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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包公连环奇案,民间故事周廉使智破连环案

人气:217 ℃/2024-03-05 02:4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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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

经过反复考虑,周按察下定决心,把行辕日常事务,暂交文彦生代管。亲自前往景宁县访察张三下落。并带上宋武、韩忠及当地差役何成随同前往。

一切准备停当,周按察装成化缘道人,兼作与人算命测字。宋武等三人则分别化装成卖打药的与赶集的。云和县到景宁县不过六十余里,次日上午,他们便进入了县城。

景宁县城虽不小,市街却不热闹。宋武、韩忠在十字街口旁边,摆上卖打药摊子,耍枪弄棒,招徕主顾。过了一会,人渐多了,圈子刚刚扯齐,钱还没卖到手,就看见走过来几个如狼似虎的差役,对他们大吼道:“喂,卖打药的两个小子,上过税没有?就敢在这里卖药!”

看卖药的人一哄走散了。韩忠很不高兴,怒形于色,问道:“什么税?”

宋武把来人一看,连忙把双手一拱说道:“上差是县衙来的吧?小弟初到此处,不知贵县规矩,还望多多指教。但不知该上多少税?小弟一定如数上纳。”

为首一个三角眼、断眉毛的差役,傲慢地用手托住下巴、偏着头把宋武、韩忠二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听你这话还差不多。”说着,用手指着韩忠道:“象那个小子样么,就先拉进县衙打一顿再说。至于上多少钱吗?一天三两银子。”宋武连忙掏出三两银子交给他,他们才吆喝着走了。

周按察拉住一个老人悄悄问道:“老人家,这里什么东西都要上税吗?”老人把周按察上下打量了一下,见是个道士,便说:“对,这里不论什么东西都得上税。”老人又指着周按察的化缘口袋说:“象你这位道长,只要差役见你口袋里的东西募化得多了点,也要叫你上‘化缘税’,真他妈的钱是命!”

周按察还想要再问,东街的人忽然喊了起来:“钱是命老爷来了,快跑啊!”“快跑啊,收要命税的来了。”只见挑担卖饼的,提篮卖糖的,卖蛋的妇女,卖鸡的老太婆,……各种做小买卖的,大人、小孩都在跑,闹哄哄乱成一片。

原来是今天县城里赶集,人称“钱是命”的钱士俊县大老爷又出来查税来了。周按察忍不住迎着跑的人往前去看个究竟。走不多远,就听见一个老头的惨叫声,周按察忙上前去一看,原来是钱知县正骑在马上,怒冲冲地指挥差役打一个卖蛋的老农。

看上去,这个知县年纪约五十开外,小眼睛、刷把眉、朝天鼻,尖嘴猴腮、八字胡。差役一边打人,钱士俊一边骂道:“好大胆的老狗,前次卖蛋不上税就偷跑了,上次又溜了,这次老爷我亲自来查税,你还想溜?人人都象你这样逃税漏税,国家还能收什么税?给我用力打,看你还跑不跑!”

老农被打得遍地滚,鸡蛋摔得稀烂,散了一地。老人一边用手护着头在地上滚,一边嘶声地求着饶。周围的人都远远地站着,怒目而视,但是没有人敢上前去劝。周按察再也忍不住了,不禁大喊一声:“住手!打不得。”

钱士俊忽听有人喊,忙举目一望,见是一个化缘道士在喊,不禁勃然大怒,转面骂道:“哪里来的野道士,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干涉起老爷的事来了。”

周按察把拂尘一顺,双手一拱说道:“县尊大人,贫道非敢干涉,此老农虽未上税给大人,实为贫穷所迫,还望县尊大人以慈悲为怀,不必与之计较。”

钱士俊一听更加发怒道:“胡说!老爷为国家收税,自己又不曾要半文,卖蛋要上税、这是王法,你敢来多嘴?”说到这里,忽然钱士俊的小小金鱼眼睛一转,狞笑道:“好,好,好,既然以慈悲为怀,那就请你来替他上税、替他挨打。”说罢,大吼一声:“衙役们,快把这个野道士给我绑起来,当街重重地打。”

