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鹎鸟类中的城市三宝之一：成功的，城市移民白头鹎和乌鸫
撰文/李连芳（中国农业大学）
鸟类起源于距今1.5亿年前，比人类存在的历史要久远得多。它们一直与人类为邻，即使在人群川流不息、高楼鳞次栉比的城市，有些鸟也能生活得很好，成为成功的“城市移民”。它们的出现丰富了城市的生物多样性，这其中就包括本文的“主人公”——白头鹎（bēi）和乌鸫（dōng）。
“城市三宝”之白头鹎
白头鹎、树麻雀和绣眼鸟（关于绣眼鸟见本期《白眼圈小天使：绣眼鸟》）因常出现在城市中、性格活泼、不怕人，被人们合称为“城市三宝”。
白头鹎，又名白头翁，属于雀形目鹎科鹎属，是有重要生态、科学、社会价值的“三有”保护动物。它因额头至头顶为黑色，两眼上方至后枕为白色，形成白色枕环而得名。
活泼好动，叫声洪亮、悦耳的白头鹎，是终年生活在一个地区、不随季节迁徙的留鸟。它们以昆虫和植物的浆果为食，喜欢在小乔木和灌丛中营巢，巢材以植物性材料为主，也善于利用人类的遗弃物，例如：棉线、编织带、塑料薄膜，甚至铁丝等。
白头鹎的“移民”之路
白头鹎原本分布于中国长江流域和中国东南部。1995年，研究人员首次在河南郑州发现白头鹎后，又相继在北京、山东、辽宁、河北、吉林等地发现了它们的踪迹，这说明白头鹎的分布范围在快速北扩。
此外，它的西扩之路也很迅速：2005年，研究人员在甘肃庆阳发现了白头鹎；2006年，其分布范围继续西扩到青海西宁；2011年，到达了宁夏银川。
北方城市气温升高、城市生态系统管理的发展，为它们提供了适宜的栖息地和丰富的食物资源。“北漂”二十几年后，白头鹎已在“新家”安居乐业，如今种群庞大，成为与灰喜鹊、喜鹊和树麻雀为邻的北方城市常见鸟类。
城市生存的物种通常体形更小、领地意识更弱、个体寿命更长、扩散能力更强，而且一窝产卵量大。白头鹎还具备更多技能。例如更善于取食城市昆虫和园林植物的果实；会选择更接近人类聚集地的地方安家，如绿篱和低矮的小乔木，以便充分利用人类遗弃的材料筑巢。
模仿“大师”——乌鸫
乌鸫、八哥和丝光椋鸟等，主要在淮河干流一线、长江流域及其以南地域生活。但是，目前它们也成为北方城市的常见鸟类。
乌鸫属于雀形目鹟科鸫属，是一种通体乌黑的鸟，鸣叫声婉转动听、具有金属般的穿透力。它能模仿其他鸟的鸣叫声，故又被称为“百舌鸟”；其喙呈橙黄或黄色，主要以蚯蚓、昆虫等无脊椎动物为食，也吃植物果实及浆果；在有些地区为冬候鸟，而在有些地区则为留鸟。
现在，乌鸫已经极好地适应了城市生活，而且种内和种间的领地均小于一般鸟类。它们一般在5米以上的乔木上安家，其巢是用草茎、根须、苔藓和树叶等编织而成，并用泥浆加固的开放碗状巢。
在雌鸟孵卵期间，雄鸟会在附近的树上警戒。育雏期间，雌雄鸟则会轮流“上岗”。当遇到危险时，雌雄鸟会大声鸣叫、主动暴露自己，进而转移天敌的注意力。此外，雏鸟遵循快生长、低体重、早离巢的生长模式。
乌鸫的城市生存策略
在城市定居的乌鸫具有高度适应城市化的特点，包括行为、鸣唱、繁殖、取食和空间行为适应等，甚至还能发生快速适应性进化。
例如，在压力激素水平适应方面的研究表明，城市中的乌鸫具有低水平的肾上腺酮，使它具有更短的惊飞距离（捕食者〔包括人类〕接近目标个体并导致其逃避时，捕食者与目标个体之间的距离）。研究人员对完全适应城市环境的乌鸫进行了基因结构分析，发现乌鸫对人类干扰的适应性已经上升到进化层面。
知识拓展 生物入侵与南种北移
生物入侵是21世纪五大全球性环境问题之一。有研究表明，中国的入侵种数量已达660多种，其中以陆生植物、陆生无脊椎动物和微生物为主要入侵类群，原产地以北美洲和南美洲为主，经济发达和气候温暖湿润的东部和南部省份入侵态势更明显。中国在2022年12月20日发布的《重点管理外来入侵物种名录》中，包括了加拿大一枝黄花、美国白蛾和红耳彩龟等59种外来入侵物种。
而随着全球气候变化的加剧，生物南种北移的现象也日渐严重。本应分布在南方的动植物“移民”到北方，这必然对生活在北方高纬度和高海拔地区的生物造成影响。
白头鹎与乌鸫“城市化”背后的影响
白头鹎适应北方城市生活的背后，虽尚未发现有害报道，但至少会抢占本地物种生态位，加剧种内、种间竞争。此外，“城市化”也会影响鸟类行为，甚至改变基因和基因流（生物个体从其发生地分散出去而导致不同种群之间基因交流的过程）、加剧遗传漂变（小的群体中，由于不同基因型个体生育的子代个体数有所变动而导致基因频率的随机波动）。
而这一点在乌鸫的身上就有着更明显的体现。在欧洲地区，乌鸫通常生活在北部森林里，在冬天来临时迁徙到南欧或北非。随着欧洲城市化程度的提高，一些乌鸫仍然保持迁徙行为，但有些乌鸫竟然放弃了“通勤”生活，尤其是雄鸟，变成彻底的“城市居民”。留在城市里的雄乌鸫，因为体力的优势，会与雌乌鸫抢夺食物和温暖的栖息地，导致雌乌鸫死亡。
生物多样性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它们越丰富、越多样，地球就越生机盎然。白头鹎与乌鸫等物种，虽然丰富了北方城市的生物多样性，但我们也不能忽视它们“城市化”背后的原因与影响。让我们一起携手，共建万物和谐的美丽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