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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12年的狗离家走后终于找到了:心痛,今天

人气:218 ℃/2024-09-18 00:35:57

我和我的狗狗第一次见面,是那年五一假期的一天,天气特别好,我们仨一起去了花鸟市场,想要找一只温顺的小狗,结果没找几家,就看见了它。

一个富态的老妇人抱着它,雪白的长毛下面,两个黑眼珠像玻璃球一样,懵懂而略带惊慌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当我们走上前去的时候,小狗抬起头看我,我在它的黑眼珠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伸手去摸它的头,小狗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温暖柔软的触感让我笑了起来。

老妇人让我尝试抱抱它,小狗温顺地趴在我手上,绵软的长毛,细密而松软的触感,让我一下子就对它有了好感。于是我决定买下它。

那是暮春时节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我们三个女孩抱着一只白色长毛小狗,附近就是人民公园,我们带它到公园里,看花,玩水,嬉戏。

小狗很快就和我们熟悉了,而且好像马上就认准了我,紧紧地跟着我,寸步不离。当我快步朝前走的时候,小狗撒开四条小短腿奔跑着追赶我,白色的长毛在春天的风里拂动,惹来众多小孩的惊叹。有些小孩便跟在小狗的后面奔跑起来,一路上欢声笑语,犹如花瓣铺满了暮春时节。

那天,也是我把小狗抱进家门的。到了新家,小狗有些惶恐,只有紧紧地跟在我的身边它才觉得安全。直到晚上,小狗还依偎在我的脚边不肯离开,于是我便让它睡在我的床脚边。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是我在家,小狗便要到我的房间里,睡在我的床脚下。

这样一过便是八年。

八年中,发生过太多的事情。家庭,工作,生活,都有了巨大的变化。身边各式各样的人,来了,又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憧憬过,体验过,失望过,也曾经崩溃过,放弃过,最终又一一挺过来,继续生活。所有的人和事情都变了,唯一没有改变的,只有这条小狗。从它第一天认识我,相信我,跟在我后面跑回家开始,它对我的依恋和爱就没有变过。

这些年来,因为学校工作的原因,我没有办法再经常照顾它。特别是我带高三毕业班的这一年,经常一个月也回来不了两次,有时候遇上周末有一天或半天的休息,也总是晚上在家里睡上一晚,第二天早上匆匆忙忙又要走。

每次小狗看到我从外面回来,总是兴奋无比,扑上来又搂又抱,那四条小短腿奋力抱住我的小腿不放,好几次都把我的腿抓出了印子。我进了门之后,它便在家里狂喜地来回奔跑,开心完了以后,便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我在厨房做菜,它蹲在我的脚边看我切菜烧菜。我在房间收拾东西,它趴在地板上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我。连我上洗手间,把门关上的时候,它也一直坚持守在洗手间门外,一直到我出来为止。

每天清晨,它都用两条小短腿趴在我的床头看着我,用爪子轻轻拍我。如果我还不起床,它便去挠门,示意我要赶紧出去。每次我都睡得昏昏沉沉很不情愿地起来给它开门,再陪它走到客厅,帮它换好新鲜的水,盛好狗粮。等我把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人也就整个清醒了。而在这个时候,意味着我又要离开家了。

尤其是在今年上半年,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冲刺,我的工作沉重到了极点,整个人已经到了精疲力竭的程度,就更没有时间去照顾小狗了。

我把小狗托付给朋友照顾着,可是它不开心,也瘦了很多。当我放假回家的时候,小狗扑上来欢迎我。我抱住它,伸手一摸,腰间肋骨清晰可见,一时间心狠狠地抽疼了一下。

其实小狗需要的并不是多么丰富精美的食物,它需要的是有人陪护,它需要精神上的快乐和温暖。只要有我们陪在它身边,哪怕吃的是最粗糙的狗粮,它仍然日渐丰满,身子也逐渐变得圆润可爱起来。

我觉得,从对情感和温暖的热切需求来说,狗狗的心理和我们人是相差无几的。它从不挑剔自己的生活条件,只要身边有爱它的人,日日陪伴它,从它圆溜溜的黑眼睛和经常咧开的微笑的嘴,你就可以看出它是多么的快乐。

上一个周末,正好有人从老家开车过来南昌,办完事后在家里吃晚饭。于是大家便七嘴八舌地劝我,让他们把狗狗带回老家去。爷爷在乡下老家守着老房子,也孤单寂寞得很。把狗狗送到他那里去,狗狗能够得到很好的照料,也能给爷爷带来温暖的陪伴。这无论对老人还是小狗来说,都是极好的安排。

我的内心不舍得,但是理智告诉我,这是对它最好的安排了。

我把它睡的笼子拆了,清洗干净。又把它的狗粮和饭碗都打包了,装在一个袋子里。因为要坐车,我不想把它装在一个密闭的纸壳箱子里,于是便牵着它出去散步,在外面排泄干净了,回来再给它清洗干净,吹干毛发,这样就可以香喷喷地去坐车了。

下午下了一场大雨,过了一个小时,路面上差不多干了,但路两边的草丛里到处都湿漉漉的。小狗非常兴奋,使出它的拿手好戏,到草丛里去打滚,打完几个滚,又用四条小短腿前后拼命扒拉一阵子,把草叶和泥土扒拉得到处都是。

我站在边上,看它高兴地滚来滚去。反正回家以后要洗澡,就是脏一点又有什么要紧呢?

我们沿着往常走过的路线,慢悠悠地一路闲逛过去。每到一个它常留记号的地点,狗狗便要先去嗅一嗅,然后再拉上一点尿,留下自己的气味。它以为,下次还能再来这里吧。只是它不知道,这一次,应该是它最后一次在这园子里留下自己的痕迹了。

在盛夏丰沛的雨水中,它留下的这一点印记很快也要消弭无踪。从明天开始,它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了八年的痕迹将会一点点消失。它给予我的这八年温暖的陪伴,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也将只能够从记忆中去找寻了。

兜了一个大圈子,快要回到我们住的楼下时,我把它带到一个赏鱼池边。池塘里肥大的五彩鱼儿优哉游哉,每一条都有一尺多长,各种艳丽的色彩,在水草间来回游弋,优雅地摆动着它们斑斓的鱼尾。

狗狗好奇地看着那些肥大的鱼儿,旁边一棵大花月季开得正茂盛,花瓣重重,吸满了盛夏的雨水,有一根花枝沉甸甸地直坠下来,触及它的头。小狗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用短短的鼻子在花朵下面嗅了又嗅,浑身一抖打了个喷嚏。

我不知道,一条小狗的记忆能够有多长久。这样一个雨后的傍晚,这样在盛夏中盛开的月季花,这样混合在潮湿空气中的花香,能在它的记忆中留存多久呢?

惆怅着,我还是带着它回家去。它的四条小腿已经湿漉漉沾满了泥巴,雪白长毛上面挂满了细小的落叶,头上牵着一根青草,身上缠绕着一根细藤,简直像是一只全副武装的拓荒狗。它那滑稽可爱的样子,让我又想笑,又觉得心酸。

等把它牵回家洗干净,它就要离开我了。

最后,我把它抱着送到了车里。

开始它还觉得好玩,好奇地到处看着嗅着。当它看到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便开始着急起来,嘤嘤地低鸣着,四处张望着,想要从车窗扑出来。

我跟它说了再见,狠下心来,转身就走。

在那一刻,我不能回头。我怕回头看到它困惑无助的黑眼睛,我的眼泪会掉下来。

再见了,我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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