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蚊子到秋天了都去哪了,记忆碎片杭州的秋蚊子猛如虎
到达杭州,已9月中下旬,通知单上注明让我们自备日用品、被褥、席子和蚊帐,但上海夏天都不用蚊帐,杭州离上海很近,气候差不多,想着临近国庆已入秋,应该不会有蚊子,加上家里没有现成的单人蚊帐,所以我就没带。
不曾想到我们居住的破旧房子,是一个废弃的储物间,阴暗潮湿终年晒不到太阳,院方负责安排的人真是黑心肠,没有能力就不要承诺代办,既然接受委托就该妥善安置我们的住所。我们班30名全是女孩子,分别来自上海、苏州、余姚、诸暨、南京、芜湖、合肥,一半属上海铁路局沿线单位,一半属上海共用事业局下属单位,都是各单位优秀人员带薪读书。
我们的母校位于上海延长路上的铁道医学院,后几经更名,我们在母校真正只住了一个多月,是参加毕业考前的最后时段。几年的学医生涯对于我们来说仿佛是战争年代的颠沛流离,初期居住在铁路医院太平间旁边,每天的基础课要徒步半小时去浙江中医学院上课。当时城站通往中医学院的那条路正在造高架桥,沿路是建筑工地脏乱差很严。
中午放学回到铁路医院用午餐,下午再徒步半小时去中医学院上课,下午放学后再走回铁路医院,晚餐后我们要徒步15分钟去铁路局电大上夜自习,晚上再回到铁路医院,每天都是这样来回徒步,所以我们班的女生都身材细长,貌美如花,很多人看到照片都说我们不像学医的,像电影学院的学员。
我在杭州的第一个晚上是最惨的,同屋的女伴都躲在蚊帐里,既可以给自己拉起一道隐私屏障,又可防御超级大蚊子的攻击。而我却成了花腿长脚蚊子的集体围攻的宵夜,我用纱巾包住了脸,身上穿着长袖长裤,依然难挡它们针扎一样的吸血,实在是无法入睡,我连夜在手电照射下写求救信。
一封写给安徽的大哥,请他设法帮我邮寄一顶单人蚊帐;一封写给洛阳的小姨父,请他尽快帮我邮寄军用单人蚊帐,如果不立刻马上给我办到,我可能很快会被蚊子吸干了血。
建芬比我大一岁零一个月,虽然娇气爱哭,却为人热心友善,她叫我去她账内睡,先克服几天,躲一下蚊子的围攻,万一被蚊子咬得脸上都是包就不好看了。建芬和我有点相像,也是瘦高个,我们自己并不觉得,但食堂主任眼拙,分不清我们谁是谁。
刚到杭州没几天,建芬身体不舒服,夜猫子徐老师看到建芬没胃口,就对食堂主任关照做一份病号餐,叫他不要搞错人。那几天我去食堂打饭菜,主任总是对我笑眯眯的,给我的菜特别好还比别人多,我很纳闷,我说吃不了,他说你多吃点,想吃什么告诉我另外给你做。还问菜怎么样?是否合口味?我以为他对我献殷勤,不搭理他。
后来建芬身体好了,徐老师问建芬病号餐吃的怎么样?建芬说我没吃到啊,吃的和大家一样,我说徐老师这周我吃的菜特别多特别好,哈哈,老师笑翻了,原来是你在吃病号餐啊。徐老师拉着我和建芬去食堂见主任,主任看着我们两个一下傻了,你们是两个人啊?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呢。
我和建芬学号连在一起,做各类实验都是我们两人在一组,后来我们两人的兔子、狗都拿回来让主任帮我们加工,他帮我烧得很好吃,让我们尽情享受美味,主任和我的关系很好,有求必应。听说他后来去了德国当大厨赚大钱了。
我下铺的建华被折腾的也睡不好,站在床边一直说,怎么办啦?急色特人了,这种地方哪能住人啦。建华比我大四岁,为人厚道老实,从没有坏心眼,就是有时比较木讷,我在上铺她总是担心我爬上爬下不方便,会主动帮我拿东西,后来我们免疫学里有一种细胞叫铬细胞,因为建华姓葛,我就顽皮地喊她葛细胞,大家跟着我都这么喊,建华也不生气,却依旧笑呵呵地对我很好。
我在杭州读书期间
我的求救信发出一周,一下收到了两顶蚊帐,大哥和小姨父同时收到信后立即帮我办妥并邮寄来了,于是我也有了自己的独立私密空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很感谢建芬当年的帮助,我帮建芬写过一篇作业,写的是我们的解剖课老师——中医学院副院长魏老师,一口宁波普通话,个子很高很帅,我叫他大岛茂,后面会专门写一篇关于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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