一声令下,众差役丢下老农,如狼似虎地嚎叫着一拥而上,把周按察捆了个结实。韩忠大怒,忙叫道:“捆不得!他是按……。”周按察忙给韩忠递了个眼色,制止他别暴露身份,韩忠便马上收了口。

钱士俊一听“他是按”这几个字,也吃了一惊,忙问道:“他是按什么?”还是宋武机灵,忙接过话道:“回禀老爷,他是雁门庙里的道长。”

钱士俊才松了口气,又厉声问道:“雁门庙的道士,有什么捆不得?老爷偏要捆。”宋武又拱手道:“老爷,不是说你捆不得道士,而是说按察大人周廉使快来了,撞着不太方便,所以说捆不得。”

钱士俊又忙问:“你快说,你怎么知道周按察要来?什么时候来?”宋武说:“小人在西街听人们都在说,周按察今天要从云和县到这里来。”韩忠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是嘛,我看周按察来了,你还敢乱收税、乱打人不?”

钱士俊一听又发火了,指着韩忠大骂道:“该死的囚徒,敢来顶撞老爷!你说不敢?老爷偏要把你捆起来慢慢打,叫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罢便命差役把韩忠捆了起来。

正在这时,忽听西街那边,人们乱纷纷地在喊“周按察来了,周按察来了。”钱士俊一惊:莫非当真来了?可是,州里还没来公文呀。一边命差人前去查看情况,一面命人快把道士和那卖打药的押回牢里关起,以后慢慢打,然后传令快回县衙去。

不由钱知县不怕,因为周按察到了邻境云和县的消息他是知道的,说不定这两天突然来了,完全是可能的。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所作的违法事情很多,虽然有锦衣卫纪指挥作后台,但是他远在北京,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周按察不比别的按察呢?听说他执法如山,人称‘冷面寒铁’,又称周廉使,犯在他手里不好办,还是躲过这股风为好。等几天再给那两个囚犯算账,出出我这口气。”钱士俊边走边这样想。

“周按察来了”是谁喊的呢?宋武忙跑到西街一看,原来是何成带头喊的。因为何成怕化了装的周按察吃亏,所以就给围在那里看打人的几个小伙子说:“你们看,狗官钱是命怕周按察,别让他在这里逞威风,我们到西街去喊‘周按察来了’吓他小子一下。”

大家都悄悄说:“这个办法好。”于是何成便和几个小伙子跑到西街,大喊周按察来了,其他人知道了喊的原因,也就跟着大声喊,乱纷纷的,人们又在跑,好象周按察的大队人马真来了一样,结果真把钱是命吓跑了。

再说周按察一到狱中,抬头一望,这个监狱到不小,可是又赃又暗又潮湿,监房的另一头,房顶还破了个小洞,阳光透过小洞照进来,看得见地上还有漏的雨水,尿桶就放在这附近。所以监中的几十个犯人都挤在靠近牢门那一小块地方,因为那里地面稍微干燥点附近又有两个小铁窗可以通点气。那里地上铺了些稻草,犯人们都横七竖八睡在上面。

原有的犯人们见周按察他们被关进来,都默默地看着他们。进牢不久,牢子便来要‘进牢钱’,周按察笑了一下,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并指着韩忠向牢子说:“这是我俩的银子,等几天再给你一些。”

牢子一见大喜,忙说:“道长真够朋友。”因此对他俩很客气,在离门不远的干燥地方给他俩安了个铺位,铺地的稻草也是刚拿进来的。

在牢里韩忠很生气,周按察却很平静,他悄悄向韩忠说道:“我们正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从狱中了解一下知县的情况,以便决定对他的处理呀。他是锦衣卫指挥、杀人魔王纪纲的亲戚,不拿着确凿的罪状是法办不了他的。”韩忠“啊”了一声,“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不久,他们便和牢房中的犯人们攀谈了起来。大家关心地问周按察:“道长,你们是为什么事被关起来的?”周按察把路见不平、救人被关的事说了一遍。

