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如何抓到艾比？老虎散步，二十一
下午两点，红山水库，在鱼仔的焦急等待中，蓝雪菲再次出现在纪念碑下。
“怎么样，你今天去公安局了吗？”鱼仔迫不及待。
“去了。”
“怎么样，警察把黄保宗抓起来了吗？”
蓝雪菲不屑地笑了一下，“黄保宗是过去了，不过没多久就被放走了。我就知道，不能完全依赖他们。”
“为什么？小东找到的证据都那么明显了……”鱼仔失落地说，“那小东会不会白死了？”
“别只会问为什么了，他们不查我们可以自己查，小东能干的事，我们也能干。”
“警察都查不明白的事，我们怎么查？”鱼仔有点退缩。
“那天晚上小东跟我说了很多，我还没有告诉警察。昨天我把问题都列出来了，本来想今天交给警察的，但是看到他们放走黄保宗，就不想给他们了。”蓝雪菲顿了顿，“我们现在一起分析分析，可能需要你帮我，你先说帮不帮，还当不当小东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当然想帮。”鱼仔声音有点怯懦，“不过他们放走黄保宗，会不会是因为问题出在黄大发那儿？毕竟吴老师的脚链是在黄大发家的保险柜里发现的……要不要先问下警察再说？”
“你忘了黄保宗当着小东的面承认吴老师是他杀的？他绝对有问题，小东肯定没有撒谎。我就问你，帮不帮我？”
鱼仔点头。
“那就行，走，我们到纪念碑那边说。”蓝雪菲爬上堤坝，背靠纪念碑坐在阴影里，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和笔，笔记本里是她回忆的小东那晚说过的话。
“我们应该找到事情的源头。”蓝雪菲说，“我问你，小东为什么会死？虽然后面发生了这么多事，但是最开始的原因是什么？”
鱼仔想了想，“因为吴老师死了？”
“对，你还挺聪明的。那吴老师为什么会死？”
鱼仔继续想，连连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如果吴老师是出意外死的，黄保宗就没必要和小东说那种话，如果吴老师真是被黄保宗害死的，那黄保宗为什么要害死她？”
“为什么？”
蓝雪菲没好气地用手里的笔敲了一下鱼仔的脑袋，“我问你，当时是不是很多人都在传吴老师和黄保宗谈恋爱的事？”
“对。“鱼仔点点头，又赶紧摇头，“不过小东跟我说过好几次，吴老师不可能喜欢黄保宗的，我觉得他说得对。”
“嗯，可是事实上，吴老师并没有真的拒绝他，还去黄大发家做过好几次客，这也是事实。”
“对，这个我们都知道。”
“那吴老师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蓝雪菲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鱼仔说着赶紧缩了缩头。
这次蓝雪菲没有敲打他，“行，这个理由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继续找。吴老师为什么会到你们学校教书？”
“这个我知道，她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的，回来教书是为了回馈这里。”
“嗯，这是个很正常的理由，但是正常的理由没有说服力。”
“为什么没有说服力？”
“不是说回来教书没说服力，是她自己主动靠近黄保宗这件事没有说服力。你再想想，吴老师明明不喜欢黄保宗，还去黄大发家做了几次客，这里面肯定有关联，问题就在这儿。”
鱼仔伸手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再来，你们这里以前有小孩失踪，说是老虎出来吃小孩的事你知不知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当年我爷爷还是带队的。他后来跟我说，山里这种情况早就不适合老虎的生存，肯定是谣言，但他说的话没有人听。”
“好，小东跟我说过，吴老师当年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弟弟，也是在那个时候丢的。吴老师也不相信是被老虎抓走了，她认为是被人拐了，想找到自己的弟弟。这么看的话，就说得通了，她到你们学校来教书，可能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找到自己的弟弟。”蓝雪菲不像是在和鱼仔一起分析，而是找一个旁听的，让自己的思路更清晰些，她开始在日记本上写下线索。
