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锹打金毛后续,在山上我把金毛砍了一刀
首先要说的是,金毛是自家的狗,这是一次误伤,不是故意要伤害它。
其次是,狗还活着,现在很健康。
这就是它,它叫可乐,确实是一条快乐的狗。
去年春天,我在西双版纳休假时,在朋友圈看到有人要转让,刚好我想养一条金毛,就把它留下了。
回到沈阳,去接它,跟它玩了五分钟,就快乐地跟我走了。原主人是一位女生,泪眼婆娑地跟它说再见,没心没肺的它只顾乐呵呵地眼望前方。
第二天,就把它送到了乡下,在那个大院子里,可以任性地奔跑跳跃,我觉得可能是所有的金毛里,最幸福的那一批。
每次回乡下,只要时间允许,我都会带着它上山。路上我俩合同一瓶水,吃同一块蛋糕。
今年的中秋,我又带上它上山了。
我选择的是一条当地人很少走的路,我要翻越一连串的山头,到北面的大湖去。
这条路,因为很少有人走,总是有灌木很茂盛地挡住去路,我带着一把镰刀,一路砍一路走,因为我每年都要走这里,现在不砍,慢慢就会堵住道路不能走了。
可乐就在我前后奔跑着,它和我一样,也喜欢上山。不过并不像有的金毛那样撒手没,一路都是围着我的前后奔跑跳跃。
就这样,我们在山里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有时停下来休息一下,有时采摘一点路边的山货。
目的地已经不远了,估计再有一个小时我们就能走出大山了。
就是这个时候,我看到一根枝条横在路上,我挥刀砍了过去。
可能因为连续行走两小时,加上一路上不断地砍灌木,体力下降,手里就不那么有准头了,这一刀并没有砍实,在枝条上一滑,刀就砍空了。
这时就见可乐往前一蹿,刀头正好落在它的嘴上,只听它沉闷地大叫一声,转身就往回跑,我心里一沉。
可乐跑出去十几米,转过身不相信一样地看着我,嘴里不断地打着响鼻。它大概在想:我犯什么错了么?你要抛弃我了么?我究竟还要不要认你当主人呢?
我怕惊到它,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一声不响地注视着它,想努力看清它的伤势,但是看不清。
刀尖砍上它后,明显感觉到被挡了一下,这说明应该是砍得不轻。我满心后悔和内疚,不知道跟它说什么好,也不知道怎么说。
可乐愣了片刻,继续甩头,打响鼻,然后撒腿就跑了。
这样的大山上,它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担心它半路上支持不住会死在路上,就焦急地喊它。
还好,它又跑回来了。
大概它也从最初的震惊中醒过来了,知道我还是它的主人,砍了它一刀并不是故意的。
快接近我时,它把头低下了,像犯错了一样地匍匐着身子,跑到我的脚边趴下了。
它的嘴里都是血,鼻孔里往外流血,它不断地打着响鼻,把血从鼻子里喷出来,舌头一舔,把血都吃了下去,但是鼻子里、嘴里依旧不断地想流水一样流出血。
看来这一刀,是把它的鼻腔砍透了,所以血都从鼻腔和口腔里出来的。
这样大量流血,这条狗有可能下不了山了。我满心懊悔,心疼地摸着它的头,嘴里小声地跟它道歉说,对不起,可乐。
可乐还是继续打着响鼻,一声不响地大口地舔血,看它的神态,它已经明白我还是它的主人,并不想伤害它,我忽然发现,它除了受伤的第一时间大叫了一声以外,再没有叫一声,连哼唧声都没有,就是那么不声不响地自己处理伤口。
我赶紧翻身上的挎包,找出来两个创可贴,撕开,给它贴在鼻子的伤口上。可乐很乖地让我贴,贴完了,就用爪子往下扒拉。我没有阻止它。
狗鼻子很敏感,贴上两块胶布,它肯定是不舒服。我阻拦眼下一刻,它待会自己还是要扒拉下来。
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是不断地抚摸它的头,跟它低声地说话。
我想等会它的情况好点了,只能是抱着它下山了。
大概十几分钟过去了,血流的不那么急了。
我开始思考怎么回去,来路花了两个小时,所以原路返回是不现实的。看来只有下山一条路,到了大湖边,那里有林业站的观测点,可以跟他们求助。
从这里直接下山,大概半小时就可以到了。
