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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夫妻走雨林遇害:游玩途中闺蜜在树林遇害

人气:229 ℃/2024-04-26 09:48:09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珠琳 | 禁止转载

渡灵馆,渡百鬼,引千魂,老板名叫张淼,驱鬼定邪,引魂送灵,专营死人生意。

结缘堂,鬼媒店,老板娘名叫南歌,牵线搭桥,结缘成愿,专解阴缘难题。

1

谷一时临死的时候,曾嘱托张淼,一定要将他的骨灰全部都洒在翎清湖里,一点儿都不能剩。

他这家伙,打小就像个疯子,做什么事儿都随心所欲的,你永远猜不透他的想法,也永远都影响不了他的决定。

但人既然去了,情况就不同了,张淼偏就不遂了他的意,捧着他的骨灰,一半洒进了湖里,一半埋在了湖边,打点好一切后,还在湖边给他立了一块碑。

客已随风去,不必记挂起。

碑上只刻着这十个字,既没有死者的名字,也没有立碑者的名字。

这是谷一时后来托梦要求的,骨灰埋就埋了,碑立了也就立了,但碑上不需要任何信息,他本来就是这世上的匆匆过客,从来不被人记得,也不需要被记得。

张淼初遇谷一时是在十七年前的冬天,那年冬天极冷,他走着从家乡回来,拎着母亲亲手做的腊肉,即使身上裹着厚厚的棉服,全身上下还是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天地苍茫,回城的小道空空荡荡,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这种要命的天气还会有人出来抢劫。

呼啦啦围上来的四五个人,手持棍棒,都穿着黑色的衣裳,冰天雪地里,颇有些要索命的架势。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这儿过,留下买路财。”队伍里个头最高的蒙面人豪气万地喊出这一段打劫词后,张淼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来。

真老土,这都啥年代了,打劫还要喊口号的。

“你笑什么?”那蒙面人瞪着双眼拎着棍子走到张淼身边,就在张淼闭眼伸手格挡,咬牙想要拼命一搏之际,蒙面人已经率先扯下了他手中的腊肉。

等张淼再睁开眼睛,远方就只剩下几个在雪地里狂奔的背影。

张淼一路紧随,直至一孤儿院门前,那个子较高的蒙面人才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来,脸上的黑布已经在狂奔时甩掉了,看模样是个约莫二十岁的青年,他气喘吁吁地朝张淼摆着手。

“兄弟,快过年了,就让孤儿院的孩子们开开荤,等过了年,我谷一时一定把腊肉钱还你。”

张淼瞄了几眼孤儿院的孩子,也不回答,只静静盯着他的眼睛,半晌撂下一句“你印堂发黑,时运不济,年前不宜操持棍棒,不然的话恐有血光之灾。”便转身匆匆离去。

再见谷一时是三天后,在渡灵馆的门口,他吊着胳膊,从对面的小诊所出来,面上全是血污。

他看见张淼,赶忙一瘸一拐地冲到渡灵馆门口,揪住张淼的胳膊,从兜里掏出一把钱塞到张淼的手里。

“这是还你的腊肉钱,这笔账咱算是两清了。不过你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有血光之灾的?”

张淼轻咳两声,伸出手指,煞有介事地指了指头上那块牌匾,“这家店是我师傅开的,我在这儿当学徒。”

谷一时抬起眼皮,嘟囔着将渡灵馆这三个字念了几遍后便哈哈笑着揽住张淼的肩膀,“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你这个算命的朋友我交下了,以后哥再干赌命的买卖之前,你都给我算算。”

2

而这一算就是十年,莫名其妙的,张淼就和谷一时这两个天差地别的人,期间却成了过命的朋友。

谷一时知道张淼能看见鬼的秘密,张淼也知道他惨淡的身世。

两人还有一个秘密据点,迦云寺后山下的野湖,两人常拎着几瓶酒,在这儿一坐就是一晚。

这野湖是谷一时意外发现的,他给这湖取名为翎清湖,是因为他喜欢了十年的姑娘,名字就叫叶翎清。

叶翎清与张淼同岁,来晋城时便带着个女儿,她人长得漂亮,性子也张扬,是谷一时喜欢的类型。

所以他丝毫不介意叶翎清带着个孩子,且叶翎清的事情,事无大小,他都积极帮衬。

再然后,他就死在了帮衬叶翎清的路上。

谁也没想到叶翎清的过去如此“风光”,十六岁入黑道,十七岁做了黑老大的女人,十八岁生了女儿,十九岁黑老大被捕入狱,二十岁,她偷偷带着女儿来到晋城隐姓埋名,想要过稳稳当当的日子。

