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伊维菌素轻度中毒症状 牛莫能菌素中毒的诊疗报告

作者：赵树臣教授（东北农业大学动物医学学院） 张廷青博士

2022年末，北方某大型奶牛场一栋存栏110头育成牛牛舍内陆续有牛开始发病且猝死。根据临床症状、以及问诊和剖解结果，最终确诊为莫能菌素中毒。虽经全力救治，最终表现症状的有32头，15头死亡（含无症状死亡4头）。在2020年9月国内一家养殖场因发现断奶公犊腹泻便血多，怀疑球虫感染，自9月1日至3日每日每头投喂莫能菌素（瘤胃素）1克。从9月3日至18日，1100头断奶公犊陆续死亡50头，死亡率4.5%；此后依然有零星死亡发生。患犊死亡前症状为：食欲不振、腹泻，腹痛、沉郁，昏睡、虚弱，肌肉战栗、呼吸困难、呼吸急促和体温降低（36℃左右）。这两起莫能菌素中毒事故均造成养殖场严重经济损失，我们现将新近北方某大型奶牛场发生的莫能菌素中毒事件情况介绍如下，供奶牛临床兽医师同行们参考借鉴。

1、发病情况

主述情况如下：12月25日上午饲养员发现2头牛精神状态不好、不愿起立、检查体温正常、轻微发喘，按肺炎肌注马坡杀星进行治疗无效。下午又发现有5头发病，卧地不起，其中2头牛体温低至37.3℃和38℃，其余5头体温都正常，7头患牛都拉黄色稀粪。牛群整体精神状态不如以前，但没有特殊症状；唯一异常是全群腹泻患牛增多。对体温低患牛进行了输液治疗：给予5%葡萄糖、10%葡萄糖酸钙、生理盐水和5%碳酸氢钠等，同时肌注硫酸镁等制剂，但未见好转。25日夜里死亡1头后解剖，发现肺有出血点；26日早上发现25日发病的牛濒临死亡；又出现12头牛发病，症状相似，气喘症状不明显；心率正常，血液偏黑不凝血。27日注射维生素K1，灌服人工盐效果还是不理想，但有的牛可以站起来。全群牛中无临床症状而突然死亡2头，解剖发现肠道出血。28日全群牛状态有所好转，开始恢复采食，采食量也增加，精神状态也好转，但凝血慢，采血后需要1个多小时才凝血。全群牛又有2头牛发喘。29日，全群牛状态良好，又发现3头牛呈现气喘；先前患牛依然无好转。日粮中精料是在15天前更换的，青贮已用2个月，而且饲喂多个牛舍，但只有这一牛舍牛群发病。当地昼夜温差大，最高和最低相差15℃左右，夜间最低气温为-20℃至-22℃左右；牛舍氨气未做检测，但是肯定很高。患牛虽然表现有气喘但不咳嗽和流鼻液症状。30日场长电话求诊咨询。

2、诊断

根据上述主述情况，从患牛体温偏低，群发腹泻、喘而不咳嗽和流鼻涕等临床症状，结合群体性集中发病，症状相似，死亡率高，初步怀疑是中毒所致。进一步询问场长最近该舍牛日常饲养管理情况，确定该舍是单独制作全混日粮，发病前几天因该舍全群牛曾饲喂脱霉剂。经笔者提醒，检查发现前几日投喂的脱霉剂竟然是饲料库内剩余的未标识的莫能菌素（因国家禁止奶牛饲喂后当时未及时使用完剩下的）。

3、病理剖解

心肌损伤严重，有多处出血点；肝脏稍肿大，有出血点；肺水肿、淤血；肾脏皮质部有出血；瘤胃黏膜脱落，肠内有出血性内容物，血液偏黑不凝血（见文后附图）。

根据临床症状、剖解变化和误服莫能菌素的病史而确诊牛群发生莫能菌素急性中毒。

4、综合防控措施

首先全群马上停止饲喂原先全混日粮，把所有剩余全混日粮全部清理扔掉，重新制作新的全混日粮。目前对于莫能菌素中毒并无特效药，对有明显症状患牛主要采取对症治疗和支持疗法，保护各脏器功能，加强护理，防止应激等综合性措施：（1）可给予短效肾上腺皮质激素抗炎，如氢化泼尼松和地塞米松；（2）强心解毒、调节机体体液电解质和酸碱平衡。静注10%葡萄糖和维生素C、生理盐水、复方盐水和糖盐水等，气喘严重的牛注射樟脑磺酸钠强心，静注5%碳酸氢钠溶液纠正酸中毒，暂时不应用抗菌素；（3）迅速将患牛转移到温暖舒适环境或原圈安置（减少转群应激），并铺厚褥草，避免拥挤、采食和饮水竞争；安静静养和杜绝一切应激包括牛群骚动是重中之重，类似人医对重危心脏患者的护理。密切观察全群未出现症状牛，白天加强通风，晚上注意保温。通常末次投喂中毒剂量莫能菌素后3-14日呈现发病和猝死高潮，随后逐渐平息。

