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修成正果故事,我被指婚给青梅竹马的二皇子
皇上年轻的时候追不到我娘亲,就怂恿他的儿子来追我
二皇子不情不愿地来到我面前,冲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想让我娶你,除非我死了!”
我被指婚给青梅竹马的二皇子,谁料他却放话说宁死也不娶
1
大家好,我想杀个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孟玄珏,他无功名无官职,凭借着会投胎,目前被封为英王。
他对我感情之炽热可谓刻骨铭心,还当众发出了“要为我献出生命”的过激言论。
原话我就不再复述了,因为那不重要,意思对了就行。
他堂堂一国王爷岂能食言?
所以我小小女子决定帮一帮他。
我将一杯毒酒、一段白绫和一把匕首亲自端到他面前。
“表哥,你喜欢哪种死法?如果都不喜欢,我帮你在御花园挖个坑,你可以当众表演个鲤鱼跃粪池。”
孟玄珏对谁都言笑晏晏,唯独在我面前十几年如一日的冷若冰霜。
他一声冷笑、二话不说、横三竖四的用白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的手脚紧紧捆住。
然后,他端起毒酒,送至我的唇边。
“请表妹先喝。”
我朝他挑衅的一笑,毫不犹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表哥,承让了——”
用迅速麻木的舌头艰难地说完这一句,我两眼一翻,直愣愣昏死当场。
我是在太后的启仁宫醒来的。
醒来时,孟玄珏正咬着牙趴在庭院的长凳上,被两个老太监轮番用棍子打屁股。
屁股都开出血花了。
啧,真惨。
听见我在床幔里发出一声刻意矫情又悠长得“哎呦”,太后和皇上都急慌慌地进了屋。
“冤家,冤家!你们两个冤家在闹什么幺蛾子?今日又是谁先招惹谁的?”
太后又气又心疼,用纤纤玉指猛戳我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眼圈一红,声音哽咽,“姑姥姥——”
“下次不许胡闹了!”
太后上了年纪,心慈又面软。
她见我楚楚可怜泫然欲泣,后脑勺还摔了个大紫包,立刻把我搂在怀里,“心肝宝贝”地叫着。
一招制敌!
皇上在一旁却听不下去了。
“娘,您怪明珠做什么,都是阿珏这小子不识抬举!让他娶明珠,难道还委屈他了?”
“表舅,别怪表哥,都怪我,是我想跟表哥开个玩笑——”
我以袖拭泪,软糯糯的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皇上迅速顺着我的话抓住了孟玄珏的把柄。
“表舅明白,你在跟他开玩笑,他却跟你来真的,堂堂英王,居然玩不起!该打,给朕狠狠地打!”
院内的老太监忠心得很,得令后立即打得更卖力了。
孟玄珏终于熬不住,趴着发出了一声惨叫,“啊——”
寝殿之内,我也紧跟着叹了口气,“哎——”。
二表哥,这可不怪我。
2
皇上下令重罚英王。
然后笑呵呵地表示想见见我娘亲。
“没别的意思哈,你在宫里受了委屈,表舅想当面跟你娘道个歉。”
我没心没肺嘻嘻哈哈地表示理解,然后下一秒果断拒绝。
“我娘在忙着给我大哥和二哥说亲,怕是抽不开身。”
“这事儿怎能让你娘亲自操心?你爹咋不管?!”
“你爹这个人,哼!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三四十岁的人了,天天莽莽撞撞逞英雄,一点都不稳重!”
“你爹呢?你爹干啥去了?”
“......”