然而黑老大的突然出狱让一切都变得不可控制,他本想着将这母女俩绑回去,谁知半路却杀出来个谷一时。

谷一时以一己之力单挑六个壮汉,当然,他只赢在了开头的气势。

当张淼赶到医院时,谷一时浑身是血,已经看不清身上到底是哪处受了伤,他吊着一口气,嘱托张淼:“兄弟,把哥的骨灰洒在翎清湖里,全部,都洒进去。”

七年了,每到这个时候,张淼就会不由自主地重新回忆起那个晚上,那个记忆里血红色的晚上。

他就这么看着,谷一时的魂魄抽离身体,笑着和他挥手再见。

这是他唯一的朋友,受得了他的古怪脾气,也喜欢和他谈天说地,然而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轻风掠过林间,扑在张淼面上,夹杂着淡淡的清香。他仰头将最后一口酒灌下,转身按原路返回。

谷一时活着的时候东奔西跑,热闹惯了,所以死了后就要选在这么个清净地方,即使是忌日到了,也从来只有张淼一人祭拜。

张淼回到渡灵馆时天色已晚,渡灵馆的门还开着,想来应是南歌还没有走。

他推了门进去,打眼却瞧见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叶翎清。”张淼在原地愣了一阵,才淡淡地吐出这三个字。

“你们认识?”南歌边说着,边迎上来将他脱下的衣服接过,整理好挂在墙边的衣架上,“这位太太今天上午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她的孩子遇上了点怪事儿,还好你回来了。”

语毕,南歌向着叶翎清投了个安慰的眼神,“既然你们认识……”

“我和叶太太并不相熟。”张淼接过话来,扫了一眼叶翎清和她身旁的女孩,冷着一张脸坐回矮桌子里。

“求卦问签、答疑解惑、提运消灾等各有明码标价,不知叶太太您是想问点儿什么?”

叶翎清尴尬着转过脸来,“张淼,我知道你心里……算了,宁宁遇上了些奇怪的事情。”

叶翎清轻轻拱了拱身边女孩的胳膊,示意她自己来说。

叶宁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抖,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我的好朋友赵一曼,她,上个月去世了。

“但是很奇怪,我,我有时能感受到她,怎么说,就像是她还在我的身边,她开心、生气、愤怒……她各种情绪的变化,都时刻影响着我的情绪。”

3

叶宁,十七岁,晋城普高高二在读,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班里有一个男生过生日,独自组织了一场生日晚会,晚会的地点选在晋城外的一处荒郊。

那一日七八个孩子,有男有女,买了些吃的东西,一同去荒郊为同学庆生。这其中就包括叶宁与她的好朋友赵一曼。

赵一曼胆子较小,本来不想去的,但耐不住叶宁软磨硬泡,最后也忐忑地跟进了队伍里。

起初一切都进行正常,他们吃蛋糕,玩游戏,喝酒唱歌,玩得不亦乐乎。但后来赵一曼撑不住了,她突觉内急,跟叶宁打了个招呼便独自进了后面的小树林。

叶宁当时也没在意,但半个多小时过后,赵一曼还没从树林出来,叶宁这才觉得不对劲,就忙招呼了同学一同进树林里找。

叶宁是最先发现赵一曼的,在树林里的一个浅坑里,她面朝向上,满脸泥污,脖子上绑着自己的外套,左胸前还插着一把尖刀。

且她双目圆睁,口中不断向外涌着鲜血,叶宁无措地不敢上前,只能看着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叶宁疯狂的尖叫引来了在树林里搜寻的其他同学,荒郊手机没有信号,这几个孩子只能哭喊着奔回城里报了警。

警察赶到的时候,赵一曼的尸体却不见了,浅坑里只留下她的一只鞋子,还有些残存的血迹。

警察对案发现场周围进行了严密的排查,然而荒郊地远,人迹罕至,周围又没有什么监控设施,根本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学生们做了笔录就被家长分别带回了家,而叶宁那诡异的感觉,就是从案发第二天开始的。

