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的猫卷起来：猫信谢谢你让我活下来
此文较长，建议先收藏后看。温馨故事一则。
1
未婚妻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她一边抖着睡衣上的鼻涕渍，一边嫌弃地掏出手机，随意拨着额前刘海，给她亲戚打电话罢，让送干净衣服来，打完电话看他几眼，在拖鞋上跺了七八脚才去洗漱间。是第几任未婚妻？他哪记得清，大学念了两年就辍学在家，当时室友也用这般眼神看他。很显然，这次婚姻依然没办法完成。是未婚妻的姐姐来了，白了他一眼，像是买到了赔钱货，未婚妻在隔间换好衣服就急匆匆走了，啪地一声带上门，门外隐约是女人的愤慨：这人有病！
差点被他这种神经病上了吧？他自嘲地踩灭烟头，难得约见几回，终于可以上床了，结果半夜又发病。什么病？他也不知道，姑父说丢人，不准他去，他也没这闲钱去看病，少说也要大几十万吧。“快点结婚找个媳妇，你在家怎么疯都没人管。”姑父撂下话就走，这次连钱也没借。他只好从出租屋的脏衣里爬出，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相亲。姑父看问题也简单，你和人姑娘谈好了，婚前借口上次床，甭管是不是处，和准丈母娘一说，人家不肯也得肯。他明知道不能做这等缺德事，但还是应下了，姑父把他从小带到大，虽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好歹让他读了大学。急着让他结婚，不就是怕旁人说闲话么？这样也就不用养着他这种废物了。妈离婚走了，爸也死的早，爷爷把他丢到姑姑那儿，结果姑姑得了怪病去世了，大家都说他灾星呢，只剩下姑父把他带大。
算起来，姑父是个好人。只可惜他又犯病了，结果大半夜的吓到未婚妻，这婚又结不成。姑娘带着几个男亲戚跑姑父家讨说法，他慢悠悠过去的时候，人都走光了，姑父瞪着他，活要将他剥皮一般，“你出去！”他本来就住在出租屋，一百块一个月，大学时候就住出去了。六月天里他嘴里还叼着冰棒，化得满嘴都是，他咽下去抹了把汗，板寸头扎得手疼。“我不进去……”声音一如既往地透着虚，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我以后赚钱……还……还您……”他想尽脑子里的词，给姑父真诚道个歉，意料之中，门被立马关上了。谁愿意听他结结巴巴的话，听也听不清。
2
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只有床掀开还是干净的，他脱得就剩一条破三角，蒙头钻进毯子里，裹成一条瑟缩的流浪狗状，手机快没电了，他本该打游戏，可是很久都没充值，0元宝0金币，不管怎么样都被踢出局。小台扇转啊转，锈声作响，插板又不听使唤，充电头插哪个方向都没用。墙角是有一个小插电板的，可是太远了，电扇不送风也无所谓，他把电扇插头拔掉，充电头按上去，终于笨拙地亮起灯。这一系列动作实在累，他瘫倒在毯子上，手机烫得像随时要爆炸。隔壁无线的信号时有时无，他尽量往窗边靠，数据线已经被扯直了，信号还是两格。再过一会儿，无线居然断连了。
无线这件事，他不占理。他望着洇渍各异的天花板，愣愣发呆。
