌蚪山、英雄聚义来结拜,其时小人兄弟俩,万分落魄是无奈、投奔于他混十年,始有今日在维生。今命小人到此地,所谓滴水之恩情、不可不报心有愧;不期在此又遇见,郭大老爷恩情人,反成画饼难充饥。今日之事尚求问,他们设有妙谋计、命小人回转山东,从此放弃这生涯,改邪归正另求生。
众人还在此谈论,早有施安同天霸,进来向施公行礼。赵五见了黄天霸,随即起身即问道:这位就是黄老爷?小人久仰他大名,如雷贯耳人人颂,今相逢足慰悬念。天霸见他如谦和,就答道在下正是。二位英雄到此来,你们又有何干事?赵四在旁答忙道:俺们兄弟俩已去,向大人言过此事、不过是知恩报恩,可知俺们弟兄弟;此次前来已知道,琅琊山已出大事。施公听了此言语,明明知是贺人杰、前去失机落大难,不禁吃了一大惊,连忙下问详细情。欲知后事又如何,且看下回分解说。
第494回
遇僧人欣然叙旧得良友各述前因
却说天霸听和尚、如此言语有机密,只得命赵五退下。向着和尚打稽首,乃道万君召乃是、俺们至好的朋友,只因前月往潼关,日久未回无音信。正深盼望他消息,你老何以知道他、现在底细在那里?且请与我说明白。和尚说来谅也知,俺非别人你不知,俺乃普润僧是也!自从君召过山头,方知为琅琊之事,访那造楼之人吧。俺与云家五兄弟,交情非泛都知道;故一同驰往潼关,说明缘故成知己。便将路遇黄成话,前后仔细说一遍。天霸不禁大喜悦,乃道照此看起来,是俺自家朋友了。赵五哥这位店主,也是你的好朋友、彼此谈论起来了,皆有面熟想不起,今令俺做一小东、大家聚谈一晚吧,明早各自行路去。
这时惊动哪一个,店房以内正坐着、江湖英雄叫方刚,听说金镖黄天霸。现在到此在眼前,不禁肃然起敬心、听他如此这言语,随即连忙走出来、向着普润叫和尚,俺们不知不着罪。既然赵五哥在此,又有黄大人吩咐、你老的房饭银两,皆有小弟代办了。此时店门外的人,见他们俱已无事,也就各自散去了。
方刚随即将众人,带到后面拣了座、大大的好席桌面,请他众人都坐下。普润先行向天霸,随机问道黄贤弟,汝此时意欲何往?君召现病在河南,特命俺到淮安府,见到你们送此信。还是得着琅琊山,齐星楼的好消息,
还是别有他故么?天霸将赵五弟兄、行刺施大人的话,仔细说明了一遍。普润知道飞云子,与黄成分路前去、无非为这楼图来,非盗取出来不可。今俺既然咱相遇,何不一同前去看、若能里应外合战,俱省却许多事件。
关小西在旁言道:你老虽急欲成事,在俺看来你还是,寻那楼图的为是。咱虽然未呈见过,齐星楼如何厉害、以前在沂州镇时,早已打听明白了。目下施公施大人,期待盼望万君召、如大旱望雨一般,仍是想请兄台来。赴淮安送了那信,我等仍在沂州等;候你到来共商议,咱们再行上山去,如何攻打齐星楼。普润哪里肯相信,说道咱今日遇见、方知君召他下落,设若彼此相左走,有谁再往淮安去;咱不知道这机会,也就便罢无其奈、既是赵五哥现在,可以为咱出点力。正可相助一臂力,何故又往淮安去?天霸知道既然你,佛师不去援作俺、咱也不便相免强;惟君召病在河南,这便如何来处置?在俺意见来看吧:请你老前去迎接,同至山东去聚会。普润摆手这事情。又可不必那么做!遥想此时他病好,设若彼此咱再去、来回俩月两当误,徒然耽搁长日期。大人面前自有他,回去报信就可以。霸天小西看见他,执意想要同去往,不便过于太勉强。早有方刚命小二,取出许多酒菜肴、掌上灯台设宴席,众人入座共商议。普润肚中实在饥,又渴又饿等不急、上午那样硬馒头,还要俺十两银子、幸亏俺未带银子,打了一顿才结局。不然吃你的苦处,还能抵赖不成么?方刚听了大笑道:还亏你说得出口,方才与赵五言语、说咱用你十两银,此时又说真情了;不然为你打一顿,尚是当这白吃帐,还无着落没人服!怪不得说出人家,是茭瓜心不实在,原来你是这样人,说着众人大笑起。彼此开怀畅饮酒,直至二鼓响以后,方才酒醉欲席散。次日一早清晨起,赵五早早便身起,忙将众人喊醒了。此时就连普润僧,共是五人同路去、别了方刚即向那,沂州进发不停蹄。
且说匪徒首王朗,自贺人杰二上山、虽恃齐星楼埋伏,心下不无有许多。畏忌之处在心中,因此命人各处去、请来狐朋狗友人。这日正在山头上,忽见喽兵来报道:禀报寨主你得知,高头目与黄成兄;二人现在山下来,飞云子一同前来。王朗听了这个信,便起身出了方厅、一路奔出山门外,早见牌楼前面看;远远来了一个人,当头一位是高球、后面接着紧跟的,便是飞云子兄弟。此时如获至宝玉,不禁大声高叫道:云三哥久违多日,小弟接待来迟了,尚祈宽恕你小弟。云鹤见王朗出来,就高声随口答道:云某固要事在身,以致不辞而别来、抚心自问烦多事,感愧万分好兄弟,今日特来请罪的!王朗高声叫喊道,三哥你说哪里话、从前诸多简慢事,夙夜悚愧难休眠、自别尊颜特孤单,如失左膀右臂力。说着笑着抬头看,众人已到了寨口。王朗见黄成弟兄,现在已经到此地、也就周旋了数句,大家互相施礼来。相互问侯道声好,众人都向里行来。
不到一刻进方厅,大家分宾都坐下。王朗向飞云子问:不知三哥你现在,一向何处安身地?飞云子说自别后,某便往陇西山区、铁面阎王叫胡熊,他的山上暂居住。时值家兄云龙子、云虎皆在彼处住,弟兄相遇道由来。多蒙那位胡大哥,十分钟爱我们俩、将愚兄弟留山中,过了数日没多久。怎奈长安虽然好,终非是久恋之家。二位家兄欲回故,故前月复回潼关。不期道路已传闻,言说英雄黄天霸;他想攻打琅琊山,欲将齐星楼拆毁。因思此楼乃小弟,亲手所造太寒心、虽然机关震动大,也须有精熟之人,方有效验才破解。特恐寨主他粗心,用人不当误大事、累及江湖好汉人,那时反难对寨主。时值家兄他已有,江南行走之志意、因此邀同前来此,共同来助一臂力。说着便指云龙说,他们名号姓名来。
王朗听说飞云子,他的兄长飞云龙、慌忙起身施礼道:小弟有眼不识泰,大哥光临未远迎,抱罪之至有失礼!说着到云龙面前,彼此行了一大礼。云龙也就将路遇、黄成的那些话儿,仔仔细细说一遍。王朗自是太欢喜,随即命厨下摆酒,为二人接风洗尘,众人入席都坐下。王朗便将别后事,仔仔细细说一遍。飞无云子接着说:小弟造下此座楼,除却俺弟兄五人,别无一人可能破。贺人杰与黄天霸,连来两次他胆大、也算得大胆包天,但不知受了重伤;随后曾否送性命?王朗道天霸来后,现已正与施不全,他们回转淮安去。贺人杰二次前来,又闻为殷龙救了,他的性命无大碍。目下住在左村镇,行踪无定无音信,迁徙频闻打听清。小弟久想前去查,看究经下落何处,先送了此人性命;又恐殷龙非无名,这时咱若惹了他,那时反误了大事。因此虽有此情意,久久未行没决定。若得大哥你相助,一臂之力能保住,齐星楼秘密机关、还再考虑这两人,不成路鬼游魂么?飞云子听说人杰,未曾送命他命大、心下安慰了许多,当时也就唯称是。席散之后已天晚,早有那旧时朋友、前来会晤聊聊天,迎来送往尽周旋。无非是为飞云子,他们呈经是好手、而且他哥初次来,许多人也未曾见。格外殷勤款待他,彼此谈论有缘话、直至二鼓响之后,方才安静入睡下。
王朗他拣了一所,优雅清洁的房屋,请他弟兄居住下。次日清早起来后,云龙向飞云子道:普润他与万君召,他们驰赴淮安府、目下恐未到此地,愚兄久闻那殷龙,他的大名人人知。意欲借此访一访,且可将我的细底、告之与他才安宁,命他安心在等候。候淮安众人到此,便破此山岂不好?飞云子道大哥言,所言虽是有道理、但这山下村镇子,非止一处是一家,知他现在何处住?此时要东寻西找,设若走漏了风声,反为不美楼难保。在小弟现在看来:不若在此权住日,先为打探一番事。知道他住的地方,然后暗暗的前去,岂不完密不缺啦?云龙本来性急人,不等飞云子说完,便道昨晚已经说。遂不听飞云子言,便欲行去打听了。不知后事又如何,且看下回来分解。
第496回
用机谋复见王朗探消息初访殷龙
却说云龙欲想去,探访殷龙父子们、飞云子虽然绝意,全不肯听老人言。当时起来梳洗毕,早有王朗前来问:两位兄长辛苦了,不远千里而来此、实乃阖山之福气;但不知道三哥你,有何见解来指教。设使黄天霸等人,再来攻打齐星楼,有何法将他擒获?飞云子知道云龙,阻挡不住他们来、与其随后漏风声,因为王朗他知道;不若此见机进言,免得随后再疑惑。当时向王朗说道:寨主你但放宽心,既有俺兄弟前来,哪怕黄天霸怎样!常言道水来土掩,将领兵行这个理。
昨晚寨主曾言讲,殷龙父子贺人杰、夫妻二人在左近,大哥想就此下山。去寻找这班寇敌,若能打死他一人,他等便少一帮手。寨主不来俺兄弟,也想说明前去战。云龙见飞云子言,就从旁边即说道:俺云龙不到此时,则已不知此事情,既然我们上山头,岂能袖手旁观看?寨主有何人识他,且请同俺一同行,代为引路认识人。王朗听到此言语,心下甚是太欢喜:多承二位兄长你,一片真心好美意、但是你们远路来,理合歇息数天后;再为奉请去帮战,此时前去心不安。
云龙以肝胆相照,早迟皆是要前去,何必如此耍官腔?当时王朗便命人,摆上早点酒菜席、复请了黄成兄弟,吃了饮食酒足保。云龙别了众匪人,带了几个引路人,同喽兵下山而去。
且说殷龙自救了,贺人杰他夫妻俩、恨不得将齐星楼,立时破去铲平地,以报今日儿婿仇。无如万君召前往,陕西潼关去搬兵。不知何日方回来,只得等淮安的人,再为斟酌破解楼。这日人杰与赛花,两人前来向他叫:爹爹你我在此地,孤立无援被困住、设若万君召他是,一日不来无指望。难道俺们便不去,想法攻打齐星楼?常言道人闲思旧。你看这王朗如此,声势嚣张逼煞人,岂不令人闷煞吗!意想今日往山头,杀他几个喽啰兵,也泄了咱这鸟气。咱们在殷家堡里,独霸一方逞英豪,也不在欺人之下。
今日为这一高楼,便即束手无策么?殷龙听了此言语,连忙拦道吾儿你,有所不知人世间;强中还有强中手,前次一时之愤恨、便中了他的毒手,此时惟有暂时忍、少不得万君召他,总要前来搭救咱。等到众人来到时,其事方得能妥当。
正说之际见殷勇、殷强他们跑进来,向着父亲殷龙说:方才店内来两人,向那小二问咱们;可曾到此看咱们,孩儿看他那模样。好像琅琊山喽兵,不知此来为何事?殷龙还未开言语,早有人杰跑出来。高声骂道何杂种,前来探问俺人杰、现在此难道惧怕,你们这狗头人么?说着飞身冲出来,来到店堂大门口、不分青红皂白事,他便叫喊起来了。殷龙恐又肇祸事,赶即随后追出来。只见人杰向小二,急忙问道你看见,两厮向哪边去了?赶快说明饶汝命。小二知道他性急,欲想说出怕他急、又见殷龙追出来,知他是阻挡意思;欲不告知与他知,犹恐怕他动气来,性命就难得保了。当时只得回答道:爷爷你看他已去,现在以经走远了。小人未曾看见他,请你再问他人罢。贺人杰不由分说,登时骂道这乌珠、你们也不是瞎子,方才两人明明问,为什么同俺撒谎?说着伸开双指头,将那小二的左手。拖出来以后急忙,接着手缝套进去、他便拚力的一夹,只见小二如牛吼,一般惨叫无人腔。已是疼不可再忍,只得硬逼连问道:二人是否正北去,爷爷可快撒手吧!人杰听毕手一松,只听咕咚一声响,将小二推倒在地,一溜烟飞奔而去。
跑了有数十里路,远远看去见两人、他们就在前行走,忽然一个少年人。回头一望见人杰,遂向那人耳边语;低声说了许多话。贺人杰知他们是、琅琊山的奸细匪。走上前高声叫道:汝这两个小杂种,前来为谁打探路?俺贺人杰来到也!不要走吃俺一拳!说着就是一个拳,泰山压顶对少年,劈头盖恼打下来。
你道此人他是谁?正是云龙同那个、喽啰兵他们二人。云龙看见贺人杰,那边以经动起手、随即将身只一闪,让在一边对手打;早把喽兵只吓得,魂飞天外身打颤、赶急两手举过头,用个二龙出水式。将人杰一拳让过,转过身躯飞奔逃。人杰本是会能手,见云龙站在旁边,晓得他是试看武。当时即冷冷笑道:俺人杰生在江湖,好汉英雄官中将,也不知见了多少、若是不服咱出去,跑到镇外荒郊地,何妨战个高下来?说着立着身躯望,看着云龙努努嘴。云龙也就答应道:朋友你这话说谁?若要动手俺便陪;若回你半个不字,不能在潼关行走。这句话原来云龙,有心说出无心听,可令贺人杰知道。
谁知人杰心好胜,当时便大怒起来、出言骂道这狗头,用这潼关吓呼谁!爷爷今天怕你吗,也不敢来做官差,云龙双拳劈面打。
人杰左脚支在前,右脚后跟紧靠后、在股头将身倒卧,见云龙劈面打来。赶将脚尖踮定地,右腿一扫旋风脚、紧对云龙腰窝下,嗖的一声打过来;云龙随即向下蹲,两手对着皮靴头,便想握住站稳身。人杰叫道事不好!随即收回腿脚来,改个江心捞月式、脚头向下手承地,鹞子翻身立站起。
两人在此来弑杀,你来我往排战争、正是打在一团处,斗在一处激烈中、起了数十个拳式,早把喽兵直看得,如木偶一般傻样。正然难分难解时,后面殷龙复追到、见他两人拚死斗,对面不知个落脚,赶着上前即叫道:人杰休得太无礼,何处英雄前来访,俺殷龙特意来也!