我在太后怀里捂着耳朵,可是依旧没能抵挡住皇上的语言暴击。
男人嘛,呵呵,理解。
二十多年的旧账了,他得不到心上人,痛快痛快嘴也没什么。
所以,我只是笑眯眯得歪头看着他,挑眉不说话。
我爹在哪儿,我特么比任何人都想知道。
皇上看我表情玩味,忽然龙躯一震,想起来了。
“哦——你爹去偷袭胡人了——嘘,明珠乖,这事儿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明珠明白,这是军事机密。”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马上又把话题转移到我娘身上。
“宫里新选了一批伶人,你娘最喜欢听曲儿了,明日让她进宫陪太后一起放松放松。”
太后看破又说破,朝皇上冷哼一声。
“若不是要躲着你,君君早就来陪我了。”
皇上被一语戳穿,脸色立刻因囧愧变得又黑又红。
不过他向来嘴硬,怎会在我一个晚辈面前承认君王也有小私心。
还是不那么光明磊落的小私心。
“娘,我是真心疼表妹,她太辛苦。”
“疼君君就别总派她夫君带兵出征去打仗,沙场上刀剑可无眼。”
“娘”,皇上的表情此时有些严肃了,露出几分君王的威仪,“金甲夜不脱,忠贞抱生死。若柳子信是贪生怕死之徒,也不配娶表妹为妻。”
啧啧啧。
啧啧啧。
我在太后怀里偷偷嘬起了牙花子。
怪不得呢。
挂不得我爹时常跟我说“你的皇帝表舅虽然脑子有点轴,但其实人不错。”
原来他们还真是有点惺惺惜惺惺。
起码,我爹为国尽忠的那颗红心,皇上可明白着呢。
皇上这个人吧,咋说呢。
抛开对我娘一直旧情难忘这个人生污点不说,他省刑减政、宽以待民,绝对称得上是个好皇帝。
无论是民间百姓还是朝中大臣,大家都视他为一代仁主。
唯有我娘很怕他。
因为据说,当皇上还是皇子时,也曾经说过要为我娘献出生命的过激言论。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表妹,你若不嫁给我,我就去死!”
3
后来——
一位富商家的纨绔子弟在佳人芳心争夺战中击败了在尚书房里励精图治的皇子殿下。
皇子殿下真就大病一场,差点一命呜呼。
但病好后,他也只能含泪看表妹披上凤冠霞帔,嫁作他人新妇。
没办法。
谁让表妹是个只羡鸳鸯不羡富贵的妙人呢。
谁让那纨绔子弟与表妹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谁让他虽是天下至尊却饱读诗书做不出强抢民女的事呢。
成婚后,纨绔子弟——也就是我爹,一夜之间幡然醒悟了。
一个男人如果婚后不修边幅放荡不羁,是会成黄脸夫的。
一个男人如果婚后赚不到大把的银子,是会被妻子看不起的。
一个男人如果婚后不能时刻努力提升自己,是会有一个至尊无比的情敌来逼他出局的。
于是,我爹开始闻鸡起舞,干劲十足,几年时间就从军中六品校尉成了四品明威将军。
我娘出身不高,家里是贩鱼的。
虽然她的亲姑妈——也就是我的姑姥姥在后宫是宠妃,但姑姥姥并没为娘家谋过私利。
后宫险恶,一个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所以姑姥姥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我娘由一个民妇忽然变成了将军夫人,整日美滋滋的。
不过她的福气在后头。
表舅在成为皇上的第七年,执意御驾亲征,却不料在沙场上险些丧了命,是我爹阴差阳错地救了他。
据说,我爹背着他一口气逃出死三十里地,最后自己晕死在深山老林里。
皇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拖着受伤的双腿去抓野兔。
两个人靠喝兔血吃兔肉,熬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盼来了救兵。
据我爹回忆,当时他们都以为这辈子都回不了家了,在火堆前说了不少掏心窝子的话。
说起来,我爹和皇上也算是生死之交。
可回朝后,皇上虽封了我爹做三品云麾将军,私下里却依旧看不上我爹。
“你爹这个人啊——”
每次谈起我爹,他都吐沫星子飞溅,恨不得说上三天三夜。
没有一句好话。
我爹就不一样了。
他总是叹口气,很大度的选择原谅。
“你表舅可怜,身居高位却不自由。不像你爹我,身边有你娘照顾,天冷了加衣,腹饥了添饭,心烦时解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
爹爹,恕我直言,这话若被皇上听见,很可能你会挨顿胖揍。
还是不许还手的那种。
不过话说回来,有时我也觉得我的皇帝表舅有点可怜。
堂堂一国之君,一举一动都备受史官监视,就他一直记挂我娘亲这事儿,早就被史官认认真真记载在君王起居录里了。
据说当初,皇上得不到我娘亲,还封了一位长相酷似我娘的宫女做妃嫔。
那位妃嫔后来得知了真相,气得难产而亡,只留下一个襁褓中的男婴。
求不到真神就找个替身?