他刚才做了什么？手机也被拔一边去了。不管了，还是有能消遣的东西，他翻身打开自己那台破手提，文件夹里前两天下的小短片是可撸的。画面里的女人摆弄着两条秀腿，轻巧地用指甲勾破出一片肌肤。他木然将手放进裤裆里胡乱摸几下，脑子里全是“未婚妻”的身影，她们涂抹了或红或胭的唇色，新鲜靓丽，一个个失望而去。他梅用年已二十八，至今是只没用的童子鸡。察觉手下还是软趴趴的，他也没心思继续，爬起来，思考冰箱早就空了。已经是黄昏时分，待会儿就去上班，可以边吃边打游戏——还是待网吧舒服。
踩着红色凉拖哼着歌，门锁今天倒没矫情，咔嚓两下就锁上了。下了楼刚要出门，楼梯角似乎有微弱的猫叫声，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土狗正对着自行车间呲牙，低吠出危险的讯号，尾巴垂下夹紧，汪呜半声，似乎要立刻扑上去，他脑子里陡然是土狗把猫活吞掉的场面，或是撕裂。土狗爪子刚要离地他立马喝住，也不管心底发虚，抬脚拉下拖鞋就朝土狗脸上扔，“滚……滚远……！”土狗被惊到赶紧逃了，他腿软地往前跳两步，把拖鞋重新套脚上。至于猫，他探头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小白猫，没什么特别的。他自己都随便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怪病，小动物他自然不会关心，由它每天“喵、喵、喵”去吧，说不定明天就在花坛里看到猫僵直的小尸体。
他抬脚要走出去，幼猫似乎钻出自行车缝隙，轻轻踏着小爪过来，歪头蹭他腿鞋。
猫不是都爱干净么？他拖鞋都脏得快成屎色了。“乖，我要上班了。”他难得弯腰哄，本想轻推开猫的小脸，指尖触碰到绒绒的毛，立刻缩回，那是种奇妙的感觉，比小时候讨来的大棉花糖还要令人愉悦。猫的眼里满是渴望，他不由蹲下，手掌还停留在那里。幼猫微弱地叫着，轻盈地就像柔软的丝络，它又走进一步，将头埋在他掌心，温热的，令他无法躲开。那对白里透粉的耳尖微抖，他心想，总不能把它放在这里给土狗活吞了吧。
这真是个搞笑的事，梅用养了一只猫。
3
美女老板看他兜着一只猫，乐得用指甲戳他肚脐眼，看他木讷地怕痒躲开，笑道：“今天要用猫泡面加餐？”他最怕她皮笑肉不笑，仿佛在提醒他——你不是说过讨厌小猫小狗么？猫儿在他Ｔ恤兜里不安地踩爪子，想探头出来，又想得到梅用的回应，喵呜祈求。“秦姐，我去接班。”垂首赶紧钻到台后，打着哈欠的小张慢悠悠走了。他小心地把幼猫捧出来，放在脚边快递箱子里，正好合适。“你先呆着……”梅用像在自言自语，只有猫能听到这声音，蜷着四爪安静伏在纸箱里，下巴搁在边缘，好奇地盯着梅用的裤裆。梅用平时最爱吃辣味的泡面，站在玻璃柜前犹豫了一秒，拿了一碗鲜虾味的，熟练地拆包挤酱倒开水，用盒红双喜压住。
喵喵叫的声音被骂声、走路声掩盖，三分钟刚好到了，梅用差点撕过头了，把泡面盖放到地上，叉子挑出几根泡面，把幼猫小心抱出来，小家伙闻到香味歪歪走过去，梅用这下放心了，戴着大耳机开始囫囵吞面。身份证一个个刷，钱大家也很自觉地扔进盒子里，几乎不用他做什么，只需要坐在这里熬通宵。时间一晃就过去了，猫还在叫唤，他顶着水肿眼睛往下看，发现它不安地蜷着尾巴，面却一点也没动。“不好吃？”猫依然用“喵”回应，他挠了挠它颈项雪白的毛，猫发出咕噜、咕噜的愉悦声音，他是听不懂的，猫这是饿了？他无奈从柜里又摸出根汇享来，剥开捏成一小节一小节堆在面上，幼猫闻了会儿，终于叼起其中一块，津津有味地开始咂牙咬动。
真是败给它了。
八点交班把这小家伙抱回去，竟然还是精神奕奕，趴在他胸口蹭着。“靠！嘶……”他疼得跳脚却不敢用力扯，猫居然一口咬住他胸，大概把自己当成它妈妈了吧，梅用一边捧着猫，一边调教傲娇的锁，欲哭无泪想到，自己这是又当爹又当妈，然而连女朋友也没有。
４