案发第二天,叶宁在母亲的陪同下一起去做心理辅导,在去医院的路上,她竟不由自主地唱起赵一曼生前最爱的安魂谣。

她掐着自己的手臂想要停下来,然而嘴上却仍然在继续哼唱。

心理辅导进行得并不顺利,叶宁隔天便收拾了东西重返校园,她期待着紧张的学习生活能冲淡这一切,顺便也能让自己的恐惧暂时找个依托。

然而情况并没有得到好转,叶宁先是在赵一曼生前喜欢的男生面前出了糗,后又在课上跟自己最喜欢的老师吵了起来。

叶宁觉得自己要疯了,她明明不喜欢那个男生的,甚至可以说很讨厌,可偏偏的,却在跟他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红了脸。

她不明白那无名的紧张与羞涩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反正不会是出于她本身。

而且英语,自己最擅长的科目,自己最喜欢的老师,她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次提问就和老师吵起来。可是她那一刻分明就是怒火中烧,不吐不快。

而且很奇怪,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活像是生前的赵一曼,赵一曼会在那个男生面前紧张低头,说话反应都慢上半拍。

赵一曼最讨厌的就是英语,她讨厌上英语课,讨厌英语老师,讨厌关于英语的一切。偏偏的,英语老师却总喜欢挑了她来提问。

叶宁觉得自己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就是赵一曼,她深信赵一曼在去世后附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那些感受,才会那么真切。

4

张淼听完这一番话,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并没有附在你的身上,附身不是说附就附这么简单,也是需要一定的条件的。”

“那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我真的得了精神病?”

叶宁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捂住脸低声呜咽。

叶翎清轻拍着她的背,一脸探寻地望向张淼,“宁宁这段时间心理压力很大,那个女生的鬼魂真的没跟着她?难道说这都是宁宁受了惊吓,臆想出来的?”

“你们母女俩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阴气,从阴气的新鲜程度来看,此鬼属女,死亡时间大概在一个月前,且气息较强,应属早亡。

“这么看来,那赵一曼的鬼魂确实曾在你们身边待过一段时间。但是现在,你们身边什么都没有。”

叶宁听了这话,抹着眼泪抬起头来,又断断续续地接着向张淼发问:“那一曼……为什么要来找我们?她,她现在又去哪里了?”

张淼转身从身后取出一只黑色长烛,点燃后静立于桌上,用银针取了叶宁的一滴指血,在烛焰上反复烧烤。

半晌他抬起头,若有所思,“你说赵一曼生前最喜欢唱安魂谣?”

叶宁忙点头回答:“是的,一曼生前最喜欢唱安魂谣,她小时候身体不好,生病住院的次数要比吃饭睡觉还多,家里人都怕她不能平平安安地长大,所以就带着她拜访了不少得道的高人。

“渐渐的,她对这方面也产生了兴趣,课业之余,就喜欢自己找一些这种类型的书看。”

“这首安魂谣是她偶然间学来的,据说有安魂定魂的功效。

“她还说,那教她安魂谣的师傅面慈心善,偷偷向她透露过,她魂魄不稳,随时都可能抽离体外,但只要她平时多多吟唱安魂谣,就能有效地延长自己的寿命。

“她那时候还打趣,这么唱下去的话,说不定她能活到一千多岁,可是谁知道……”

张淼叹了口气,取出纸笔,放至叶宁的面前,“把你记得的,她那首安魂谣的歌词写下来。”

叶宁乖乖照做,写完后忙推到张淼面前展示。

张淼低头查看,眉头越收越紧,他拿起笔来,不断地在那张纸上写写画画,几分钟后,他终于将笔放下。

叶翎清忙伸头去看,可是张淼除了在纸上画了一个个黑色的圈圈,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天色也晚了,你们先回家吧。”张淼不动声色地将那张歌词折起,看似随意地放置在一旁。

“叶宁,回家不用紧张,赵一曼的鬼魂并没有害你的意思。她之所以来你身边,可能是因为你是她的好朋友,也可能因为你是她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你之所以感受得到她,完全是因为你们之间亲近的关系,她想让你感知到她的存在。

“这首安魂谣,你以后不要再唱了,至于她这么做是否是想要传递其他的信息,这还需要另加探查。

“所以明天上午,你们再来我这渡灵馆一趟。叶宁你可知道赵一曼家住何处?”