这事儿令我娘相当膈应。
我和那因难产而亡的妃嫔之子——当朝英王孟玄珏,也觉得有点恶心。
我俩不仅觉得恶心,还自八九岁起,就时常一起在皇宫御花园约架。
“你凭啥骂我娘是狐狸精,是你爹爱慕我娘,又不是我娘纠缠你爹!”
“那你凭啥说我亲娘是沾了你娘的光,我娘知书达理,你娘下辈子也比不上!”
“呸!你亲娘千好万好,你爹还不是拿她当替身?”
“呸!替身也比你娘那个出身鱼贩子家的无知妇人强百倍!”
“孟玄珏你大逆不道,太后也是渔家女,你这是在拐弯抹角的辱骂太后!”
“柳明珠别满嘴胡吣!我骂的是你娘!”
“好啊,你承认骂我娘了,我挠死你!”
“好男不跟女斗,你滚远点,啊——挠出血了——”
“......”
4
皇上多少有点自欺欺人。
他觉得自己之所以没能赢得表妹芳心,是因为不曾和表妹青梅竹马。
所以,我在幼年时便被接进宫由太后亲自抚养。
皇家有意与柳家亲上加亲。
表舅想让我和二皇子青梅竹马。
可——
青梅烂了满地,竹马断个稀碎,这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
我和孟玄珏在御花园里,每月都要大打出手好几次。
有时,是他把我压趴下,有时,是我把他挠成满脸花。
路过的宫娥太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最初,他们还会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上前拉架,后来——
后来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张小白脸被挠成花瓜的英王被我追得满宫跑。
孟玄珏的亲娘去世后,是宫中的慧贵嫔一直在抚养他。
慧贵嫔视他为亲子,偶尔会到皇上面前委婉的劝慰两句。
“珏儿这孩子,哎,今日——”
皇上每每都勃然大怒。
“是不是阿珏又跟明珠打架了?!堂堂英王,竟然不务正业,整日跟自己的表妹斗气,真是荒唐至极!”
莫名其妙的慧贵嫔:“......”
皇上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但这道理,它真经不起推敲,真不能细想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的私生女呢。
这般袒护,不封我做个郡主说不过去吧。
我与我的皇帝表舅心有灵犀。
在我误喝(其实是明喝)******酒醒来的第二日,他果然下旨封了我为圣熙郡主,以示安抚。
本朝的郡主有十几个。
但有封号的,封号里有“圣”字的,呵呵,不好意思,只有我柳明珠一个。
尊贵!
荣耀!
嘚瑟!
我趁太后午睡,背着手大摇大摆的来到英王的紫阳宫。
“多谢表哥以血肉之躯送我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床榻前,我居高临下笑眯眯的对只能趴着睡觉的孟玄珏不怀好意的挺直胸膛揶揄道。
“表妹不必客气。”
孟玄珏面不改色,一张白如美玉的脸毫无波澜。
嗬,小样的,还挺沉得住气。
我又向前几步,是我能隔着薄薄的衣衫看见他屁股上伤痕的距离。
“表哥,我该如何感谢你呢?”
“郡主之尊表妹实至名归,与我不关,不必谢我。”
我面露为难之色,“那怎么可以?我柳明珠一向恩怨分明,有怨我锱铢必较,有恩我不报也睡不着觉哇。”
孟玄珏有点害怕了,“你到底要干嘛?”
“哈哈哈哈哈——”
我手疾眼快,一把扯下他的裤子,从怀里拿出小药瓶,将药粉迅速洒在他的屁股上。
“本郡主要给你治个病!”
“啊——啊——啊——”
堂堂英王,何等尊贵威仪,他竟然在瞬间疼得一跃而起,脸都扭曲成了一个黑色大倭瓜。
“柳明珠!!!”
他跳下床跌跌撞撞的伸手要抓我。
我赶紧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朝他大喊。
“表哥,这真是好药,疼一会儿就不疼了,你咬牙忍忍,我走了,你留步哈。”
“柳明珠你站住——”
哎,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深深叹了口气。
表哥你想啥呢,我又不傻,咋会站住嘛!
我得赶紧去太后宫中保个命先。
大家好,我有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们知道天下哪里的流言传的最快吗?
没错,是皇宫。
没过一个时辰,这皇宫里的流言就像长了腿似的满天飞了。
“郡主脱了英王的裤子,说是给英王治伤。”
“郡主脱了英王的裤子,看了英王的屁股,还给英王上了药。”
“郡主闯进紫阳宫,强行看了英王的屁股和身子。”
“郡主把英王脱光看光,两人还抱在一起亲嘴了!”
