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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大脑神经回路怎么提高专注力?你不得不先了解一下自己的

人气:266 ℃/2023-12-13 10:05:08

第1章 勤奋的大脑和神经系统

找到了解决方法,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人类是有创造力的。我们必须有这样的能力,否则不可能繁衍生息到今天,因为我们没有老虎的尖牙、鹰隼的利爪,也没有豹子的速度。自人类诞生以来,我们就一直在用这种创造力来改善我们的生活。但我们并不是自然界中唯一具有创造力的动物。老鼠能在我的汽车引擎后面用木棍、电线绝缘材料和座椅填充物建造一个独特而舒适的窝,对此,我总是佩服不已。我对老鼠喜欢绝缘材料尤为恼火,因为车子一旦短路就无法启动,然后我不得不把车送到经销商那儿,花一大笔钱修理。尽管如此,我还是很佩服它们,要知道,老鼠的大脑重量只有2克,而我的大脑重量是1 400克。不过,人类的创造力远远超过其他生物。老鼠能在纽约城里生存下来,却不可能建造这座城市。

人类不仅具有创造力,还能让自己变得更有创造力,但我们面临着很多思维障碍。这本书就是要告诉你我们有哪些思维障碍,以及怎样减少这些障碍。

在开始之前,我应该先谈谈什么叫心身问题和心脑问题。这些都是形而上学中关于心灵与身体的首要问题,几百年来,哲学家和思想家一直在讨论这些问题。早期的理论可以追溯到勒内·笛卡儿,他认为心灵与身体完全分离,但心灵可以影响身体。现在,大多数人认为大脑最重要,但也有很多人认为,心灵超越了大脑,延伸到信仰、感情、灵魂,在某些情况下,还包括计算机的使用。你如果想换一种新的方式和朋友争论这一问题(假设他们也愿意),就可以在浏览器里输入“心身问题”或“心脑问题”,然后和他们讨论你的搜索结果。在本书中,我不打算讨论这个问题。

我相信,我们的大脑以及中枢神经系统中的相关神经,掌控着我们所有的思维活动。当然,如果没有我们的身体,大脑和神经系统就会毫无价值,甚至是短命的。大脑和身体相互联系,相互依赖,因此在本书中,我把它们看作一个紧密结合的系统,其中最重要的子系统是大脑和神经系统。也许我们可以把身体视为一艘船,而大脑就是这艘船的船长。如果我说“你应该对你的思维障碍进行清点”(我不会这样做),那么我指的显然是你的大脑应该这样做,而我不会在乎“你”是谁。

如果你不熟悉大脑和神经系统,那么这里也许还需要补充一些观点。不过我不打算详细阐述,你若熟悉大脑及其工作原理,我讲太多细节就会让你感到厌烦,但若不熟悉,你就会因为一贯的思维障碍,放下读这本书的念头。毕竟,我写这本书的目的之一就是鼓励你在发挥创造力的时候更加清楚自己大脑里发生的事情。要想变得更有创造力,你需要有意识地学习,这要求你不断运用和温习所学知识,拥有强烈的求知欲,不断获取新的信息。

你如果从未见过人的大脑(也许看过死亡者的大脑),就应该好好观察一下大脑。大脑看起来很寻常,就是一块重3.5磅[1]的肉,而且它的各个组成部分并不像一些书中的插图那样呈现不同的颜色。但是大脑并不是普通的肉,它包含了大约850亿个神经元(灰质),每个神经元都有多达1万个树突棘,这些树突棘可传递待处理的信号。每个神经元还有一两个轴突,这些轴突又分成许多分支,将神经元活动的结果传递给其他神经元、肌肉细胞、器官,或者在需要反馈的情况下传递给自己。它们以一种异常复杂的方式联结在一起,形成了神经网络。说到“网络”一词,我们就会联想到计算机网络。尽管计算机网络在许多方面比我们做得更好,但它们缺乏人类神经网络的灵活性。就像我的一个朋友说的,起码计算机不会谈恋爱。

两个神经元之间有突触。信号通过神经递质的释放得以放大和修改,这些神经递质就是通过突触传递的。信号在神经系统中的传递过程极其复杂,有时需要将神经传感器的模拟信号转换成脑电信号,然后转换成化学信号,再转换成脑电信号。有些信号在长达3英尺[2]的轴突中传递,而且受到作用于大脑的激素的影响。大脑还包含白质或神经胶质细胞,它们充当绝缘体,以提高信号通过轴突和树突的速度。

互联网上有人类大脑的显微照片,比起人们习惯看到的大脑区域和神经末梢的简单图像,这些照片可以更好地展...

