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狗狗知道依赖人类吗？狗狗猫咪会爱上人类吗
爱是什么？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数千年来，哲学家、音乐家、作家和浪荡的诗人在这个问题上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但是最近一个多世纪，它却成为了科学研究的严肃主题之一。
只不过，以上讨论的对象都局限于人。今天，科学界步入了一个挑战更大的领域：宠物是否也爱我们。
狗能感受到快乐、悲伤和疑惑吗？
猫真的像它们的行为所表现的那样目中无人吗？
狐狸总是在夜里如婴儿啼哭般尖叫，是因为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在科学研究当中，我们之所以求助于动物，是因为研究人类太复杂了。
我们试图找到情感是如何在我们身体上得以体现的秘密，但问题在于，情感——这些与感知密切相关的神经系统内部的生物学状态的定义相当不明确。
你可能会以为我们现在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但它仍然是一个充满分歧和争论的研究主题。情感究竟是什么？
科学界目前尚未达成共识，无论是对于人类的情感，还是动物的情感。
不对吧？每天，我们都能通过各种文章、短视频看到这样的内容：如果你的宠物有这10种表现，就证明它们真的很爱你了！
是不是有些无所适从了？
今天，阿信就来为你层层揭秘，这个答案古怪得出奇的问题的真相……
《万物认知指南》
50个答案出奇古怪的问题与真相
被达尔文的“普遍情感理论”，误导了一个世纪的情感研究
故事，要从1872年说起。
在发表了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两部著作之后，查尔斯·达尔文抛出了自己的第三本重磅巨著：《人和动物的情感表达》。毫无疑问，这本书再度引起巨大轰动。
达尔文试图理解动物（包括人类在内）的内在情感状态以及它们与脸和身体的外在表达之间的关系。
在一个值得关注的段落中，达尔文描述了一次前往伦敦动物园的旅行，他在那里为一只猴子介绍了一只淡水龟，然后看到猴子惊讶地扬起了眉毛。
他还把一个精心装饰的小玩偶展示给冠猕猴看，并且记录下了这只猴子瞪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的情形，达尔文将其理解为恐惧。
他认为，这些灵长类动物拥有类似人类的情感。
他通过研究动物的表情检验了以下观点：进化偶然发现了情感是动物与其他个体交流其内在状态的一种方式，我们的脸和身体通过向外表达情感，提供了通往内心深处的感受和灵魂的途径。
之后，达尔文仔细考虑了这一切对于人类情感的本质有何意义，并花费了很大力气确定了人类的脸能够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还试图解释肌肉组织是如何做出这些表情的，为此他寻求了法国科学家纪尧姆–邦雅曼–阿芒·杜兴·德布劳内的帮助。
纪尧姆–邦雅曼–阿芒·杜兴·德布劳内
结合刚刚发明的摄影技术，这位法国科学家捕捉了人类的各种表情，并在很大程度上为达尔文关于人类情感的论著奠定了基础。
达尔文得出结论：有些情感在许多动物身上都很常见，并且我们每个人都会通过相同的动作来表达同样的精神状态，比如强烈愤怒下的皱眉、高兴时的手舞足蹈、惊恐的时候瞪大双眼。
达尔文将人类复杂的感受归纳为6种普遍存在的情感：愤怒、恐惧、惊讶、厌恶、快乐和悲伤。
纪尧姆–邦雅曼–阿芒·杜兴·德布劳内（左）与参加自己表情研究的人。
到了21世纪，我们还给每一种情感都配上了专属的表情符号，而一旦社交媒体在这些表情符号与我们的感受之间成功建立联系，那它们就会成为交流过程中的速记符号。
这些达尔文主义的观点捆绑在我们的文化当中：人们普遍认为我们可以对情感进行分类，并且可以从我们的表情中解读出这些类别。
达尔文的观点在近1个世纪的情感科学研究当中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但在这一过程中，所有人都忽略了研究的起点，那就是情绪是很复杂的，只是我们的语言出于需要而简化了它们的复杂性。
所以，这个理论只有一个小问题：它是错的。
一项对发表于2019 年的1 000 多项研究的元综述发现，平均而言，我们只会在20%~30%的时间里做出达尔文式的经典表情。无论技术多么先进，科学都无法帮助你从一个人的外表推断出他的感受。
动物拥有可与人类相媲美的复杂情感
尽管我们渴望用语言来理解和表达我们的内心状态，但关于人类情感的科学研究仍然是一团乱麻。
对人类的研究出现错误，使科学界不得不将目光投向具备基本情感反应的动物。
一些坊间流传的证据表明，大象和一些类人猿在近亲死亡后会感到悲伤。这两种动物都会靠近同伴的尸体，看起来像是人类的悲伤和哀悼。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德国明斯特动物园11岁的大猩猩加纳身上发生了一个令人心碎的故事，2008年，它抱着自己死去的孩子的照片被刊登在报纸上，加纳因此而名声大噪。
但是要寻找参照物来理解动物情感的外在表达可能会很困难，没有任何动物拥有像人类这样复杂的面部肌肉组织。