看叶宁点了点头,张淼才接着往下讲:“你们明天上午再来这儿,带我去赵一曼家看看,若是她的鬼魂现在还在家里,那我们或许还能得出些其他的消息。”

叶宁低声说了句谢谢,便随着叶翎清一同站起身来。

叶翎清拉住女儿的手,叹了口气又望了张淼几眼,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身离去。

5

母女俩走后,张淼这才又将那张歌词纸拿起,他将那纸摊开,平铺在桌子上,满面愁容地用手指敲击着桌子。

南歌坐在他的身边,凑上去伸着脖子看那些歌词,边看还边将那歌词一字字地低声念了出来。

张淼听见她的低语,忙抬起头来,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别念了,这可不是什么安魂谣,这是披着安魂谣外衣的散魂曲。”

“散魂曲?”南歌惊讶不已,“那,那个叫赵一曼的女生,岂不是在慢性自杀。”

“可以这么说。”张淼用手指着先前在歌词上标注出的地方。

“表面上看,这歌词确属安魂谣无疑,但很巧妙的是,有人在这首安魂谣的每一句最后,都多添上一两个字,而这些多余的字连起来,正好拼成散魂诀。

“散魂诀缀于词后,吟唱时重音落在最后,这使得散魂诀发挥其最大的功效。”

“因此这首安魂谣,便悄无声息地转换成了散魂曲。

“这首散魂曲中,散魂诀没有魂之指向,不知归处,便反过来作用于吟唱者本身。所以赵一曼每唱一次,魂魄就会被反噬一分。

“等她的魂魄散尽,死亡便随之而来,然而谱曲之人并未料到,她却先死于意外。

“但奇怪的是,又有谁会研制出这么恶毒的东西,还要把它教给一个小姑娘,他是想拿赵一曼做个试验,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南歌皱着眉又瞄了那歌词几眼,随即便忙将视线移开,这歌词还是不要记到心里,太阴损了。

她叹了口气,拉住张淼的胳膊,又忍不住开口提问:“你和那个叶翎清,以前就认识?”

张淼低头笑了笑,“认识。很久之前的事了,是通过,一个朋友认识的。不过后来就没了联系。”

“为什么?我看叶太太人也挺和善的……”南歌话说出口,见张淼脸色微变,忙将接下来的话咽进肚子里。

一段漫长的沉默过后,南歌又嗫喏开口:“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张淼叹了口气,微笑着抬手揉揉她的头发,“人的回忆并不都是美好的,总有一些事情是你永远都不想提及的。

“有的回忆是刺,还可以尝试着拔一拔,拔掉了心结也就解了。但有的回忆是疤,碰不得揭不得,叶翎清于我来说,就像是噩梦的通道,看到她,一些痛苦的回忆便会不自主地蹦出来。

“我不想再去反复揭疤,所以我也不想再讲那些痛苦的事。至于其他的,这是个漫长的故事,你慢慢的,慢慢的,我来讲给你听。”

南歌轻声答了句好,后又咧开嘴笑了,她轻咬着下唇站起身来,不自然地望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家了,那……明天见。”

“明天见。”张淼眯着笑眼朝南歌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南歌点点头,挪到门边又猝不及防地转过身来,“你可说好了,要慢慢地讲给我听。”

她故意将“慢慢”两个字拖得老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暗示些什么。

张淼轻轻嗯了一声,南歌这才忙红着脸跑出门去,她独自走在路上,脸上火烧似的。慢慢讲,就是要慢慢讲才好,最好能讲上一辈子。

南歌离开后,张淼便关了渡灵馆的大门,他走进内室,重新翻看师傅留下来的那些书籍。

然而时间过了很久,他的脑袋里还是只有谷一时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他这些年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那时叶翎清跑了出来,若是她能及时报警,谷一时是不是就不会死。