云龙看见他对面,又来一人在对战、听他报出姓名来,心下不禁大喜悦。随即蹿身跳圈外,就望着殷龙叫道:咱跟云龙来此地,正自访汝来得好。咱两人见个高下!殷龙听他说云龙,两字听起好熟悉,不禁疑惑疑问道:君召曾说是云家,英雄五子好儿汉、此人自说叫云龙,莫非此人便即是,飞云子一类名么?此时前来特地访,莫非其中另有故。当时不便再问他,忙答道你既前来、会会我莫说俺是,无名小辈喽啰兵。便是潼关以外的,什么名角小头目、若回他半个不字,也不知咱的厉害!云龙听他已知觉,连忙笑道来回答:今日我有事上山,不能在此耽搁了,非是好汉今不讲。明日在此来拚个,你死我活见输赢。说着便撒了众人,与喽兵回山而去。
这里殷龙与人杰,同聚一处开言道:汝这畜生太莽撞,全然不知其利害、可知此人前来此,并非与我等寻仇。乃是有益于我们,汝可知道本来意?人杰叫道老岳父,何出此言啥意思?他乃琅琊山强人,岂得与咱们有益?若存好意怎不明,还与我等动手么?殷龙叫道贤婿儿:你方才不听他言,自称是云家五子、居住陕西潼关地,见咱说出他姓名;便尔回山而去了,汝试你可想想来、岂不就是飞云子,他们的一类人么?人杰听了恍然悟,此真是如梦初醒。乃道孩儿既然是,已经与他交手了、显然负却他美意,设若翻过脸来吗,岂不误了大事情?殷龙急忙答阅道:这事倒可无思虑,他如不来又何必,约定明日又来呢!明日到此汝勿来,咱与他自有道理。说着两人一路来,兴高采烈到店内,专等云龙的消息。
且说云龙回山中,早有王朗上前问:大哥今日下山去,可曾遇见殷龙么?云龙随即回答道:咱因日光已过午、腹中饥馁口中渴,不便交锋身体困、只与贺人杰斗了、数十回合拳脚战。此人在俺看起来,不过是寻常之辈、只须明日将殷龙,一拳打死那老汉、这许多小辈便即,就可无优无虑了!
王朗见他此言语,不禁欢喜非常乐、连连称谢夸奖他,即命喽兵摆酒来,款待他们兄弟俩。席散之后飞云子,向他问道王大哥、今日下山既然是、已经会见贺人杰;但不知那黄天霸,可曾在此是否见?云龙起身即说道:愚兄正要询问他,只因喽啰兵在旁、不便启齿再问他,约定明日相会了。正说之间抬头看,早有黄成进来了、附耳询问不出声。不知他说出什么,且看下回分解吧。
第497回
浅见识妒忌云鹤乱交战打死黄成
45:32
却说黄成到山上,见到王朗款待他、兄弟不十分周到,暗与黄达即说道:我等也是他命人,特意请来属贵宾、
虽然未曾落后首,究不比云氏兄弟、如花如火那勇猛,连这阖山的喽兵,皆敬重与他俩人;相形之下太气愤,岂不令人太可恼!黄达随口说道叫:大哥你有所不知,你看山上多少人、英雄好汉在一起,胜与我们固然多。不如咱的也是有,所有与咱在周旋、也是不相上下人,推其缘故这些人。大约因这齐星楼,是飞云子所造就、故此咱们众多人,十分恭敬与他吗!
黄成知道你看看,咱们昨日到这里、虽然未呈见过面,遥想也不甚出奇。据咱看来飞云子,不过是寻常之辈。今日他哥哥下山,连人杰敌他不得、还说什么今日会!明日他们再去战,遥想殷龙也难敌,战他不过难取胜。依愚兄之见来看:明日禀明王寨主,讨令下山将殷龙、送了性命擒人杰,好令他知咱兄弟,也不在他之下啦;若不在这事情上,现出咱们兄弟俩;本领如此的强大,现在也可以取胜。在此随声附和的,与那鼠辈一样看;岂不令人羞煞也!黄达听他所言语,也只得唯唯答应。
当时他们二弟兄,便到云龙他房内、先向云鹤施礼道:三哥造下此座楼,真乃惊人出色奇。小弟虽不曾目睹,以众人夸奖而论,便知此楼是厉害。但殷龙如此无礼,住在山下多操心、专等人来想破解,见得小觑我辈人;若不送了他性命,焉知咱们人厉害!小弟不妨明日去,请大哥暂且歇息。你们二位停一日,待小弟前去会他;两脚三拳打死他,代两位兄长出气。云龙见他抱奋勇,无非是要王朗他;敬重他们的道理,心下不禁动怒道。正要开言斥责他,早有飞云子笑道:黄大哥若能如此,是王寨主的造化!咱看殷龙也不过,可是我辈战败将、有大哥这身本领,还不能送他性命?云龙见他出此言,甚为着急乃说道:三弟何出此言语?殷家堡这座地方,谁不知他的厉害!非咱说此大话来,除去咱兄弟两人、若能有人能胜他,咱就肯拜下风了!黄成听了笑笑道:云大哥你太会说,他的威风煞气了、小弟虽不如你兄,若以殷龙而言论,也是探囊取物也;除去你两人之敌,并再无一人抵敌、设若为小弟打死,那时如何说法呢?
云龙随机作威道:你俩如将他送命,咱便誓不在山了。黄成听道很兴奋:大哥何出此言语?但愿你应了此言,咱们也下山而去。当下两人抱奋勇,说定之后各自分。黄成专待明日里,下山动手害殷家。
这云龙向飞云子:贤弟你要提精神,何必长他人志气、来灭自己的威风,欲令他下山会敌。飞云子叫声大哥,有所不知那殷龙、久著大名父子兵,谁不知道他手段;这黄成不知进退,欲去就想逞逞能、他们俩得了上风,是你我两人体面,谅他非殷龙对手。待他俩送了性命,王朗这厮也少了,二人一帮好应手。这就叫借刀杀人,咱们有何不可呢?有益无害大好事,云龙就贤弟之言,甚是有理看着办。愚兄明日便同他,弟兄一起上山去,使他死无葬身地。两人谈笑了一会,一宿已过到天明。
在次日早清晨起,黄成便起身前来、却巧王朗已到此。飞云子首先说道:黄大哥昨日有言,说殷龙住在山前。实为本山之要害,咱大哥约他今日、相去会战见高低,惟恐手段已有限,恐怕输败于他手;黄大哥奋勇当先,是否能出手相助、若不将殷龙打死,誓不在此山中住。小弟特察明寨主,请他施行来援助。王朗虽承黄贤弟,你的美意俺全领、但是此人有能耐,并非无名之辈人,万不可小觑于他。咱们这个山头中,不下有数十好汉、皆闻他的大威名,不敢轻易去交手。非是小弟阻挠你,黄大哥且请在此、共保山头享清福,小弟感激不尽了。设若此去送了命,那便如何是好呀?黄成冷冷笑一声,向着王朗即说道:寨主既如此惧怕,除却这个齐星楼,一无可恃之处了!咱们兄弟不到此,则已不讲此事情、既然此间在一起,焉能不稍助一臂!王朗见他执意去,只得听其自然了。当时吃了甜早点,黄成便邀同云龙,他们三人下山去。
行了有数里远近,却遇殷龙劈面来。见了云龙高声叫:云大哥相信人也!咱殷龙候你多时,今日前来何见教?
云龙恐他看破绽,当时答道昨日里、放你过去只因为、日光当午是饥渴,始且全由汝性命。今日既不知死活,且请放手过来看,咱们来比个高下。黄成恐他先动手,随即插身即说道:云大哥权请住手,咱黄成二人在此,还怕他怎样不成?说着将身一纵起,到了殷龙眼面前,举起拳头当胸打。殷龙见他来势凶,猛将身体闪一边、偏在一处想回手,冷不防打过去了;哪知黄成万分急,见自己一拳未中,右手一举肋下捶。殷龙知道他是个,冒失莽撞的急鬼,不禁哈哈大笑道:汝这拳头奈何咱,怎样厉害试试看?黄成又将右腿打。殷龙将功夫一提,黄成打那条右腿、如打棉花虎上般,棉软非常无痛苦。殷龙见他三下打,向他哈哈大笑道:野种由何处而来,在咱爷爷前出丑、不要走咱也奉敬,给你一拳尝尝鲜!
说着他就跨虎步,用了个蛟龙出水,分心就刺来好快。黄成见三下未中,已慌得七上八下、心中着急非常乱,此时见他还了手;更是躲避来不及,随即掉转身躯来,往旁边轻轻一让;殷龙见他闪躲过,也就如同法炮制,第二次迎面打来。黄成知道他厉害,赶急脚跟倒退步、离去七八尺远近,方才让过这一招。殷龙看你已活够,今日休想再活命。说着两手舞刀来,如落花一般相似、左右前后不住的,上下击打急过来。早把黄成只打得,眼发缭乱无主见、只得招架四面顾,不能还手无能力。顷刻之间难还手,汗流浃背直喘虚。这一拳手脚稍慢,只听得咕咚一响、一个筋斗翻在地,早已跌下地尘埃。殷龙赶上一步走,左脚踹住他小腹、右手上前将两手,紧紧握定向他骂:汝这乌珠忘八蛋,有眼不识泰山重;王朗这厮尚不敢,小觑于我瞎逞能、汝偏恃才逞勇气,自寻死路在今日。
今日落在我的手,存亡死活不在你,今日你在我一人。若欲保你狗性命,只须喊咱三声爷,咱便饶汝狗命吧!黄成到了此时语,不肯放手不相让、只得将两眼紧闭,听他处置不反抗。谁知殷龙年纪大,性情却是急躁人、见他全无言无语,便用指头鼻梁上;一点只听哎呀声,忽然冒出许多血。殷龙骂道你这厮,也是人的一败类,难道是纸扎的货?方才见你恃狠毒,此时如何不济呢?黄成见他如此让,又恐怕再打下来、赶急叫道殷爷爷,咱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你爷爷厉害,且请你爷休息怒,从此便回转本山。殷龙听了笑了道:你这无耻的狗头,敢在咱面前说谎。既然到此此地步,还能全你性命么?休得多言为我回!
看着说着你别走,一手将衣领抓住、向下一撕胸口露,贯足力气伸出手。连皮带肉抓下去,早把黄成的前胸,戳了一个大窟窿。顷刻呜呼一声叫,悲惨死于非命了!
云龙见他如此置,当时在旁劝说道:殷大哥且撒手罢,这个尸骸随他在、咱们还须谈正事!殷龙听了此话讲,他便随即站起身。将手上血迹抹去,抬起左脚将尸踢。踢过后面丈余远,即向云龙招呼道:朋友到此有何干?既由潼关到此地,但不知路途上面、果曾遇见姓万的?云龙知道此人名,他叫君召是不是?现已回转淮安去,月内定可到此地。此处非叙话之所,且请向前一步走,咱们避静处再谈。你们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吧。
第498回
抱奋勇兄弟亡身遇宾朋翁婿得胜
却说云龙说出来,英雄好汉万君召、殷龙一听有消息,正真是喜出望外。随他走到后面去,有座大大的松林。云龙向他即问道:请问老英雄何时,来到此地干什么?黄天霸可曾前来?昨与令婿交锋时,多多冒犯多担待,敬祈恕罪饶恕俺。
殷龙言道是朋友,莫非是云家五子。之内一位英雄么?云龙点头随口道:俺便排行是第一,学名就叫个龙字,飞云子是俺三弟。老英雄既到此间,你为何在此静坐?英名大震人人知,难道为座齐星楼,便尔埋没英明么?殷龙见他说这话,言语隐蔽有含义、无非是探他口气,叫大哥有所不知;常言惺惺惜惺惺,好汉识好汉朋友。若以拳棒而言论,俺殷龙在江湖上、也不至落在人下,只因这座齐星楼;另有机关暗消息,非俺一人可以破。故施大人命天霸,屡次窥探没破解。皆遭大败而回去,无非为暗器冷箭。防不胜防的道理?
目下君召去潼关,尚未前来无音信、不知他前去潼关,可曾将令弟请至?因此静以等待时,专等令弟前来后,便可动手去破解。但不知大哥可知,令弟的他行踪么?云龙听了笑笑道:老英雄察言观色,果然是名不虚传,肝胆照人实为确;既承实言相告知,三弟现已到此了。万君召已与俺们,就在半途中分路,计算日期久已到、淮安府多日了吧。为何黄天霸等人,尚未到此有何事?当时在店中便将、遇见黄成兄弟俩,以及君召到潼关,话说仔细了一遍。殷龙方才知道说:难得令弟你仗义,前来既然内有人,还怕此楼不破么?俺客寓离此不远,何不前去饮数杯,细谈一会详细事。
云龙知道匪黄成,已为老英雄治死、沿途一带有喽兵,此去必定到山前;报信或走漏风声,反为不美有障碍。好在尊寓已去过,一候天霸他到来、或俺三弟将楼图,盗出来报信便了。
殷龙道既蒙谬爱,深感盛情你诚意,此时且请自便罢。说罢两人约日期,分别各自而去了。
不说殷龙回客寓,再说云龙到山上、来至牌楼门前面,早见黄达哭涕来,见着自己放声哭:叫声我的云大哥,我哥哥死于非命、此仇不得不报呀,此去不将这殷龙;老狗头拚了此命,也不能泄此仇恨!你者此时回山去,命意何在我不管?小弟敢求引路来,到前面助我一臂。说着他顿足捶胸,哭跪下去连叩头。云龙见他这个样,心下暗道汝两狗,此时方知他厉害、现在咱若助你去,也不去访那殷老。
随即安慰黄贤弟,且勿悲伤太过度、此乃令兄不量力,他是自寻死路去。昨日便早请教过,殷龙非无名之辈,若果交手难生还;他反向我动起怒,此时既然已身死、即使贤哥前去战,也难胜殷龙不得。若说命愚兄相助,如可咋能胜得他,方才也报仇雪恨。在俺看来贤弟你,回山中另想别计。譬如以前没有这,无用哥哥做此事、你还可以夸夸口,倘若你再前去战。送了性命值不得,连尸骸也无人埋,你们后事谁葬了。此乃金石之言语,信与不信你做主,愚兄不能奉陪了。黄达本想同他去,拼个胜仗来报仇、为兄来争这口气,无耐又被训斥语,故而哭跪在地下。
此时细品品云龙,这派言语不好听;明是灭威于他俩,直急得三尸冒火、七窍生烟二目瞪,站起身来大声骂:云龙你这狗杂种,欺吾太甚没人性。殷龙与你何交谊?如何助他的威风。咱哥同你齐下山,死于非命是为你、你倘以义气为重,应该舍命报复他、为兄以报此仇恨,方是好汉的作用;现在你怕死偷生,回转山寨来料理。安慰抚薪照顾我,反而来指责训骂;已算不得个好汉,还敢这派胡言语。代他说话啥东西,难道是我哥该死,殷龙的仇不应报?咱暂不同你多说,倘我哥哥有灵验、此时去报仇雪恨,那时回到山寨里、再至王寨主面前,同你讲论讲道理。说毕他大骂不止!
