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芜战役粟裕经典片段:莱芜战役粟裕打得多精妙
1946年底,为了肃清陈毅、粟裕的巨大威胁,蒋介石在参谋总长陈诚的鼓噪下,决心将华北国民党兵力转移到华东战场,并且精心制定了“鲁南会战”计划,提出要“15天澄清鲁南局势”。
此次会战,蒋介石集中29个整编旅(师),以夺取山东解放区首府临沂和后方供应基地蒙阴为重点,组成两个突击集团。其中,南线由8个整编师组成欧震集团,沿陇海线自台儿庄至城头一线,北攻临沂;北线由3个军共9个师组成李仙洲集团,由明水、周村南、博山南下,进袭莱芜、新泰、蒙阴。两个攻击集团,南线为主要突击集团,北线为辅助攻击部队。
鉴于徐州绥靖公署主任薛岳已连败两阵,声名低落,南线欧震集团发起攻击前,陈诚亲自飞赴徐州,代替薛岳指挥、督战。
阵前,陈诚宣称:“党国成败,全赖于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完了,他还公开向粟裕发出挑衅:“你们不是胃口大吗?我的部队即使全是豆腐渣,也能撑死你这只老母猪!”
这话传到陈毅耳朵里,立即成为鼓舞将士的抓手。在动员大会上,陈毅以他特有的激情向华野将士喊话:“陈诚在徐州公署宣布了,他要亲临济南同我陈毅进行决战。既然他如此看得起我,盛情难却啊!我只好认真奉陪,来个‘二陈决战’!你们看,该不该打这个决战?”
华野将士热血沸腾,齐声高呼:“战就战,谁怕谁!”
决战的大幕拉开,陈毅、粟裕最初的想法是以临沂为中心,寻歼南线欧震集团。然而,这一次,陈诚吸取前两次败于粟裕的经验教训,严令欧震集团采取龟步战术,集团并进,每天只前进一二十公里,然后安营扎寨,各部之间紧密相连,无隙可乘。
眼见推进之敌,如同“缩头乌龟”,粟裕随即命令第三纵队在沂河、沭阳之间阻击中路敌人,以达到逼其两翼突出,创造战机的目的。
遗憾的是,欧震识破了此计,始终不为所动。
更糟糕的是,趁着华野主力对付欧震,北线李仙洲集团迅速从胶济线南下,一举进占莱芜,对华野后方构成了严重威胁。
南北两个集团,谨慎靠拢,进而形成两道铁闸,逐渐将华野大军挤压到鲁中一带,然后一举围歼。
这是陈诚极力达成的战略态势。
如今,他以谨慎狡猾,越来越接近梦寐以求的战略优势。
这一招,很难打破。
客观地讲,当时的粟裕有些“当局者迷”。从1月31日到2月4日,粟裕不断变更作战对象,先是决定攻击中路二十五师,接着改打右路十一师,后来又试图诱歼中路七十四师。但变来变去,却始终未能有效地分割敌人。
毛泽东不愧是百年罕遇的军事战略家,尤其是战略想象力,近乎具有化被动为主动,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察觉到粟裕的躁动后,2月4日,毛泽东以中央军委的名义给陈毅、粟裕发来了一封至关重要的电报:
“不管邱(清泉)军到鲁与否,敌愈深进愈好,我愈打得迟愈好;只要你们不求急效,并准备于必要时放弃临沂,则此战我必能胜利。目前敌人的策略是诱我早日出击,将我扭打消耗后再稳固地占领临沂,你们切不可上当。”
”必要时放弃临沂“这几个字,太关键,太具有打破困境的威力了。
受到这一思路的启发,陈毅立即产生了一个“舍南取北”的全新构想:既然南线敌人重兵密集,战机难寻,而北线敌人孤军深入,处于跃进态势,威胁到我后方安全,为何不改变原定作战计划,以空间换时间,扩大回旋余地和用兵幅度,置南线重兵于不顾,而以主力悄然北上,闪击北线冒进之敌。
粟裕听到这个构想,豁然开朗。
他钦佩地对陈毅说:“舍南取北,高明啊,军长!”