他叹了口气,随即又摇摇头,谷一时会死,他早就算出来了,算出谷一时命有死劫,却没能救得了他的命。

哪怕那时候帮他渡了呢,然而自己却只教了他那首安魂谣。

“魂来兮,魂去兮,魂归故里啊。”谷一时最讨厌这一句,为什么人死了要魂归故里,他连自己的故里是哪儿都不知道,怕是回去了,也要做一只孤独的鬼。

所以他愣是将那句魂归故里啊,改成了魂随风去啊。

张淼拗不过他,谷一时就是个疯子。

6

第二日一早,张淼早早地打开了渡灵馆的大门,一夜辗转难眠,他刷牙洗脸收拾完后,便用胳膊支着脑袋昏昏沉沉地打瞌睡。

随着门边铜铃一响,他缓过神来,忙循着声音向门边望去。意外的,来人并不是南歌,是叶翎清牵着叶宁的手,小心翼翼地从门外进来。

“没打扰到你吧。”叶翎清像着昨天一样盘腿坐在矮桌之前,脸上带着客气的笑。

“没有。”张淼边回答边抬头瞄了叶宁两眼,见她精神明显比昨日要好,这才轻轻扬起嘴角,“准备好带我去赵一曼家了吗?”

叶宁点点头,面上又生出一丝犹豫,“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曼的妈妈,不太喜欢我。她认为是我害死了一曼,如果不是我坚持要她一起去什么生日会,一曼就不会死。

“我知道是我的错,当初如果我能和一曼一起去树林,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但是,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

“不是你的错,你去了你们都会死。”张淼说着站起身,将自己的家伙什儿背在背上,给南歌留了张字条,便率先出了门去。

三人一同来到赵一曼父母居住的小区,叶翎清停了车,两人便在叶宁的带领下来到赵一曼家门口。

赵一曼家住在一楼,门上还贴着白色的讣告。张淼走上前,将讣告上的字念了一遍,便抬手按下了门铃。

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儿,从里面探出半个脑袋,是个样貌平凡的中年男人。

“这是一曼的爸爸。”叶宁在张淼背后小声提示。

“赵先生您好,我是晋城北街渡灵馆的驱鬼师傅张……”张淼说着又停下来,透过缝隙朝着屋中细看,“封承,你怎么在这儿?”

里面的人还未答话,门口的男人倒是皱着眉接过话来,“封师傅是我们请来为一曼超度的,倒是你,你是来干什么的?

“叶女士,这是你请来的人吧,恕我直言,带着你的女儿赶紧离开,我太太没有我这么好的承受力,她现在还见不得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叶翎清这边也来了火气,她怒火三丈地怼到门前,“人命天定,这跟我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凭什么就被你们安上个杀人凶手的罪名!”

这边叶翎清还没说完,那边房间的门已被完全拉开,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女人,哭喊着就要往叶宁身上扑,“就是你,就是你要了一曼的命,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一曼那么好的孩子,都是被你害了。”

张淼拦在叶宁身前,皱着眉大喊一声:“够了!”

然而事态并没有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最后还是封承从屋中出来,劝解一番,瘫在地上的女人这才停止了哭闹。

“生者如斯夫,逝者长已矣。我已经为你们的女儿做了超度,按着我的吩咐做,家里就不会再出现什么莫名其妙的怪响。”封承说完,便进屋收拾了东西离开。

张淼趁着大家分神的空档,冲开门闯进了房间,入眼房内各处,凡是能通气的地方,全都被贴上了黄符。

“封闭符!”张淼忙上前将窗户上的符纸揭下,还未来得及去揭门上的,便被赵一曼的父亲揪着推出了房门。

“封承,你站住。”张淼狂奔着追上封承,气喘吁吁地将他拦住,“你这是做的什么超度,你分明是做了层屏障,让赵一曼的鬼魂再也回不了自己的家。”

“那又怎样?她父母要求的,就是驱除家里的怪声怪响,让他们的女儿好好地走。

“赵一曼死就死了,不好好去阴间,还要时不时回家吓吓她的父母。

“要我说,死了的人就不要给活着的人添麻烦,我拿人钱财,************,赵一曼的鬼魂强召不来,我就得想别的办法满足客户要求。

“张淼啊,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你以为你是谁?别每天就想着逞英雄,你就是个穷算卦的。”

封承说完,伸手将他推开,不屑地冷哼一声便扬长而去。

7

张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封承从小就是这样,对着他就喜欢说一些恶毒的话,他原以为封承这人是嘴毒心善,但现在看来,一切还都得重新考量。

现在赵一曼家,闹了个天翻地覆,肯定是进不去了。刚才封承说赵一曼的鬼魂强召不来,这怎么可能呢?

