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鸡咕咕叫却不下蛋：重拾趣事:我家有一只突然不下蛋的母鸡

农人们的土方法，棉被里的秘密

我小的时候，课业没有现在的孩子们那么紧张，每天放学后都有大把的时间用来玩耍。父母们忙于农活或家务，对孩子们也无暇顾及，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在胡同里玩够了，也会随意的走进邻居亲戚家，每家的大人自然也不把我们这群孩子放在眼里，任由我们跑来跑去。

记得冬日里的暖阳下，也可能是开春的季节，总之是穿的很厚、阳光又很好的时候，去本家的大娘家玩。那阵子总见大娘去她家的西屋，西屋很暖和，炕上铺着厚厚的棉被，透过门帘我看到她的手伸进了被窝里，在里面摸来摸去的好长时间。她不让我们进，说我们走来走去揭门帘的时候，把热乎气都放没了。有时候实在受不了她还会呵斥我们几句，但哪个小孩会听呢？有次趁她不注意，我们溜进去也学着她的样子把手伸进被子里……呵！原来被子低下都是鸡蛋，还是热乎乎的。

经过无数次的偷看和从大人那听来的碎片信息，我们最后确定——大娘是在孵小鸡。果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听见她家西屋里热闹起来了，小鸡们破壳而出，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我母亲就从来没有孵过小鸡，但我家里是养过鸡的。母亲去集市上直接买别人孵好的小鸡，一次买三十几只，放在不冷不热的炕上，用纸箱装着它们，纸箱里会放上水槽和米槽，每天按时给小鸡们喂米喂水。早上天一亮，这些小家伙就叫个不停，晚上一关灯，就都聚集在一起，没有一点声音。如果有人起夜开灯，它们还会发出唧唧的声，扎堆扎的更紧实了，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待它们稍大一些，就不害怕了，没准还会因为有亮儿了，走出来溜达溜达，找找吃食。当然，再稍大一些，就不用养在纸箱里，而是直接放到院子里去了。

虽然是别人孵好的小鸡，但也一样不好养活，我总是隔三差五看到母亲从纸箱里拎出一两只已经死了的。母亲说，是热到了。也有是被挤在里面闷死的，还有喂食时候吃多了撑死的……总之，最后能活下二十几只的样子，这可能也是之后许多年，母亲都不爱养鸡的原因，她总是认为自己照顾不好它们，更加让人无法改变的是，她和所有农村妇人一样确信一个道理：谁谁养鸡，谁谁养鸭，谁谁养猪……这个“养”是指命里适合，能养好，她们很少探讨方法和技巧。

农户们自己养鸡，一是为了能吃上鸡蛋；二是过年时可以杀了吃肉。当然，上餐桌的大部分都是公鸡，母鸡还要留着下蛋呢！母鸡在夏天时产蛋量最高，基本可以一天一个，特别准时，上午产蛋的一定在每天上午，下午产蛋的也不会改时间。我家厢房里有一个柴草垛，下蛋的母鸡们会自己找个合适的位置，坐出一个窝来，每日都去找个固定的位置下蛋，当然这个位置是它们自认为很隐蔽的。母鸡下蛋的时候，都不让人打扰的。一般过上二十分钟左右，它们就会咯咯咯地叫着从柴草垛走出来，似乎是在告诉主人，它们已经完成今日的任务，如果这时候，恰好去捡鸡蛋，摸一摸还是热乎乎的呢。我每次爬上柴草垛捡回来鸡蛋，都怀着对那些母鸡的喜欢，哪个下的蛋多又大，就喜欢哪个。

这一年的夏天也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儿，一只很有能力的母鸡突然间不下蛋了，每天吃了食就没了踪影，下午又会溜溜达达的回到家。这样大概持续了很多天，母亲同我说，它可能去别人家下蛋了。呵，这怎么了得，实在是难以容忍，于是我们开始了对这只“吃里扒外”的母鸡的抓捕，抓住它用大筐把它扣住，不让它再外出，可是连续扣了几天，它还是没有下蛋，慢慢的，大家对它的兴致和关注也就没那么高了。反正一只不下蛋的母鸡，等待它的一定是春节的餐桌了。

日子又过了很多天，就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太阳已经偏西了，我和母亲在院子里挑豆子，只看见那只不下蛋的母鸡从大门口摇摇晃晃的走进来，一路上还不时回着头，咕咕咕的叫着。再看它身后，竟然跟着一串小鸡，一个个黄蓉蓉的，叽喳的叫着，仔细一数刚好是六只。我和母亲相视一笑，这一个月的谜团解开了，原来这只不下蛋的母鸡是去孵小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