采取上述措施后，12月31日死亡4头，其中2头牛有气喘症状，另外2头为无症状突然死亡。2023年1月1日发病2头，无死亡病例；1月2日发病2头，无死亡病例；1月3日发病1头，无死亡病例；2023年1月4日无新发病例，无死亡。随后几天内再无新发病例和死亡病例，原先有症状的患牛也逐渐恢复。全群牛采食越来越好，精神状态也明显好转。该中毒事件中存栏的110头育成牛中有32头表现有临床症状，死亡15头（其中无症状突然死亡牛4头）。

5、讨论分析

莫能菌素也称瘤胃素，是畜禽专用聚醚类离子载体抗生素，可以提高瘤胃发酵产生丙酸和总酸比例，抑制甲烷、二氧化碳等气体产量，有助于提高饲料转化率，还可以防治球虫病。防治球虫病的安全剂量为50-200毫克/头日；1%致死量为5.5毫克/公斤，650公斤体重泌乳牛如投喂3.6克/头日，那么就会造成泌乳牛群1%死亡。牛急性莫能菌素中毒临床表现如下：（1）食欲不振、采食量下降甚至食欲完全废绝，一般发生在投喂高剂量莫能菌素后24-36小时发病；（2）腹泻并有腹痛症状；（3）精神沉郁和嗜睡；（4）虚弱、共济失调、容易滑跌和肌肉僵硬；（5）呼吸困难和呼吸急促；（6）如供血不足而发生肝功受损，会造成凝血功能降低；（7）通常在投喂高剂量莫能菌素后3-14日内发生卧地不起和死亡。卧地不起，血液颜色变深和莫能菌素损伤肌肉组织，导致肌肉溶解有关；曾有报道人类莫能菌素中毒可导致肌溶解。患牛如果因采食和饮水竞争或其它应激也可能会突然死于心力衰竭。充血性心力衰竭可能是早期中毒逐步发展的结果；由于心力衰竭，患牛看起来可能与肺炎非常相似，如喘气和呼吸困难。如患牛心肌损伤未康复，随时有可能在无任何先兆症状而猝死。中毒过后是否会发生大批死亡，取决于牛最初心肌损伤程度，根据心脏损伤严重程度，停止饲喂莫能菌素后，也可能依然断断续续会有死亡发生。只要降低应激，减少刺激、奔跑和抢食，那将会大大减少猝死。该牛场所处地区夜间气温较低，对罹患心肌损伤牛来说，不具备保暖、避风和保持憩息环境干燥的条件，也是诱发猝死的一个可能因素。过量使用莫能菌素严重损伤了心肌、骨骼肌和消化系统，只有静养才能逐渐修复损伤的肌肉功能，恢复正常采食。治疗患牛过程中除了解毒强心、保护脏器功能外，一定要纠正酸中毒，因为莫能菌素能通过增加糖酵解使肌肉中产生的乳酸剧增，从而出现不同程度的酸中毒血症。静养休息和避免一切应激最重要，任何注射给药都会造成患牛应激和骚动，因此，不建议对整体牛群进行大规模预防性治疗，仅对发病严重的患牛采取一定的对症治疗，藉以减少病牛死亡。

本次中毒事件是由于误投所致，其它可能发生的中毒情况包括治疗球虫病时投喂剂量计算错误，偷食或误食等，这些都要在养殖环节中引起重视。为何只有一个牛舍的牛发生饲喂莫能菌素中毒，而其它圈舍的牛却安然无恙的原因是因为该舍牛群是单独制作日粮，员工错误添加莫能菌素所致。发病后由于当地夜间气温骤降、通风不良、牛舍内氨气含量过高，这些应激因素也可能是导致部分无症状患牛发生猝死的诱因。通过剖检照片可见心肌损伤明显，这是导致患牛临床表现气喘的主要原因，而与其它感染所致气喘不同，如牛支原体肺炎患牛临床表现高声反复频咳和大量炎性分泌物从鼻孔流出；普通性肺炎会表现发热、咳嗽、流出脓性鼻液等症状。

6、小结

本起莫能菌素中毒很有代表性，临床症状诸如体温不高、气喘、采食下降、精神沉郁、昏睡、虚弱，肌肉战栗、卧地不起、腹泻、猝死、血液暗黑色凝固不良，以及各组织器官普遍损伤尤其心肌损伤严重等病理剖检特点，均有助于诊断；再结合生产中有接触史，即可建立诊断。治疗和防护措施也值得同行们借鉴。

心肌损伤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