然而,定下这一战役战略,就意味着必须解决一个”天大“的难题——华野60个团的主力,如何才能从敌人的眼皮底下撤走,进而隐蔽北上?
兵者,诡道也。
诡道十二法,最核心的就是示形动敌,也就是制造假象,迷惑敌人,使之产生错觉,坠入陷阱。
粟裕生性厚道,但在战场上却是第一流的“示形大师”。华野主力悄然开始北上后,粟裕紧锣密鼓,甚有章法地祭出了三大招式:
第一招,示形南征。
此招意在迟缓欧震兵团北进速度,使其固守阵地。
粟裕命令,华野第二纵队主攻郝鹏举的第四十二集团军。二纵领命后,重锤猛击白塔集,激战一天一夜,歼灭第四十二集团军军部和两个师,生擒师长郝鹏举。
陈诚自以为谨慎持重,无懈可击,其实是被粟裕牵住了牛鼻子。二纵猛击第四十二集团军时,郝鹏举曾日夜向徐州绥靖公署和欧震呼救,但陈诚认为,粟裕此举明打郝鹏举,暗中盯着南线增援部队,因此命令欧震的右路军不仅不能向东增援,而且还要向中路靠拢,以保持更加密集的阵形。
第二招,示形决战。
此招意在坚固国民党军在临沂以南寻求华野主力作战的决心,实为钉死陈诚。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粟裕命令主力部队协同地方武装,在临沂及其以南地区,构筑三道防线,声势愈大愈好。主力部队白天构筑工事,布设火力,晚上悄悄撤走。经过几天白天南进,晚上北撤,华野一、四、六、七纵队全部撤离南线,二纵、三纵则伪装成华野主力,牢牢地拴住欧震集团。
第三招,示形退路。
此招实为诈术,把蒋介石、陈诚的虚火拱得足足的,目的是把敌人的视线向南引,向西引,使北方成为盲区。
粟裕命令,地方部队要摆开架势,在运河上架设浮桥,在黄河边筹集船只,切记不要躲避敌机侦察。
这三招下去,预期效果很好。
粟裕能屡次打出神仙仗,关键一点就是他极其善于战场精算,而不是粗糙的人海战术,以多打少。
正因为如此,示形成功之后,粟裕很冷静,没有立即下令攻击北线之敌。
那两三天,粟裕始终盯着北线的李仙洲集团,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北线李仙洲所辖三个军的推进速度到底怎样?这三个军是否已经离开莱芜,向新泰、蒙阴前进?这三个军之间的衔接情况如何?
粟裕深知,如果李仙洲的三个军在莱芜地区采取重兵集结的战法,即使将华野主力全部押上,结果很可能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口。
这时候,耐心很重要。
敌人未露出破绽,绝不能轻举妄动。
2月9日深夜,粟裕的耐心等待终于有了明确的结果。据时任野司参谋处副主任的王德在《华东参谋战场笔记》中回忆:
记得是一天夜里,夜已经很深了,大家都已熟睡了,只有我在作战室。陈老总来了,手里拿着五局‘技术侦查’刚收到的敌台电报,兴奋地叫我立即把已经睡了的粟裕、谭震林、陈士榘等领导同志叫起来,说李仙洲的部队确实已经到了新泰,有直下蒙阴的势头。
与此同时,潜伏在李仙洲集团的我内线情报人员杨斯德,也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北线集团兵力分布及各军的准确位置:
第四十六军担任前锋,2月8日已进占新泰;李仙洲总部率第七十三军的第十五师、第九十三师和第十二军的新编第三十六师居中,进驻在新泰以北的颜庄地区;第十二军主力第一一一师和一一二师担任后卫,驻防在莱芜和城北吐丝口镇。
李仙洲所摆出的这个一字长蛇阵,正是粟裕苦苦等待的。在粟裕眼里,此时的李仙洲集团就像吊在胶济线上的一串葡萄,只要把根蒂一切,就会从胶济线上整个掉下来。
看着地图,粟裕终于下定决心。
陈毅则轻蔑地说了一句:“李仙洲果然是个外行。”
2月10日,粟裕下达命令,南线之第一、四、六、七纵队和北线之第八、九、十纵队,向莱芜战场隐蔽开进,预定16日到达指定地点。为配合主力直插莱芜,兜敌后路,围歼李仙洲集团,鲁中军区第二军分区在蒙阴一线负责阻击。
各纵队接到命令,磨刀霍霍,没有问题。
唯有鲁中军区第二军分区司令员封振武感到压力山大,因为他手中只有三个新兵团,粟裕给他的任务却是阻击装备精良的第四十六军,至少五至七天。
陈毅见封振武面有难色,使出了激将法:“当年诸葛亮大摆空城计,身边只有两个老兵,一个琴童,结果迷惑了拥有重兵的司马懿。你现在有三个团的兵力,还不能跟敌人周旋一番?”