我心里有了底,就起身打电话给家里,联系上了四姑,我说狗受伤了,让她开车来接,约在山下的一个地方。四姑一听狗被砍了,说话腔调就变了。肉掉没?她问。没有,我说。我马上来,电话挂了。
我接着打电话给村里的医生,我想请她做好抢救狗的准备,虽然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抢救狗的能耐。但是怎么都没有联系上。
打了一圈电话,再看可乐,还是趴在地上,但是好像没有失血过多要昏倒的迹象,精神头看上去也好了一点。
哦,没准它还能自己走下去的,那可就太好了。我呼唤着它,它真的站起来了。我走两步,回头看它,它也跟了过来,看上去和平时没两样。
哎呀,这可太好了。它能自己下山的。
我尽量慢点走,怕它再挣破伤口,它这次不再奔跑了,很老实地跟在我后面。
又遇到了灌木路障,还是要砍开,我小心地看着它,举起刀。
它一看我把刀举起来了,就停下不走了,眼里紧紧盯着这把刀。哎呦,长记性了,就一刀就让它明白了,要离远点。
我心里暗暗觉得可乐,紧张的心情松快了许多。
我们现在是偏离了原来的道路,是直接插下山,所以没有路,很崎岖,有的地方很陡。一路上可乐再也没有跑到我前面,始终保持一定距离地跟在我后面。
它始终一声没叫,也就是没喊疼。
它始终一声不响地跟在我后面,没用我抱,自己走下了山。
原来金毛不光是暖男,而且是这样勇敢坚强。
它偶尔打打响鼻,还会有一点血流出来,但是马上就被它吃掉了,除了鼻头上有一道血迹,看不出来它是一条受伤的狗。
终于,看到小路了,还有林中栈道。
这里距离我和四姑约定的地方很近了,看来这条狗得救了。
十几分钟后,我们到了露营区,这就是约定的地方。我坐下来,才感到有点饿了,已经过了中午。
我从挎包里拿出香肠和面包,一边吃午饭一边等四姑。
我摸摸可乐的头,把一整根香肠给了它,这是它最喜欢吃的。吃吧,我心说,心里涌出愧疚和补偿的念头。
但是它只是闻了闻,舌头都没有抻出来,一点都没有想吃的念头。
我的心一沉,对最喜欢吃的食物都没兴趣,那就是要不行了。可是看看它的状态,又不像马上就要呜呼的意思,而且刚才还一路走下山。
我想了想,拿起香肠,掰了一小块塞进它嘴里,这次它吃了,很快就咽下去了。啊,它的鼻子鼻腔上有伤,很疼,吃整根的不敢用力。
我于是一块一块掰给它,很快,一整根香肠都吃掉了。
我又喂水给它,知道它不敢张嘴抬头,就抓着它的嘴,帮它掰开嘴,把水倒进去,大部分的水都流到地上了,但是它也喝到了一些。
能吃能走能喝,这就好办了,看来情况没那么严重。
过了一会,马达声响,四姑来了。
它看到可乐自己跑过来,脸色就放轻松了。
这是一个小型货车,我拍拍车的后车厢,可乐明白是要它上车,但没有想往常那样跳上去,就是把爪子搭在车厢上,看来它还是不敢用力。我抱着它把它推进车厢。
我又拿出一百元给四姑,让她去找村里的医生看看。
然后说,我不回去了,我还要去山里。
可乐坐在车里回去了。
没想到今天带着它,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心里很懊丧,心想不带出来好了。
我接着在山里又转了一阵,才顺着大路回家。心里惦记着不知可乐怎么样了。
到了大门一看,可乐趴在院子里,见我回来,摇着尾巴迎过来了。
我看看它的鼻子,还是一道伤口。
进屋了我问四姑,没带可乐去看医生么?四姑说没有,看它也没啥事,就没去。
当晚,我回到了沈阳。
接下来几天,我都没有打电话,如果可乐有问题,四姑就会来电话。
过了一周,我打电话过去,四姑说,可乐好了,就是鼻头上有一道伤痕。
这几天,还跟着她上山了,一看拿着刀砍东西,就在旁边看着不过来,可乖了。
这就是彻底没事了,我放心了。
回头仔细想想,这一刀砍下去,似乎砍倒什么位置,都没有砍到鼻子上更合适。
没看到眼睛上,没砍到脖子上,没砍到嘴里。
当然,没砍到是最好的,但如果砍了,砍到鼻子上就对了。
被砍了一刀,过了最初的茫然费解后,它没有抱怨、没有仇恨,依旧相信主人,坚强地自己处理伤口,自己走下了山。
坚强、勇敢、忠诚,自信,金毛的内心。原来是这样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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