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瘟日记：Lucky第十五章，一场猫瘟摧毁了一切

第十五章 绝望来袭

命运，从不循规蹈矩！

它那看似无私的给予，从不奢侈，却也无法拒绝！不敢有奢望，也不想有抱怨，对于我们来说，活着，就是怜悯！而为了死死抓住，这为数不多的一丝怜悯，我们早已精疲力尽，对于明天，不敢再有任何憧憬！未来这个词，不属于我们！

活着，或者想要活着，在某些时刻，只能衍生痛苦和绝望，在声嘶力竭地挣扎过后，多半会选择放弃！死亡，这个可笑又可惧的字眼，在这种时刻，竟成了奢侈品！从想活，到不再想，这中间，其实就隔着一层谎言，当再也无法骗到自己时，也就不会有再什么渴望了！

曾经离它那么近，可我还活着！一直以为，这是幸运，所以我得好好活。可在见证了几个生命消逝之后，我突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幸运，它让我活着，只是想从我身边带走更多，然后让苟延残喘的我，更卑微，而它，也就越显得珍贵！此刻，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期望它的到来！

“雪......雪叔......好难受......”

“芽芽乖......快没事儿了......就快没事儿了......”

“雪叔......我好想......孩子们……好想......”

“能见着......就能见着了......它们很乖......像芽芽......这么乖......”

“雪叔......芽芽怕......芽芽好怕......芽芽也要死了吗？”

“芽芽乖......我们家芽芽最勇敢了......不怕芽芽......不怕......”

“芽芽......会死对吗？”

“......”

“芽芽好想......好想大姑，好想......黑叔，好想胖......胖叔......好想......”

“不说了芽芽，不说了......雪叔陪着你呢......不说了......”

“有......谢雪......叔......雪......芽芽好......冷......好累......”

“芽芽......乖......累了就睡吧！睡着了......就好了！对，睡着了就好了......”

“......”

“芽......芽芽？睡吧......睡吧，睡着了就好了！”

“......”

“芽芽！你看，大树也要睡觉了！还记得以前咱们家，门口就有一棵大树，我们芽芽小时候啊，可喜欢爬树了！我们芽芽说，大树一落叶，就是要睡觉了，不能再爬了，免得吵醒它！我们芽芽，从小可淘气了......我们芽芽......”

“......”

不会再有回应！像是睡着了，芽芽，走得很安稳！

还好，最起码不再痛苦了！

一周前，芽芽带着三只小崽子，连夜回来了！而噩梦，也就从这夜开始！

猫瘟，又是该死的猫瘟！它们那一片，无一幸免！熬不住的，死了，剩下的，也都被折磨得差不多了！

为了安全，芽芽和小崽子们，被隔离了！因为家里，只有我熬过，而且熬过来了，所以幸运的是，我能照顾着它们！每天只有在去取食物时，才能远远地跟家里汇报情况。小黑已经憔悴了很多，而豆花，已经濒临崩溃！胖胖一家，因为有几只半大崽子，在被我呵斥好几次之后，终于不再过来了！

头两天，芽芽看起来状态不错，几次高烧都挺了过来！几只小崽子，不知道是因为饥饿，还是开始犯病了，很虚弱！而芽芽的第一次吐血，让我明白，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三天下午，芽芽咬死了第一只崽子，找到时，已经没了肚子！我埋了，这是我第一次，那么费劲地挖一个坑。夜里，咬死了第二只，头滚到了一边，四肢也差不多散了！凑齐之后，我埋了，土刚松过，所以不难！也许，是我及时发现，也可能是它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所以，我从它嘴里抢过来的，这仅剩的一只，还很完整，而且也还有呼吸。我小心地，把它安顿在远处的一个杂草堆里。算不上隐秘，至少，芽芽没能找到！

可能怜悯的额度，已经被我们过度透支！死亡，也因此接踵而至！

第四天夜里，我精疲力尽地，躺在一个土堆上，闻着这些新鲜的泥土气味，我真的好想哭一场，可笑的是，连一丝哭的力气，现在都成了奢望！身后，是一个硕大的坑，那是我从下午忙到现在的成果，这不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坑里，躺着三具尸体，很熟悉！是的，它们很熟悉，就在前几天，它们好像还在围着我喊干爹！

胖胖这一家，也染上了病了！才一天不到，这三只小崽子，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甚至，连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妮妮，在留下一摊血迹之后，也彻底消失了！胖胖它拼命地跑着，拼命地喊着，拼命地找着，疯狂、失望、崩溃、绝望，这是它正经历着的一切。最后，它回来了，身边跟着一只崽子，仅存的一只！这两个幸存者，并不幸运，在此刻，活着的，比死了更痛苦！至于小黑，已经消失了一天一夜，不知道，它能不能追到那个，已经彻底被击毁的豆花！

放下一块肉干，那是芽芽生前最爱吃的零食！轻轻地盖上最后一搓土，我趴在了原地。我想，再陪陪它们！它们，都在这儿！

好累，从里到外的累！好想歇，可我不能歇着。现在这个，还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家的家里，必须得有一个保持理智，来处理后面的事情，显然，只能是我了！

“胖胖，吃点吧！别耗着了！”

“雪！家没了！家没了啊！崽子们死了，妮妮也......雪，家没了啊！”

“胖......还有三儿呢！还有我呢！还有黑哥和姐呢！咱家还在，咱家还在啊......”,看着胖胖溢出来的泪水，让我变得有些声嘶力竭！

“兄弟，我......唉......”

我很清楚，此时此刻，任何的言语，都是一把刀，会狠狠地，再一次挑开还在滴血的伤口！没再说话，给还困在恐惧和痛苦中的三儿，递过去一些食物，我转身走了！那边，还有一个可怜的生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天！

“你们干嘛？放下它，快放下它啊......”

眼前是两个人类，我们很熟悉的那两个人类！其中一个的手里，正捧着那只小崽子。

“放下它啊！它还小，你们放下它啊！你们要带它去哪儿？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别带走它啊......”，我拼命地拦住他们，着急地在原地转圈，拼命地蹭着他们的腿，试图恳求他们停下脚步，拼命哀求他们，留下那个，我的芽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唯一证据！

片刻过后，他们停了下来，也许，是听懂了我的哀鸣！依旧，是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然后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后背，这让我安心不少！他嘴里，一直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不过，似乎能感觉得到，他好像在跟我商量着什么，又或许，仅仅只是在安抚我而已！

就在刚才，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小崽子交给他们，也许，能活命！所以，我决定赌一赌！可看着渐渐远去的车，我开始有些后悔了！但愿，他们真的能帮到我吧！

之后，我在他们的院子里，一直等着！直到半夜，他们才回来，可没见着小崽子的身影。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们到底把它送到哪儿去了？在绝望中守候了两周后，我终于透过他们家的窗户，再一次见着了那个小崽子！它活了，是的，它活了，而且，安然无恙！

豆花，也找回来了，不过已经彻底疯掉，小黑因为它，也变得越来越憔悴！而胖胖，它再也没出过窝，也没再多说过一句话，只能是每天，让三儿给它捎回去一点食物！家里，到处都充斥着死气！不过还好，那个幸运的崽子，似乎，被收养了！

至于暂时身处疫区的我，只能在一旁拼尽全力，努力想办法维持住这个几乎分崩离析的家！我不甘心！我不想它就这么在眼前崩坏掉！

这是我的家！是我们倾尽所有的家！是我们的家！

下集预告：绝望来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