他一路号啕痛哭,下山而去找殷龙、直至黄成身死处,满拟殷龙还在此,拚个你死我活的。谁知来到前面看,除却山上的喽兵、那有殷龙的形迹,早已不见哪里去。黄达躁急万分痛,向着喽啰兵骂道:殷龙躲在何处去?那班喽兵见黄达,开言如此这么凶,只得答道黄将军;请勿悲伤莫难受,殷龙去此不太远。你老且去寻找他,一定可以遇见他。黄达一听了此言,不问青红皂白事,一路飞奔而去找。跑了有四五里远,前面不见有一人,直是哭骂不止声。
也是黄达应该死,殷龙与云龙会见,之后他回至店中,将此言告知赛花,众人自是欢喜悦。无奈你看贺人杰,他是个火爆将军,听到黄成被殷龙,以经打死真开心,更是喜出望外事,跳舞如飞出了店,他一路飞奔而去,以便到了前面看,见到黄成那尸体,加上两拳恨恨骂,踢上两脚解心恨,倘若有喽兵看守,顺手能打死几个,出口鸟气开开心。正走之间抬头看,见路上一人哭骂,口里还说长道短,大骂殷龙不停口;贺人杰越听越气,他哪里忍耐得住,走到面前高声喝:汝这杂种在寻死?咱便是殷龙女婿,贺人杰你可认识!说毕就举手向前,就是个泰山压顶,当头打下这一拳。黄达正然在嚎哭,忽听人杰对面言、又见头上一拳打,不禁吃心寒大惊。赶着急他将身躯,一偏一拖让过去。随即大骂汝这厮,不怕死的野杂种!两次上山命危急,今日还敢来送死!倘不将殷龙交出,代我哥哥泄仇恨,欲想有命转世人!当时抬起他左腿,对定人杰的裆下,一脚踢来好凶恨;人杰便用那运气,他的内气功夫力、他将小肚挺一挺,两腿撑开拉虎步,蹲在下面握紧拳。黄达见他并不躲,疑他不识这腿法,拚力向前脚送去。谁知踢在裆下面,如同棉花一般软。见人杰全无苦色,晓得不好他气功、比我可是强十倍,赶着将腿忙收回,哪知已容他不得。只见人杰将两腿,轻轻一并不当紧,自己腿脚入火坑,一般火燎专心疼,既麻且木非焚烫。贺人杰当时笑道:汝这杂种瞎逞能,还有什么本领来?此时还不献丑来?你既然想你哥哥,请去你到阴间里,兄弟相会见见面!说着举手将他脚,紧紧抓住用力甩、用了个开门泼水,顺手向前猛一劈、咕咚一声将黄达,送去有四五尺远。随即一个箭步跨,到了面前抬起足,一脚将他胸踏住。黄达此时为他摔,这一筋斗不当紧、已经是魂灵出窍,不省人事见阎王。
人杰疑装腔作势,一时性急恼起来、对定他的鼻头上,一拳打下登时看,血流满面白沫流;复行一拳送了命。
那几个看守喽兵,见黄达去找殷龙、多时不见他回来,知道不是好事情。当下蹿柳越榆巷,才到前边看动静。谁知众人来到时,黄达已死于非命。贺人杰打得性起,感到这时不过淫,再想找了几个人,好好活活好手脚,却好抬头看见了,树林内一个人影、随即蹿到眼前面,追奔而来干什么?
可怜那个喽啰兵,毫无半点思量意、看见人杰追过来,早吓得浑身发软;两脚提走打寒颤,只得跪在尘埃地,高喊饶命贺小爷!人杰哪里听得见?三拳两脚早已是,送他去见阎王爷。还有几个喽啰兵,早已飞奔上山去,进寨报信王朗贼。
此时王朗已经在,聚义厅上向那班、狗强寇厉声说道:愚兄这座山头上,幸得诸位来相助,也算得人马极盛!倘非施不全与咱,专心作对破这楼、命天霸众人攻打,就此带领兵马将。杀奔山下来围剿,还恐不成大业么?无奈天不从愿他,遇见这个死对头,岂不令人可恨吗!今日黄氏兄弟俩。与云大哥出战去,欲想将殷龙送命,在咱看恐其无益。但不知此时胜败,哪位贤弟前去探?话犹未了早看见,巡山喽兵飞奔至。到了檐口单落膝:禀大王大事不好!黄寨主与云寨主,他们下山去弑杀、黄寨主已被殷龙,一拳打死在山下。现在云寨主回山,报信回来在山寨,黄达已前去报仇、不知此去是如何,快请寨主你定夺!
王朗听了此言讲,叹道我的黄贤弟、也太为自傲满了,殷龙非等闲之辈!愚兄昨日已劝你。全然不听我言劝;今日死于山面前,令我又失一臂助、岂不令人太可恼!话犹未了早已见,云龙渐渐走过来,向王朗耳语说话。不知说出什么来,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499回
。莽和尚吓倒老村夫名秀才礼接黄总镇
却说王朗见喽兵,报信知道黄成俩、为殷龙他所打死,正在厅前所叹息。直见云龙到里面,向着自己忙说道:黄贤弟不听我言,致有身死之祸害。愚兄自愧太无能,未代他报仇泄恨,此罪难恕愚兄了!但不知这次黄达,下山寻仇找殷龙,胜败如何在哪里?快请寨主去定夺!王朗见云龙如此,言语那样谦虚讲,急忙施礼叫大哥:此非大哥之过错,乃黄成不听人言,致有今日杀身祸。殷龙武艺是高强,大哥尚不能胜他,还有何人敢去战?正说之间只听见,又有喽兵来报说:黄达为人杰打死。王朗听了此言语,不禁滔滔泪珠下,大声骂道该死的:贺人杰汝这死囚,咱与你有何仇恨?两次三番与我对,今日又将他二人、活活打死为哪般!此恨此仇何时泄?殷家父子听心里,有道一日见面时,讲清问明算清帐。
随即向云鹤问道:自从贤弟造此楼,本拟共图大事业;不意冒犯施不全,贺人杰这班小辈、如此好汉诚英雄,若不除却此人等,老弟英名不挫灭?目下楼已造就成,所有机关灵消息、皆按图纸行事作,贤弟再助一臂力。就此下山将殷龙,他们父子能治死。这琅琊山上威名,便可大震天下了!飞云子听了此言,正是合了汝意见。
当时乘机又说道:寨主不必太焦急,常言道欲速不达。又言语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之险难。黄成身死是可恨,若以一朝之愤恨,就此下山二虎争,必有一伤都受损。假若胜不得殷龙,这座高楼谁可守?在俺想来仍然是、静以待动细观查,今晚同寨主上楼、复将原图取出来,随将各处再埋伏,仔仔细细看一番。咱们想着施不全,必然不肯就甘休、旦晚之间定有人,前来攻打齐星楼。那时等众人上山,埋伏发出以待备、一战而获送他命,岂非上策之计谋!
王朗本是个草寇,听飞云子这言语。没有解开其中意,犹如至宝一般乐、连声说道是是是,只得命人下山去。先将黄成兄弟俩,尸体抬回买棺材,收殓厚葬办后事。
不表草寇飞云子,怎样骗取楼图纸、单说赵五与天霸,等人在方刚店内。见过普润他三人,一路奔沂州而来,行了有三日路径。这日晌午午饭时,正拟寻酒店饱餐、忽然空中东北角,一朵黑云从空起。普润叫道黄贤弟,你看这天色要变、咱们赶快急前进,找个饭店饱餐顿。等这黑云散去后,然后大家再赶路。天霸与赵五抬头,仔细一看果然是;黑云飞布涌满天,乌烟瘴气滚上来。正说之间但听得,飒飒风声起飞尘;扑面而来带凉风,知道有了暴风雨、赶紧往前飞奔走,未到半里之遥路。早已滴滴倾盆雨,大雨如注扑面来、所有众人衣服衫,已自湿透淋漓流;只得冒雨往前行,复走了一里远近,腹中已饥馁万分。
忽然见到松林外,一带高墙像家院。黄天霸首先说道:看前面一座人家,定是一个大财主、不然这带庄院大,定不会如此阔大。咱们且一同前去,说明来历求他们;若庄主闻咱大名,留此庄内宿一宵,也未可定有可能。普润道你在此守,等咱一人前去看、保令你好酒好肉,吃个快活如意饭。说罢撒开大步走,一路跑冒雨而去。天霸见他是浑人,心下只是好可笑,也只得随后走来。
谁知普润到前面,见都庄前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同一苍髯老人家。站在庄门里面玩,指东划西的闲谈。普润僧看在眼内,不禁如此动怒起。心下暗想自语说:咱们等如此苦恼、这般大雨纷纷下,心中焦急暴雨淋。还在路上急赶行,腹中如此饥馁渴;你看两个狗头驴,看见我们冒雨行。论理就应将我请,即摆酒饭来招待、给我们饱餐一顿,方是实情合道理。他俩偏然不理睬,闲嚼他娘的皇天、明明是看老子的,尴尬样子寒酸相。你既这样且待咱,吓你一吓又何仿,好令你知咱手段。
当时一声叱咤叫,一个箭步蹿麦场,高声骂道不长眼:你这两个狗头样,在这里说什么话?咱乃云南普润僧!快去通知你主人,前来迎接佛主爷;如若稍迟来晚了,先送汝两个狗命。说罢身躯往下落,却巧站在老者前。老者正看风雨景,不防拌着胖和尚、站在面前如玄坛,半截黑塔一般样,声音震耳嗡嗡响。只见老者猛一楞,天旋地转眼前黑、心中激烈在跳动,晕晕乎乎难站立。只听咕咚一声响,一头栽倒在地上。嘴里直叫大王爷,饶命饶命快饶命!普润见了这个样,心下实是太好笑。
骂道汝这老狗头,且没有眼乌珠子、咱乃路过一和尚,谁是大王小王的?那人听见返过神,方才定心乃喊道:佛爷爷你听我言,今日来得不凑巧。若是往常你来到,莫说募化斋饭茶、便是你来起庙会,也可随缘助施舍。咱们主人最喜爱,布施舍济慈善会。每年用够千八百,只自出了好心事、没有好报遭恶运,遇见这班狗强盗。闹得人神不安宁,现在主人与主母。正在上房痛哭呢,谁敢进去回禀事?连咱们这些下人,现在午饭还未吃。饭水没有到嘴里,哪里有斋饭与你?
普润听他所言讲,却知是有了缘故,急忙起身施以礼,道谢老人对不起,无理冒犯二位人。汝的主人姓甚么?为啥受强盗罗唣?可知咱这手段高,要与强人来为难;若你主人请我来,吃顿斋饭有力气,并我朋友一起来,保管你安然无事。老者听他这派言,也不知道是真假,只得问道老和尚,法号何名哪方人?可真能拿强盗么?
普润见他不相信,忙道你这老奴人、说咱撒谎是不是,且令你看个见证。说毕举起袍袖来,走到场前两手伸、举起两个极大的,石磙磱子连一起。前三后四舞一回,然后一齐摔下去。呼啦一声砸下去,两个大坑二尺深。忙道你们两个人,这下可能相信了!若再不为我通报,便将你们两个人、当做强盗视石磙,看你们怕也不怕!那老者到了此景,早已魂飞天外了;忙道佛爷息息怒,咱且进去禀明事。
正说之间回头看,后面黄天霸等人,已经到了大门外。普润便将方才话,告诉众人仔细听。天霸道这也难怪,老者受惊太不该、想必这左近地方,有什么草寇为害。随即向老者问道:汝且进去报主人,这淮安漕运总督、贤臣施大人标下,有个黄天霸求见,他便可就知道了。
那个人听了此言,先将黄天霸上下、仔仔细细望一眼,然后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忙唤道:小人有眼无主见,不识泰山到眼前。你若可是随施公,施大人那个天霸?黄总镇总兵王爷?今日前来该应是,我主人可以脱难。且请在此稍待侯,容小人进去通禀。说毕他站起身来,匆匆进去到上房。普润向黄天霸问:咱也不少半鼻孔,一对乌珠都不少、为什么与他说话,他说我是个强盗。吓得如黄牛倒地?一见你来便如此,尊敬模样看待你,岂不令人气煞也!天霸听他所言语,心下实是好发笑。还未开言听门响,早看见那个老者、领着个半老官人,迎走出来高声道:在下庄野村夫人,不知大人驾临到,有失远迎抱罪至!说着举手一拱礼,便请天霸入堂内。天霸也就还一礼,回答某等冒昧了、打扰造府实不该,实因大雨倾盆下;难找客寓酒店房,故而至此来打扰。但还不知尊兄弟、高姓大名何贵干,初次识荆是不该,有劳远接来招待,说着也就进庄门。后边赵氏兄弟们、普润等一齐入内。
到了厅前分宾主,款款相待都坐下。天霸开言先问道:尊兄住居此地方,想必是自耕自种、乐享田园清闲福,何以与人结仇恨?那人见他在询问,不禁长叹一声道:大人有所不知道,且待老拙细细禀:村夫姓李名字根。祖父道荣书香门,乃落第的一举子、只因未谙吏治职,不愿为官一身清,遂以舌耕来度日。到了晚年积蓄得,数百余亩好田地,在这地方置薄田。先父遂勤劳耕种,日有余资上百万,以致家业日进金。老朽苦守祖业人,早年博得一衿贤,左近乡临人便以,李秀才来尊称我。
目下年登花甲岁,膝下只有一女儿;名唤秀英二十岁,只以择婿太苛举,尚然待字无定亲。不料上年有一伙,土匪强人进啦村。名叫爬山虎秦明,在这庄东虾蟆山,结伙为盗立为王。杀人放火干坏事,无所不为无枉法。地方官屡次出差,捕捉擒拿无获住、无奈他人少地广,捕他不得没办法。老朽庄上也呈来,借粮数次来干扰。谁知前月初一早,秦明来送一封信、他喽兵说他寨主,近奉沂州府衙门。琅琊山王朗之命,请他上山聚义会,共图大事谋大业;只因自己尚无有,压寨夫人少美女、闻得你家大小姐,尚未婚配正合适。因此命我等通知,择定初四日行聘、迎娶你家小姐去,做个压寨大夫人。说毕也不问老朽,行与不行转身走。可怜老朽听此言,如半空中打霹雳!老朽这门第也是,清白人家贤良女,何能以强盗为婿。至初四日清晨起,他便前来行聘了,说罢不禁放声哭。不知天霸听此言,如何处置这件事,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500回
