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一夜从秋天变成了冬天,这是我在武汉度过的第二个冬天
印象里,节气总是会提前到来,气温很难和它保持同步,就好比“秋老虎”会压慢秋天的步子,让热空气再嚣张几天。
在这个秋天平均时长不过50天的城市,要是有“冬老虎”让秋天再回来一阵儿多好,美好的季节都应该被拉得长长的。卧室的窗户开了整整四个月,前天突然的大风让我不得不关上它,坐在窗边,搭上毛毯,翻开相册。
这是我在武汉度过的第二个秋冬天,有关于它,相册里是一段在青山江滩的照片,它们是连续的,完整的,也是淡蓝的,灰白的,鹅黄的,橙红的,浓烈到好像这个季节里我只做了这一件事一样。
那是个没什么要紧事的下午,我和朋友在那里从四点待到晚上八点,用镜头记录下了这一小段的时间。
两只金毛在江边放风,
它们的主人是一对年轻夫妻,
男人捡起地上的瓶子用力掷向远处的江面,
一只狗飞快地游过去衔回,
另一只站在它身后凝望,
这样循环往复。
女主人走上岸来,
卷高裤腿,
太阳照得她眯着眼,
回头视线转向近旁的,
两艘搭着塑料薄膜,挂着渔网的渔船。
渔民正在分拣刚刚出网的小鱼,
他们蹲在三只大盆边,
用晒得黝黑的手臂,
熟练地将死去的鱼分装,
剩下的拿去卖到市场。
沿江可以看见几座塔一样的雷达,
船只通过它们与陆地联系。
建设六路的江边,
一对穿戴整齐的七旬老人在散步,
路过婴儿车里新鲜幼小的生命时,
他们不自觉笑起来。
密林前公路边的木椅,
是很眼熟的电影场景,
朋友说很像《怦然心动》里,
男女主角在家门前草坪上玩耍的片段。
三个赤膊的冬泳人,
挎着泳圈,踩着拖鞋
一面回忆着刚才水中的情形,
一面朝天发出爽朗的笑声。
微微隆起的小腹,
是他们共同的卡片。
江水在汛期漫过第一道堤岸,
直逼后面更高的河堤。
等到潮水退去,江面变窄,
那些淤泥就从浑浊的水下暴露在空气中,
渐渐成为枯黄裂开的土块。
往来的船只把浪推开,
它们频率相同地,
来回抚摸着两边的沙滩。
傍晚六点的江滩,
是女人的肚脐。
枯黄坚硬的土块上,
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气孔,
这些形状不一,交替重复的风化褶皱,
是那个平凡下午里的迷人时刻。
正对江面,
我和朋友录下了一段潮水涌起的白噪音,
江水碰到没在淤泥里的砂石,
转个弯,
就成了这段音频里的变奏。
有水的地方总有鱼竿,
这些鱼竿插进土里,
和远处的线绳一起紧绷。
在它身后,
是一脸茫然,面带倦意的中年人。
间或横过长长的货船,
天兴洲大桥上的武广高铁,
由远及近的是
头顶上的轰鸣声,
远处的汽笛声,
身后的脚步声,铃铛声,
这是属于长江边上的布鲁斯。
再晚一些的时候,
天上飞来很多小动物,
朋友说那是蝙蝠,也叫岩老鼠。
小时候放了学,
他总会和同学在外面玩到很晚,
直到看见蝙蝠,
天色完全暗下来,
才知觉要回家了。
这种时候,
童年掌握的种种秘密,
便成了
一根拉链,一排扣子。
text | 一秀
photo | SAN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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