所有这一切都将使大脑有可能完成惊人的任务,大脑也的确如此,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大脑无时无刻不在运转,并保持着惊人的可靠性。尽管大部分大脑皮层会在你睡觉的时候关闭,但神经元仍然是活跃的,因为你的感官必须继续工作,这样,即使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你也能听到婴儿的哭声或闻到烟味。

我们的大脑在受孕大约3周后开始形成,到出生时,我们拥有的神经元数量就超过了我们最终需要的数量。然而,它们的连接方式一直在发生变化。在我们的婴幼儿时期,每个神经元通过树突和轴突与其他神经元相互连接。这些连接部分来自基因组遗传的信息,部分来自我们从父母、其他长辈、兄弟姐妹,以及学校、个人经历和同龄人那里学到的东西。这个过程直到我们二十五六岁才会完成,在这段相对较长的时间里,“连接”方式也发生了变化,我们不再需要的连接则随之消失。这些连接持续改变着我们的全部生活。我们摆脱旧的连接,建立新的连接,从而使大脑变得更加灵活。这让我们能够不断学习,突破我们的思维障碍。在我的一生中,我有幸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在学生、教授、工程师、经理、朋友、孩子甚至我自己身上。

你如果想了解更多关于大脑、思想、神经等方面的细节,请仔细阅读第10章。而且,我在读者指南中推荐了几本好书,这些书可能会给你带来更多的认知。不过,我暂且不去讨论这些方面的内容。首先,生物学不是这本书的主要内容;其次,虽然我对大脑和神经系统很着迷,但我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在整本书中都会提到大脑和神经系统,在学习如何提高创造力的过程中,它们的复杂性和电化学机械性质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起点。

大脑和创造力

我们所说的“思考”通常包括解决问题、储存和使用信息、进行交流等活动。除此之外,大脑还控制着激素和感觉,让你对紧急情况做出反应,管理你的社会、经济和精神生活。这也是你的意识和自我的来源,这些概念出现在许多认知科学理论中。虽然我们对意识的认识是不完整的,但仅仅执行这些任务就需要消耗我们很大一部分脑力。如果你再去当图书管理员,保持身体运转以保护你免受伤害、产生所需的能量、保持心脏跳动以及做一些必要的运动让自己健康快乐,那么你的大脑就有大量的任务要做了。

我记得,小时候,父亲偶尔会对我说:“别再逗狗了,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用你那90%闲置的脑子,去数数那辆卡车上有多少个箱子。”90%这个数字源于一个古老的传闻,即我们的大脑只使用了5% ~ 10%,最多20%。我现在认为情况恰恰相反——大脑在满负荷运转,而且效率非常高。

大脑虽令人惊叹,但其能力有限,且需要时间来完成各项功能。信号在某些轴突中的速度可达每秒120米,但与信号沿标准玻璃纤维传播的速度(每秒2亿米)相比,还是太慢了。你的大脑也没有将世界上所有知识都囊括其中,它所记忆的只是你的基因组功能、交往的人、上过的学校、读过的书、看过的电视,以及其他对你来说很独特的事物。

为了跟上日常工作的节奏,大脑通过区分优先级、编码、忽略和遗忘大部分输入的内容以及尽可能减少输入来应对。大脑必须高效运转,但创造力不会循规蹈矩。那么,什么样的头脑才是有创造力的呢?很多人都会认为,最先提出某种想法的大脑更有创造力,因此,人们常说大脑是懒惰的,这真是一种不公平的诋毁。

快速反应通常为人们所欣赏,因为他们发现凭直觉比靠思考更容易做出选择和解决问题。但是,正如我们即将看到的,要想提高创造力,我们往往需要产生更多的想法,甚至准备多个样本来检验它们的价值。因此,如果目前的实践足以说明这一点,大脑并不总是追求复杂化的创造力也就不足为奇了。你能感觉到思维障碍这个主题吗?