张淼闭上眼睛掐指细算,还真的是算不出赵一曼鬼魂的方位。

他灵机一闪,转过身去对叶翎清母女二人说道:“我现在要去警察局一趟,你们,回家等消息。”

“我……”叶翎清低下头思索一番,“我们去常汇街那家咖啡馆等你吧,就以前一时经常去的那家。”

张淼嗯了一声便匆匆转身离开,他出了小区,打了辆车,直奔警察局。到了警察局门口,正赶上杨杭从里面出来,张淼忙跑过去,朝杨杭打了个招呼。

“你们警察局一个月前有没有受理一起凶杀案,死者的名字叫赵一曼。”他直接开口,开门见山。

“有,就那个高中女学生,在荒郊被人刺死了。”

“对,就是她,我听说她的尸体失踪了,现场只留下一些血迹和一只鞋子。那只鞋子,我能不能看看?或许能从那只鞋子上找到她尸体的线索。”

“找尸体的线索?不用找了,尸体找到了,刚刚接到的消息,有人在荒郊发现了一具裸体女尸,经法医证实,那就是赵一曼。”

“那我能不能和你一同去看看?我受赵一曼朋友之托,今早刚去了她的家里,然而赵一曼的魂魄并不在那儿,而且我根本算不出她魂魄的方位,这其中定有蹊跷。”

“可以,咱俩合作这么多次了,你我还是信得过的。”杨杭说着朝远方的一辆警车挥了挥手,“上车吧,小杜这刚出警回来。”

张淼随着杨杭走进荒郊,这荒郊就是一个月前学生们组织生日会的地方,今早上有一对小情侣来这野餐,却意外地却发现了赵一曼的尸体。

赵一曼的尸体呈赤裸状被捆绑在一根柱子上,柱子深深插进她遇害时的浅坑里,她身上除了左胸上有一处明显的伤口,再就是脖子上被勒出的痕迹。

法医鉴定说她是属失血过多而死,并未发现其他损伤,至于其他的,还需要等解剖后的具体结果。

只是那凶手也是变态,居然在犯案后还敢重回现场,但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根柱子钉在这浅坑里,将赵一曼赤身裸体地绑在柱子上,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单纯和警方叫嚣?

张淼与杨杭赶到的时候,赵一曼的尸体已经被从柱子上卸了下来,搁置在一块架板上,盖着一块白布遮挡身体。

仅是在她身边站着,张淼就能感受到从赵一曼尸体上发出的森森寒气,想来她在被人绑上柱子之前,还被冰冻封存了许久。

张淼仔细打量着她的尸体,半晌他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只细钳,拨开赵一曼的头发,分别从她的额顶、后脑、两耳后下一寸里,各取出一只长钉。

他将那些长钉分别放在一张纸上,然后站起身走到柱子前,抬脚踢了踢。

“还请你们将这根柱子拔掉,若是不出我所料,这柱子下定有乾坤。”

杨杭听了这话,忙招呼了人过来,几人三下五除二将泥土挖开,露出柱子的底端,柱子底端被削成圆锥状,深深地刺进泥土之中。

一行人奋力将柱子拔出,斜放在地上,柱子底端的方盒就此显现。

方盒被四张符纸层层包住,四面分别用四根长钉加封。

张淼抬手将那方盒拾起,赵一曼的魂魄就在这方盒之中。

但这方盒外围被四张符纸包裹,镇魂符、安魂符、散魂符、聚魂符,四张符纸两两相克,再加上带有赵一曼本体气息的长钉加以封印,赵一曼魂魄本就受损,贸然拔钉揭符的话,她定会立刻魂飞魄散。

就当张淼一筹莫展之际,杨杭从一旁凑过来,小声向他询问:“这盒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张淼看了看他,又看看不远处的女法医,当下便来了主意,他取出一把匕首和一张符纸,取了自己的指血在符纸上添了几笔。