封震武暗暗叫苦:“唱五天空城计,这事难呀!”
陈毅见点不透,只好推给粟裕:“详细情况,请粟司令跟你谈。”
粟裕兜里有的是战场锦囊妙计。
粟裕指点封震武:“古代有个孙膑战庞涓的故事,孙膑用每天减灶的办法诱使庞涓上当。你这次不妨来一个增灶法,使敌人摸不着我军的虚实。”
封震武按照粟裕的办法做,果然有奇效,李仙洲先头部队硬是被阻挡在蒙阴以北30公里处,始终不敢动弹。
这一角立住了,剩下就是主力北上后把控战局走向了。
华野主力昼伏夜动,兵分三路,悄然北上时,陈毅与粟裕同行,途中,陈毅提到了一个人。
此人就是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司令王耀武。
陈毅说:“军事上,李仙洲没有什么名堂,主要听第二绥靖区司令王耀武的的指挥。你对此人有何看法?”
粟裕说:“当年谭家桥一战,寻淮洲死在他的手里,这是不能忘记的。”
陈毅说:“此人不可小觑,我给讲一件事。”
那是1946年3月,陈毅随国共美三方协调小组到济南议事,王耀武设宴接待协调小组一行,席间,王耀武主动谈起了对共产党的认识,说:"共产党有三大好处。“
陈毅问:“哪三大好处?”
王耀武说:“一是共产党善于学习研究学问,经常看到你们高级长官在报纸上写文章,讨论问题。国民党内哪有谁念书?有时间都吹牛拍马去了。二是共产党与群众关系好。三是你们军队打仗士气高。”
说完这一件往事,陈毅很郑重地对粟裕说:“这个人很用心,注意研究我们,头脑清晰,要格外留心。”
陈毅的战场感觉太准了,几天后,果然是这个王耀武,不仅给粟裕制造了极大的麻烦,甚至差一点颠覆了整个战局。
2月15日,是莱芜战役最为关键的一天。
这一天,南线的欧震兵团攻占了华野主动放弃的临沂。
战报上报到战区,陈诚和王耀武的反应截然不同。
此时的陈诚,经粟裕迷惑,虚火早已拱上了头。他认为,欧震攻占临沂,足以说明华野主力已被击败。在给王耀武的电报中,陈诚欣喜若狂地宣布:“敌军心涣散,粮弹缺乏,已无力与我主力部队作战,陈毅已让其主力放弃临沂,向北逃窜,有过黄河避战的企图;务须增强防河防务,勿使其渡过黄河以北,以便在黄河以南地区歼灭之。”
王耀武接到陈诚的电报,没有轻信,相反很疑惑,很警惕。
他反复地询问欧震,临沂的战斗情况到底如何?