“首先，那时候她和弟弟都很小，她没有任何办法能找到自己的弟弟，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找到拐走自己弟弟的那个人。然后，我昨天上网查了关于当年的报道，一开始大家也怀疑小孩是被人拐走的，警察开始调查，才有了老虎出来吃小孩的传言，那这个传言是怎么来的呢？”
“有人拍到好几张老虎出没的照片。”
“嗯，问题就在这里了，那个拍到照片的人是谁呢，那只老虎又是怎么来的呢？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知道有着相同遭遇的吴老师主动靠近黄保宗……你说，会不会是吴老师查到了关于弟弟的消息？和黄保宗或者黄大发有关？”
鱼仔不停挠头。
“我还查到了你们县城文化馆丢失过一张老虎皮，但是一直没有被找到。”
“这事我也知道，他们还来找我爷爷问过，那张老虎皮就是我爷爷交给国家的。”鱼仔有些骄傲。
“所以！”蓝雪菲有些激动，觉得自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捋顺了，“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我们现在只要证明黄大发或者黄保宗有那张老虎皮，就能把所有线索都串起来了！”
“那我们晚上去黄大发家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张虎皮。”
“你在想什么呢？有的话估计已经被烧成灰了，就算还在，应该也被警察拿走了。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证明？”
“那个黄大发的儿子不是和你是同学吗？就是看上去有点傻的那个，你去找个理由把他约出来，我们先从他这里套话。”蓝雪菲说。
蓝雪菲的电话响起，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爸爸打来的，她没有接听。刚挂掉，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标注是“女警察”，蓝雪菲再次挂掉。
手机第三次响起的时候，她看也不看，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你先想想，编个能让他愿意告诉我们家里有没有老虎皮的理由。”蓝雪菲说。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安安无奈收起手机。
小威提出建议，“既然联系不上，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想想办法。”小威微微停顿一下，继续说，“他们想针对的人是黄保宗，那我们就盯着黄保宗。”
另一边，鱼仔正在联系傻强：“对，我可以带你去找孙悟空，只要你带上老虎皮让我假装成老虎，孙悟空就会出现。”鱼仔悄悄对站在边上的蓝雪菲比出一个OK的手势，继续和电话那边的傻强沟通，“我当然不会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要是骗你我就是乌龟王八蛋……好，我等你电话。”
鱼仔挂掉电话，异常兴奋，“傻强说他家真的有一张老虎皮，他小时候还见到过，一直被他爸爸藏在老屋，他找到了会和我打电话，你真的太厉害了，这都能猜到。”
“什么叫猜到，我这是分析出来的好不好！”蓝雪菲悄悄撅嘴，控制住自己因为骄傲想要露出的笑容。
“嗯，我觉得你都可以去当警察了！”鱼仔继续夸她。
“算了吧，那得多累啊，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明白，还要去弄明白别人的事情。”蓝雪菲伸了个懒腰，“现在就等他了，你跟我说说孙悟空的事吧！我之前也听小东说过，感觉神神秘秘的，你们真的见到过他吗？”
鱼仔点点头，“我和小东看到他之后还找了很久，你还记得山洞里的那块大石头吧？我都怀疑孙悟空是从那里面蹦出来的。”鱼仔说着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你这么会分析，要是能早点认识小东就好了，那样他就不用自己一个人往死胡同里钻了……”
一个多小时后，傻强给鱼仔打来电话：“我找到老虎皮了，但是一个人拿不了，晚上七点之后，来我家老屋找我吧，我们一起拿。你可别告诉别人啊，不然我阿爸非得把我打死不可。”
挂掉电话，鱼仔把手放进嘴里想要吹一声口哨，蓝雪菲突然一把拉住他蹲了下去。
