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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汉平和那尔苏的区别,邓汉平,和那尔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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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文联有个能人,他有两个名字,汉族名叫邓汉平,蒙古族名叫那尔苏。文联的人有时叫他小邓,有时叫他那尔苏,我用了很长时间才将这两个名字重合到他身上。邓汉平讲汉语时有些僵硬,时断时续,舌头不够灵活;而作为那尔苏的他说起蒙古语时则抑扬顿挫、纯熟流畅,完全是另一种状态。在新疆这片包容的大地上,语言的延伸,犹如大树的根系相互缠绕,互为营养,会说两种及更多语言的人不在少数。邓汉平不但蒙古话说得好,蒙古文写得好,而且还会新疆蒙古族使用的蒙古文——托忒文。

到今年,那尔苏已在巴州文联工作了22年。他从最初的蒙古文编辑一步步成长为巴州文联《巴音郭楞》(蒙古文)杂志主编、巴州“非遗”文化专家、巴州作家协会副主席、东归历史文化研究学会理事。他在国内重要刊物上先后发表诗歌作品650余首;撰写发表卫拉特蒙古文化、文学及历史类学术论文28篇20余万字;撰写发表历史文化题材小说30多篇。他已出版个人作品集2部,主编出版各类蒙古文文集十余部,荣获新疆第二届“青年文学奖成就奖”;他撰写的论文《论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江格尔”文化》荣获中国社会科学院二等奖;作为中国新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程项目之一,他还策划、设计、制作并发行了《卫拉特蒙古托忒字母识字表》。

1957年冬天大雪封山,邓汉平的父亲邓容贵从四川内江一路流浪到天山深处的一个牧场,当地善良的蒙古族牧民收留了几乎奄奄一息的他。走投无路的邓容贵在一个蒙古包里安了家。1968年12月,一个大雪封山的日子,邓容贵的第一个孩子在草原的毡房里降生了。41岁的邓容贵给长子起名邓汉平,名字中间取用“汉”字,意在强化儿子的汉族身份,因为他们是草原上唯一的汉族人家。此后的半个多世纪,直到85岁去世,邓容贵再没离开过草原。他将自己的骨殖留在草原,和草根落叶一起消解在泥土里,成为新疆大地里的一部分。

草原黄了又绿,邓汉平和蒙古族、哈萨克族的小伙伴们,与草原上的牛、羊、马、狗一起成长、壮实起来。骑马、放羊、摔跤,喝奶茶、吃风干肉、听《江格尔》说唱;和蒙古族孩子在一起时说蒙古语,和哈萨克族孩子在一起时说哈萨克语,和汉族同学在一起时说普通话,回到家里则说地道的四川话,吃母亲炒的麻辣川菜……邓汉平的童年像草原上的风,自由快乐、无拘无束。

转眼间,13岁的邓汉平小学毕业了。当时不知何故,牧区里的汉族教师全部下山并被编入很远的农场,渴望上学的邓汉平只能在学校里和哈萨克族孩子们一起学习哈萨克语。不久,他再次辍学,只身跑到离家更远的牧区。他白天放羊,晚上跑到牧民家听蒙古族老人讲故事。那些五花八门、色彩斑斓的故事,像夜空中的群星,飘渺、神秘、闪闪发光,且蕴含着自然的哲思。这些口口相传的故事,会不会遭遇沙漠断河的结局?这淡淡的忧愁袭上心头,使少年邓汉平萌发了学习蒙古文的念头。他期望有朝一日通过自己的笔,记录下这些悠远隽永的故事。

1985年仲夏,邓汉平下山求学,他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一个恩师达日嘉普。

“老师,我想上学。”15岁的邓汉平说。他的嘴唇四周一层细细的绒毛,山风和紫外线把他的面颊涂得黑里透红。女教师达日嘉普望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邓汉平,一时不敢相信,但她从这个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寻常的坚定和真诚。

“学校开学两个多月了,你肯定跟不上,如果愿意,你到我家,我教你。”