“......”
午睡醒来悄无声息从宫娥身后路过的太后:“......”
她老人家怎么也想不明白,只不过小憩一会儿,我怎么就把英王脱光看光了呢?
这事儿——
干得实在辣眼!
于礼不合,于礼不合啊!
“嗯——”,太后在宫娥身后深深的沉吟一声,满脸端肃中莫名其妙的藏着一丝喜气,“英王和郡主自幼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你们日后不许胡说了,背后议论主子可是大罪。”
有八百个心眼子的宫娥们跪在地上瞬间懂了。
两小无猜脱光光。
青梅竹马亲嘴嘴。
反正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日后是要被赐婚的,所以,这都不是事儿!
5
流言传到了将军府,吓得我娘第二日就进了宫。
“姑姑,明珠性情顽劣,在宫里总是惹祸,不如您就让我把她带回家吧。”
太后一贯慈祥,可却被我娘三言两语就气青了脸。
她最听不得别人出言责怪我,哪怕是我娘也不行。
“明珠自幼在哀家身边长大,你这是在责怪哀家不会管教孩子吗?”
“明珠性情顽劣?你去问问,宫里的公主妃嫔乃至宫娥太监,谁不说她是个热心肠的好姑娘?她怎么顽劣了?你今日必须给哀家好好说说!”
“你当年胡作非为,差点把哀家启仁宫的房顶都拆了,哀家骂过你半句吗?”
我娘被怼的哑口无言:“......”
虽然无言,心里却很是不服。
太后膝下只有一子,在宫中难免寂寥。
所以想当初,我娘作为家族中最小的姑娘,也曾被太后接到宫中教养过数月。
但我娘出身民间,天生性子野。
不是烤红薯让大殿走了水,就是踢毽子打碎了御赐的琉璃瓶。
当时太后每天不是在求先皇恕罪,就是在求先皇恕罪的路上。
幸亏先皇爱屋及乌,所以才不曾怪罪。
太后看出了我娘的不服,脸色更沉了。
“不服是吧!不服哀家就喊皇上过来评评理。”
我娘惧“皇上”如惧猛虎,立即服了。
她笑嘻嘻的拽住太后的袖子,“姑姑,将军府事多,我先回了,就让明珠替我好好在您身边尽孝吧。明珠,娘走了,快送送娘。”
太后也好哄,听说她要走,脸色立马缓和了。
“宫中新做的糕点,拿几包回去给孩子们尝尝。”
我娘亲热的挽着我离开了启仁宫,一路慈母笑,直至到了人影稀疏的御花园才一把放开我,自腰中缓缓抽出一条软鞭来。
“柳明珠!!!”
大家好,此时此刻,我想给天下的儿女们做个科普。
当你们的爹娘大声喊你们的名字时,那一定没啥好事。
如果腿脚还算利索,一定要赶紧跑!
我多机灵啊。
见势不好,我撒腿就逃,一边逃还一边大声出言威胁她。
“娘你再不走,表舅就来了——”
我娘更生气了,一鞭子抽向我。
“还学会狐假虎威了是吧!老实跟我说,你为啥又欺负英王?还有,看英王屁股是咋回事!”
咋回事?!
就那么回事呗!
我爹私藏的上好金疮药,是前年在外征战时从某个部落首领那里缴获的,据说对外伤有奇效,缺点是敷上之后能疼死个人。
英王的屁股有功,让我当上了郡主。
我送他一瓶药粉,这没毛病吧。
“柳明珠你给我站住,再胡作非为,小心你爹回来揍你!”
我娘不愧是将军夫人,体格子比我都好,追着我绕御花园跑了三圈,她气不喘腿不软,双手叉腰活像个女土匪。
我却实在跑不动了,只能躲在一棵合欢树下气喘吁吁的伸着手指头数。
“一、二、三——”
“表妹?哈?!!!你怎么会在这儿?!!!”
哈哈哈哈哈——
我就说嘛,有我娘的地方,怎么会没有表舅?
只不过,表舅这演技实在是配不上九五之尊,那声调中的兴奋和得意,就不能稍微收着点吗?
戏过了戏过了戏过了!