鱼仔被她的突然举动吓到，蓝雪菲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向下方水库，“你看那里。”
一辆警车停在水库边，从车上下来的是老猫和一个中年男警察。
老猫走到临水处，盯着水库中间的木头房子看。
“他在干嘛？”鱼仔悄声问。
蓝雪菲摇了摇头，拉着鱼仔慢慢往后退。老猫转身和那个中年警察说话，指了指纪念碑所在的这个大坝，中年警察弯身沿着斜坡弯身往上走。
老猫脱去自己的外衣，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件救生衣穿上。
蓝雪菲和鱼仔弯身沿着大坝的另一面一路小跑，等他们来到已经倒塌的虎爷庙空地时，老猫已经快游到木头房子所在的位置，站在堤坝上的中年警察拿着一台相机在不停对他拍照。
下黄村靠近后山的位置，穿了便装的安安和小威正站在一棵老槐树下打量几十米开外的一栋二层楼的平顶红砖房，砖房外墙贴着白色瓷砖。
“这栋房子原本是黄大发的旧屋，盖了新房子之后，他就把这栋房子送给黄保宗了。”小威指了指西边一个角落，隐约看到一座单层有瓦片屋顶的老房子，院子周围被几棵樟树和榕树包围着，显得格外安静，“黄保宗家原来在那儿，是村里最差的位置。他爸爸还住在那里养鸡。”
安安点点头，“刚才你下去打听，我看到黄保宗去了老房子那边一趟，又回来了，没有再出过门。”
小威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用手抓了抓下巴，好像那里有胡子似的，安安见状问他：“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之前我去黄保宗宿舍就觉得有些奇怪，他的房间收拾得太干净了，刚才我找人打听的时候证实了这个想法，他在村里人眼里有怪癖，说得很难听，什么丑人多作怪之类的，其实就是洁癖。村民们说是黄保宗不让他爸爸搬过去，嫌他爸爸脏，自从他爸爸养鸡之后，他再也没有回过老房子。”小威说着问了一句，“你说他为什么突然会去老房子那儿？”
“我们只能再等等看。”安安摇摇头。
两人耐着性子继续观察，期间小威把自己打听到的其他边边角角的事都和安安说了一遍。
“黄保宗这个年纪没有结婚的原因主要也是因为有洁癖。他对吴老师那么上心，也是因为她总是干干净净的，和这些村子里的其他女人不一样。黄保宗其实有很强的控制欲，但吴老师明显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你的意思是，这两个人之间表面上看着快谈婚论嫁了，实际上一直存在着很大的矛盾和隐患？”安安陷入沉思。
六点过后，太阳下山，村里陆陆续续亮起灯火，黄保宗房子客厅里亮起灯，老屋那边却始终一片黑暗，隐约有一个佝偻的黑影从里屋走到院门口，又折身回去。
安安又给蓝雪菲打了个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安安很担心，“再等一会儿，如果天完全黑了，黄保宗还没出门，我们就回城再去蓝雪菲的住处看看。”
小威点头。
时间到了七点，两人正准备离开，小威突然一把拉住安安的手蹲了下去。
鱼仔带蓝雪菲从小路那边悄悄溜到二层楼房两米多高的围墙边上。
“这就是黄大发家的老屋。”鱼仔低声跟蓝雪菲说，“我给傻强发个信息让他出来。”
等了十来分钟，院门悄然打开，傻强双手扶着门板，探头往外边左右看，眼睛骨碌碌乱转，不时轻轻点一下头。
傻强跑到墙角处，没有发现有人，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模式去照。鱼仔和蓝雪菲从边上的甘蔗地里钻了出来。
“你怎么才来？”鱼仔不满。
傻强转动了几下眼睛，目光落在蓝雪菲身上，没有回答鱼仔的问话。
“我问你呢，你还想不想去见孙悟空了。”鱼仔伸手推了傻强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你小声点，我叔叔还在家里呢。”
“你叔叔在家你还叫我们过来干嘛？”鱼仔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转身就想离开，蓝雪菲连忙问他什么情况。
“他叔叔就是黄保宗啊。”鱼仔说。
蓝雪菲闻言立马蹙起眉头。
“老虎皮又不是藏在这，被藏到我叔叔家老屋那儿了，那里现在没人，走，我现在带你们过去。”傻强拉住鱼仔的手臂。
“真的？”鱼仔有些犹豫，先看看傻强，再看向蓝雪菲，想知道她有没有什么主意。
蓝雪菲依旧眉头紧蹙，轻轻咬了几下自己的下嘴唇，点了点头。