梅用最近养了一只猫，取名叫梅独。不不不，他起初想取这名字恶搞，后来和这小白猫大眼瞪小眼，决定还是叫梅脸好了。
梅脸被他一天天喂汇享来，才一个星期，就有他手臂那么大了，只是依然脏兮兮的，和他的出租屋一样。他用不要的羽绒服给梅用做了个窝，梅用很爱干净，一定要往里面钻，眯着眼舔着粉嫩小爪。梅用心想，你不觉得脏啊？不过这里不管哪个角落，都是充满灰尘和废物的。于是他给梅脸洗了个澡。他自个儿也洗了个澡。为了节省水费，他一个星期冲一次凉。为了梅脸他又破例了。万一梅脸嫌弃他脏，不舔他手怎么办？为此他连撸也戒了。用起藓的毛巾把泥仔细搓干净，对着破镜子臭美。
他生得白，五官也立体，起码也是帅哥一枚。要是他没那怪病，也许就不会这样了。他把刮胡刀的泡沫冲干净，抹了两把光洁下巴，回头对梅脸笑道：“梅脸，你爸帅吗？”梅脸则以打喷嚏来回答他。他当梅脸默认了，喜滋滋地去拿吹风机。梅脸很乖，洗澡蹲在水池里不动，被吹风机吹的时候也不怕，还想用爪子碰出风口，他赶紧拿开拍了下它爪子，“不准动。”梅脸喵叫一声，不满地揣爪，臭着脸不理他。梅脸是只漂亮的白猫，洗干净后更漂亮了，蓬松的毛让他忍不住抱怀里摸，梅脸翻身露出肚皮，爪子抱住他手指玩。
可惜是个公的。梅用长叹：自己这辈子可能和雌性动物绝缘了。绝缘归绝缘，以后他和梅脸一起过也不错。这么想着，一看自己白白的，梅脸也白白的，好像和屋里所有东西都格格不入——塞在床底的臭袜子破盆子、柜子里还有蟑螂尸体的书、散发腥味的冰箱、沾满灰的电扇叶子。总不能每个星期都给梅脸洗澡吧？
他咬牙狠下心，终于决定开始收拾屋子。
5
大家好，我是梅脸。
现在在角落里抱头大哭的男人就是我主人梅用——一个一米七左右、现年二十八的单身人类。他带我到他家里时，说真的，他家实在太脏了，但是总比外面花坛楼梯停车场要好，至少我不会被土狗吃掉。幸好他良心发现给我、给他都洗了个澡，还把家里该扔的扔、该抹的抹，除了我的窝和他的窝，还有那个衣柜，其他什么都没有。今天他早班，下午3点多的时候，拿了好几听铁罐回来，开口就是“爸给你买啤酒回来了！”关于梅用老让我“叫爸爸”的问题，我总是以“喵喵”带过，反正他听不懂。
我揣着手在一边发呆，偶尔看到个拉环掉地板上了，赶紧去抓，嗯，貌似叫啤酒的东西还挺好喝的。梅用有时候能听懂我说什么，比如他看我舔拉环意犹未尽，就屁颠屁颠地给我倒了半碗。我用舌头慢慢喝，他直接一罐两罐三罐下去，能不出事么？他快喝完所有啤酒的时候，突然哭出声，蹲下双手按头泪流满面，“别打了……”他无助地祈求什么，就像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梅用对我说过，他从小父亲就爱酗酒打他母亲，母亲离家出走，父亲不久后也死了。梅用忽而抱膝发呆，小声呢喃什么，我喵了一声，他看向我却也没理，低下头拿着手机，飞快按着，我想，他估计也就这会儿发疯吧。我也发疯，拽他衣角玩。
后来我发现，他就算没喝啤酒，也时常这么疯。
6
梅用头疼醒来，天已经大亮，昨晚窗帘也忘了关，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弹跳起来摸手机，绿色指示灯间隔闪亮，谁会给他发讯息？他皱眉划开屏幕。
“谢谢你让我活下来。”
谁发的？真是见鬼了，居然发件人是他自己的手机号？一边梅脸见他醒了，灵活地跳到他腿上趴着，爪子也想按手机玩。“不会是梅脸吧。”他喃喃自语，梅脸见他叫自己名字，凑过去喵喵应和。这只是个小插曲，梅用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摸摸梅脸的脑袋就赶紧去下面。也许是他脑子还没清醒。梅脸不喜欢吃面，自己也不会烧鱼，当网管更买不起猫粮，这段时间一直喂梅脸火腿肠，以后怎么办？