我自合欢树后探出头来,实在有点没眼看表舅那张通红的脸。
啧啧,多大的人了啊。
见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居然还害羞。
我娘闻皇帝之声当场如遭电击,想逃走不合适,想停留又挺尴尬。
“呵呵,表哥来啦?”
她勉强朝皇上挤出一个讪讪的傻笑,隔着十米远,我都看得头皮直发麻。
“是啊,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偶遇表妹。”
皇上笑得满脸殷勤,脸上的每一个痘印里都填满了欢喜。
我娘:“......”
我:“......”
还有紧随皇上其后的孟玄珏:“......”
孟玄珏也在紧紧盯着我娘。
不过,他盯着的是我娘手中的鞭子。
他的眼神里,居然有担忧?
御花园里,四个人,两个表哥,两个表妹,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谁料最先打破这尴尬氛围的竟是英王。
他上前朝我娘躬身施礼,“将军夫人请息怒,明珠表妹只是为我疗伤而已,请夫人高抬贵手,千万莫错怪了她。”
6
就,离了个大谱!
孟玄珏居然一瘸一拐的跑到御花园为我求情。
我马上怀疑他是在给我挖坑。
毕竟,这么多年,我给他挖的坑,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所以,我立刻毫不犹豫的揭穿他。
“******呦,想不到啊,堂堂英王居然还有两幅面孔。背地里呢,就骂我娘是‘狐狸精’,当着面呢,就喊我娘“将军夫人”,啧啧,不愧是英王哈。”
孟玄珏:“......”
我的皇帝表舅:“孟玄珏你去给朕闭门思过!”
哈哈哈哈哈——
望着英王愤愤不平的背影,我差点当场把午饭给笑吐。
表舅非常热情,再三邀请我娘在宫中住上几日。
我娘极力婉拒,表舅很受伤的表示太遗憾。
我笑岔气了,捂着肚子趁他们不备跑去紫阳宫消遣英王。
英王回宫后很自觉的关闭了宫门,他要奉旨思过。
我又很霸气的把门踹开了。
“表哥,你愁眉苦脸的在想什么?”
我一屁股坐在锦塌上,端起茶壶自斟自饮,悠哉的看他站在书桌旁练字。
我爹的金疮药名不虚传,就这么一天,他就可以下床了。
孟玄珏伤透了心,头也不抬的回了句,“我在想如何娶你。”
我:“???”
娶我?
我被一口茶水差点当场呛死,“你不是说过除非你死了才会娶我吗?难道你不想活了?”
“我今日改变主意了!我要尽快把你娶进宫,哄你吃馊饭骗你喝迷酒,每日想尽办法折磨你,不听话就打你屁股,打完屁股强行给你上药,然后再让你闭门思过!”
他一字一句,不紧不慢的说。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
英王真狠毒啊,狠毒到我对他做过的事他居然全记得!
我:“......”
追随我而来准备安慰我几句的皇帝表舅:“!!!”
“如此心胸狭隘还想娶你表妹?!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明珠,和表舅走!”
这么多年来,表舅宠我不亚于宠公主,说我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一点都不为过。
孟玄珏这家伙,在我面前色厉内荏又毒舌,但我知道他只是说说狠话而已。
真的对我发狠,他做不来。
可皇帝听了这话,心里不是滋味,居然生起了大气。
原本闭门一个月,就因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孟玄珏的思过期直接延长到三个月。
按理说,他受重罚我应当痛痛快快的浮一大白。
可是不知为何,我心里居然很窝火。
哎,这该死的青梅竹马啊。
要多害人就有多害人。
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趁着太后鼾声如雷,我拎着个小食篮翻墙进了紫阳宫。
紫阳宫里书房内的烛火还在燃着。
皇上对英王的要求很严苛,孟玄珏常常读兵书读到子时都不能歇。
烛火下,他的眉眼清俊而认真,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迷人。
“我亲手做了牛乳羹,表哥你要不要喝?”
孟玄珏翻着书,断然拒绝,“不喝,怕有毒。”
但他口嫌体直,说着不喝,却还是接过我递向他的青瓷碗,一饮而尽。
“好喝吗?”
“还凑合。”
“哈哈哈哈,你又上当了,我在牛乳羹里加了东西!”
我笑得前俯后仰,没心没肺的模样着实招人恨。
谁料孟玄珏不慌不忙的擦了擦嘴,“尝出来了,加了香草汁。”
嘁!