大家都气愤地七嘴八舌议论开了,有的说:“道长,你初到此地不知道,这个狗官大字都认不到几个,可是整起钱来却很有办法,凶得要命,所以大家不叫他钱士俊而叫他做‘钱是命’。”

有的说:“他见钱就要,不管你开大小商店,也不管你赚钱亏本,他的税钱是分文不少的。而且税抽得挺重,好些商店这两年都被他抽税把本钱抽光而倒闭了,往日热闹的景宁县城现在亦萧条了。”

“唉,他不仅对商店抽税,连挑葱卖蒜、卖鸡卖蛋的农民,他也不放过,而且更整得凶。卖两只鸡就要硬抽一只鸡的税,简直是在抢人,还口口声声说是代皇家收税,他又不要分文。真是婊子立牌坊一—不知羞耻。”一个脸上还有着鞭痕的青年愤愤地这样说。

紧接着,一个骨瘦如柴、衣袖都烂得脱了圈的老人说道:“他去年做生日,派出狗腿子,强迫城里家家户户都要‘自愿’给他送贺礼。连饭都吃不起的穷人,也要卖了破衣服给他送贺礼。有人气不过,给他送了一副大对联,上联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下联是:‘忠孝仁德礼义廉’。钱是命见了,以为是赞扬他忠孝仁德礼义廉这七种美德都有了,所以挺高兴,赶忙拿去挂在大门两边。哪知过路人见了都停下来念,或听别人念,有的又在窃窃私语,又在笑。后来,钱是命觉得人家笑得蹊跷,便问他的书吏,对联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大家看了在笑?书吏假装去看了一下,才给他说:‘老爷,对联是在骂你。’钱是命不信,问道:‘何以见得?’书吏说:‘上联本来应该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可是只写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忘记了写八;下联本来应该是忠孝仁德礼义廉耻,可是却只写了忠孝仁德礼义廉,少写了‘耻’,上联忘记了‘八’,下联没有‘耻’,这是在骂老爷‘忘八无耻’呢!钱是命一听,气得要命,生日没做好,气得害了一场病。”大家一听,不禁笑了起来。

牢子听见犯人们在笑,伸过头来一看,见是新来的道长在和其他犯人闲谈,也就不好干涉,又把头缩了回去。这时一个脚上******还未掉的小青年抽噎着说:“不仅抽税,还动不动就打人,我在家里捉了两只鸡来卖,钱是命就要抽我一只鸡的税,我吓着了,提起鸡就跑,他们就打我,打得我周身是伤。抢了我的鸡,还把我关起来,可是家里还等我卖了鸡买米回去呢!”说着他又伤心了。

“钱是命为什么敢这样肆无忌惮地贪污不法呢?难道他不怕别人告发他吗?”周按察故意这样问。“告他?哪里去告呢?地方官,连督抚都不敢治他,他的后台硬呀!道长,你不是本地人,你不知道,他原是云和县的土乡绅,大字都不识几个。只因他哥哥在京城里当个小官,不知怎么巴结上了锦衣卫纪指挥,他哥哥把女儿送给纪指挥做了小老婆。他哥哥升了官,他也沾了光,两年前竟然被任命为知县了。”一个因生病和缺乏营养而面目有些浮肿的中年人这样说。

周按察听了这些被害者对钱是命的血泪控诉,感到义愤填膺,心想:别说你是纪纲小老婆的叔父,就是纪纲的叔父,犯了国法我也决不轻饶!钱是命呀钱是命,这次我一定要叫你退出全部赃款,革掉你的官职,以平民愤,伸张法纪。