傻和尚努力加餐浑强盗艳装入赘
却说李根说出了,一派悲惨事言词、心情悲痛万愤气,不禁是放声大哭。天霸连忙参扶起,说尊兄且勿悲伤、某等做宰已为官,专门除强人恶寇。此时既知这件事,断无坐视不救理!汝且直说也不妨。秦明初四行聘抢,那时如何处置呢?普润不等李根言,连忙插言即说道:叫声李根你是听;你还自称是秀才,连这人情世务事、你咋全都不知道,难怪秦明欺负你。咱们冒雨而来此,为的是腹中饥馁、想问你讨顿饮食,大嚼一餐是否行?此时请咱进屋来,只顾你说长道短、我腹中乱响乱叫,你便装着不听见。不是你不识世务?俺可与你明讲了,你们就将大壶酒、大块肉堆盘满盏,请俺吃顿舒服饭、莫说一个叫秦明,便是他十个秦明,也要砍他为肉酱。这番话把黄天霸,说得扭头发起笑、只得向李根说道:某等冒雨造府来,实因腹中太饥馁、尊兄既称慷慨人,且命厨下备一餐。加倍算钱给便了!李根听了此言语,连忙起身即说道:老朽因见大人来,如拨乌云见红日。遂将所有冤情事,尽情告禀以致于、累诸位老爷挨饿,有罪有罪是有罪。
说毕随命下人来,快到厨下去取酒。大鱼大肉好菜肴、顷刻之间已备齐,早已摆得满桌席。李根遂请众人来,快快入座来充饥。普润最饿得厉害,当时也不谦让了、伸出五爪肉钉去,夹了五块大鲤鱼。抢了半块鲜牛肉,后又取几个馒头、挤作一团张大嘴,只是向里面一纳。只见他狼吞虎咽,一连几次早吃得、干干净净无残饭。赵五兄弟见他们,如此吃品太饥馋、遥想是吃他不过,不如不吃的为妙。哪知普润仍未饱,复向李根又说道:你这老汉太悭吝,常言道在生不饱,强如活埋受煎熬。饮食也不是喂猫,先前不吃的时节、也还可以忍饥饿;此时将馋虫引出,吃得高兴早干净,岂不令我受罪么?你如要咱捉强盗,照这样的饭菜来。再取十桌包管是,你一件不调不剩。那时吃得愈多饱,力气愈大有威风、哪怕有上千上万,土匪恶霸强盗人,包管与你捉干净。李根见他这样人,直吓得摇唇鼓舌。复又命人如数的,取出酒肴佳菜来,请众人饮酒食饱。
普润吃饱酒毕后,捧着肚皮抗着腰、十分高兴咧咧嘴。遂向李根即说道:咱们无功不受禄,且将秦明行聘时、是何情形与咱说,好代你活捉强盗。李根长叹一口气:老朽自他送信后,心下正是无主意、哪知初四早间起,便先来两个强人;一个名叫赛活猴,尖嘴猴瑟名孙五、一个名叫恶老虎,肥头大耳是高三、说他前来为媒人,所有聘礼随后到。当时老朽想翻脸,恐怕全家没了命;只得忍气吞声办,出厅迎接不多刻。果然是大吹大打,无数喽兵抬牛羊、彩缎到了大厅前,一齐放下转身走。
那个孙五同高三,也就起身言讲道:秦寨主择定八月,十五为上吉良辰、前来入赘成亲事,尊处所有陪奁齐,就此赶快备礼办。说毕是不分皂白,扬长而去回山里。这伙强人太霸道,全不知天理国法、说将出来实为难,即便做到这地步。可怜女儿得此信,就两次三番哭闹、寻死觅活不安宁;老朽妻子也是哭,死去活来没吃饭。我们一家难入眠,哭哭啼啼卧在床。
今日八月初十了,离十五还有五天、那时他前来招赘,叫我如何处置呀?因此就为这件事,想不出个啥主意。不料大人忽到此,真乃万分之幸运!大人能申此冤仇,除去这个大祸害、不独老朽感激恩,便是这左近地方。老幼百姓妇女人,也是感恩戴德了!说毕便向黄天霸,叩头不已难起身。普润哈哈大笑道:俺道他是娶你女,既然是他来入赘,这也是他倒运了。不瞒你说我也是,同他一类是绿林、从前在山寨里面,娶那个压寨夫人;如此这般吃了亏,那一次遭的毒手。秦明这次返给他,事件也与从前仿、咱也用这条妙计,请他受用此味道,汝看妙与不妙吧!赵五等人哈哈笑,乃道怪不得你老、做了和尚不娶亲,原来受过这苦楚,方才削去头发僧。既然如此就这样,咱们便在此等候,除了这地方大害。琅琊山也少强人,岂不是一举两得!黄天霸也以为然。李根见众人如此,自是喜出望外了。命人收拾三间房,取出衣服请换上,众人穿换湿衣裳。当晚又备酒菜肴,为天霸等人接风。这些许多闲话语,权且不表以后提。
却说英雄黄天霸,等到了十四晚间、随即向李根说道:明日便是十五日,咱们与秦明交手。若不将他擒住了,更是火上加大油,归罪于你受连累。动手之时又恐怕,汝女惧怯她害怕、不知在这左近处,隐蔽地方可有屋?且将汝女儿妻子,先行躲避免受惊,等到秦明前来时,汝与他略见一面,等到送回房之后,汝便趁此躲避去;随后之事且不问,远处听有锣鼓声、然后再回家中来,李根连连称是是。只见普润大笑道:俺这个胖大和尚,妆做新人装起来,也不十分太丑陋。但是他进了洞房,汝要起先打暗号、不然为他看出来,破绽一露就麻烦,那时便为祸不浅。天霸这事自理会,咱们定个好条例、在房外捉他不住,咱们三人担责任;若是进入洞房内,擒他不得他逃跑,这便归罪于你了。普润知道这主见,说的不错也是好。大家一致商量好,策划说好已毕后、当晚李根将妻女,送至别处安置好,二鼓以后才回来。厨下备了好酒肴,为天霸普润四人,接风助威提精神。直吃得明月西沉,礼节礼物准备齐,方才席散去休息。
次日早间清晨起,也照着办喜事般、前前后后挂灯彩。到了午时饭过后,普润便饱餐一顿、然后换了紧身袄,腰间藏着利刃刀,进了内堂早就有,两个大胆的仆妇。命普润净面漱口,换了装束新娘装、攃颜抹粉红绣鞋,红袍红袄红腰带,红裤红袜红盖头。红指甲摸红嘴唇,低头不语在床沿、专等外面传报信,新郎秦明他进来。外面天霸与赵五,等闲人早有李根、送出三套新衣衫,命他三人好换上;扮作儒士模样人,好陪新人上轿走。
所有庄汉长短工,无不分派着执事。
直至日落酉时分,远远的听人喧嚷,鼓乐齐鸣编炮响。早有门丁进来禀,报道离此有里许、有顶绿呢大花轿,前面许多执事人。大吹大擂陆续来,慢慢向庄前而来,想必便是秦明了。天霸听了此言传,恐他临时慌忙乱、乃道汝且去等候,等他到了大门前,然后再来个报信。正说之间听门外,一片人声闹宣宣、爆竹声音连声响,到了里面是媒人,早来一时督吹事。
天霸见不是秦明,只得耐着性子等、整束衣冠同赵五,迎了出来接进房,向着高三一揖躬;高三也不再谦让,意竟有天霸在此、当时同至大厅前,叙了寒温问长短,三请四让分宾坐。却巧李根正里面,听说媒人前来到、只得出来与两人,见面施礼问候遍。接着门外大炮声,人喊马嘶纷纷至。高三知道秦明至,随即迎他就出来。到了门前但只见,许多喽兵拥大旗,肩扛金扇列两边。后面也有许多人,回头你望轿里看、有一少年小幼童,披红插花轿内坐。
鼓锣两边开道走,直至庄屋门前面,排立两旁礼节队。当中远远来到了,一匹五花红大马、白铜鞍辔五色光,鞍鞒一匹红绸缎;打了十字两朵团,挂在后面红飘带;上面坐着匪秦明,也是满身的大红,红袄红袍红婴帽、红靴红裤穿红鞋,远处看来一团火、如火星菩萨相似,不是个财主官人,还是个黉门秀士。
当日秦明就说道:现在俺做他女婿,若现出强盗本相。不但他们看见我,恐怕俺夫人看见、如此这样要吓煞!你是见多识广人,喜事里的那规矩。谅该知道就讲究,代我配身簇新衣,预备应用好物件。高三听了这言语,哪里知道什么人、乃道这事大王想,不必过虑太讲究,包管在咱们身上。常言道大红大绿,婚姻成熟是常理。咱江湖买卖场中,虽然忌的是红色、无奈那绿衣绿帽,穿戴在身不雅观,还是红的最为佳。秦明当他真知道,听了哈哈大笑道:你也太天真无礼,你明知道是喜事。要穿红色的衣服,偏先说出绿衣服、绿帽穿戴在身上,咱的夫人未娶来,哪里派戴绿帽子?说着谈着来好快,此时到了村庄前、早有喽兵放炮响,震耳连天三眼铳,奏乐之声不绝耳。李根见他这恶相,早已浑身发抖顫、晕晕呼呼站不住,扑通一声朝下跪。秦明不知他害怕,所致精神抑郁症。疑惑是跪接自己,当时在马上相见、赶着撇了马鞍鞒,飞身下了马坐骑,高声呼岳丈请起!小婿初次到府来,理合登堂去拜谒、下了全礼是正理,方是子婿的道理。何敢劳岳父如此,是不令小婿折煞?说着便走上前来,一起参拉李根走。不知李根此后走,其事如何咋应凑,下回分解才知明。
第501回
46:26
花堂上灌醉新郎洞房中误逢和尚
却说秦明参李根,早有高三将他扶、口中不停在唠道:秀士何必如此想?女婿乃是半个子,理合入内受拜奉。说着命从人升炮,将秦明李根一齐、邀入厅上让李根,参在上首位坐下。李根心下直乱抖,只得是大着胆量、文周周向的秦明,施以礼尽力说道:大王乃一世英雄,入赘寒门万分幸。何敢自居长辈尊,受此重礼不应该?高三哪里肯听进?早命秦明拜四拜。厅下鼓乐喧天响,倒也十分是热闹。黄天霸与赵五弟,他们兄弟早已是、换了装束扮作好,文士模样好文明,儒冠儒服立阶前;此时看见那秦明,行仪注礼当向前。与李根作了一揖,命人奉过莲更茶,有请秦明上座位。但见他身高八尺,黑漆面孔虎目眼、一双低眉铜铃眼,高鼻阔口二撩牙。腮下一部短胡须,丑陋之中露杀气。他也不知是天霸、见他文士样衣服,心下暗暗嘲笑道:这两个朽烂腐儒,居然大胆来陪我、俺且用两句话来,吓他一吓是否怕。随向天霸即说道:这两人尊姓何名,两臂有多大膂力?每天能杀几个人?天霸见秦明如此,言语嚣张自逞强、明知他来吓自己,乃道某乃文墨士,不知杀人犯杀戒。大王若肯教传俺,十日半月时期到、照着大王头颅试,即多几个也可杀。秦明见他这样说,也不知有意骂他。
乃道秀士你不知,此言语轻重厉害、杀人两字乃代表,人的刚强志至性。人的秉性之所致,岂是教传而来的;你若要俺教受你,等俺花烛之夜后、一同到俺山上去,看俺杀人是如何?天霸叫道大王爷,你说我不会杀人、今日便想显显手,不知大王果惧怕?说得大众大笑起。赵五叫道黄贤弟,又发狂风论了吧!常言道书呆造反,永不成功这道理,也与你杀人一样。李根此时恨不得,将秦明送进里面,早早完结他性命。当时随即又说道:今日天已不早了,厅前备下酒菜肴、且请大王宽饮酒,把酒数杯壮雄胆。然后送入洞房内,与小女百年和合。说着请众人入座。
天霸与赵五有意,将秦明来灌醉他、入座之后任传杯,你猜三拳酒令歌,我劝五杯好合酒。上了四五个大菜,秦明已有六分醉。高三在旁喜笑道:大王今日花烛爷,酒量不可使尽喝。黄秀士可看主人,你的薄面敬一杯。天霸想再灌几杯,等他烂醉如泥时,前去摆布捉拿他。忽见高三插言来,拦阻不想让他喝、心中暗想道看你,助纣为虐的强盗。本人已情愿如此,你反这般来讲究、若不将你灌醉了,也算不得俺手段。随即叫道高寨主,有所言讲虽然是,今晚乃吉日良辰、理合开怀畅饮酒,不必拘礼太谦虚;你既恐大王昏醉,你为大王代饮酒?说着满斟一杯酒,递了过来奉双手。高三不好再推却,只得一饮而尽酒。接着赵五与赵四,也是如此来敬酒。你来我往劝酒喝,约有半个多时辰。早已将两个媒人,醉得如泥塑木雕,愣愣曾曾话语多。
秦明有几分醉意,只因他一心好色,恨不得立刻入屋。心下尚是也明白,向着李根喊声道:岳父年迈已不小,理当安息勿操劳、令嫒想也盼望你,何不就此散席去?且小婿酒量太浅,设若误了佳期时,反恐令嫒她不悦。说着便想起身进。天霸见他要走进,恐他进去看出来、实事破绽坏大事,心下正然在着急。却好刚刚遇见了,李根女儿的乳娘。甚为聪明又伶俐,见到秦明未大醉、赶着上跟前劝言:老奴奉小姐之命,转告郎君让他去、请郎君多饮一杯,以助兴致她高兴。只因喜事太吵闹,小姐身体太柔弱、送房时节不能陪,故命老奴代敬杯。说着取过大斗盅,满斟一杯上好酒,奉敬过来别欠让。秦明听说是小姐,直乐得心痒难熬、忙道多谢小姐她,这酒是我该饮的。伸着两手接过酒,一饮而尽好痛快。乳娘又是两斗斟,秦明俱皆都饮下。谁知里面放麻药,顷刻之间酩酊醉。天霸想此时就该、结果他的狗性命,无奈带来的喽兵,俱在厅下那多人。只得令人奏起乐,将秦明送入里面。一面命赵五兄弟,拦着腰门在招呼、自己同他至里面,向那几个随身兵,高声说道你寨主;今日花烛都高兴,这里面无须招呼、外边备下酒菜肴,汝等且去饮酒吧!待你寨主酒醒来,呼唤再来去完婚。四个喽兵见天霸,如此吩咐心高兴、如获至宝一般乐,忙道小人便奉命;痛快饮酒共欢庆!若是寨主传唤来,且请秀士方便叫,说毕便一齐出去。