这家伙身经百战,居然有经验了。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表示没吓到他、不开心。
“表妹——”
孟玄珏看了看我大咧咧的坐相,欲言又止,却又觉得很有必要说。
“表妹,日后不要再胡闹了,再过半月就是你的及笄礼,切莫因莫须有的流言毁了你的名节。”
我玩弄着发稍,不以为然,“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不听就行了。”
“不听?”
“我问你,是不是我从此变得端庄稳重又优雅,他们就不说了?”
孟玄珏凝眉想了想,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对嘛!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凡事自己心中有杆秤就足够了,世人之言,何必太在意。”
7
孟玄珏是当今皇上的次子,自出生起就不自由。
何时会走路,何时开口说话,何时背下的《三字经》,他人生中的每一步都要被史官详细的记录在本子上。
但他的天资并不高。
据说幼时,比他小两岁的我都会咿呀学语了,他还只会抱着太后的腿喊“呐呐”。
太后倒是很乐呵,总把“贵人语话迟”挂在嘴边。
可大臣们总在背地里悄悄议论,说二皇子天生愚钝,实属庸才。
闲话之所以是闲话,就因为它是那些闲着没事干的人才说的话嘛。
其实不必太当真。
终于,闲话烟消云散的那天来了。
两岁半那年的盛夏,太后领着我和孟玄珏在御花园的千鲤池旁看鲤鱼。
我调皮,一不小心就掉进了水里,小小的身子在千鲤池里拼命扑腾。
孟玄珏当时吓得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指着池水喊“表妹——”
这声“表妹”好像是层窗户纸,一旦捅开,照进屋子的全是阳光。
从那以后,他那小嘴叭叭的,什么都会说了。
皇上和太后都觉得我是孟玄珏的福星,所以让我们同吃同玩,寸步不离。
事实证明,我确实是他的福星。
他不爱吃青菜,但因为每日我都要和他抢着吃,他竟然练就了一个好胃口。
他读书识字慢,但因为我总喜欢捣乱撕坏他的书,他不得不深夜抄书,结果记得更牢。
他自幼身子弱,但因为每日都要躲避我的胡闹追打,如今他一身腱子肉,比武状元都结实。
慧贵嫔虽然有时觉得我任性些。
但每每我与孟玄珏吵架生气后想回将军府,她都第一个来哄我。
“明珠啊,别跟你表哥一般见识——”
“你俩可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娃娃哈——”
“你瞧,你表哥来给你赔罪了——”
孟玄珏这个人吧,其实也挺好,就是皇子的包袱忒重。
哪怕是来向我赔罪,他也昂着高高的头,生怕皇子的冠冕掉了。
哎,不过我也能理解。
一个时时刻刻被人拿着笔躲在暗处记录的人,心理没扭曲已然是万幸。
我总劝他要放开自己。
可如今他却劝我要循规蹈矩。
去他的吧!
我就当牛乳羹给狗吃了好吗?!
在孟玄珏无可奈何又若有所思的目光中,我拎着小篮子翻墙而走。
皇宫戒律何其多,可挡不住我飞檐走壁小郡主。
爱咋咋地!
我在无忧无虑中迎接着我的及笄礼。
女子十五而及笄,及笄之后,我就是大姑娘,得回将军府了。
可谁知,及笄礼没到,我爹失踪的噩耗却先来了。
皇上派我爹率领五百骑兵去偷袭敌营,结果副将带着骑兵回来了,说我爹孤身入虎口,他们已经失去他的消息了。
那一夜,御书房的烛火通明,皇上和英王整晚都没有合眼。
我和我娘在皇宫里焦躁的走来走去,亦是无心入睡,哭肿了眼睛。
第二日,皇上双眼猩红的打开门,决绝的用力拍了拍我娘的肩膀。
“表妹放心,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一定把妹夫救回来。”
我娘抽了抽鼻子,强忍着眼泪,用嘶哑的声音说,“多谢表哥。”
皇上决定再次御驾亲征,救柳将军于危难。
英王却坚决反对。
“陛下不避矢石、亲征胡虏,实乃上感天德、下合民心,定成万世不朽之功。但儿臣闻柳将军之难,五内俱焦,难安宫闱,儿臣虽无能,却自幼师从名将,饱读兵书,今愿领兵出战,踏平胡虏,跪请陛下莫嫌儿之粗鄙,允臣之愿。”
皇上:“......”