鱼仔有点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傻强，“你要是敢骗我们，这辈子你都不会见到孙悟空了。”
傻强不理他，目光一直在蓝雪菲身上，脸上露出傻笑，直到鱼仔推了他一把，他才转身沿着围墙带头往老屋那边走去。鱼仔走在最后，下意识猫腰走过高大的围墙，像是怕被院子里的人看到似的。
离老屋还有二三十米远，一股腐臭味袭来，蓝雪菲捂住鼻子停下脚步，突然转身往后面看去，紧随其后的鱼仔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鱼仔捂住自己的嘴，随后又放下手轻声问她，“怎么了？”
蓝雪菲摇摇头，“没事，看有没有人在跟着我们。”
傻强伸手推开虚掩的木门，回身招呼他们一起走进院子，地面上几乎都是鸡粪，蓝雪菲借着月光，尽量不让自己踩到它们。
“就在那个屋子里。”傻强指向右侧的一个偏房。
三个人走进屋子，傻强伸手拉了下电灯开关，鱼仔这次终于吓得叫出声来。
屋子里有一个身型佝偻的老人，手里拿了一把劈柴刀站在他们面前，在他的身后是一个小阁楼，上方摆放着一口还未上漆的棺材，盖得严严实实。
鱼仔下意识想往门外跑去，可是门已经被人堵住了，堵门的正是黄保宗，他手里还拿了一把斧头。
傻强跑到黄保宗身后，探出脑袋，“小东说我只要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偷出来，他就带我去找孙悟空。你也跟我说只要把老虎皮拿出来，你就带我去找孙悟空，你们都是骗子，害得我阿爸被抓起来了。”说着他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几下，突然停止，左右晃动，盯着蓝雪菲说，“我的老婆被小东他们杀死了，我要你做我的老婆！”
蓝雪菲脸色苍白，和鱼仔紧紧靠在一起，想要开口呼喊，却感到喉咙干涩。
“你敢喊我现在就劈死你。”黄保宗挥了挥手里的斧头，“说，你们到底都查到了什么？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家有老虎皮的事？”
鱼仔吓得双腿发抖，蓝雪菲紧抿双唇，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黄保宗正准备继续往前逼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呵斥声，“你们在干什么，快把手里的刀给我放下！”
黄保宗回头，来人正是发现了蓝雪菲他们后赶过来的安安和小威。
黄保宗微微犹豫了一下，小威立马把手放到后腰处，“我再警告你一次，立马放下手里的武器。”
黄保宗见状，赶紧扔掉手里的斧头，转身和他爸爸说，“阿爸，你也把刀放下，警察来了刚刚好，我们也不用报警了。”说完他抬起双手，看着小威他们，“我们这是在抓贼呢，你们来得刚好，我还想着怎么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去。”
安安快走一步，一手拉住蓝雪菲一手拉住鱼仔将他们带到屋外。
小威拿出手铐准备上前，黄保宗开口喊，“警察同志，你们也太不讲理了吧，这是我家，他们偷摸跑过来偷东西，你们不抓他们却抓我，我知道了，鱼仔他们是你们派过来的吧？没有证据你们就想栽赃陷害我了是吧，我算是看透了……阿爸，他们今天要是抓了我，你就告诉村里人，让他们评评理！大发家被杀了那么多人，警察还想把咱们家的男人都除掉，大发他肯定是得罪了城里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才会这样，我们都是被冤枉的……“
小威还没开口说话，傻强就打断了他，“蓝雪菲是我以后的老婆，你们不能带她走，小东杀了我的老婆，那他的老婆就要赔给我。”
黄大发嚷嚷着的话被傻强给打断了，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小威这才借机开口，“请你说话注意点，要有凭有据，我们是在调查你，但不会栽赃陷害，现在请你跟我们一起回公安局接受调查。”
“我又没犯法，我不去。”黄保宗拒绝，“你们有逮捕令吗？我已经对你们很客气了，你们没逮捕令就闯到我家来，这叫私闯民宅懂不懂，我也是懂法律的，回头我也可以去告你们。”
小威眯起眼睛，“我看你懂的不只是这些吧？”
安安把话接了过去，“你要是担心跟我们走会被人说闲话，这样，我看黄大发的车现在是你在开，你可以开他的车跟我们一起去，既然你说他们来你们家偷东西，你报案也需要过去做个笔录是不是？如果他们真的犯法了，依法处置。”
鱼仔在门外听到她这么说，刚刚平稳下来的身体又开始发抖，“完了，这回爷爷非打死我不可。”
