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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儿童自述:倾述孩子被拐走的第396天

人气:395 ℃/2023-10-26 22:50:32

整理:六儿

1

2015年的平安夜,对我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那天从下午开始,我童装店里的客人就渐渐多起来,两个店员忙得都没空喝水,作为老板娘,我自然也没闲着,跟顾客介绍新款,还要回微信里老顾客的各种信息,还得忙着收钱。

三点半,我抽个空给李挺打电话,让他早点去托儿所接乐乐。

四点半,李挺的电话来了,电话里,儿子乐乐稚嫩的声音响起:“妈妈,爸爸带我看灯!”

乐乐两岁3个月,他说话早,口齿相当清楚。

老步行街圣诞节前后在办一个大型的灯展,夜夜灯火通明,这几天晚上我关店回家的时候,都能看到各种好看的灯,我也一直想带儿子看,但无奈的是,开店的人,得天天守店,何况我这店才开没多久,一切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尤其是到节日,店里特别忙,每每这个时候,都是李挺陪孩子。

我在电话里叭叭地亲儿子:“好啊,宝贝,让爸爸给你多拍几张照片啊,发给妈妈看哦,看完灯展来妈妈店里啊,妈妈给你买棉花糖。”

孩子的喜悦像电波一样传入我耳中:“哇,妈妈,我要棉花糖,蓝色的!”

儿子清脆好听的声音总能缓解我一天的疲劳,放下电话,我还意犹未尽地咂巴小家伙对我的甜腻,起身赶紧去隔壁老爹那里买了一个超大的棉花糖放在店里,准备他一会过来吃。

然而,那天晚上,我再也没有等到他,那个电话,成了我们母子的最后一次对话。

2

晚上8点多,我先是接到李挺的电话,电话那头,他心急如焚:“亚丽,乐乐去你那了没有?”

我手机差点没掉到地上:“你什么意思?乐乐不见了?你把乐乐看丢了?”

李挺在那头语无伦次:“你先别慌,我已经报警了······”

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身边簇拥着我的顾客在说什么,我全听不见了,我把店交给店员,就踉踉跄跄地奔到步行街。

一进街口,黑压压的全是人,一条本来就不宽的街道水泄不通,我握着手机打电话给李挺,这时我听到了警笛声,两辆警车呼啸而来,看来是真的!我的乐乐真的丢了!

我感到呼吸困难,喘着粗气扑过去,一开口不知道说什么:“警察,我······”

有人扶起软瘫的我,然后李挺也来了,他哭着跟警察叙述:他肩膀上扛着乐乐看灯,然后放下乐乐给他拍照,一个小姑娘在吃J形圣诞棒棒糖,乐乐也要,他就带着乐乐去买,糖递给乐乐,他用手机付钱,等他付好了钱,脚边的乐乐就不见了。

他说:“前后不到五秒钟!”

我冲上去打他:“怎么可能五秒钟,你是不是又盯着手机看!你哪天不是这样?刷手机刷手机!你一定是盯着手机忘了时间,忘了孩子!”

李挺心虚地低头,终于蹲下身抱头大哭:“我是看了手机,我真的就看了几秒钟!亚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仿佛被人抽掉了骨髓,虚脱得几近晕倒,耳边,警察在打电话,调监控,查看各个路口的全球眼。

我们徒劳地奔波了一整夜,一无所获。

3

我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家,也不记得开始那一个月怎么过来的,只记得身边的人川流不息,警察来问话,我爸妈从老家赶过来,陪着我哭,公公婆婆过来了,他们又哭又闹,骂李挺,捶打李挺,也骂我:“你就是又臭又硬的脾气,为什么孩子不给我们带!”

我一直恼,悔,如果我不想着拼命挣钱,再多陪孩子一年,如果,那天我少做几个顾客的生意,我自己去接孩子,如果,我不是死咬着牙要争那口气,懂得跟公婆相处圆滑一点,把孩子交给公婆,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可以让我选择,真能选择命运的话,我和李挺都不会走到一起。

我跟李挺是在湖北驻浙江商会认识的,我从小不爱读书爱做生意,19岁就自己倒腾服装、首饰,进入商会的时候,我26,已经是个自食其力的小老板。

李挺是本地人,会计,代理我们商会的财务。

我俩的感情真的是一波三折,起先,他父母死活不同意他娶个外地媳妇,后来终于松口,我爸妈又不肯让我这个独生女远嫁。

所幸我俩感情还好,最终克服了这一切困难,结了婚,买了房,李挺也考了注册会计师,事业上了一个台阶后,又出了新的问题。

我俩怎么怀不上孩子。

因为这个,公婆和我之间的关系彻底闹僵,但我也并非没有努力,我俩做了一次又一次试管,跑了几个大医院,花了很多钱,而我因为长期注射药物整个人肿成了气球,三十几岁的人,看起来像四五十了。