“这儿没别人,你好好说话。”
孟玄珏“噗通”跪倒,“儿子深爱表妹,看不得她着急,儿子想亲自帮表妹把她爹救回来。爹,你能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吗?”
蹲在门外趴着门缝听声的我:“???”
弯着腰在门外趴我后背上听声的我娘:“......”
站在门外,将下巴搭在我娘头顶的我姑姥姥:“!!!”
我的老天爷呀。
六只耳朵可都听着呢。
刚才堂堂当朝英王,是不是说他深爱着我?!
8
皇上不太想让。
但想来想去,最终还是让了。
他今生与表妹已是无缘。
可他的儿子与表妹,虽然是一对冤家,却貌似打不断理还乱,有点戏。
就这样,英王孟玄珏带着五千骑兵出发了。
城门前,他穿着银色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我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原来,那个整日被我欺负的白面少年,已经悄然长成可以护佑江山的威武男子了。
我望着他,他也望着我。
我们没有说话,但四目相对,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可是,我两个话痨哥哥却拽着他的袖子,和他唠唠叨叨个没完。
“英王,我给你写的兵书锦囊带了吗?危急时刻,你一定记得拆开!”
“英王,我昨夜画的舆图,有一个小山坡的高度没标好,回头你自己留意一下!”
“英王,我们等你回来做妹夫啊——”
我终是在一旁听不下去了,胡乱的将哥哥们推到一边。
在五千兵将面前,我的脸竟然不争气的红了。
“都别瞎嚷嚷啊,我和英王的事儿还不一定呢!”
说完这话,我心虚的朝孟玄珏瞥了几眼。
谁料这家伙压根没看我。
他骑在马上,好像很无聊,一双手挽着缰绳,还给缰绳系了花。
只是他那双耳朵怎么回事?
竖的那么长,还那么红。
跟我在宫里偷偷养的那只大白兔似的!
真就很离谱!
孟玄珏离开京城后,我的及笄礼如约进行了。
太后说这是吉时,万不能错过。
及笄礼很盛大,我也收到了很多礼物。
但我却依然觉得很遗憾,我爹不在,及什么笄啊!
及笄后,我回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日子很吵,因为我大哥在翰林院当差,二哥在御史馆当差。
他们两个人一见面就掐架,从小掐到大,谁也不服谁。
可外人若敢说一句他们两人之中任何一个人的不是,他俩肯定会一起冲上去,将对方骂个狗血喷头。
有一天,我托着腮在庭前听他俩吵架。
越听越觉得熟悉。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我终于明白了,为何我娘用鞭子抽我,孟玄珏会出言相护;为何孟玄珏被皇上重罚,我会觉得很窝火。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我们俩怎么打闹都行,因为我们都知道就是把天捅漏了,我们也不会散。
可是别人,哪怕是父母,欺负对方就是不行。
这天底下,能欺负他的只有我,能欺负我的,也只有他。
这是不是就叫做护短?
孟玄珏不在京城的日子,红日照常东升西落,飞鸟照常早出晚归。
可我的心,却在日复一日间,变得焦躁而多愁。
我娘也是一样。
我俩天天分坐在将军府大门的两侧,一边一个,伸长着脖子等待着好消息。
“娘,你说我爹会平安回来吗?”
“会。皇上答应过我。”
“闺女,你说你爹咋还没消息呢?”
“没事,英王承诺过,一定把我爹救回来。”
我俩都很相信我们的表哥。
我俩都觉得,我爹一定会平安归来。
9
有时候吧,你必须相信信念的力量。
就在我俩第九天做门神的那个黄昏,我爹骑着马,怀里抱着一包热乎乎的烧饼回来了。
“夫人!”
“夫君!”
我爹和我娘劫后余生,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我和那匹马在一旁想见缝插针的也和他们抱一抱,却始终没找到机会。
我爹哭完了,颤巍巍的用手掰开一块烧饼,往我娘嘴里使劲塞。
“西街刘掌柜家的烧饼,你最爱吃,快吃!这些天你肯定没吃下去饭吧。”
我娘鼓着腮帮子只顾流眼泪。
也不知是饿的还是撑的,总之那泪水噼里啪啦的,怎么擦都擦不干。
看着看着,我居然也哭了。
我也饿啊,我爹咋就不知道往我嘴里也塞一块烧饼呢。
“爹,爹,我跟您说话呢,爹,您看看我,别光盯着我娘看,我问您啊,英王回来了没啊?”