做完这些后,他又蹲在地上,用匕首画出一八卦图,将符纸放于八卦图中心,然后又轻轻地将方盒置于符纸之上。

他站起身来,用银针分别取了杨杭与女法医的指血,随后将银针分别缓缓刺进方盒顶面四角。

做完这些后,他后退四步,盘腿坐下,右手持匕首,左手平放于地面,闭上双眼,口中念诀。

突然的,树林上方有群鸟飞过,鸟鸣声起,张淼紧接着将匕首狠狠地刺进泥土之中,随之而来的,便是方盒炸裂的声音。

置于符纸上的方盒砰的一声炸裂,四面随着四张符纸朝着四个方向弹开,盒子里什么都没有,众人唏嘘之际,只有张淼,看见赵一曼的鬼魂从盒子里悠然升起。

8

赵一曼的鬼魂从盒子里出来,先是扫了几眼周围的人群,接着便被自己的尸体吸引过去。

她站在自己的尸体之前,无声地流着泪水,张淼走上前去,站在她的一侧,低声开口:“你可知道杀害你的凶手是谁?”

赵一曼一惊,转身看向张淼,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是鬼?不,你身上是活人的气息,那你怎么能看得见我?”

“我是通灵之人,看得见你很正常,你还是先回答我,你可知道杀害你的凶手到底是谁?”

“是周小航的表哥李琨。”赵一曼顿了顿,又接着开口解释。

“那天我和叶宁一起,来这个荒郊给周小航庆祝生日,我喝了一瓶啤酒,后来就感觉肚子疼有些内急。

“我看叶宁玩得正嗨,便简单跟她打了个招呼就自己进了这片树林。

“我解决完后,正想着原路返回,没想到却正遇上来给周小航送东西的李琨。

“他说想让我和他一起出去搬东西,我想也没想就跟着去了,回来的时候,我用外套兜着一堆吃的走在前面,他走在我的身后。

“谁知就在路过这个浅坑的时候,他就用棍子敲了我的脑袋。

“我当时眼下一昏,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谁知他竟扑上来,捡起我掉在地上的外套,勒住了我的脖子,我根本喘不过气来,然后就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睁开眼,我还是躺在这个浅坑里,李琨已经不知去向。我本来想着赶紧跑回去拉了叶宁一起回家,谁知还没从地上站起来,赶回来的李琨已经将刀子刺进了我的胸膛。

“他本来是想拖我走的,但听到叶宁他们叫我的名字,便匆忙离开了。

“我躺在这个坑里,看着叶宁找了过来,我想告诉她危险,告诉她杀害我的凶手是李琨,然而一切都晚了。

“我没了力气,再睁眼就看见自己躺在血泊里,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已经死了。

“叶宁他们走了,李琨又折了回来,他把我的身体带到荒郊后的一处私人别墅,我知道那个别墅,他从那天后就一直待在那儿削柱子,我能感应到,他现在还在那儿。”

张淼重重叹了口气,回身拉住杨杭的胳膊将他带到一边,“赵一曼的鬼魂就在这儿,凶手是周小航的表哥李琨,她可以带着我们找到李琨的所在。”

杨杭无声地应下,招呼了杜煜生及几名警察便跟着张淼出了林子。

张淼随着赵一曼的魂魄一路向前,直至一处华丽的私人别墅门前,这才停住了脚步。

“在那里,二楼。”张淼抬手指了指别墅二楼的窗户,那处窗帘紧闭,位于二楼尽头的窗子。

杨杭一行人破门而入,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集合至二楼尽头的门前。

杨杭首先踹开了门,举着枪进入,张淼紧跟着进去,就见李琨缩在窗后的墙角,用一把尖刀抵着自己的脖子。

“把枪放下,你们再过来我就自杀。”李琨提防地看着杨杭一众,有鲜血顺着他的脖子缓缓流下。

“你别冲动。”杨杭边说着边将手中的枪压着向下放,“李琨你看你,到了还在犯糊涂,我告诉你,只要说出你杀害赵一曼的目的,认罪态度良好,且还有自首倾向,是不一定会被判处死刑的。”

“真的?”李琨将信将疑地瞄了杨杭几眼,见他一脸真挚,这才抽泣着往下讲。

“都是那些暴力视频害的,我,我平时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在网上找点暴力视频看,就这么看着别人打人,我就觉得特别爽。

“那天晚上我刚看完几个视频,想起来小航在不远处的荒郊办生日会,就去给他送点吃的,去了后我看见落单的赵一曼,就寻思着,看视频看了那么久,自己也试验试验。”

“谁知这一试验,就失手把人杀了。

“后来,我在别墅里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那人说,别墅门口有一个信封,打开它,照着里面的方法做,赵一曼在世上生存过的痕迹就会永远消失。