天霸惟恐他装醉,仍是照着送房亲、那种仪注来进行,来为秦明收拾好。
秦明此时由外面,踉踉跄跄走进来、已有好一刻工夫,嘴里醉得不能言,心下却半醒明白。见天霸命两女仆,掌着两张灯在前、慢慢引路到洞房,渐渐推开闺房门。见里面直是黑漆,一点灯光也没有!不由得含糊问道:俺今日前来招亲,正夫妻完娶之日、为何里面没有灯。难道你家小姐她,不在里面在哪里?天霸听了他言讲,正然吃啦一大惊、忽见方才乳娘答:寨主你也太粗鲁,我家小姐闺中女、乃是金玉之体身,兰蕙之姿贤良女。从来在闰房里面,不见生人有羞色。今日寨主前来娶,虽是夫妻初见面、总有点羞答答的,故命老奴将灯熄。寨主进去要小心,脚下放稳重一点,不要惊吓小姐了。
秦明听了嘻嘻笑:咱们既然为夫妻,还有什么害臊呢?既然如此知道了,俺就轻轻走路了。说着你看他轻轻,如怕踩死蚂蚁样、一般安详慢慢走,走入里面微弱光。
此时普润躲在床,吃了满肚的黄酒、上下衣服脱个净,直挺挺仰床上躺。听见秦明进来了,当时也他不声张、先将他那口戒刀,顺在手内紧握起。但听秦明哗啦声,将门关上插门闩。嘴里咕咕哝哝说:我的娇娇滴滴的;心肝宝贝你是听,魂灵为你想煞了。俺这样一个山头,金银财哪件没有?现在琅琊山寨主,王大哥他们那里?又约我共图大事,他如做了皇天子。我至少也封王爵,你那时还就不是,随心所欲大夫人?今日你我成夫妻,咱们现在非得是,亲亲热热的不可。说着走到床前面,两手将床沿一摸、却巧普润直挺挺,躺在那里装的相。
秦明哈哈大笑说:我道你还未睡下,哪知道你在此等。
说着便将磕膝跪,跪在床上来抚摸。此时普润实在是,忍耐不得猛坐起、左手向前急一揪,身体向上一拗跃。高声骂道狗强盗,道俺是谁告诉你?还不代我滚出去!说着向外猛一摔,只听哎哟一声叫,秦明早跌了下去。
秦明知道有变局,赶着在地一拗起、直奔前来想逃跑,以便急忙去开门。普润哪里容得他?跳下床来是一刀,黑暗中猛力砍去。秦明幸是一会手,听见刀风到身上、赶向左边只一让,伸手摸个物件来,可以招挡一阵子。却巧窗桶里竖着,一个洗面盆木架、提在手中便上来,上下左右来乱舞。无如木架甚重大,房间里地方狭窄、虽然有这笨家伙,不是碰了这件物。便是打倒那家具,全然不能顺手施;二来有几分醉意,加之他是刚刚从,由又外面明亮处。进来猛眼前一黑,暗中难分皂白清、比不得他普润僧,在黑暗处能看见,尚有个还脚地步。两人胡乱打一会,此时天霸在外面、早听见两人动手,遂赶着脱去长衫;拔出腰刀跳进门,高声喝道汝这厮!无名草寇贼强盗,可认得俺黄天霸!还不代我将头献。当时劈面砍进来,前后攻击左右砍。秦明听是黄天霸,已吓得魂不附体、架开单刀想溜走,便想夺门而出去。不知秦明能逃走!性命如何能保住,且看下回来分解。
第502回
贪女色秦明被获重友谊洪魁报仇
却说天霸劈门入,便是一刀砍下去。秦明到了此时机,酒已吓醒好几分、听是天霸杀进来,哪里还敢再怠慢?赤条条举起木架,左遮右隔来防避、护着周身怕伤己,想从房内跳出门。无奈普润不肯让,大骂道汝这狗头、想往哪里逃生去?吃我一刀见阎王!只听刷的一声响,秦明屁股骨头上。早已着重砍中刀,一下子登时血流、不止喷流染红衣。手内又无好兵器,他眼望着明处看;外面不见一喽兵,知道为他人所算。一时他气冲牛斗,向着普润大骂道:俺道你是个啥人,三头六臂的天将、原来你就是一个,无耻可恨的秃驴。顶替着人家妇女,你也不知道羞耻。今日不将秃头取,也不知俺的手段!说着你看他一个,燕子穿帘跳房外、反将那个木盆架,左手抓在手摔去。两个拳头摆门路,专等两人过刀来。普润先是黑暗中,料他不能会取胜、现在要到了外面,惟恐他就此逃走。戒刀不住一路砍;秦明他两个拳头,直向命门而打去,欲要砍中难其难。
天霸到了此时机,也只得将金镖取、大声喝道狗强盗,休得逞强再嚣张。看俺的宝贝来也!左手一伸扬起来,早打中他的肩上。秦明正在与普润,奋力对敌没注意、不防着了这一镖,寒光一闪打过来。只听哎哟一声叫,跌了下去躺在地。普润用脚踹胸前,顺手一刀将砍伤、然后取过绳索来,紧紧的捆绑起来。此时再看赵五弟,就在腰门之外面、听得里面打响后,知道已经动起手、也就命人将庄门,四门紧闭不让出。拔出腰刀向那边,许多喽兵大喝道:汝等这班小鼠辈,胆敢助纣为虐吗?良家妇女抢虏来,困上山来奸淫杀,还有什么王法么?俺乃是漕运总督,施公标下黄天霸、总兵的先锋赵五,也是你的老祖爷!秦明你这狗头寇,已在后面新房中、为黄天霸擒获了,眼见得死在目前、汝等随他前来看,亦断无活命之理。但汝等无非都是,左右临近好百姓、为他逼入山寨上,入伙为寇被逼迫、若果一律诛杀了,俺也于心不忍呀。
只要你们能知错,悔过自新想改过、现在做事来立功。既有奖励记大功。现在我来问你们,你们现在谁知道、汝等山上有几个,寨主他们都叫啥?共有多少强盗人?王朗几时招秦明,他们入伙在哪里?从实说来快快讲,便饶汝等狗性命!若有一句虚言语,顷刻死在刀下鬼!说毕即与赵四哥,各举腰刀怒目视,飞舞他们手中刀。那些许多喽啰人,听到他这派言语、早吓得摇唇鼓舌,切盼两个媒人醒;好将他两人敌住,便可各自去逃命。
言还未了你们看,后面冲出胖和尚、持着大刀向赵五,猛力砍来口说道:那个狗头你听着,已为咱们擒住了!这里还有何等人,还不代俺动手擒?说着前飞后舞刀,如砍瓜切菜一般、早杀死有十数个,土匪头目残匪将。其余喽兵早已是,跪在下面哭诉道:佛爷饶命饶过俺!此乃高三一人主,不干我等人之事。我等皆是秦明匪,擒上山的被逼迫、三日一打五日抽,不得已顾了性命;顺从他做个喽兵,心中实在不愿意。
现在山上有两个,大寨主土匪头目;一个叫大刀洪魁,一个叫冷箭王杰。此二人皆是秦明、结拜把交好兄弟。老爷若饶我等命,就此回转山中去、将他两人诱出来,为你们老爷擒住,即将他置之死地。接着你看黄天霸,他也喊了出来道:赵贤弟现在听着,汝且现在进去了、守在那里强盗人,俺有话问这强盗。当时也就照赵五,他所说的话问了,那些喽啰兵一遍。普润说还看不出,你是审贼内行人。连这个打草惊蛇,你尚还不知道吗;让他们个个回去,岂不与俺有碍么?汝既放他前去了,咱是不能饶过的、只留下一件宝贝,做了记号方知道,俺的手段是否重。说毕把那些喽兵,耳朵每人割一个,命他回去报信吧。
这里天霸等众人,去后知道山上人、必然会有来报复,赶紧马上将秦明;推到厅前命人来,结果了他狗性命。然后传齐庄汉人,各执家伙火把种、一路迎去行半里,早已看见远远方。来了两匹坐骑马,灯球火把蜂拥来。但听他高声叫道:黄天霸你杀掩哥,俺洪魁来报仇也!天霸见敌人前来,赶紧急命庄汉们、排立两旁执腰刀,当先骂道狗强盗。既闻俺天霸大名,便应即束手就缚、秦明已被俺杀死,汝是何人速纳命。
洪魁见说是天霸,不分皂白按定鞍,一刀猛力砍下来。天霸见来得厉害,他也就贯足了劲,一刀掀去力气大。洪魁见杀他不得,登时喊叫连天道:天霸这无情无义,灭绝江湖的匹夫、咱们绿林朋友们,待汝不薄来看待。汝乃杀死盟兄弟,逼死盟嫂心何忍,随那施不全做了、这个鸟官了不起,与俺绿林来作对。今日前来太不该,又将俺大哥骗醉、杀死庄前啥道理,此仇如何可恕饶!今天看你来得好,看我朴刀是否行!说罢随将大刀砍。先前黄天霸见他,这样厉害势凶猛、疑惑他是个好手,此时几刀砍下来、顺手掀去不费力。看来他也是一个,无能无用之辈人。他已砍了七八刀,拚力一刀隔旁边、向着洪魁大骂道:汝不知死活强徒,俺在北道上面混、那也不知道遇了,多少英雄豪杰汉。谁不知道俺大名?汝这一把大朴刀,只能杀得他人死,奈俺天霸怎么样。那时王朗山上时,俺还去过数次呢、况汝是他的伙伴,不要走吃俺一刀!说着他转身使了、一个蛟龙出水式,对定洪魁胸前刺、洪魁见他还啦手,马上说声来得好!响亮一声拚力砍。天霸怕他再还手,随即取出一金镖、左手执刀向马头,横刀砍去那时机;右手一起寒光闪,早已放去那金镖。洪魁正掀过一刀,又见他一刀砍来、忙将马头拧一拧,意想向左边让去。谁知道一道金光,早到了面门之上、晓得脸上一激凉,感到事情不太好!哎哟一声未唤出,脸上早中了一镖。登时就疼痛万分,栽于马下不动弹。
天霸正要结果他,要他性命见阎王、忽听有人高喊道:黄天霸休得逞能,咱也有宝贝来也!说着也嗖的一声,对准太阳穴射来。天霸是惯走北道,岂有不知道暗箭?连忙将身子一偏,将一枝冷箭让过、原来便是那一个,冷箭王杰所放的。王杰到了面前站,就对黄天霸说道:俺们两人怎么打,还是二人斗拳脚、看看谁的功夫好,不准斗那个暗器;大丈夫明来明去,说定在先准备好,随后便没有反悔。天霸随口即说道:汝乃无名的小辈,俺若开言说欺汝、这小辈马上步下,从心听汝便是了。王杰当时跳下马,舞动双锤同天霸,二人就此交起手。就此一来一往站,约有十余个回合。
天霸见胜他不得,心想道此人本领、不在俺武艺之下,若能将他收服了,做个内应该多好。岂不是个上策将?当时将刀一隔说:暂且住手俺与你,有话要讲你听听。王杰见他住啦手,也就站定说即道:天霸莫非你害怕,斗俺不过讲条见?天霸摆手不是的:汝且勿得太猖狂,俺有一言先问汝。咱在这北道上面,非止一年那么久、好汉英雄无不知,汝可知俺的名姓?王杰听了微笑道:汝的姓名岂不知,连汝的忘恩负义、那事情全然知道,绿林中谁不骂你?亏你不知羞愧人,来问谁休得多言,从速快快动手吧!天霸俺也不惧怕,何必再问这闲话。但汝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事。俺也是绿林出身,何故不做这买卖?实因有个小缘故,人生在世有信仰、不过忠孝节义仁,礼义廉耻八个字。
自从江都任上时,直至如今不知道、干出许多重要案,因此皇上加恩后。做了总兵官职后,即便此时为汝杀。后人议论皆说是,俺为地方上除害。俺看汝周身本领,也不在众人之下、与其同王朗一类,干出那遗臭万年。危害百姓人人恨,何不及早回头来,改邪归正谋事业。倘得一官半职位,封妻荫子有名份、为祖争光耀氏族,方不虚生一世人。汝且仔细再思量,是与不是这个理?这番话早把王杰,说得哑口无言语、心下想道俺闻知,施不全是个清官。只因仇人太多了,以致屡次为大清,为人谋害是贤臣。俺若投在他麾下,少不得立了功名、封官就职谋大业,此时既有这机会,何不趁此投顺呢?
当即问道黄天霸,这派言词俺知道。但是俺这山寨中,不下有数千余人、即便依汝你所言,一时如何遣散呢?不知天霸听此言,如何回答王杰话,且看下回分解吧。
第503回
施暗器普润受伤进谗言云龙动怒
却说王杰听天霸,一派言语有道理。心想归顺施大人,随机叫声黄天霸:既大人有心提拔,人非草木父母养。善恶分明有理想,岂有不回头之人?大人可先上敝山,将秦明等人尸骸。礼意埋葬理后事,然后将嵝兵遣散、所有资财送淮安。咱们一同赴沂州,混到王朗山寨中、做个内应来攻下,不知你意下如何?天霸听了心中喜,连忙向前忙施礼。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英雄汉。俺就与你上山去,说好便好马上行。说着便命令那些,庄汉在山下等候。将自己一口腰刀,撇下不带单身行,在前一路而走去。到了山寨进大厅,王杰便请他上座,拜了两拜便说道:咱王杰虽然也是,绿林草寇蛮汉子、可也知顺逆利害,虽然得到黄大人;如此苦口婆心劝,便是给俺之出路。所有事件全凭你,总兵大人做主了!
说着到了后面去,来到密室开密柜、先将人名册籍本,并那些粮草帐簿,送在天霸面前看。
天霸命他将山寨,那些头目先喊来、将洪魁秦明犯罪,罪该万死死不屈。王杰改邪归正话,仔细即说了—遍。然后说汝等人们,虽然是目前为寇、从前也是好良民,无非为秦明狗头,逼迫无耐所导致。但是现在本总兵,宽其既往将这些、资财分给汝等人,救济一些特困人;去恶从善再做人,可速三思再行动!