既然是他拣了梅脸，让它活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儿子天天吃汇享来。
他一向放弃思考——这条短信肯定是梅脸给他发的。
于是他辞了网管这份工作，想赚更多的钱。自己也不愿天天喝雪花了。
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找事很容易，虽然他并不力壮，找到送快递的活后，他前两天累得骨头都要散架，梅脸在门口喵喵叫着，他赶紧脱下全都是灰的工作服，把梅脸抱怀里亲，“等爸以后给你买进口罐头。”梅脸嫌弃地用爪子推他，但还是舍不得伸指甲，不过它已经饿了一天了，梅用同志，你真的不打算喂我么？梅脸跳到地板上，围着窝旁边的小碗打转，以表达自己的极度不满。梅用立刻跑去小厨房忙活，生怕梅脸饿跑了。饱肚后梅脸舔着爪子餍足不已，看到梅用又开始发疯，对着手机又哭又笑，它决定先帮他把那些眼泪舔干净，太难看了。
第二天下大雨，货车中途停了，梅用终于有闲工夫坐下来，在快递点里玩起了手机。绿灯一直在闪，每天快递讯息那么多，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只需要看取货码、验证码，连短信都不用点开。他在清空短信前顺手一翻，结果又看到了猫给自己发的消息。
“感谢你变化这么大。”
他只是愣了一会儿，咧嘴笑着，捧着手机亲了几口，就像埋在梅脸毛茸茸肚子上一样。
7
做快递员的薪水比以前高两倍不止。他去理发店里剪了个清爽发型，吹着口哨，去菜场里买了一斤猫鱼。他笨拙地按照网上的方法将小鱼们洗干净，放锅里煎了之后，加水加饭慢慢炖，盐给了，姜蒜给了，醋也淋了，可以出锅了。他第一次煮鱼汤，也想尝尝自己的手艺。于是盛了一大碗，盛了一小碗，小碗澄凉了些给梅脸，自己则端起大碗，啜着烫嘴的汤饭。
这是生平第一次吃鱼。梅脸小心咬一口，舔了舔，便开始津津有味地啃起小鱼来，倒是早就忘了汤里的米饭。梅用扒着饭，自觉比泡面要好吃多了，一边看着梅脸有没有挑食，发现当初的小白猫已经长大了，一如既往地听话温顺。原来他已很久没陪梅脸了，竟然没有注意它的变化。梅脸意犹未尽地吃着鱼汤饭，见梅用发愣，喵喵唤他。
就这样过去一年，梅脸已经大胆到睡到床上，甚至喝梅用杯子里的水，梅用对此毫不在意。每隔一段时间，梅用都会在清晨收到梅脸给他发的短信，他把这些短信一条条写在笔记里，取名叫“猫信”。这文艺的名字让他得意不已，主动忽略了这两字写得有多难看。梅用决定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甚至报名成人大学，这样，他就能争取更多的时间陪梅脸。梅脸安静地趴在他身边，从不打扰他，甚至有时候他学习到深夜，梅脸就一直窝在主机上，眯眼熟睡。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他带着梅脸住进了新住所，租金高得多，但至少是他和梅脸的家。这天他买回啤酒和鱼豆腐，打开门把东西放在桌上，兴冲冲道：“梅脸，你爸我又升职了！”他脱下西装外套扯了领带，等着梅脸跳到他怀里，可是笑容未散，他静悄悄向四周看，去每个角落找，卧室，厕所，厨房，没有梅脸的影子。外面夕阳未落，他冲出去到处叫着梅脸的名字，周围行人怪异看他，还有嘲笑的，他管不了那么多，他跑得气喘呼呼，可是别说找不到梅脸，整个小区连白猫也没有。他回到家，黄昏的阳光洒进门来，洒进空荡荡的房屋，纱窗开了一半。