欧震不敢隐瞒,只能告知实情,实际战斗很少。
据此,王耀武得出结论,华野主力极可能是主动放弃临沂,而非败弃城。更“要命”的是,得出这一结论后,王耀武又冷静地推导了战场真实态势,他认为华野主力无损,粟裕正转移用兵方向,有可能图谋北线集团。
在国民党军中,王耀武素以果敢著称,推导出这一危险可能后,他没有一丝迟疑,立即命令李仙洲集团,火速后退,立即撤出新泰、莱芜。
李仙洲接到命令,不敢怠慢,一天一夜后退数百里。
审视此时的战场态势,王耀武好生厉害,始一登场,就将粟裕逼到了极其尴尬的境地。此时的华野各纵队正在迂回包抄的途中,有的纵队已经到位,有的纵队即将到位。可这时候兔子又缩成了硬壳龟,放弃,心有不甘;进攻,又难以合围。
眼看精心烹制的大餐变成了一锅夹生饭,好些纵队司令坐不住了。
有的说,敌变我变,提前出击,变包抄为强攻。
有的说,李仙洲全线后撤,速度很快,再不动手,就全缩回去了。
有的说,现在出击,即使打不掉敌人全部,也可切敌后尾,总比全溜掉强。
面对巨大的压力,粟裕没有乱了阵脚,相反,他以强大的战场意志,极其冷静地自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我军的战略企图真的暴露了吗?
第二、战场形势是否真的起了变化?
第三、各纵队达到预定位置没有?
粟裕认为,都没有。
明确了这三点,粟裕拿出惊人的战场定力,决心维持原定作战部署:“我主力尚未全部到达预定集结位置,不能达成合围,仓促发起战役,无取胜把握,并且可能将敌人赶跑。相反,如我不过早惊动敌人,继续隐蔽集结主力,就可能使敌人一时还难以判断我之企图,举棋不定,徘徊失措,即使敌不再来,我待主力到齐后再突然发起攻击,至少可以在胶济路抓住敌人。”
这是耐心与意志的博弈,也是战场心态与眼力的博弈。
陈诚号称国民党内的“战术家”、“实干家”,此时却骄纵地深陷误判的泥潭,无法自拔。他坚持认为,陈毅、粟裕“已无力与国军决战,欲与刘邓会合”,其去向为运河以西。
对于陈诚的判断,王耀武觉得很愚蠢。他坚信华野突然失去行踪,绝不是溃败,而是隐匿战役企图,其真实意图是向北。
为此,王耀武不惜向陈诚叫板,并公开索要战场机动指挥权。
两人的官司打到南京,蒋介石表面上很公正,实际上很肤浅。他说,陈毅、粟裕几十万大军转移战场不可能做到完全隐匿行迹,究竟谁的判断准确,最好让战场证据说话。
为了拿到战场证据,蒋介石命令国民党空军副司令王叔铭亲自驾机带队侦察。王叔铭驾机升空后很快发现,华野部队正在运河上架设浮桥,向西北运动。
拿到粟裕特别投喂的证据,蒋介石很是杀伐果断。在给王耀武的电报中,蒋介石强调“已败之师,无足顾虑”,严令李仙洲集团重新占领莱芜、新泰,恢复先前的态势。
王耀武敢向陈诚叫板,却不敢违抗蒋介石的军令。无奈,他只得命令第四十六军重新占领新泰,第七十三军率总部进占颜庄。
就这样,到了17日,先前南撤的李仙洲集团又全部开回了原地。
这等于是缩回去的脖子,洗洗干净又重新送上门来,置在了粟裕的刀口之下。
粟裕耐心苦等的就是这个结果。
18日,万事俱备,只待合围,粟裕下达总攻击令:第一、八、九纵队攻击莱芜;第四纵队攻击颜庄;第六纵队攻击口镇,阻击博山援敌;其他各部或担当阻敌任务,或集结在双泉山附近担任总预备队。
总攻时间定在20日。
粟裕曾评价王耀武,是蒋军中指挥较有才干者。
这不是虚词。
山雨欲来风满楼,此时的王耀武战场嗅觉异常灵敏,就在华野大军展开最后的合围动作时,他再次准确研判出粟裕的战略意图,并且果断下令已经进至新泰、颜庄的第四十六军和第七十三军星夜返回莱芜,同时命令驻扎在胶济线张店的第七十三军七十七师经博山火速南下,接应两军。