话犹未了早就有,园山寨的喽啰兵、纷纷而至高声道:大人开恩不怪罪,情愿回去归农田。说着他们一个个,跪檐前同声感戴。天霸当时便唤了,两个老年小头目、命他按名散放去;择定后日清晨起,酒足饭饱给路费、各自回家经营费,放火烧山除大害。
此时天色早大亮,普润在李根庄上、看见秦明等人死,所有恶极喽啰兵。非杀既剁判重刑,剩下许多酒菜肴、现在无人无心吃。普润僧现在想道,咱闷在那个房内、连声音不敢响动,肚皮中又饥又渴,胃肠斗得如牛叫。这些杂种留下了,这些许多酒肉肴、何不吃喝他一饱,然后咱再追了出。去助总兵黄天霸,岂不是大好事情!当时就狼吞虎咽,吃足喝够一个饱,随即提刀飞舞出。谁知他躲在后面,乃还是赤身露体、他杀了秦明之后,便想将衣服穿好。后来看见赵五等,他们追杀高三寇、他便出来去助战,一时将此事忘却。现在提刀出庄门,那一种赤条条身、裸体一丝不挂的,实在不堪难入目。正跑之间谁知道,秦明一个喽啰兵、躲藏在树林里面,看见一个胖和尚;赤身裸体跑过去。知是天霸一类人,误认是个诬赖人、赶紧取出一镖箭,拉满弓上好镖箭;对定啦他的胸前,拼力射去一镖箭。普润虽然是鲁莽,明兵暗器可遮护。正是向前走来时,忽听嗖的一声响、对面而至到眼前,急将刀望下一遮。谁知他用力太过,将那枝箭头打断、穿人臂上血淋漓,痛不可忍太难受。再将自已身上望,方知身上没衣服、心中骂道俺不是,因为黄汤灌死鬼。为什么不穿衣服,追杀出来啥道理?若是射中了和尚,连撒尿不便当了。登时看看臂上箭,鲜血直流真疼痛,身体一动转心疼。这样疼痛咋作战,带箭行动太不便、狠狠心来一咬牙,一手抱箭一手按。噌的一下拔出箭,转身回去却赶巧、赵五迎面走过来,见他受了这苦楚,只是大笑不止声。当时天霸早命人,找来胖大衣裳来,交与普润他穿上。
山上头目来送信,令庄汉去请李根、命他安然回家去,然后普润与赵五,他们等人同上山。一连数日喽啰兵,遣散已毕回家去。王杰取了流星锤,四处收查残匪寇。仔细察看没见人。先将此处火烧去,随后就同黄天霸、等人向沂州而来,在路非止斗一日。这日离开琅琊山,一经不远回头看、王杰开言即说道:咱们就此出琅琊,诸位兄长细查看、若有下落啥东西,务必设法报山中;好让小弟知道后,问他底细送信来。
天霸看看摇摇头:俺们此时不预定,等到将殷老英雄、寻到以后再道理,各事使易商办了。
不说天霸与赵五,等人前去沂州路。单说王杰别天霸,走到琅琊山下来、早有巡山喽啰兵,高声问道这大汉,你是从何处而来?快将来历说明白,好禀明寨主知道,不然俺便放箭了。王杰道俺虾蟆山,寨主叫王杰是也!王寨主屡次相邀,请俺入伙来帮战。今日特地到此地,汝可进去先禀明,以便彼此相见面。喽兵听说是王杰,连忙拱手施以礼、鞠躬道谢王寨主,你老且此先待着,小人进去禀明事。好请来咱们寨主,出来迎接王寨主。说毕命人看守门,别让外人着山寨,自己转身奔上山。
此时王朗他正因,黄达弟兄为殷龙、翁婿杀死在苦恼,请飞云子去整顿。高楼各处埋伏兵,日前云鹤命他去、已将楼图取出来。当时并无疑惑处,到了晚间早已有,曹勇到他房内言:寨主以为那黄达,他们兄弟二人是、死在殷龙之手下;还是抑死云龙手?王朗此言何说法?黄成先为殷龙打,二人相斗被打死。后来黄达去报仇,遇着人杰来拼杀、因此两个先后死,怎么说是云龙呢?曹勇知道内情事:寨主无须再执见,明是云龙置死地,是他设下那圈套。咱若不说明出来,寨主亦未必深信。先是云龙初下山,遇见殷龙他们人、他若能帮助寨主,理合便与动手来。那时他不肯交锋,反说他武艺高强、敌他不过还高傲,以免寨主命他战,此是第一破绽也;黄成他心抱不平,欲与殷龙来厮杀、他又故意拦阻他,又出激词与他赌,这是第二个破绽;黄成为殷龙杀死,自是他亲眼看见、可不与他来报仇,黄达前去他反回,此是第三个破绽。有此三层你想想,回想飞云子临行、之时他不辞而别,前日又无因而至。这不是他有心存,另有永别在见么?这楼是他所建造,图又是他所绘成。岂有忘却之理呢?此时寨主去请他,前去整顿那楼阁、他应一望而知晓,何必取图来查看。咱恐他们弟兄俩,不怀好意有用心、欲想将楼图骗出,乘隙逃走趁他意,除了这个干系事。那时回往潼关去,尚是小事防机密;他设若投顺殷龙,黄天霸等官府人、联为一气来沟通,里应外合攻此山。那时悔之何得及!咱见他事有可疑,因此与寨主说明;那个楼图你千万,不能取出与他看。等咱们各处朋友,一齐请上山来后、然后再将这高楼,大家一起来整顿。那时侯众目昭彰,飞云子他方不能,再可更变那些事!王朗听了此言语,真是他如梦初醒,设非贤弟你看破、忙道幸亏你提醒,几乎为他所卖弄。方才已允将原图,取出与他们来看,现在如何回答他?若真是改这样说,他若不信怎么办,这个如何是好呢?曹勇叫道你放心:寨主不必太多虑,且待匪寇飞云子,明日他是如何办。他果有心来计算,自己必催王寨主、取出楼图他们骗,临时便就如此样。这般向他去回答;如若他们不来催、等到各路朋友到,再行举办另行事。王朗本是无谋人,强盗便信曹勇言。
到了次日清晨起,不将此事再提起。飞云子见他怠慢,必是他有了便局、心下虽然太性急,想取此图非容易!恐说出为他疑惑,也就不必去催促。
谁知云龙心太急,等待不得来督促。当时向王朗说道:大哥造下此座楼,本想共图大事业、外有殷龙他窥探,内无十分埋伏人。倘若黄天霸一旦,而来攻打此山寨。那时恐不比初次,何不趁此好时机、精益求精置埋伏,方可万无一失事。昨晚已与俺三弟,已经说明此险情、难道今日忘却么?还不趁此时机来,将图取出来研究,更造一番岂完美!
王朗听了此言语,微微笑道云大哥、你不远千里而来,理合歇息数日吧!再行办事是正理。咱这山中你不知,虽不能铜墙铁壁、一般也不轻易攻;虽有一两个奸细,恐也不能成大事。此乃咱一人之事,大哥能屈留数日、便请稍助一臂力,如若不能来坚守、天下名山何倍蓰,请大哥另行别路,另行办事便是了。
云龙一闻此言语,明知有人进谗言。不禁大声喝怒道:王朗你这贼狗头,这派言语太伤人、我的一派好言劝,反而当作驴肝肺;恶言恶语把我伤。现在前来吓呼谁?俺三弟为你强徒,造下这铜墙铁壁、秘密机构机关楼,大事未成便相弃,还有什么义气讲!你若是个好汉子,同你闹你死我活。说着便是一拳打,当胸打去那吗狠。王朗见他翻啦脸,又恐怕他飞云子、在动了真怒气来,兄弟两人难制服。登时向左边一闪,让过一拳打啦空、随向飞云子喊道:三弟你快来救我!愚兄一言之误错,冒犯大哥知理屈,三弟可为我劝解。说着你在看看他,跳到飞云子身后,躲避云龙再打来。
飞云子也只得是,故作拦阻忙说道:大哥不必再动怒,咱们义气江湖人、不可为人看笑话,且请住手听我讲!说着跳到面前站,将云龙急忙拦住。曹勇听见也就去,上前请云龙坐下。谁知云龙到外面,携了自己小包裹,便向王朗大骂道:汝这狗头太愚蠢,不知进退好歹言,咱云龙再见便是。说着负气蹿出门,一路的下山而去。不知后事又如何,且看下回来分解。
第504回
恶曹勇献计请名人妙赛花当场施毒手
却说云龙见王朗,说他是个奸细人、登时大怒性起来,便想动手再打人。
此刻为曹勇劝解,二人安息就下来,一路下山而去了。这里你看飞云子,他恨不得将王朗、结果性命解烦恼,齐星楼图末得手。此图乃是家传宝,奈是他生死各门,以及阴阳八卦图、五行相克徃之类,稍一麻脾弄错了,便坏大事时局变。虽因自已所起造,到了应用关键时,仍然按图而行事。若因一时之误解,绝了交情还事小,王朗自格外防备、那图依旧取不出,现在外边不放心。当时云龙带怒气,急速下山而去了,也就向王朗说道:叫声王哥你是听,你我是金石同心,肝胆相照无二心;咱若三心二意人,初时为何造此楼:此时与俺哥前来,难道另有别意么?非俺吐出大实言,这合山门之—内,如有一人与我们。在此打个照面来,他就知道这机关、就能破这一门路,也是英雄好汉子!
在俺看来官府将,不过是无名之辈、拨弄是非诏声势,非是他们的技艺。你乃是一山之主,用人好坏尚不知,尚能成什么大事?今日与你说明白,这里俺在此山中。这楼个上啥事件,须凭咱专人作主;不能由你再牵制,如若不能你固执。俺也自走他门路,莫说我有始无终。我哥现在山下去,不知又奔赴何处。非是汝别寻烦恼!这番话说得王朗,哑口无语站一旁。曹勇在旁无言语,只是他面红耳赤。当时只得答应道:云三哥幸勿多疑,寨主想汝上山去。如鱼得水那幸运,岂有反听人语之?这个楼上定制度,请你摆布便是了。但是各处好朋友,尚未齐集在一起,且等众人上山后,再兴工役聚集人。到那时侯施不全,他再无人来帮战。咱也要奔赴淮安,那里去耗尽犬力、杀他个人仰马翻,事尽人绝空府门。此时三哥权请你,暂停息怒消消气、小弟明日下山追,请大哥来便是了。飞云子到了此时,也只得趁此下楼,回转书房而去了。
这里再看那王朗,为飞云子一抢白、他也是将信将疑,只得再将曹勇请,暗下计较另商议。曹勇预料道这事,情形早已暴露出,目下惟有列山名,派人星夜到各处,敦请江湖兄弟们,若将英雄齐集山,虽然再有黄天霸,等人再来攻山寨,也就无大碍于事。说毕便开了一单,写了名姓并珍珠,玉石宝贝聚请物,命人分路而去请,约定下月初一早,聚齐到山寨之中。两人分拨已定局,拣了几个亲信的,知心头目带喽兵,分头而去各山寨。次日王朗再恐怕,飞云子再起疑惑,随即就出来赔礼,请他上楼共商量,各项事情怎么办。飞云子有所耳闻,他也就不动声色。
光阴倏忽如穿梭,约有半月来光景、这许多强盗皆然,陆续而至到初一。王朗便阖山杀牛,宰马重新再聚义。内中惟有黑阎罗,同蛮和尚最为凶。黑阎罗头戴一顶,豹子皮冠相公帽、身穿一件鱼鳞袄,兜裆衩裤黑腰带。脚下铜裹铁尖鞋;另有一种绝技艺:那鱼鳞甲内藏着,四百七十铁弹子。到了争斗之危时,遇见敌手即使用。此种器来伤害人,听你再眼明手快,也要伤损难躲避。
你们再看蛮和尚,头戴束发紫金箍。身穿百衲绸丝衫;手使一根铁禅杖,胸佩十八菩提珠,百发百中特惊人。当时向王朗言道:大哥你看这山中,也有这许多人马、一个施不全尚能,现在敢来破山寨。摆布他不得再回,还想什么天下呢?非我再次出大话,今日就此下山去,奔赴淮安除狗官。咱们共图大事业,也如探囊取物来。何况一个老殷龙,便各惧怯不敢来。黑阎罗叫道殷龙,你这杂种也只能、在殷家堡来独霸,见了我们两人来,恐那个盖世英雄,一朝丧尽别再提。两人是你言我语,豪兴登时勃发起、便要下山寻殷龙,遇到你们就厮杀。王朗知道不能拦,只得命人送下山,向殷龙店内而去。
却说云龙下山后,便先寻找了殷龙,与殷龙说了一番。乃说道我家三弟,与我性情有不同、此时未得此楼图,断不肯半途而去。但是普润到淮安,二人送信至如今、不知如何啥情况,万君召与黄天霸、皆不见前来禀报,你们翁婿二个人,久久在此是无益。我既与他翻了脸,此处安身使不得、不若此时投淮安,催促众人到此地;那时里应外合战,一鼓可破齐星楼。殷龙他也是知道,人少力薄于无济。见他自己非要去,自是喜出望外事、当时就写了书信,禀明施公施大人;速请天霸来相助,云龙就此奔前去。
这日殷龙与赛花,即在店前闲谈语、他们所做的事件,忽见对面有少年,在门前望了一眼。殷龙知道是巡风,那些山寨的喽兵、登时向赛花说道:我儿你曾看见么?赛花就与爹爹你,就此前去看看他。有谁在此来探窥?说着两人离客店,约走二里多路程、前面一带密树林,早见方才的喽兵,站在林外四处看;后边一个束发僧,金箍和尚执禅杖。高声叫道殷龙贼,你这狗头既在此,我去试他一试功。说着就连蹿带蹦,跳出松林舞起刀。赛花哪里忍得住?腰间拔出利刃剑,两个足尖向前顿、早到松林近前面,向着和尚高叫道:秃驴休得太猖狂,奶奶乃殷龙之女、殷赛花便是汝也!汝是何人报上名?胆敢来此送名死!