夜里他又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头痛哭，拿着手机发抖，眼泪模糊了半张屏幕。
第二天打开手机是一条讯息：梅用，你真是没用。
他一直都知道，是自己给自己发短信。
这怪病，大概是好不了的。
8
两年后。
梅用，三十一岁大龄男青年，至今单身独居。
“您不是有儿子么？他也没结婚。”
“小用，我这不是看你房车都有了，没人陪，给你物色一个老婆，这样也不用天天自己做饭嘛。”
“行行，下次去您家吃饭，我还有客户要谈，先挂了。”
姑父一如既往催他结婚，只不过他现在身价不比从前，姑父断联一年让他自生自灭，梅脸走丢后，巧合的是姑父又开始联系他，对他满是笑脸。他给够了当年的养育费用，如今他只想快点逃开，于是，时隔半个月，他就搬去了另外一个小区，离前住处只有几站。搬家公司速度很快，只用半天时间，就帮他把物什搬完了。他身边事物依然不多，只不过少了梅脸而已。晚上舒舒服服在新床上睡了一觉，早上差点睡过头，醒来就看到一条自言自语的短信：你又搬家了。他懒得管，赶紧穿戴洗漱出门，差点撞到对门邻居。“对……对不起！”
“没事，小用怎么是你？”年轻的声音太过熟悉，他混沌大脑清醒过来，“原来是陈总。”他与人一同乘电梯去停车场，“今天陈总坐我车吧。”陈词温柔笑道：“好啊，晚上到我家吃饭吧，我买了海鲜。”梅用开车门道，“我新搬过来，该我请你吃饭。”陈词系着安全带，将公文包放到夹层里，与边缘并齐。“没关系，我买的太多，家里有猫爱吃。”看梅用惊讶状，陈词疑惑笑道：“你不是喜欢猫吗？我看你本子和衣服总是有猫。”“没……就是想起以前自己养的猫了。”
晚上下班，两人一路上交谈，原来陈词养了好几只流浪猫，梅用又怀念起从前梅脸往自己怀里钻的温热感。电梯“叮咚”到了十五层。“我先回家把东西放下吧。”“好，我去给鱿鱼解冻。”梅用放下公文包，把西装领带都挂在衣架上，这才去敲陈词家的门。门是虚掩的，他脱下皮鞋，穿着软底拖鞋进去把门带上，客厅里有一只橘猫、一只狸花猫，对着他扬爪子喵喵叫，丝毫没有怕他这个陌生人。厨房隐约有蟹肉的烤制香气，陈词端着一锅杂烩汤出来，格子围裙一丝不苟，“小用你怎么站着，坐啊。”把汤放下才看到橘猫陈皮揣爪端坐，陈词无奈把陈皮抱下，“它叫陈皮，没上没下惯了，小用你坐吧。”梅用扑哧一笑，卧室里似乎还有喵叫声。
等菜都上齐了，陈词这才坐下，仔细调着猫食。“真想不到你搬到这里了。”“是啊……对了，你房里是不是还有猫？它不吃吗？”橘猫陈皮和狸花猫陈李子已经在桌旁翘首以待，陈词不好意思道：“我忘性真是越来越大了，它老喜欢待窗户那里。”“喜欢看窗外？”“是啊，差点从十五楼跳下去，幸好我当时抓住它了。今天出来顺手关了房门，它也不吭一声。”语罢陈词走去打开门，刚要唤名字，那挠门的白猫从里面冲出来，直钻梅用怀里。
“小用，它怎么这么喜欢你？”陈词愣了愣笑道，却看见梅用泪一瞬决堤，抱着白猫不放手。“我是从应急通道里发现它的，它当时在啃一只红色拖鞋玩……”
梅用笑得比哭还难看，对他点头一直说谢谢，流泪蹭着梅脸的脸。梅脸嫌弃地用爪子推他，指甲舍不得戳梅用红肿的眼。
第二天梅用的手机终于收到了猫信。梅脸扒在他身上。
“你个白痴。”
猫信如是说，梅脸也如此想。
至于到底是谁发的，当然是猫发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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