王耀武的战场反应让粟裕大吃一惊,但剑已出鞘,胜负只能交给谁的战场行动更快、更准、更狠。
根据敌情变化,粟裕随即调整部署:调第八、九纵队伏击南下的第七十七师,第七纵队切断第七十三军与第四十六军的联系,完成先聚歼第七十三军和十二军的作战任务。
王耀武不愧是国民党军中的能战之人,就在粟裕变招,其战场态势极其被动的情况下,他居然再次打乱了粟裕的作战部署。
在王耀武的严令下,第七十七师急速推进,20日突进至莱芜以北的和庄、小洼地区。华野八、九两纵肩负阻击该师的任务,随即发起攻击,但由于第七十七师突进速度过快,此次阻击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
王耀武抓住这两个小时的空隙,急令第四十六军冲破第七纵队的阻击,与七十三军会合,全部撤到莱芜,再行突围。
如此一来,战场上最大的险情瞬间出现了。
粟裕得知情况,再次变招。
粟裕下令,以第四、八纵队为右路军,归王建安司令员指挥,进至莱芜、叶丝口公路以东;以第一、二、七纵队为左路军,归叶飞司令员指挥,进至莱芜、吐丝口公路以西。
因为时间紧迫,部分部队很难如期抵达,粟裕在万分情急之下给华野悍将叶飞打电话:二纵、七纵路程太远,赶到尚需时日。你们一纵无论无何要紧守三天。
在粟裕麾下,叶飞曾屡次救险,力挽狂澜,这一次,他同样铁血,硬是横下一条心,死死地将莱芜之敌堵在城内,动弹不得。
粟裕战后曾评价,在各纵的配合上说,一纵最吃力,虽然缴获不大,但在整个战役中起了决定作用,应算第一功。
此战,王必成的六纵背负两败涟水的压力,知耻而后勇,也打出了无敌的气势,打出了正名之战,缴获最多。
由于一纵、六纵分别完成了包围莱芜和断其退路的任务,李仙洲集团五万多部队被困在莱芜城,慌乱成一团。
可笑的是,直到这时,陈诚依旧认为在莱芜城下活动的是共军地方部队,坚决不同意李仙洲提出的趁华野包围圈尚不稳固,立即突围的要求。
在这个即将遭到围歼的时刻,除了陈诚,还有另一人拖住了李仙洲的后腿。
此人便是时任第四十六军军长的韩练成,蒋经国后来评价他是“在总统身边隐藏时间最长、最隐约的隐形将军”。
当时的韩练成,由于不具备战场起义条件,选择了提供情报、扰乱部署的策应方式。更神奇的是,当成功拖延李仙洲突围后,韩练成竟神秘消失,回到南京,成了蒋介石称赞的“孤胆英雄”。
其中的玄机,李仙洲被俘后,在狱中想了26年,也未能想明白。
1973年,李仙洲被特赦,面见周总理时,问了一个问题:“莱芜之役,我率六万大军杀不出一条出路,韩军长如何能只身突围?”
周总理微微一笑,说:“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粟裕。另外,韩练成同志就在北京,你们可以见面嘛。”
莱芜战役,从发起到结束,只用了三天时间,真正的围歼可以用摧枯拉朽来形容。九个小时围歼战,第七十三、四十六军全军覆灭,李仙洲被俘。
王耀武感到不可思议,惨败之后曾痛苦地哀嚎:“五万多人,三天就被消灭?就是放五万头猪,叫共军抓,三天也抓不完呀!”
这一仗,打的蒋介石也痛得厉害。在一次谈话中,蒋介石说:“在关内的五部共军中,以陈毅一部最为顽强,训练最精,诡计最多,肃清最为困难。”
在巨大的胜利面前,陈毅胸怀广阔,再次将粟裕推向了前台。
他对记者谈话讲过一段著名的话:
”我华东野战军在最近宿北、鲁南、鲁中三次战役中,刚创造了一个空前胜利,就被下一个更大的胜利打破记录,空前之后又要一个空前,接着还有另一个空前······这证明了我军副司令粟裕将军得战役指导一贯保持其常胜记录,愈出愈奇,愈打愈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