蛮和尚看见来了,一个女子那么俊、哪里放在他心上,不禁哈哈大笑道:佛爷爷菩萨心肠,不肯来犯此色戒、若要你这贱货女,无人受用活够了。看你姣姣的女子,也难挨俺一禅杖。今日开莫大之恩,饶汝狗命快快走、从速回转逃命去,快命你父殷龙来、好好送死我们战!赛花听他这言语,不由得举剑就刺、说声秃厮休逞嘴,看看姑奶这一剑!说着已望那秃头,上下砍来不分次。蛮和尚毫不介意,将禅杖望上一迎、说声妞娃来得好!但听当啷一声响,早将那她那利剑;掀在旁边不能回,接着紧跟一禅杖,也就拦头打下来。赛花见他来得猛,实在厉害力量大、也就不敢再怠慢,两手贯足十分劲。用了一个古字式,跨动金莲挪虎步,将禅杖急忙架住。
殷龙见女儿吃力,恐败在这秃驴手、赶着到了眼面前,喝道那里******头!敢与这女子交手,尚算英雄好汉么?要会殷龙在此等!马上步下听汝来。和尚见殷龙出面,随即收回禅杖来、望殷龙上下一望,大声笑道我当你,是个人间恶鬼怪、天上邪神来凡间,不能奈何汝怎样?在我看来也不过,寻常之辈一老馊。不要走看我家伙!说着你看他用了,一个拜佛听经式。身躯向上猛一蹿,禅杖就头在上抡、铁柄在下来抡扩,左手向前仗虎口。右手握杖奋力气,由上而下拚力抡,从头上劈打来了。殷龙看见吃一惊,心中暗想这贼秃、秃驴好一派身手,幸得我与他来争;若是别人这一杖,便难躲过就吃亏。当时赶将利刃器,暗暗握在手内拿、一个鹞子翻身起,翻出圈外用啦个,四两拨千斤刀法。对上禅杖拚尽力,往上一隔方才是,掀了过去躲一难。和尚不等他还手,复又一下打过来,拦腰扫来这一棒。殷龙反进前一步,到了和尚眼面前、举起利刃便往他,手腕之上戳一下。和尚吃了一大惊,随即骂道好杂种,汝这诡计来吓谁?说着拖着他兵器,两足往后一退步,方将一刀让过去。殷龙恐他又还手,遂用了雪舞梨花、纷纷扬扬的刀法,前后上下乱飞舞。又如刀山一般样,直奔和尚飞砍去。和尚见他笑了笑:殷龙汝已享用了,半世大名英雄汉。今日英名何处在?我只杀了这两下,汝便现出这模样;难道今日佛爷爷,便怕汝这刀法么?当时就他将禅杖,飞舞起来对定刀。横头一路掀过去,招架上下盘旋飞,毫无半点漏空隙。殷龙一路刀法舞,未了最后一刀砍、稍有破绽他看破,被这和尚一禅杖,掀落在下没返力;然后将禅杖高起,四十八路一齐打。殷龙幸亏知道他,这一门路好厉害、赶将利刃护周身,对定禅杖那一头,紧紧隔去用力压。一来一往舞动身,力战了二三十合,彼此不分谁胜负。
赛花见父不能胜,便从袖内取出来、一只金镖拿在手,对着和尚一镖打。蛮和尚正打之间,忽然一道白光起、对准命门飞飘下,知道有人暗算他。但将头颅一偏下,只见他右手一扬、不见金镖哪里去,他举起右手来看。两指头当中一夹,却巧那一只金镖,拿在手内三人看。赛花见一镖未中,复又一镖放出去、正对咽喉射过去;蛮和尚将头向下,张开大口随即咬。此时赛花心着急,一连发了两金镖、已到前面没伤住,他仍然用手接住。第二只又将才发,他能口接那金镖。放在地下又听到,赛花连发四只镖,俱未打中他身上。忽见蛮和尚袖口,一扬起放出一物。欲知什么暗兵器,且看下回分解去。
第508回
喜相逢击走黑阎罗诉离情恨煞恶强盗
却说女侠殷赛花,连发四镖未能将、那蛮和尚打中他,心下正然在着急。
忽见他袖口一起,飞来一物啥暗器、有酒杯口那大小,此便是这和尚的,十八菩提母铁弹。赛花也眼明手快,拔出双剑舞得起、如天花坠地相似,早把那个铁弹子,打落地下滚好远。殷龙看见他女儿,也是不能取胜他、一时大怒吼起来,舞动朴刀当头砍。那边黑阎罗孙勇,见和尚力敌两人、恐有损伤那和尚,也就摇动大铜锤,当先二人前争斗,早有赛花接着杀。四人就在树林外,真个是你要我死,我要你亡来奋战。四件兵刃二人拿,杀得日色无光亮,烟尘四起叮铛响。正是难解难分时,前面远远来到了、四人当先到眼前,当首十个出色汉。英雄手提单朴刀,到了前面见殷龙、正在此处厮杀战,赶着高声大喊道:殷老英雄请住手,我黄天霸来到也!叱咤一声飞入内。
原来天霸与普润,英雄官将等人员、自虾蟆山收服了,王杰英雄好汉将。次日他们便一起,动身向沂州进发。这日离开琅琊山,一路高兴精神爽、说不尽的知心话,走不多远王杰就、向黄天霸感谢道:小弟多蒙黄兄长,提拔蠢弟一功名。本来拟随黄兄长,共同破解齐星楼,剿匪山寨灭敌营。无奈王朗人众多,山中事件不得知、现在离山还遥远,难得王朗他与我,有约在先准备好。此去投他做内应,岂不是条好妙计?惟恐兄长能相信,故而将这事禀明,行至请兄长定夺。天霸听了微笑道:这皆是贤弟多疑,我们肝胆来相照,凡事但求有济援,何必拘于形迹事,贤弟请你自便罢!我们明日在山前,一起会齐晤如何?王杰见天霸答应,当即他们便分路,投奔琅琊山而去。这里天霸与普润、赵氏兄弟他四人,到各处村镇去寻,殷龙父子的下落。走了十数里地面,不说此人已走后。
便说搬移别处去、行了半日未访实,心中正然在着急。忽听那边喊杀声,震动山谷正热闹,赶急顺着声音去。却巧殷龙与和尚,既在弑杀激烈中、因此跳入战圈内,拔出单刀跨虎步,对黑阎罗便砍去。
你看殷龙与赛花,一老一女力气弱、正斗两个年青汉,力量玄除斗不过,二人正在烦愁时。忽听天霸二字喊,高叫而来抬头看,已到面前来参战。心下好不在欢喜,高声叫道黄贤弟、来得正好有援力,万勿将这厮逃走!普润看见黄天霸,说出殷龙已被困。知已寻着老朋友,也就随应声说道:我普润寻觅多时,不期在此能相会。这秃厮你且留下,与我来战过瘾罢!说罢两柄利刃举,一齐砍下蛮和尚,他的禅杖已掀去。接着赵四与赵五,他们各取兵刃器,两边杀来好激烈。赛花见来了多人,愈加奋勇几倍增。八个人八件兵器,又如走马灯相似、将黑阎罗蛮和尚,夹在中间四周围,四面八方无漏空。此时你看他二人,虽有十二分本领,怎经得起他六人。皆都是有名好手;到了此时看二人,已是只能来招架,不能还手没力气。杀了有半个时辰,黑阎罗恐有伤损、虚晃一锤冲开路,直奔已前败走去。蛮和尚见他逃去,也就随后而逃走。普润还要去追赶,还是天霸忙说道:我们不必再追了,老英雄方才寻着。正要有话来面谈;你看这两个强盗,明日还不结果么?赵五知道他山中,埋伏甚多机关多。胜他一阵是幸事,此去若中了埋伏,反为不当受挫折。普润听了此言语,当即转身走回来。早有殷龙向天霸,亲切问道黄贤弟;何时到此破此楼?何日由淮安动身?大人面前该安静?为何君召与殷猛,未曾回来在路上?请贤弟你说明白,我们知道不着急。天霸我们以前事,一言难尽难说清。这地方非言谈地,你老现住在何处?咱们安歇下来后,再行谈论我们事。赛花听说走在前,便在前面来引路。却巧殷强与人杰,坐在店内闻殷龙、赛花与人正交战,也就马上来助战;不期在路又遇见,官府将士众人们,真正是喜出望外。
人杰首先向天霸,叫了一声黄叔父!一路到了客店门,殷强先命店小二。收拾面水斟上茶,备下酒肉菜肴饭、众人净面又漱口,包裹取下送里面。然后黄天霸便将,殷猛送信施大人;说人杰与殷赛花,他三人私自行动、冒险攻山被围困,正想命人去打听。却巧赵五弟兄俩,入衙行刺已收服、两人说出贺人杰,殷虎二人受重伤。朱光祖救他们命;因此大人命我们,前来帮助殷家人,在路遇见普润僧,方知君召在河南,身有重病难行路;虾蟆山收服王杰。此时去投王朗部,做了内应的话儿、前后仔细说一番,殷龙这才知道俺。又把飞云子弟兄,已到此处杀黄成、气走云龙去他乡,现在邀约强人话,复又告知黄天霸。天霸道咱们现在,已经到来此地方、少不得上山一走。但是飞云子不知,果然能一会儿么?殷龙知道此人他,虽然归顺咱们了。无奈曹勇这狗头,心怀不善狗藏奸、专门窥探他破绽,现在楼图未到手。故他不肯轻易来,就连咱们至今日,尚未见过他的面。
普润说咱们既然,晓得这一缘故事、若再耽延时日了,此山何日能破解?今晚咱们同上山,咱先看一番动静、明日再设法攻山。众人计议妥当后,当时吃了饮食膳。到了二鼓响时分,早有普润黄天霸、贺人杰他们三人,换了黑衣的装束、各带家伙暗兵器,攀登工具都带齐,飞奔而去琅琊山。
且说黑阎罗孙勇,与醉菩提蛮和尚、为黄天霸打败走,当即到了山寨中。他对着王朗说道:咱们今日下山去、不期巧遇着殷龙,与他女儿与女婿、一同厮杀俩时辰,满拟将他结果了,谁知他们性命长。谁知我们交手间,我们二人又年青、精神十足好小伙,战他一老一女人;百分百的能灭他,把他战到力尽时、我们正要结果他,谁知他们性命长。忽然他们来救兵,黄天霸与一和尚,共计四人前来战。天霸的本领高强,真乃是名不虚传;他那一口单朴刀,实是惊人出色好,因此他们将殷龙,救了回去没办法。咱想殷龙父女在,尚无妨碍拿住他、今又添了许多人,眼见得他不几日。便要破解来攻山,还须请寨主加意,重新防备才是好。王朗听了此言讲:咱便请云家兄弟,整顿高楼设埋伏。现在你二位贤弟,杀败他们殷家兵、而目下惟有紧守,山寨盘查奸细人,惟恐天霸等夜间,窥探突袭齐星楼。
黑阎罗高声叫道:咱们今夜轮班岗、上宿不停巡环哨,若天霸大胆前来,务必将他能擒住。施不全除了此人,也便没有妙手了。王朗说这事必须,告知那云家兄弟、请他防备一宵夜,专司楼上的埋伏;其余我们还要派,飞叉将军郭天保、急三枪将郑得仁、双枪将军叫邓龙,及穿山甲刘飞虎。等人务宜尽上楼,各守一面来监视,方才无隙可入侵。
他三人计议已定,随即将众人请到、聚义厅上传达后,对着飞云子说道:今晚天霸必然会,上山攻打此山寨、三哥乃齐星楼主,故求上楼司埋伏;余下八门及第二、三层的最关键口,愚兄皆派人分守。总期将来人置之,死地死守莫放松,方知道咱的厉害!飞云子听了此言,心下甚是特踌躇,不能言语只听令。曹勇在旁言语道:云三哥你莫非有,退却动摇之意么?大丈夫始终如一,不能半途而废呀。今晚黄天霸前来,正是绝好的机会,何故半晌不发言?你看飞云子笑道:你以为我惧怕他?只因此楼机关多,机构复杂消息多、非一朝一夕可成,自从那日去之后。以为黄天霸等人,来过数次没成功,不知可有损伤他?今晚便想开机关,待俺将敌人拿获;设误触动那机关,不但不能擒住人,反伤自己的性命。日前先请王大哥,将楼图取出视阅。至今未曾交过来,欲想再修理一番,又不能听俺专主;设若冒昧再来问,应允上楼办事吗、那时误了大事情,岂不将盖世英名,一朝丧尽难返回!
即有此一番情节,故此目下再踌躇!汝今谓俺有退意,俺道王大哥与汝,反疑心于俺们了。在俺看来今夜间,但愿防守一昼夜、只须将俺他败走,随后等埋伏步位;一切齐全无破点,再行与他拼厮杀。王大哥若是定要,在今晚发动他们、那时误了大事情,与俺无涉别埋怨。王朗听了此言讲,又恐飞云子因此、动恼生气闹纠纷,道三哥何出此言!咱们义气来相投,已非一日之交情。咱不过为黄天霸,屡次上山擒不得,欲想趁此送他命。三哥既如此用意,咱便遵命就是了。当时便命厨下人,备了酒席好佳肴、大众开怀畅饮酒,直到二鼓响以后。王朗向众人言道:从前方厅里面是,众人埋伏之所地、自黄天霸追来后,咱们便换了他处。今日这齐星楼下,必须分了各地段、谁人愿守何处地,各人自己来说明,此不过权宜之事;等到云三哥他们,功成圆满守住后、然后听咱们调度!飞云子当时说道:寨主如此来吩咐,极为妥当顺汝意。不知王朗如何守,天霸如何能破解,且看下会再分说。
第506回
普润僧再上琅琊山黄天霸三探齐星楼
却说匪首飞云子,回转到自己房内。王朗便向众人说:云三哥虽不上楼,天霸非寻常之辈!臂如云三哥你这,齐星楼既在此间、派人前来严把守,也要安放埋伏人;咱们各人守一路,大家以金钟为号。无论何处见人来,便将机关齐下来。然后传信各处知,四面兜拿严盘查、才方可万无一失!黑阎罗在白日间,为黄天霸战败下。恨不得将他捉住,以享大名现威风、当时对大家言道:咱们在这山中住,虽然不能居二主。那平常的小事情,俺也不做各随意;乃做毛遂自荐事,楼台上面要巡逻,头道铁栏俺把守。俺闻每根栏杆内,里面皆有枝火箭。这面埋伏甚厉害,非俺有这身本领,也不能担此重任。王大哥可将此事,现在让俺看守罢。说着你再看看他,也不等他再回答,便向楼前面跑去。接着蛮和尚开言:俺闻知方厅外面、那一块石板底下,可是个陷人大坑、欲至楼上必经路,非过此地不可走,这个小差可让我。咱想那楼上的事,须要耐心在等守、这个地方是天霸,
必由之路主关卡,只要前来就看见、便可就此来厮杀,岂不是件快活事?说着提了他禅杖,也就冲冲走出去。这里王朗开言道:两人所守的地方,虽是要害危险处,尚还有躲避地方。
惟有二层埋伏多,所有那乌鸦嘴阵。长蛇头、金龙爪、蜂虿刺、壁虎尾、恶狗沫六件毒气。都在那前后左右,上下六门非得是、六位好汉来把守。三层乃昼夜六时,按着子丑寅卯排,十二时辰是白天。这三层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埋伏,黑阎罗守的那火。气的兵器是火门;所有总头在三层。此层楼面它最高,非将一二层破去,方能到得第三层。此时人员不敷用,天霸虽然他凶勇、也未必如此易破,尚可不必再防守。咱拟郭天保把守,乌鸦嘴的小前门。阎王管理长蛇头,后门就是他把守、郑得仁是金龙爪,把守保护的右门。一撮毛守蜂虿刺,金龙火聚左门口。穿山甲他把守着、壁虎尾的上首门、匪徒何福坤司理,恶狗沫的守下门。这六门分拨已定,还有那个龚得广、邓龙这一班强盗。就在第一层及二、三层他们即按着,金木水火土五门。巡缉分派已毕后,早是半夜三鼓时、每人饱餐饮一顿,各带兵刃短衣束,分头而去守岗哨。王朗与曹勇仍在,第三层之间防备。还有许多小头目,在山前山后四面、巡风防护流动查,更鼓之声不绝耳。
且说天霸与普润、贺人杰赵四赵五,出了店门向山前,急速进发不怠慢。天霸与人杰虽是,以经走过是熟路;无奈前次上山时,皆是黑夜到此处、临走之时受重伤,加之又隔数月久。此时前去难记忆,含含糊糊不清楚。所幸赵氏弟兄俩,本来就在山内住;此时便在前引路。到了山上过牌楼,低声向天霸说道:俺们且蹿上牌楼,看个里面啥动静?恐怕咱们走进后,山上来了强能人,另有什么埋伏人。黄天霸说道不差,咱也上去看一看。说着噗噗如飞燕,燕子入巢一般快,五个人齐到上面。赵五举眼向里看,但只见高楼上面、隐隐现出灯光来,或明或灭在流动。第二层杀气腾腾,已是有了防备了。普润道这又奇了,此楼除却云鹤他、无人会用这埋伏。飞云子既归顾了,咱们官府方利用。何至再为他用人?但不知道飞云子,住在里面何处地?若能探出真情来,俺便下去有目标,必须先将他找着、通个消息好行动,随后再去攻打楼。
赵五这事倒不难,里面地方俺认得、只顾飞身蹿进去,就可将他寻着了。但有一层很关键,即使他肯说实情,四五人如何敷用?且到里面杀死他、几个强盗找进口,削去他们的羽翼;探清路线破机关,捣毁消息排障碍、然后再见机攻打。若徒一味来逞能,这便是自速其死。天霸听了此言语:正拟命他快下去。天霸道咱们趁此、便进去没有目标,不知如何才是好?赵五说着跟我来,在前引路进寨门、顺着埋伏的地方,暗暗顺着墙走来。人杰是个急火性,他们走了两重门、以经到了假山前,知道内中那厉害。又不敢冒失上前,只得回头向赵五,打了一个暗手势。
赵五本是里面人,路径未有不熟路、当即踹着石板阶,先让人杰等过去。他们进了后花园,来至方厅下面墙,倒着身躯暗细听。谁知王朗在三层,楼上南面小屋里、照着一个千里灯,由上而下看得清。此时四面巡来兵,忽见方厅有黑影、赶着将金钟敲响,金钟响了数十下。复将灯球向方厅,前后左右照来看。所有楼上各处人,俱已知道已走动、随即是你传与我,我传你四面八方,无数金钟敲响起。顷刻工夫许多灯,向方厅前面照来。只听高声喊叫道:不要放走了奸细!黄天霸进了山寨。咱们快来兜拿呀!赵五这一惊不小,惟恐被众人看见、知他顺了施大人,愈加不妙难破成。所幸路径尚熟悉,掉转身躯急回头,赶着躲入假山后。天霸此时挺机灵,他也顾不得存亡、死活之路在哪里?叱咤一声向人杰,低声细语即叫道:叫声人杰快行动,咱们就此杀上罢!说毕舞动单朴刀,逢人便砍杀声起。贺人杰双锤并举,一上一下直杀得,又如骤雨点一般。顷刻之间早已把、那巡夜喽兵打死,打伤数啦有十个。蛮和尚听外面喊,犹如火上烧热油、禅杖一提成恶僧,寻人厮杀见人铲。却巧当头便遇着,普润和尚看见了,对定秃头一杖打。普润举刀来架空,掀在一旁随起手,恨恨还了他一刀。你看那个蛮和尚,哪里把他放心中、大声喝道来得好,代我去灭掉他罢!
