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只柴犬散文，乡土散文我家曾养过一条狗

文/梅朵儿

全文共1714字

作者供图

灵犬豆豆

我大娘搬家的时候，把她养了一年的狗狗豆豆撇下了。

在农村，除了侥幸，这只狗十有八九会被卖到狗肉馆，我的父母不忍心让豆豆流浪或者被宰，便把它收留了。

豆豆是只京巴和蝴蝶犬的“串串”（串种），既没有京巴的娇美可人，也没有蝴蝶犬的精灵萌态，又瘦又脏，但它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还是让我善良的父母为它下半生“买了单”。

母亲说，其实狗狗除了不会说话啥都知道，它怕被再次抛弃，所以对新主人言听计从，努力做事，总是巴结讨好我的父母。

比如，认真地看家护院，家里的羊偷跑出去，它会奋力把它们赶回羊圈，假装自己是只牧羊犬。

比如，邻居家的两只大狗子，总喜欢跳上两家之间的篱笆墙，朝着我家示威狂吠，它也毫不胆怯地跳上墙头和那两只大它一半的恶犬对垒，直至吵得天昏地暗，对方累了退出它才肯休战。

又比如，陪着父母去田地里劳作，早出晚归，无论寒暑从不懈怠！

豆豆还是存有京巴的一部分习性，吃食很细，细嚼慢咽不说，还不肯吃大块的食物，更甚的是，豆豆还拒吃生肉，相对于生食，它更喜欢煮熟碾碎了的熟食。

父母一边痛骂着这哪还像个狗，一边依着它的口味，尽可能地做些它愿意吃的东西。

同时，又给它做了个结实温暖的小窝，有了家的狗子对新主人更加殷勤，更加有灵性。

春天，母亲在菜园子里种豆角，它学着母亲的样子，在地上扒出撒种子的小窝。家里的小鸡仔出来祸害刚出来的小苗，它会很温柔地把小鸡仔衔回鸡窝，盯着不让它们出来。

夜晚，母亲给怀孕的母羊添加饲料，不小心撒在了食槽外，它就学着母羊那样，费劲地嚼食撒落在地上的羊饲料，奈何那确实不是它的菜，很快它就呕吐起来。

母亲笑着说：“都说狗随主人脾性，你看它多像我，啥都不舍得浪费，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每年冬天，母亲的哮喘病就会加重，基本上丧失了劳动力，但勤劳的她还是会忍不住操持家务。

有次，父亲去庄户地里拾掇秸秆，走的时候没带豆豆，让它在家陪着母亲。母亲担心父亲，怕他太过劳累，强撑着想偷偷去帮父亲。

豆豆跟着她一起，行至半路下起雪来，铺天盖地的雪夹杂着风掠夺了太多的氧气，随即母亲因为缺氧哮喘加重，一步也走不动了，她只好苦坐在漫天大雪里，不知如何是好。

那时，虽然他们都有手机，可母亲出门的时候着急，手机忘在了家里，豆豆急得团团转，母亲催促它去找父亲，它围着母亲转了两圈后，一头冲进风雪中，向着父亲所在的庄户地飞奔而去。

很快，父亲就找到了母亲，父亲说，他看着天落雪，已经往回赶了，突然远远听着豆豆哀哀切切地急吠而来，便知道家里出了事。

从那以后，两位留守老人彻底把豆豆当成了孩子养。

那时候，和父母通电话或者视频，父母总会和我们说起他们养的这个毛孩子的点点滴滴：

自从有豆豆在，家里的老鼠也没了；豆豆特干净，从不在家里大小便，比人都讲究；家里的老猫偷吃，豆豆总拦着死活不让；豆豆趁他们出去，会偷偷溜进来，挨个儿在他俩的枕头上睡觉等等小事……

他俩孤寂的晚年生活，有了这个毛孩子，多了诸多乐趣。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终于有一天，视频里母亲哭着说豆豆没了。

原来，发情期的豆豆跑了出去，让过路车撞死了，父亲把它埋到了自家的菜园里，路上有人说，这么肥的狗子可以吃狗肉，老实寡言的父亲兀地蹦出一句国骂，那人悻悻而去！

豆豆没了，家里的羊也相继有了毛病，一只羊羔子死了，家里的老猫没多久也失踪了，最后父亲一咬牙把羊全卖了，闹哄哄的小院再没了生息！

两年后，父亲因肺癌溘然长逝，伤心欲绝的母亲跟着小弟去了外地。小院便铁将军把门，属于这个普通家庭的前尘往事就此落幕！

想当年，小院鸡犬相闻，檐下春燕呢喃，窗前菜畦青青，枝头黄杏累累！袅袅炊烟时，屋里饭菜香，爷娘唤儿声此起彼伏，父亲一杯清酒，母亲一碗淡粥，便是烟火人间，温情无限！

最不堪老屋外荒草丛生遮门掩户，门上铁锁斑驳青苔留痕，曾经欢声笑语锅热炕暖，而今人去屋空年年蝉鸣寂寥老树。布谷依然声声催耕，夏蛙依旧彻夜呱噪，布谷不再是当年的那只布谷，鸣蛙不再是当年的那只夏蛙！

性空缘起，缘起性空！唯有珍惜当下，才是不负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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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梅朵儿，山东青岛人，七零后，社区工作者，目睹过太多烟火人间普通人的悲欢喜乐，希望有空把他们的故事讲给大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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