海豚，尤其是宽吻海豚的嘴巴永远往上翘，眼睛也总是睁得大大的，这让它们看起来总是春风满面、眉开眼笑，可事实上它们是海洋中居心险恶、残暴不仁的混世魔王。
海豚没有用于改变表情的面部肌肉，因此除了一张傻乎乎的笑脸之外，它不能传达任何情感。
然而，偶尔也会有一些科学有效的方法可以用于检测动物是否具有更复杂的情感。
明尼苏达大学的心理学家亚当·斯坦纳和戴维·雷迪什率先进行了一项实验，他们为老鼠建造了一个小型美食广场，想要以此来测试老鼠的一种非常具体且复杂的情感。
他们将这个地方称为“美食街”，它差不多是一个八边形的场地，在相对的4个角上放置了4种可供选择的食物。
戴维·雷迪什和他的老鼠
他们在实验中使用偏爱某一种口味（比如樱桃）的老鼠，然后训练这些老鼠将音调逐渐下降的哔哔声与等待食物出现的时间联系起来。
当老鼠在美食街里穿行时，它可以听到每一种食物窗口发出声音的音调，并决定要等待还是前往别处，但只要它们离开，这种味道的食物就会被收回。老鼠不喜欢等待，但它们愿意为了某些食物（比如美味的樱桃味鼠粮）停留更长时间。
科学家设置了这样的环节：有时，在最喜欢的地方等待了很长时间的老鼠，会转向它的第二个或者第三个选择，希望等待时间可以更短，但最终却意识到那里的等待也无法让自己满意。
老鼠因此而感到有些不开心，这便是研究动物情感的绝佳时机。
读到这里，你可能很想知道，我们要如何了解老鼠是否感到后悔，以及更重要的是，科学家要如何区分失望的老鼠和后悔的老鼠。
当它们感到后悔时，它们会花一些时间转过头去，看看如果当时坚持等待就能吃到的食物。
当它们只是因为等待时间比预期更长而对前往别处的合理决定而感到失望时，它们不会回头。
更重要的是，它们从自己的急躁中吸取了教训。在接下来的实验中，老鼠会更坚定地等待樱桃出现。之前“搏一把”的企图并没有成功，所以它们变得更谨慎了。
这就是后悔的作用——从错误中吸取教训。
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感，你必须根据概率来计算最优解，并意识到你的计算走歪了。你必须反思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并预测如果下一次你做出不同的反应之后会发生什么。
这个有些奇怪、有些刻薄却又非常巧妙的实验确实表明，至少存在一种动物拥有至少一种可与人类的感受相媲美的复杂情感。
狗狗真的会爱我们吗？
所以，今天的正题来了——宠物真的爱我们吗？
数万年来，狗一直都是人类生活的一部分。
尽管这方面的科学研究还没有定论，但人们认为狗是从一种已经灭绝的狼进化来的，而不是从现存的某种狼的血统进化而来。
一些尚有争议的证据表明，至少3.6万年前就出现了古代犬类，而德国的一处距今1.4万年的墓地中则埋葬着犬类的骨头。
这些遗骸中包括一块颌骨，上面的牙齿不像狼那么密集，并且它们的鼻子也更短一些，古生物学家认为这反映了人类为了降低它们的攻击性而进行的选择育种。
可以说，人类在掌握耕种技能之前就驯养了狗，从那以后，狗就一直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当然，现代的狗种类繁多，活泼可爱。
在过去的几个世纪中，我们一直在进行选择性育种，它们面部结构的变化非常明显——从哈巴狗的翘鼻子到惠比特犬无比英俊的长脸。
这些可爱的面孔，是人类为了长相和功能而繁育出来的。但我们现在知道，其实人类已经在无意中选择了与人类交流的狗应该具备的面部特征。
所有的狗，从骑士比熊犬到罗威纳犬，它们都长有一块可以用于移动眉毛的肌肉，而狼的身上则完全不存在这种东西。
犬类会动的眉毛形成了所谓的“幼态持续”现象，也就是说它们看起来总像是幼犬，甚至像是婴儿，这让我们乐于和它们感同身受，也会像对待婴儿一样养育它们。
狗会对你做出的悲伤表情其实已经被深深地刻在其基因里，这些基因会让你更爱它。小狗狗的眼睛是我们人类自己创造的。
我们还根据自己的需求，通过育种改变了狗的大脑。
2019年，科学家决定将我们多年来一直在自己身上使用的一些技术应用到33种犬类的大脑内部区域，其中有些与护卫有关，有些则与陪伴有关。
惠比特犬是最好的狗，它们的大脑中负责视觉和空间运动的脑区非常发达。可卡颇犬同样是最好的狗，但由于它们属于杂交品种（可卡颇犬是贵宾犬和可卡犬的杂交种），所以没有被纳入研究，但是贵宾犬在嗅觉和视觉方面表现很好。
所有狗狗都具有某些高度发达的脑区，它们都是乖宝宝。
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把爱这样高深莫测的情感列入清单，但我们出于实用性的选择偏好已经让狗拥有一些令人满意的特征，比如忠诚、陪伴和关爱。
所以，回到这个问题：我们的宠物宝宝们真的爱我们吗？
科学本身也是一种社会活动，它不仅关乎数据，也涉及分歧、讨论和争端。在人类情感和狗的内心状态这样的话题中，观点相当丰富，但数据极其匮乏，因此它们同样是辩论的沃土。
爱是非常难以确定和定义的，科学在理解宇宙方面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但是在对爱的研究当中却显得有些无能为力，它并没有为我们提供关于爱的最佳描述。
让我们牵着各自的宠物出门散步吧，把这个问题留给画家、流行歌手和那些追求辞藻的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