这时,忽然听到屋角里一个人闷声闷气地骂道:“老子才倒霉,好容易凑了点本钱来卖布,却碰上这瘟官,一下把我抢光了,还把老子关起来。”“卖布?”周按察一惊,注意一看,才发觉说话这人,年约三十七八,瘦长马脸、垮嘴角、一副凶像,而且,好象是个独眼。

周按察正要问他,旁边一个人却接过话头说道:“张大哥才倒霉,他在东街摆摊卖布,一共才五匹布,钱是命就要收他一匹布的税。他不服,争了两句,就说他带头抗税,把布没收了,又把他关了起来,如今已关了十八天了,是吗?张大哥。”这人转面向张三问道。

张三又抬头愤愤地说道:“总算老子时运不好!”这时,周按察看清了他确是独眼,一切情况都与张三的情况暗合。莫非此人就是独眼张三?待我试他一下。遂假意把他注视了一下,然后连忙向他双手一拱:“我道是谁,原来是张三哥也在这里呀,小道失敬了。”

张三忽然听见道土这样亲热地喊他张三哥,好象老朋友似的,但仔细一看,又不认识这个道人,只得也拱手回答道:“道长尊姓大名,怎么小弟记不起了呀。”

周按察微微一笑说:“张三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小道名叫志真,和大佛寺慧园和尚是好友,张三哥到大佛寺赶庙会时,我还和张三哥喝过酒,以后又和慧园到石河村你府上去玩过,三哥就忘了么?”

张三想了一阵始终想不起,但是,象张三这种在赌场中混的人,会见过的江湖道士当然不止一个,所以也不敢肯定没见过。

周按察又进一步说:“慧园前两天给我说,他那天在三哥处拿了一匹花布去抵债。后来想想,他不该这样作,他觉得对不起三哥,他很失悔。他把那匹花布折算为十两银子,叫我在景宁县碰着三哥时,一定把这银子送还三哥。至于原来的债嘛,慧园说不要提了,三哥以后发了迹,定亏不了他的。”说着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子递给张三,并说:“三哥请收下,这就是慧园叫我带给你的银子。我还正愁不易遇着三哥,哪知在这里巧遇,我们过去是朋友,现在可更成了‘患难之交’啊!”

张三接过银子,不由得他不相信了。要不然,怎么会知道慧园收布债之事?而且,更不可能白白把十两银子送给他。所以,他也就和道士亲热地攀谈了起来,简直是“他乡遇故知”了。

从此,吃饭时都是道士花钱托牢子买些酒肉来和他一起吃,两天之内,他们便成了患难中的“知心朋友”了。道土又先把自己的一些“不法私事”,悄悄对他谈了,请他帮忙出些主意。

张三虽然几次想向他谈抢布之事,但始终有些犹豫。后来,张三见道士袖中还有个善于算命测字的招牌,不禁大喜,问道:“志真兄,你还会这个吗?”“不怕三哥见笑,小道早年受之名师,算无不准,就靠这个闯江湖混饭吃啊!”说着把手中的算命测字那块布晃了两下。

晚上,道士又买酒肉请张三,二人开怀畅饮。张三不觉有七八分醉了,饮着饮着,忍不住把道士拉到监牢那头漏雨的那个角落里,附耳小声对道士说道:“志真兄,小弟有一件心事,向你谈了,你可千万别向外人谈。他遂把伙同景宁县的尤达,如何抢劫布匹杀死布商,如何分赃到此地出卖,如何被钱是命关押等前后情况都悄悄地、详细给道士谈了。最后说道:“志真兄,你帮小弟算一算,何时可出此狱?出狱后,那个事会不会有危险?”