我们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才终于在2013年,在我37岁的高龄,试管成功,九个月,我足不出户,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这来之不易的宝宝,9月份,我生下了健康可爱的儿子乐乐。

对于奔四的我和李挺来说,乐乐,就是我们的命根子。

而现在,这个命根子,没了。

4

三个月后,警察那边,一无所获。

这三个月的日子,用地狱形容丝毫不为过。

我觉得自己彻底掉进了黑暗的冰窖里,从此不见阳光,我没法正常生活,路上任何一个孩子的哭声或者叫“妈妈”的声音,都能让我驻足、发疯。

我也没法再继续工作,店盘给了别人,这笔钱,我用来印海报、参加各种救援机构、寻子团体,我四处悬赏,留了一堆电话,每天出门就做一件事,把乐乐的照片散发给无数的人看。

每天我怀着希望出门,忘了吃饭,忘了疲劳,连脚上的皮鞋大拇指处裂开了大口子都浑然不知,直到下雨天,冷水灌进去,双脚生了冻疮。

曾经光鲜亮丽的我一去不复返,我成了一个疯癫的失去孩子的妈妈,我那个曾经一尘不染的漂亮房子,从我妈回湖北之后,再没有人打扫,到处乱七八糟,我的脏衣服脏鞋扔了一地,厨房里那套我最爱的漂亮餐具挂满了灰尘。

我根本无心收拾。

这个家里,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乐乐嬉闹玩耍的身影,阳台上的小摇马、柜子里的变形金刚,每一样东西都触目惊心地提醒我,孩子没了。

最受不了的,是我每天都要面对乐乐的房间,我根本不敢推开那扇淡蓝色的门,一打开,海蓝色的小床上还摆着他最爱的小熊,我的心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揪住,生生掐出血来。

当然,我无法原谅李挺。

出事后我们就争吵、他拼命道歉,我们合力寻找了一个多月,我排斥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我们不再有任何沟通,我坚决地提出离婚。

公婆来劝,但我坚持,李挺抱头痛哭了一场,最终还是接受了。

一个失去孩子的家庭,怎么可能再继续?

5

离婚对于我来说,是痛上加痛。

离婚那段日子,母亲来了,她担心我寻短见,天天陪着我,陪我一起卖房,签字。她给我做饭,逼着我吃,夜里经常跑来我的房间查看我是否还在,看着我无声地坐在床沿,她就会坐到我身边,搂住我,满脸泪水。

大约地狱就是这样的吧,我亲身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失去孩子,失去丈夫,失去家,可是,这一切,我似乎没有人可以责怪,怪李挺吗?

他也跟我一样,一夜间失去了所有啊!

我夜夜无眠,活在懊悔、痛苦、自责中,我疯狂地掉体重、掉头发,迅速地憔悴苍老下去。

母亲陪着我在出租房住了一段时间,期间,我知道李挺常给她打电话,劝慰她,因为我再也不接李挺的电话。

母亲劝我回湖北,回家乡去,我离了婚后,浙江就是外乡了,这些年,因为一直忙着做生意,我在这里也没有几个朋友。

可是,我固执地认为,孩子在这里,我不肯走。

直到父亲打来电话,他是个瓦匠手艺人,因为这段时间心里总是挂念着我的事,干活心神不宁,从梁上一脚踏空摔下来了,住进了医院。

看着母亲急得掉眼泪的样子,我强打起精神,唉,我是个母亲,但同时我还是个女儿,我不能再无尽地沉浸在痛苦里,我得振作起来,为我年迈的父母。

我跟着她回到了老家。

6

我在医院照顾父亲,他出院后,我听了父母的话,打起精神重整旗鼓,我自然没法再开童装店,所有的年幼的孩子我还是无法靠近的。

我开了一家综合护肤品店,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父母,繁忙和劳累填补了我的时间,我终于可以假装不再思念乐乐。

这时候,距离我失去孩子,已经一整年,这一年里,我没敢换号码,总是期待有陌生人打电话来告诉我喜讯,但我不曾和李挺有过联系,我的心上有个巨大的空洞,这个洞,来源于他。

他发过几次微信给我,也没打电话,我们这两个被伤痛击倒的人,默契地逃避了交流,逃避了重揭******。

是的,我见过太多因为失去孩子而疯魔的家庭,可是,生活总得继续。

但,世间的事,有时候真的是冥冥之中,有上天注定。

2016年底,临近春节,我要去外地进货,母亲看我郁郁寡欢,找到跟我关系最好来往最多的表妹亚琪,亚琪在四川读大学,她给我打电话:“姐,你提前来成都玩几天吧,正好我马上放寒假,我俩玩几天,我再陪你一起去进货。”

我知道她们是想努力想让我开心起来。

我去了成都,她带着我尝遍了各种小吃,有一个知冷知暖的充满朝气的表妹陪在身边,那几天,我的脸上也终于渐渐有了笑容。

那天下午三点左右,宽窄巷,表妹买了两份“三大炮”,我戳起一根正往嘴里塞的时候,亚琪的脸突然僵住了。

她的脸色诡异,目瞪口呆地盯着我身后,手上的那颗蘸了糖的糯米丸子顺着竹签沉甸甸地滑下去,砸在她漂亮的高跟鞋上,她竟然也浑然不知。

我错愕疑惑地看着她,她抬手指着我身后,用见到鬼一样的声音轻轻说:“乐乐!”