登时禅杖一提起,响亮声火星乱冒、早把普润的朴刀,掀开搏去一旁边。普润见来得凶猛,也知他禅杖厉害。蛮和尚见这和尚,他用刀法实在精、随即奋力来招架,杀在一团混一处。
两人正在混杀时,天霸早又到楼前、见那一带铁栏杆,不禁高声大骂道:王朗汝这该死的,土匪强盗太嚣张、前次在此汝暗算,能奈我何今日来,定伤汝命别想逃!说着一个箭步蹿,蹿到面前便上了、生铁栏杆垛子上,就此便蹿上楼梯,马上取回宝物来。王朗看得太真切,早把关键握在手、正拟来开拉机关,忽然见到黑阎罗。孙勇不动声色感;王朗不解是何意,只道他惧怕天霸、躲开别处找清闲,深恐将关键开来。下面无人应答他,反触了别项关键。谁知孙勇他也是,刁奸顽固的强盗、听说天霸屡次来,皆被他们逃走了。此时见他上楼来,反而随他入阵内、等他到了里面后,然后再开机关键,将他治死再无虑。
天霸不知有人拦,正拟上楼抬头看、忽听有人蹿出来,举起双锤拦腰打。天霸知道事不好,掉转身躯急忙躲、将身让过在一边,一个顺手推门式,一刀便向后砍去。黑阎罗见一锤让,早已知道他厉害、接着一刀砍下来,赶将双锤高举起。左手来隔一单刀,右手将锤磕下来。天霸恐放出暗器,拚力砍了数十下、让出左手取金镖,对定黑阎罗打去。孙勇久闻他大名,也防着放出暗器、举头见金镖打来,已知闪躲来不及。只得将身向外偏,金镖从肩头擦过;接着随即使了个,猛虎归山的形式、蹿身穿进啦栏杆,高声叫道黄天霸;俺是战汝不过了,休得前来再进楼!说毕便向里一钻,早已不见他人影。天霸知道又不好,只得转身就想走;无奈非常快利害,顷刻工夫楼内外、亮如白昼势闪电,轰隆一声剧烈响。栏杆垛上早放出,许多火箭吐火蛇,向天霸他们喷打。不知天霸怎么办,性命如何能保住;怎样再破齐星楼,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507回
启埋伏八方受敌逞英雄众将施威
却说总兵黄天霸,用镖正打匪孙勇、忽见他向里面钻,顷刻工夫火箭起。亮如白昼一般明,栏杆上面早放出,许多火箭吐火烟。天霸是防不胜防,当时四下仔细看、见栏杆左边有块,石头台阶那当中。有个小门正开着,里面看视像条路。天霸便拨着火箭,身上已伤了两处,到了阶前仔细看。只看见台阶之上,站着一人执红旗,见天霸上来不隔。天霸还道他是人,谁知他动也不动。但听扑通一声响,如天翻地覆一般,顷刻就倒了下去。
仔细一看乃是个,木偶人物造机关,在此摆舞作指挥。总兵一见那才恼,此时天霸一刀砍、跌倒下去不动弹,只见那个木偶人。左手套着一铁绳,由下往上只一抽、将那两扇小铁门,顷刻开下从里面。早走出来一个人,手执双锤不分说,望天霸身上便打。天霸举定眼一看,便是黑阎罗孙勇、不禁怒气冲天起,高声叫道狗强盗。大丈夫明来明去,岂可暗箭来伤人!汝这样或藏或现,咱天霸便畏惧么?来得好代我去罢!说着拚力向前奔,将他锤掀去一边。接着一连几刀砍,向他要害砍下去。
此时孙勇也无心,无力再继续奋战、但想让他诱进门,置之死地不出门。当时他双锤高起,将天霸刀隔一边、高声叫道黄天霸,汝既然死在目前、尚然猖獗太突然,若是好汉你进来。与俺大战三百合,战死累死也枉然。说毕握定了双锤,转身入内回头看。天霸只道战不过,舞刀前进冲入门。忽然门响亮一声,那里依然关闭了。
天霸这一惊不小,正待回转再去开、那门如铜墙铁壁,再也开他不下开。里面是黑漆一片,灯影全无没办法。
但听孙勇高叫道:叛逆江湖黄天霸、俺在东边屋门里,汝敢前来看看吗?天霸此时不向前,但见四面八方人。不分清红皂白事,心下想道俺便是,就在此等通宵夜。就进了他这门径,料想也难出去了、他在里面高喊叫,想必总要有路径。不如向东而去看,寻着路经追他去,或可得出此楼门。当时主意已想定,认定直向东走来、乃是一条黑暗巷。穿过巷头向外望,乃是个绝大火门、红光四起冒黑烟,原来是个火箭头。下面排许多铁子,烧得如闪电一般,嗖嗖声音在外响。天霸知道中埋伏,正要转身就走出、左边现出一楼梯,只得躜身而上去。谁知到了上面看,宽大非常一平楼、空无一物正当中,悬着一个红灯球,两边现出六个门。
天霸也不论好歹,蹿上楼来四处看、待要寻条生路来,忽见那灯球一动;左边门内走出人,手执长枪高声骂:黄天霸。狗头贼,俺急三枪郑得仁、在此等侯已多时!举手一枪对喉刺。天霸见有个人来,正是怒不可遏时、登时他气冲牛斗,单刀一起隔长枪。此时司理恶狗沫,何福坤亦赶上来、天霸已将自生命,置之度外拼死战;提起刀来便向那,何福坤头顶砍来。福坤见来得厉害,赶将铁棍横开耍、架住兵刃顺起手,用了个泰山压顶;门路拚力一横棍,向头顶磕砸下来。黄天霸自从受了,金龙一爪烧伤后、已是疼不可难言,忽见一棍到面前;深恐打着伤痕口,性命不保怎么办。把那口刀也就同,鹞子翻身相似的,靠上铁棍掀一边。两人一来一往战,约有五六个照面。天霸究竟带轻伤,站立不住一踉跄。只见总管贺人杰,与那边一人恶斗。
你道人杰因何故,也中埋伏困这里?只因他同黄天霸,一同前来见普润、就在方厅外一面,已与秃头在厮杀、晓得这里面事情,欲想回头再看看,所来何事为哪方?
心想到赵五兄弟,必知此楼全面情,出入死生可了然。转头想寻他同去,哪知赵五他已经,不知躲避哪里去。复见黄天霸一人,赶到楼下第一层、早把栏杆的机关,触动放出火箭来。心下苦恼愤怒道:大丈夫死得其所,虽死犹生不后悔。咱非黄叔你竭力,提携到此有今日?他此时负气而去,大半是凶多吉少。咱若是不赶紧去,帮助与他去战敌,无论自己还公差,于心不忍心不安,便是上天不原宥!就想舞动两只锤,飞身上去弑杀中。彼时你看小阎王,正与天霸在交战、当时无人拦阻他,随即蹿上二层去、正拟寻个生路门,进内攻打齐星楼。谁知王朗在上面,早已看见黄天霸、赶将灯球一起点,下面掌楼强寇们,放出暗器来阻拦。不知贺人杰性命、如何能够保得住,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508回
临危地赵五救人杰道姓名天霸遇云鹤
却说总督贺人杰,上到了二层楼来、王朗早已看得见,赶将灯球一起燃。
守门将士飞叉将,郭天保就在前门、正然防备忽然见,灯球打着本暗号。随即舞动飞叉来,到了楼上果然见、
一个少年小孩子,手提双锤在那里,乱闯乱舞双铜锤。郭天保首先喝道:汝这无知的黄牙,乳臭未除毛未干,有何本领来鏖战?快快前来送死吧!俺郭天保这一生,无子无女有家产、我看就汝小畜生,尚有人形好聪明,不忍送汝的性命。汝若顾全你性命,在此喊三声义父,俺便高抬贵手了,送汝下山回家去,换那殷龙来会俺。
如再在此耽搁了,这飞叉上面便是,汝儿送命之日了。人杰哪里能忍耐,喝声大叫狗强盗、休得胡言再啰嗦,且吃你小爷一锤!说着你看贺人杰,一个流星赶月势,双锤一连打下去。郭天保只看到他,道是个乳臭小孩,全不放在他心上。见他双锤齐打来,将飞叉向上一架,满想就此能开去。谁知人杰是天生,他的膂力超过人、两锤堆在钢叉上,犹如泰山一般压。天保他的那气力,又未全行使出来、只听哎哟一声叫,几乎将飞叉打脱。当时一连开数次,带拖带架没返力、让过两锤费尽力,那虎口早已震裂。人杰见他难抵架,锤头起处连几下、不住的连珠打来,郭天保只杀得是。汗流浃背腿顫溧,赶将飞叉虚刺下、拨转身躯向前逃,嘴里高声再叫道:汝这一个小畜生,俺是杀你不过了,若有本领就此来。人杰知道又施诡,到了此时紧急关、但想结果他性命,也顾不得这前面、机关消息的厉害,喝声强寇哪里逃?俺贺爷爷来杀你!
说着摆动双锤来,紧紧跟接踵追去。天保见他紧紧追,心下大喜中我招、顺手拨动机关锁,前面早露出个门,身躯一转走进去。人杰也不分皂白,一气追到了里面,正寻天保来厮杀。但听喳喳两声音,飞出一群乌鸦来,向着自己乱啄头。人杰疑是羽毛雀,无有什么大厉害,便将双锤向前打。谁知一只乌鸦飞,飞到人杰眼面前、对定头顶啄一下,犹如铁链一般砸,真正痛痛实难煞;再想提那柄铁锤,竟然提它不起来。原来这里面造就,机密机关这一群、乌鸦尽是铁嘴鹰,所以啄了一下子。登时就大叫一声,顷刻之间无踪影。人杰只得带痛疼,四下寻找出路口、谁知铜墙铁壁般,无处可逃无灯光。黑暗之中辨不出,东西南北方向来;肩头上被啄伤痕,又十分疼痛难忍、因此大叫连天喊,乱喊天霸黄叔父。
天霸那边听见了,又为恶狗咬住了、只是无耐出去看,他也是痛不可支。彼此但听见言语,欲想见面实在难,并无门路来见面。两人困在楼上面,暂且按下不再表。
但说赵五他两人,躲入假山后面去、虽然王朗未看见,无奈躲藏的地方。与那厅前一气砌,砌成方石一堵墙、这假山便已下去。当时躲在那里面,但见普润蛮和尚,杀得正难解难分。天霸人杰早上楼,刚才听到楼上面、几处响声耀眼明,唔唔呀呀喊杀声。心下他这一惊动,非同小可出大事。忙向赵四急说道:普润师与醉菩提、二人极力在战斗,咱们素不相认识。还可上前相营救;惟有他两人上楼,多半是凶多吉少、不幸丧命在楼内,夜光杯取不出来,尚是小事还不说;若因此下山谋反,争取城池琅琊山、小陈施大人面前,除去总兵黄天霸,尚有何人除恶寇?赵四道咱们两人,欲想救他不容易、唯有奔赴飞云子,请他设法去相救,舍此别无他策了。赵五听了忙言道:咱们就此前去找,汝仍在这暗地方,暗暗助普润而去。说着转过假山去,一路向里而走去。谁知那灯球火把,照得同白昼一般。
正走之时抬头看,劈面来了一个人、正是王朗的兄弟,王彬见着这赵五。高声叫道赵五哥;汝赴淮安刺施公,何以夤夜回来了,施不全可曾结果?赵五看见是王彬,即应道声这狗官、他现在已经摆布。方才走到山前啦,听说天霸上山来,攻打这座齐星楼、因此赶上山头来,以便助你战天霸!现在寨主可在楼?咱同你去杀败他。王彬只道是好意,乃道黄天霸中了、咱们设下埋伏圈,此刻命在须臾守,咱同你就此前去。说着在前引路走,二人向楼上而来。赵五见他同行去,正是中他妙计了、拔出腰刀对肩头,就是一下刺过去。王彬不曾来防备,感觉身后有刀声。转身回头向后看,见赵五一刀砍来、知道他有了反变,正要喊叫没喊出,又是一刀结果命。
赵五随即飞奔前,到了飞云子房内。谁知飞云子因为、王朗曹勇闹纠纷、心生疑惑微恐怕,露出破绽坏大事。正拟私下送信去,殷龙父子他们知、如若天霸前来此,暂缓上山慢动手。后来听得有人言,王朗自行派多人、分守各处已把守;接着听见喊杀声,知是天霸到此地,心下正然在着急。无奈楼图未到手,一经翻脸救天霸、以后再大破此楼,就费了许多周折。只得出了哨房门,向前观望现时局。但见第三层楼上,黑雾迷天******味,下面火光腾直上,知道已中了埋伏。不禁大声喊叫道:咱飞云子不去救,还能等待何时侯?随即掀去长大衫,一路飞奔而去了。
因此赵五赶前来,他们已经不见面,彼时不知在何处?眼见得楼上灯球,这些信号乱转起、他也就奋不顾身,拔出腰刀而奔去。一路砍到楼上去,早杀死许多喽兵。但听下面大喊道:不好了杀上来啦。扭头看见哨房里,王朗上面正命人,前去捉拿黄天霸。忽见下面人喊叫,人喊马嘶真热闹,正要命人去查看。早有喽兵到来报,慌慌张张急说道;飞云子手执宝剑,由生门上楼助战。王朗听了心喜道:咱此楼是他所造,他如果能上得去,两人便能擒获了。
飞云子到了楼上,孙勇劈面遇着他、连忙叫道云三哥,现在你来得正好;天霸与个乳臭孩,俱围在下面门内;此时前去可擒他。飞云子急忙说道:这上面有俺动手,方厅外面胖和尚、十分厉害太嚣张,你赶快前去助战。孙勇不知他是计,双锤提起跨出门,匆匆下楼而去了。飞云子不敢怠慢,入了生门四处看、他先到长蛇阵头,看见那个门紧闭、已径按定机关了,踹了上去暗想道:这两个人想必是,天霸在里围困了。俺与他虽未见过,且马上救出门来,然后再作道理事。
不禁高声喊叫道:里面何人你听真,可是天霸与人杰?俺飞云子前来救,速通名姓告述俺,早早下楼作计较。人杰天霸正猜疑,忽听飞云子三字、天霸便大声叫道:云三哥盼你现在,可来到搭救俺俩。天霸现已受重伤,不分门径入圈套。普润僧同至山上,若蒙你来搭救俺、真是国家之福也!飞云听说是天霸,赶即开了门户锁。绕过这个乌鸦嘴,穿过那边恶狗沫、到了前门转身进,见天霸睡在地下、举手将他提起来,驮上肩头想出去。天霸叫道云三哥,暂且缓慢再出去、那边还有贺贤侄,身受伤甚重在那,不知从何而进去。可快前去将他救!云鹤听道醒悟道:可是贺天保之子,朝思暮想人杰么?天霸道正是此人,是俺盟侄贺人杰。云鹤知道那边厢,虽然隔了一层墙、就此前去太危险,又入死地有机关,咱先同汝下楼去,然后再来相救他。说着飞步到楼口,所幸孙勇不在此,栏杆前面没有人,一个箭步飞下楼,便向花园内奔去。正恐无人保天霸,却好赵五到楼口,但见火光高冒起,对着楼上那阶梯,自己不敢再上去,只得转身助普润。一路走来正遇见,飞云子背着天霸,当即上前将接下。飞云子急忙复去,搭救小侠贺人杰。不知此去如何就,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509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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