周按察说:“把你的生庚报来,我给你推算一下。”张三说:“小弟是丙寅年六月十三亥时生,今年三十七岁了。”

周按察假意闭着眼睛、掐着指头算了好一阵,然后高兴地把嘴靠近张三耳朵说道:“恭喜三哥,不妨事的,小道根据三哥贵庚算来,三哥今年当发一桩小财。但是,因命犯白虎、流年不利,主有一月牢狱之灾。不过灾星已过,十日之内便当出狱,明年就交好运了。”

张三又更靠近周按察的耳朵耽心地问道:“出狱后平安吗?别的我都不怕,听人说周按察大人很厉害,我就耽心……,所以,我不敢在云和县卖布,要把布拿到这里来卖。”

周按察微笑了一下小声说道:“小道已推算过了,三哥在这一月牢狱之灾中,已因祸得福,躲过那桩祸事了。”然后又更靠近他耳朵说道:“小道来景宁县时,听人说周按察三天之内就要动身回杭州去了。可不是大喜么!三哥出狱后,明年财星高照,就该交好运、发大财了。”张三听了,心上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心里很高兴。二人更加亲近了。

韩忠在牢中,平时少说话,只留心观察动静,注意着保护周按察的安全。另方面,钱是命本来要把周、韩二人关起来打的,怎么又没有打了呢?原来是宋武来狱中探望韩忠时,周按察已通过韩忠向宋武传达了已访着张三下落和按察要在牢里住几天的指示。所以,宋武送了一百两银子给狱官,二十两给牢子,叫他们报告钱是命,说是新关进的道士和卖打药的都正在患病,床都起不得,现在还不能打。钱是命也怕病中打死犯人,周廉使来了,不好交差,所以,也就缓下来了。

这里,周按察已经把案情调查清楚了,便通过牢子叫来狱官。周按察郑重地对狱官说:“你知道我是谁吗?”狱官笑道:“你不是雁门庙里的志真道长吗?”

韩忠马上说道:“休得胡说!他就是按察使周大人,特意到你们县里来私查暗访的。”狱官一听,吓得“妈呀”一声,跌了一跤。

周按察又在怀中取出官印和省里公文给他看了。狱官和牢子吓得不住叩头请求恕罪;而狱中众犯人才知道这位新来的道长原来就是赫赫有名的周按察呀!个个喜欢得流出了眼泪,大家一齐跪在地上,一边叩头一边喊:“青天大人,给我们伸冤呀:”“青天大人,救救我们呀!”“这下可好了,周青天来了,我们的冤屈能伸了!”

周按察笑道:“尔等不必着急,本司少刻就会替你们伸冤。”惟有独眼张三一见原来志真道长就是周按察。他的头嗡的一声响,喃喃说道:“完了,完了。”吓得来软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狱官急忙连爬带滚地跑去报告县官钱是命。钱是命此时已传齐差役,翻身上马,正准备又出去“抓税”,忽见狱官丧魂落魄似地跑来,声音颤抖地向他喊道,“老爷,大事不好了!老爷,没命了!……”

听他吓得话也说不清楚了。钱是命一惊,忙勒住马问道:“什么事?快说!”狱官喘息了好一会气才说:“老爷,你可知道你那天抓来的那个道士是谁?他就是威名赫赫的周按察周大人呀!”

钱是命一听,吓得在马上直抖,嘴里结结巴巴地问:“当真的吗?有何凭证?”狱官说:“小人已见过按察大人的官印和省里的公文了,千真万确!他说是专门来私查暗访老爷的呀!”钱是命听了,不禁叫声:“哎呀,大事不好!”头一昏,眼一黑,便从马上倒栽了下来,摔得鼻青脸肿。

众差役连忙叫道:“老爷醒来,老爷醒来,快去接按察大人要紧。”叫了好一会,钱是命才醒过来,连忙带了众衙役、跌跌撞撞地跑到狱里来。一见到周按察,他便趴在地上不断叩头,口称:“卑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周按察把印信公文给他验看过了,钱是命更是吓得几乎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了。狱中众人见了,都大笑不已。周按察冷笑道:“贵县早知今日如此,又何必当初?贵县收税打人的威风哪里去了?嗯!”钱是命吓得喃喃地吱唔着,话也说不清了。