蓝雪菲抓住他的手臂，“别怕，这主意是我出的，有什么问题都由我来承担，和你没关系。”
黄保宗想了想，摆摆手，“算了算了，看他们也都是孩子，就放过他们这一次，你们把他们带走吧，算是我上辈子造的孽，你说小东偷了我那么多次电动车我都放过他了，他怎么就不知道感恩，不肯相信我呢？我就不该这么好心，这些孩子也真是的，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家有老虎皮，就蛊惑我们家小强想过来偷，我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整天阴魂不散的，刚才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
“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不打算告他们了？”安安问。
黄保宗叹了口气，“只要他们保证没有下次，这次就算了。”
安安拍了拍小威的肩膀，走到屋外，看着蓝雪菲和鱼仔，“他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你们怎么说？”
“我们要是犯了法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蓝雪菲口气生硬，“吴老师……”
安安伸手按住她的脑袋摸了摸，“所以，确实是你们主动溜到他们家里来的是吧？”
蓝雪菲把脑袋移开，看着安安。
“那我知道了。”安安提高声量，“既然他看你们年纪小，不想报案，你们就跟他道个歉，我送你们回去，蓝雪菲，我们这次是特意出来找你的，你爸说你明天就要和他回省城了，今天却失踪了一整天，电话又关机，所以报案让我们来找你了。”
蓝雪菲和她对视片刻后，点点头，走到门口往里面鞠了个躬，“对不起。”说完转身就往院门外面走去，鱼仔赶紧学她，也跟了出去。
小威开车，安安和蓝雪菲并排坐在后边。在此之前，安安和小威分开询问了蓝雪菲和鱼仔事情的经过，蓝雪菲闭口不语，鱼仔已经如实把情况都说了一遍。
“我知道你对我们警察有成见，但我们办案有我们的规章制度，一切都要看证据说话，你知不知道，小东在黄大发家的保险柜里发现的那条脚链并不是吴老师的，我们已经去派出所那边查过了，吴老师的遗体被发现的时候，脚链就在她的脚上，后来一起火化了，这个有照片证明的。”
本来一直低头玩手机的蓝雪菲猛地抬头和她对视。
“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条脚链不能作为证据。”
“所以你们不想查这个案子了是吧？”蓝雪菲深吸一口气。
“如果我们不想调查这个案子，那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知不知道你们有多危险？”安安伸手想拍拍蓝雪菲的手，又收了回去，“我知道你们这么做的本意是好的，但是就今天的事来说，你们已经构成教唆盗窃了知不知道？小东的事还不能警示你们吗？如果吴老师真是被害死的，她为什么会死？还有，你们利用黄强，有没有想过，他其实是个受害者，是最大的受害者，他多无辜，你们利用他不觉得愧疚吗？”
蓝雪菲脸色慢慢变得有些苍白起来，安安的手这才落在她的手背上，“你们都太冲动鲁莽了，你也要想想你的家人，还有鱼仔的家人，你们要是出事了，他们怎么办，我们讲究警民合作，你可以为我们提供线索，有危险的情况要交给我们来处理，知道吗？”
“你们现在这么一搞，等于是间接在提醒他们，那张老虎皮会成为关键证据。事后他们肯定会处理掉，要是你能早点和我们提供这条线索……”小威插了一句话。
“好好开你的车。”安安打断他。
经过安安的劝解，蓝雪菲终于放开所有的防备，委屈伴随着后怕阵阵涌起，她眼眶一下就红了，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本子交给了安安，又把下午和鱼仔分析的内容跟安安重述了一遍。
在前面开车的小威透过后视镜看蓝雪菲，“我觉得你真挺适合当警察的，要不你高考就报考警察学院怎么样？以后就可以持证上岗。”
蓝雪菲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最后堵着的那口气，也因为小威的这句玩笑话彻底松懈了下来。
“除了这些，小东还跟你说过什么吗？”安安一边做笔录一边问。
蓝雪菲努力回想，快到市里时才补了一个漏，“小东还跟我说过，吴老师有一本同款带锁的日记本。”（下一更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