我爹这才发现我也在。
“哦,英王啊,英王回宫了。”
他极其敷衍的摸了摸我的头,“明珠也瘦了啊,是不是太担心爹了?”
我:“......”
这么说吧,我爹的演技和皇上的演技,绝对的不分伯仲,一样的烂透了。
就不能稍微走点心吗?
我与马对视了一眼,马儿悠悠哉的扭过头去,我也决定有点眼力见。
我一溜烟的进了皇城,去紫阳宫找英王。
紫阳宫的门不太结实,估计再被我撞几次就该塌了。
不是我非要撞,而是我心急如焚。
因为一进宫,我就听宫娥们窃窃私语说,“英王为救柳将军,受伤了。”
“表哥,你伤哪儿了?”
寝殿之内,孟玄珏斜倚在枕头上,御医们正围在床边给他的左腿换药。
见我进门,他的身子一怔,拽过被子就把腿盖住了。
“无碍,受了点皮肉伤。”
我一把把被子扯开,“皮肉伤就皮肉伤,有啥可掩饰的,阿嚏——”
他无奈的又把被子合上,“腿上的药粉气味太呛,我怕你的狗鼻子遭罪。”
“阿嚏——”
我自幼肺气不足,稍浓些的气味都会令我打喷嚏不止,这次是我大意了,手快了,后悔了。
“表哥,谢谢你啊。”
见御医们都识趣的退出了紫阳宫,我扭扭捏捏的说。
嘻嘻,这十五年我光骂他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谢他。
还怪不好意思的。
孟玄珏也挺不适应。
他抬眸看了看我,撇了撇嘴,可嘴角分明是在笑。
“表妹,那咱俩的事儿,能定下来了吗?”
咳!
我就说吧,上次在城门前,这家伙肯定偷听我说话了!
哎,真就不能对一个男人有好脸。
因为他容易登着鼻子上脸。
啥就定下来了?
我堂堂圣熙郡主的婚事,那么容易就能定下来吗?
他七岁骂我娘是狐狸精那事儿就这么算了?
他曾说过宁死也不娶我的话,能当没说过?
还有,他如今改变心意,到底是不是真的为了折磨我呀?
不行!
我得假惺惺美滋滋的找表舅讨个主意先。
10
听说孟玄珏以性命向皇上保证对我绝对是真心的。
所以皇上很快就亲自去将军府提亲了。
我爹娘艰难的表示,家中那两个没出息的儿子还没娶到媳妇,嫁闺女的事儿只能再等等。
皇上一听,这还不简单吗?
京城那么多的名门贵女,挑呗。
我表舅不愧是我表舅,自己娶不到心上人,给别人找媳妇却挺拿手。
没过一个月,我就有了两个知书达理的新嫂嫂。
这下,我爹娘勉为其难的同意了我和英王的婚事。
冬至日,启仁宫的家宴上,皇上满面通红的举起了酒杯。
“此次剿灭胡虏,柳将军孤身诱敌,功不可没,朕敬你一杯。”
我爹将美酒一饮而尽,豪气万丈,“这是臣的本分。”
我娘闻声将脸色一沉,“这么说,下次你还打算这么干?”
再来一次,我娘估计就得吓死了。
我爹暗叫不好,立刻涎着脸俯身来哄她。
我娘却不吃这一套,道了一句“喝多了头疼,出去吹吹风”,起身就走。
皇上生平最见不得我娘生气。
他当即狠狠瞪了我爹一眼,然后高声劝慰:“表妹,别跟一个莽夫一般见识——”
我赶忙喝尽杯中美酒,一个箭步追了出去。
不追不行啊,我怕我娘会耍酒疯。
天寒地冻,大雪纷飞。
孟玄珏见我穿得单薄,叹口气,摇摇头,然后拿着斗篷也来到殿外。
“表妹别跑,小心路滑——”
我回身朝他“嘻嘻”一笑,脚下却一个不慎。
“啊——”,我当真摔了个狗啃屎。
启仁宫里,众人皆忍俊不禁,暖意洋洋,只有太后气得直翻白眼。
“哎,冤家呦——”
“我的这些个小冤家们呦——”(原标题:《宫中有良人:皇家表哥》) 本故事已由作者:菀彼青青,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