周按察威严地命令道:“起来,送我出去,你会得到公正处理的。”又回头吩咐狱官,把独眼张三捆绑结实,好生监守,不得有误。

不久,宋武、何成已得到命令,进衙来了。次日下午,李明带着行辕卫队、差役和缙云县丞王方,由何成带路从云和县赶到了景宁县县衙。

周按察立即下令到定云里野狗村捉拿杀人凶犯尤达归案。顷刻之间,尤达便被捉到了。

众百姓听说钱是命那天在街上抓去关监的那个道士就是名闻天下的按察使周青天时,男女老幼都欢喜若狂了,齐说:“老天爷终于睁开眼了,钱是命碰在刀口上了,这下该倒台了。”

可是有人却耽心地说:“听说钱是命在京城里有皇帝最相信的大官给他撑腰,恐怕周按察不敢把他怎么样啊!”然而多数人还是知道周按察是执法如山的,他曾经惩治过不少犯法的大官、贵戚,这次钱是命一定难逃法网。于是受害之家纷纷写状纸去告他。

次日,周按察宣布升堂审讯罪犯。众百姓一听到消息,纷纷跑来观看,把衙前挤得水泄不通。周按察命人把杀人犯独眼张三、尤达押上堂来,一呼百诺,这威严的命令声,一个人接一个人地往下传,直传进牢房。顷刻之间,衙役们抓着张三、尤达,象提死狗样地把他俩个抓来掼在堂上跪下,二贼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

两班衙役喊过堂威,周按察便问张三道:“张三,抬起头来,你可认得本司么?”张三抬头一看,按察果然是狱中的“志真道士”,自己的全部罪行,在狱中早已对他讲清楚了,此时哪里还敢赖呢!只得连连叩头说:“小人罪该万死,愿意全部招供,恳求大人笔下超生。”接着又把在狱中对周按察说的全部犯罪经过,重说了一遍。

原来,二十多天前,尤达到云和县赌友张三那里去玩耍赌博。那天尤达、张三都赌输了,心中很不高兴,出赌场时天气已晚,二人在酒店喝了两杯闷酒后,便咒骂着从集上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走到榛树林前面三里多远的十字路口时,天色已晚,路上行人也稀少了。这时他们却碰见一个布商,背着十来匹布,前来向他俩问进城的路。张三便问那人从哪里来?布商说是从义乌县来,要赶往云和城里卖布,因走错了路,天晚了才赶到这里,说完又问到城里还有多远?路该怎么走?张三说不远了,只有十来里。而且说他的家就在前面住,可以和布商同一段路。那个布商怕再走错路,也就乐意和他俩走在一道了。

他们边走边谈,从闲谈中他们知道布商是义乌县和平乡人,姓袁名守财,和堂弟袁守福一同来这里做买卖的。半路上堂弟病了,中途返回义乌,他一人继续到此,想卖了布从这里带一些山货回去。因此便问他们山货目前好不好买?这时,尤达、张三见财起意,心想,不如把布商杀掉发一笔横财。两人用黑话交换了一下意见,彼此会意。

当走到榛树林边时,天色已黑了,尤达见周围无人,趁张三和布商说话之机,拣起一个大石头向布商头上猛砸下去,当即把布商打昏死在地。他俩急忙连人带布,把布商拖进榛树林里一棵大榛树下,抢走他的布匹、银两,并剥去外衣。张三怕他不死,又抽出短刀在他颈上抹了一刀,然后逃走。

他俩在张三家里分了赃物后,次日尤达便回景宁县家里去了。不两天,张三听说周按察到了云和县,他怕事情败露,遂背着抢来的布,也悄悄溜到景宁县销赃去了。哪知第一天进城去卖布,便被县官钱是命,以“抗税”罪名抓来关进了监狱。

