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淡静穆的意思,静穆之美
文|星袁蒙沂
工作原因,我于这个秋天,大概缺席了三周。
昼夜不清,阴晴不清,日期不清,忙活了好一阵子后,突然闲下来,才发现原来浓绿的树叶绝大多数已下岗,剩下那少许的薄黄,伴着周边的一众秃枝,还挑在枝头上,在冷风中弱弱地摇摆着,欲与天空告别。
就这样,我推开楼道的大门,一下子走进深秋。
回家路上,头顶的天、旁边的景观,都被心情感染了,蒙着层看不到云朵的阴郁。
深秋的阴,与春夏不同,没有白云聚集,没有乌云压境,就是那种看不到太阳的昏沉沉的灰蓝和暗淡,伴着一点点湿冷与迷茫。
回到家,母亲和小儿子正在客厅,大儿子在卧室上网课。可能是实在没地方去吧,母亲戴着老花镜绣她的十字绣,小儿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打过招呼,放下行李箱,我走向阳台。
阳光从暗淡的天幕中露了露脸儿,透出些曚昽的光。光线虽弱,却把玻璃窗的轮廓投映到地上。那些摆在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在暖光边,绿意依然。它们与室外的植物比,鲜活了许多。
我离家时,几棵茶花才刚鼓起花苞;我回来时,少数花苞已微开缝隙,露出浓艳的红。
尤其是那棵木麒麟,嫁接上蟹爪兰没多久,我就被抽调去别处值班,现在全部成活了。最顶端那一枝,竟然长出一朵粉红欲开的花苞,估计不几天即可绽放。
木麒麟又名叶仙,是一种比较奇特的仙人掌,只是模样跟仙人掌似乎没有啥关系,看上去就如一棵嫩橘树。它的叶片形似橘叶或者绿萝叶,只是较之更肥厚且脆。叶片长在枝条上,那些枝条也与普通常见植物的树枝没多大区别。不认识的,没谁会把叶仙跟仙人掌扯上关系。
叶仙似树非树,却能像树木那样枝叶分明,还能长出粗粗的足以支撑自身的“枝干”,这是其最可贵之处。
蟹爪兰开花确实漂亮,却不易养。不是专业人士,买来一盆蟹爪兰,一两年、两三年就会干枯死掉。
蟹爪兰还不易长高,就是那样一蓬蓬的,铺展着,没有啥树形。
有了叶仙,懂了嫁接,情况就不一样了。叶仙比蟹爪兰根系发达、耐旱,可以长成一棵“树”。
把蟹爪兰嫁接到叶仙上,赶上花期,就能见到一棵树上结满各色蟹爪兰花,美感倍增。
我家那棵叶仙两米多高时做了修剪,留下1.8米左右,搭了个花架,嫁接上两种蟹爪兰。约30厘米一层,共嫁接了6层,全部成活,长势正旺。
家中这些花草,就像生活的调味剂。
累了时、闲了时、乏味时、郁闷时,拿出铲子、喷壶、剪刀,松松土、浇浇水、剪剪枝,从中领略劳动的美,消耗掉那种持续的或空虚或冥思或沦陷的状态。
次日一大早,窗外的阳光叫醒了我。天空一扫之前的阴郁,焕然一新。
洗漱后走到阳台上,整个人便被包裹在阳光里,那种温暖,是全方位的。
举头望,远处的坡岭、房舍、树林及田地尽皆清晰,天空有了光线的烘托和梳洗,澄澈蔚蓝。阳台上的花花草草们,在强光照射下,愈发绿意盎然。
接连忙活了近三周,历经了人生中的一段静默生活后,须居家休息几天。
秋风下,是铺了一地的厚薄不均的黄。隔窗相望,那些黄叶、那些秃枝、那些略显凌乱的荒芜,好似也很洒脱。北方的深秋,本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走过了春的花开、夏的热烈、秋的收获后,北方的大地,是需要休息的。
听母亲说,在我外出值班那些天,小区里的李大爷多次把家中的白菜、萝卜、米面送到楼下,喊她下去拿。
李大爷知道我们是外地人,他在附近种了些菜蔬,担心我不在家时母亲买菜不方便,怕孩子们没有菜吃。
在外值班时,遇上了一个突发过敏的男孩,夜色中,由我送他们去了趟医院。
诊疗过程中,他的奶奶四五次起身鞠躬致谢,一直说着感激的话。直到我离开,那些话还在背后紧紧追随着。
阳光如瀑布般铺着,心中晴朗,下楼走走吧!
小区的入口处,宽敞的路两旁,到处暖暖的。李大爷家种的白菜、菠菜正绿着呢!那些微微抱拢的叶片,就像是在和阳光、大地、深秋及冷风握手言和。
其实,生而为人的我们,活着的意义并不一定非得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说走就走。
在某些需要停下步伐的时刻,用心去倾听,用心去感触,甚有必要。
踏踏实实处世,静穆着,亦是一种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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