“我照着做了,可是……警察叔叔,警察大哥,我也是被人骗的,我认罪,我才二十三岁,我还不想死啊。”

杨杭趁着这个空档,飞扑上前一把将他手中的尖刀夺下,随后又反身将他按在了地上。

9

张淼从警察局出来,便又匆匆赶到常汇街咖啡馆,叶翎清母女已在里面等候许久,见张淼过来,忙起身招呼他过去。

张淼走过去,率先开口:“凶手已经被抓到了,人被带回了警察局,就等着接受审判。叶宁,赵一曼,她就在这儿,她有话要对你说。”

“她,她说你不要自责,她的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之前确实曾在你身边逗留,她希望能通过某种方式,向你传递凶手的信息。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的意念越强,能量就越强,干扰了你的磁场,对于此事,她感到十分抱歉。

“她希望,你能继续像从前那样洒脱快乐地生活下去,最后,祝你明天生日快乐。”

语毕,叶宁已泣不成声。

赵一曼微微笑了笑,转身告别之际,张淼忙走上前,问出心中疑惑,“你那首安魂谣,是从哪里学的?”

赵一曼紧咬下唇,面上有些为难,一小阵沉默过后,她才终于开口:“这……安魂谣是我偶然学来的,那个人,我不能透露他的身份,说出来,我的父母也会有危险。

“张大师你是个好人,以后要好好保重啊。”

张淼点了点头,眨眼间,赵一曼的魂魄便已悄然离去。

“她走了。”张淼说完,叶宁便痛哭着拔腿跑出门去,叶翎清也不追,反而从包里拿出一只纸袋,递到张淼手里,“这是这次的费用,三万块,少的话我再补给你。”

张淼还未答话,叶翎清又接着开口,没来由地问了一句:“你知道一时离开前,已经找到他的亲生母亲了吗?”

张淼皱着眉,半晌才答了声知道,谷一时早就调查出自己的母亲是个外省女人,平生唯一一次来晋城,就是为了在冰天雪地里,将他这个私生子扔在孤儿院的门口。

“那你知不知道,一时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你和他相交十年,他了解你的脾性,你不会轻易教他什么安魂谣,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恶补渡劫续命的书。你早就看出他命有死劫。”

张淼苦笑着又接了声知道,这些话谷一时早在托梦时就跟他说过。

他说过是自己让叶翎清领着孩子往山上的迦云寺跑,他的死不怪叶翎清,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张淼,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希望为自己开脱,而是希望你能放下。

“这些年来,我也经常后悔懊恼,十年,一时不是没表达过自己的心意,然而我总是怕成为他的负累,一直都不肯答应。

“我也常常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赶紧去报警,这样的话,说不定一时也不会死。

“但世上没有如果,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人活着,终归是要向前看的。

“我深知你为一时的死而感到自责,但你是一时最好的朋友,他这人最讲义气,他肯定也不希望你折磨自己……”

张淼不等她继续说下去,摆摆手将钱放到桌上,“好好照顾宁宁,找个好男人,过幸福的日子,这是谷一时最后的心愿。”

10

回渡灵馆的路上,他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叶翎清的话,他何尝不明白,人久拗于执念,人生便会停滞不前。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恨自己,恨自己当时未能找出为谷一时渡劫的方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慢慢消逝。这一路走来,确实过得非常痛苦。

就像赵一曼希望叶宁不要责怪自己一样,谷一时也曾对他说过那样的话。

活着的人都希望死了的人能得安息,死了的人又何尝不希望活着的人能过得好。

叶翎清早已放下,谷一时也已经放下,只有他自己,存着这份自责,每到谷一时的忌日,便拿出来重新折磨自己一番。

如今想来,人生苦短,又何必纠结于往事不得释怀。与其在痛苦的过往中苦苦挣扎,还不如好好体会此刻的人生。

师傅活着的时候,也曾一遍遍提起,众生之所以痛苦,皆因囿于执念。若能放下,便得大自在。

他轻笑出声,长舒一口气。紧接着,从自己的兜里掏出那几张从案发现场捡回的符纸,这符图上的笔锋,与前几起案件所得的基本一致。

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神秘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而那人这么做,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是也存着一份久难释怀的执念?(原题:《安魂谣》,作者:晁安。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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