张三招供完毕,在招供状上画了押。尤达本来想抵赖的,但是见张三已经把作案的根根底底全都招了,自己再要抵赖也抵赖不了,所以也只好招供画押。

审完张三、尤达后,周按察目光转向站在公堂侧边,一直在发着抖的县官钱是命。钱是命怕看见按察利剑般的目光,连忙低下了头。

这时周按察以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说道:“狗官钱士俊听审。”钱是命慌忙跪在公堂上,叩头请罪。

周按察命人将钱是命冤屈关押在狱中的人,全部放出、到公堂和钱是命对质。又将昨日告钱是命状的百姓也带上公堂。钱是命这时偷眼一看,只见他身后跪了一大排人,都是控告他的告状人,都是来要求仲冤的对头,只吓得他心惊胆战,抖得更凶,简直象打摆子了。

周按察当众审问了他破坏国法,乱立规章,烂收民税,甚至强抢人民财物,毒打无辜百姓等罪行。在铁一般的人证物证面前,钱是命自知抵赖不过,都只得一一招认。招了供后,他还不死心,又战战兢兢,爬到公案边去,小声地要求周按察看在他亲戚纪纲面上,从轻处理,饶了他这次。

周按察冷笑一声说道:“本司执法,向来铁面无私,尔贪赃枉法,罪行累累,天怒人怨,国法难容,饶你不得!”说罢,根据钱是命所犯罪行,依法革去他景宁县知县之职。并命拉下堂去重责五十大板。两旁差役一声应诺,立即上前将他冠戴袍服脱去,按在地上。

钱是命吓得心胆俱裂,大叫:“大人饶命呀!大人饶命呀!”丑态百出,往日威风早已不知去向何方。差役按住钱是命狠狠打了五十大板,只打得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滴,惨叫嚎哭,连屎尿也流了出来,打了个半死。打完后,差役又将他抓起来跪着,他低垂着头,跪也跪不稳了。

周按察厉声说道,“钱士俊,本司限你十天之内,把贪污、敲诈的公私财物全部退出。否则,将罪加一等,从重惩处。”钱是命呻吟着连忙回答:“犯官遵命。”接着,周按察又宣布:将钱是命监押退赃。同时,宣布升任原缙云县丞王方为景宁县令,以奖其为官清正。钱是命之退赃,由新县令王方督促进行;其他衙吏、差役有奉公守法的,有贪赃害民的,都由新县令查明处理,应奖者奖,应罚者罚。

判毕,来看审案的百姓齐声高呼:“周廉使判案如神,为民除害,恩比天高呀!”顿时,堂上堂下,欢声雷动。

审完此案,周按察在景宁县驻马三日,然后押着张三、尤达返回云和县去了。回到云和县后,周按察下令对杀人、偷银、抢劫等三案罪犯立即进行判决。根据法律,抢劫奸杀民女的首犯净海、主犯慧园,谋财杀人首犯尤达、主犯张三,奸占盗银首犯杜中怀等,判处死刑,斩立决。其他人犯,均按法律规定,得到了应有的惩处。

沈长生得到一笔从人犯中没收来的银子,千恩万谢地拜别了周按察回家去了。孙大义协助破案有功,也得到了重赏。

经过几个月的周折,深入细致的查访,使用了各种智谋,被人称为周廉使的按察大人,终于把这三个无头公案破获了。景宁、云和各县百姓听见这一消息,都无不交口称赞周按察是周青天,而且他们还编成歌谣说:“纪指挥保不了钱是命的官,赵通政保不了净海和尚的命,周按察执法如山,断案如神、”三桩公案审理清楚了,周按察又带着他的随员们出发到新的地方去了。

百姓们把他们送出城来,恋恋不舍地和他们话别:周按察骑在马上,也不断地挥臂向百姓们致意。这种情景,直到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谁也看不清谁的时候,百姓们才回到城里,周按察一行也才继续沿着宽阔而曲折的道路策马前进。等着他们的将是更加艰巨而复杂的任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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