邓汉平喜出望外,当天晚上便来到达日嘉普的家。

过后不久,邓汉平如愿入学。他背着一个旧的黄书包,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一米七几个头的他和一年级学生坐在一起,像骆驼闯入羊群。入学仅半个月,便开始期中考试,邓汉平蒙古文不及格,数学100分。邓汉平想通过增加阅读量快速提高蒙古文的水平,可是学校的蒙古文书籍少,达日嘉普老师就把邓汉平领到家里,指着摞满书架的蒙古文书籍说,从现在起,这些书你随意看。这些珍贵的蒙古文藏书对求知若渴的邓汉平来说就像甘霖,他把自己全部的课余时间泡在书本里,那些生涩难解的字句,渐渐变得熟悉亲切,到了一年级下半学期,他的蒙古文和数学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一步跨入中学。

邓汉平升入初三时,文学写作对他还是一片从未涉足的陌生海洋。秋天到了,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要求学生写故乡的秋天。周末,回到草原上的邓汉平帮助家人收土豆。抬头远望,天高地阔、牛羊肥壮,雄鹰在蓝蓝的天空里盘旋,他忽然感到胸膛里涌动出前所未有的激情和感动,诗意雍塞,不吐不快。

那天晚上,邓汉平沾沾自喜地捧着作业本朗读他写的第一首蒙古文诗歌时,父亲的朋友达瓦认真地听着。达瓦是草原上难得的文化人,待邓汉平朗读完,达瓦亲切地搂着邓汉平笑眯眯地说:“你有了诗歌的感觉,情绪还不够,还需要学会诗歌的韵律和意象。如果你想写诗,我愿意教你。”自那天起,达瓦每天晚上拄着双拐,准时准点地来到邓汉平家,借着昏暗的油灯,教邓汉平写诗。达瓦像草原上一盏明亮的灯,照亮邓汉平夜行的路。邓汉平则如树苗张开每一片叶子,接收着阳光雨露的滋润。一年后,当邓汉平为达瓦朗读他写的诗歌《松柏之赞》时,达瓦露出欣慰的笑容。

初中毕业后,邓汉平在乌苏县第四中学上高中,继续他的蒙古文学习。苦读三年,1989年7月,邓汉平终于等到最后的冲刺机会。当时,邓汉平是全疆独一无二的“汉考民”考生,国家没有相关加分政策。尽管如此,邓汉平仍以480多分的成绩名列前茅。他在志愿里只填了中央民族大学和内蒙古大学。可惜的是,当年这两所大学给新疆分配的名额极其有限,且规定只招收少数民族学生,邓汉平因不符合条件被拒之门外。

带着痛苦的挫败感,邓汉平返回草原。他拼命地干活,用汗水和疲劳抗拒孤独落寞。

1989年10初,新疆师范大学的丹碧教授千里迢迢寻到他家,把大学录取通知书郑重地递交到邓汉平的手里。那一刻,邓汉平哭了。

为了感恩和铭记三位改变他生命轨迹的老师,邓汉平从他们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字,加上汉字邓的谐音,为自己起了一个蒙古族名字——那尔苏,“那尔苏”,蒙古语意为“高山上的青松”。

1994年7月,那尔苏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新疆师范大学中文系蒙古文专业。正当他为选择工作而犹豫不决时,丹碧老师突然来到他的宿舍,告诉正在看书的那尔苏,巴州驻乌办事处有人找。他赶过去,在办事处等待他的是蒙古族著名作家道·乃代和时任巴州州长的赛尔杰。那尔苏一脸茫然。赛尔杰州长说,早就听说那尔苏对蒙古族文化的一片痴情,这次借着出差的机会,专门来见他,希望他去巴州工作。

那年8月,那尔苏踏上了南去的火车。从这一天起,命运之绳再次把他和蒙古人、蒙古文化血脉相连。他像自己的名字“那尔苏”一样,让自己长成一棵参天的青松,将根系深深扎在巴州广阔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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