乐乐?

我猛地回头,一瞬间就立即明白了,亚琪为什么见到乐乐,表情如此诡异!

李挺,正牵着乐乐,笑得一脸慈祥!

7

那绝对是乐乐!

光洁的高额头,大眼睛,一年没见,长高了不少,鹅黄色的羽绒服衬托得他的小脸越发白皙,那是我的儿子!

是我魂牵梦萦的儿子!

是我日夜疯狂思念的儿子!

我完全丧失了理智,抬步就要冲过去,亚琪一把扯住我,她声音小,但清晰而镇定:“姐,你不觉得有问题吗?姐夫,我是说李挺,既然找到了孩子,为什么没有告诉你?而且他们人多,你这样冲过去,会打草惊蛇的!你先镇定,我马上报警!”

我这才恢复一点理智,悄悄瞥一眼,乐乐和李挺身边,有个女人在打电话,一个人高马大的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在抽烟。

亚琪报了警,我强忍着自己翻江倒海的心,低着头,努力克制自己的颤抖,用眼角追踪那个活泼的鹅黄色的影子,我的心在狂跳。

那女人电话打完了,李挺从石凳上起身,牵着孩子就要走,我慌了,亚琪拉着我跟上去,和前面人保持很远的距离,她拽着拼命想往前奔去的我:“姐,你不要急,要冷静,警察马上就来!”

天知道我有多害怕这个小身影再次消失在我面前,我不敢眨眼,全身哆嗦。

终于,步行街走到了尽头的时候,我看到了几个警察的身影,亚琪挥着手机确认了位置,随后,亚琪指认李挺,而我,全程,我眼里只有那个鹅黄色的身影。

警察扣住了李挺他们,我这才哆嗦着狂奔过去,我跪倒在地,把这个我渴盼了396天的生命搂进了我怀里,那一刻,天地万物都化为乌有,我阴霾了一年的天空终于见到了太阳!

日夜乞求上苍,终于有了回应。

我嚎啕大哭,泪水汹涌。

8

是的,这场失踪,是李挺和他的父母一手导演的。

都说人心难测,我听完他们的叙述之后,不寒而栗,才真切地体会到这句话。

李挺一开始,爱上了我的漂亮脸蛋,还有我会挣钱,在我没有生出孩子那几年,他有了异心,渐渐嫌我胖了丑了老了,他跟一个大他两岁的有钱的已婚女勾搭上了,乐乐出生不久,那女人离了婚,要李挺兑现承诺,离婚娶她。

公婆一比较,果断地选择了她,因为她家在四川办厂,她有钱有房,还有两辆好车,而我,自从做试管婴儿开始,所有精力投在了孩子身上,没挣什么钱,怀孕生孩子那几年,连老底子都用掉了。

李挺打算好了跟我离婚,只是,那个女人已经结扎了,不能再生孩子,李挺作为独生子,非要带走乐乐不可。

但是他也知道,我求医、打针、吃药,做试管,我排除万难生下的乐乐,就是我的命,乐乐在我眼里,比我的命更重要,为了他,我可以豁出性命。

他们知道,离婚,我不会把孩子给他的。

于是,公婆和李挺便想出了这个“妙计”,在浙江,让孩子“失踪”,由那个女人把孩子带到四川,找到一家福利院,用钱打通关系,改名字,办理收养手续,瞒天过海,名正言顺地“偷”走了我的孩子。

他们没考虑过,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怎么活下去。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而我亲眼所见的,简直是一个丧尽良知的禽兽。

看着他们全家这一群人都被关进了警局,我终于放下了心。

善恶到头终有报。

我走出警局的时候,阳光特别好,空气中夹杂着各种川味的芳香,浓浓的烟火气重新流回到我的血管,一瞬间,我觉得自己重新高大起来。

乐乐站在我的脚边,这几天,乐乐从一开始对我有些陌生,到现在已经跟我完全熟悉,他的声音仍旧稚嫩而动听:“妈妈,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呢!”

我俯下身子看着我失而复得的无价之宝,笑:“妈妈错啦,妈妈现在给你买个棉花糖,跟你赔罪好不好?你喜欢蓝色的,对不对?”

他笑得像阳光:“对!妈妈你可真聪明!”

我的手心里是他温暖而绵软的小手,我用力握着,仿佛,那里就是我的全世界。

——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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