接下来,我说说我自己是如何尝试突破思维障碍的。大家可能都知道,大学里经常会举办一些座谈会,讨论如何减少有时被称为“两种文化”的现象。“两种文化”是英国科学家、小说家C. P. 斯诺于1959年在剑桥大学所做的里德讲座第一部分的标题,它指的是“技术者”(数学家、科学家、工程师)和“模糊者”(人文学者和社会科学家)的分野和对立。这道鸿沟虽然在逐步缩小,但仍然很普遍,个人和社会为此也付出了代价(见第5章和第6章)。

作为斯隆基金会的一员,我曾致力于跨越两种文化,力图淡化它们之间的区别。其中一个赞助项目是由数学家鲍勃·奥瑟曼、物理学家桑迪·费特和我这个工程师在斯坦福大学开设的为期一年的系列课程。该系列课程是为那些非数学、科学或工程专业的学生开设的。事实上,我们的目标教学对象正是那些自认为不喜欢这些研究领域的学生。我们三个当时正处在人生和事业的巅峰:表达清晰、风趣幽默、相貌堂堂,同为终身教授。我们也是好朋友,致力于帮助班上的学生改变他们对技术的消极态度(当时的社会普遍瞧不起技术),让一部分学生从此爱上数理化。我们非常努力,不仅严格控制班级规模,还使用了对本科生而言既有趣又有意义的较为前沿的教学材料,采用了工作坊讨论、邀请客座讲师和项目式教学等先进教学方式。教学取得了一定的成功:大部分学生对技术不那么讨厌了,不过也没有到喜欢的地步。令人惊讶的是,还有学生甚至从人文专业转到了理工专业,不过,这只是个别现象。我们几个都喜欢教这门课,也认为我们取得了成效,但当时其他繁重的课程教学任务和工作把我们压得喘不过气来,师生都为此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由于找不到其他教授来接替我们,5年之后,这门课就停了。其他教授很明智,知道教本专业的课程比在其他领域进行尝试要容易得多。

我一点儿也不惊讶。作为一个懂技术的“理工男”,我一生都在和文科出身的朋友和同事打交道。我妻子是学历史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历史学家。我和她有共同语言吗?现在好像比以前融洽多了。毕竟,我一直在努力突破自己的思维障碍,甚至为此上了一年的艺术学校,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些艺术细胞。这确实有效,现在我能欣赏中世纪的三联画以及印象派、表现派画家的作品了。但是,让我妻子去学一年工程是不可能的。我在斯坦福大学的经历再次证明,“模糊者”和“技术者”之间的分歧可以弥合,但若到了大学阶段再弥补则为时已晚,很难再改变。更好的办法是在人生的早期,比如小学一年级,尝试解决这个问题,就像现在很多人正在尝试的那样。

“两种文化”的问题是一个典型的思维障碍案例。你不需要学习数学、科学或工程等专业作为谋生之本,甚至不需要学习人文社科类的正式课程,但这些知识在解决诸多问题以及探讨其他令人着迷、美妙无比的话题时非常有用。我如果再教这门课,就会花更多的时间让学生意识到为什么他们喜欢一种文化而讨厌另一种文化。此外,我还会让他们阅读本书。

思维

现在让我们来关注大脑的活动——思维。思维显然是大脑的一大重要功能。但是思维是自动进行的吗?它是否需要我们有意识地学习?我们应该尽我们所能去学习如何思考,然后加以练习并检测学习效果吗?

提高技能的传统方法是不断发现自己的不足,并对照示范或标准加以改进。真正想学高尔夫球的人会认真研究打高尔夫球的技巧,然后不断练习,练习方法有对照示范找出自己的姿势和动作有哪些不足,阅读有关高尔夫球技法的书籍、杂志,观看更高水平的高尔夫球手比赛,等等。我在本书的前几版中均以阿诺德·帕尔默(他那个时代顶尖的高尔夫球手)的一张旧图作为开始,该图展示了如何在挥杆时移动左脚以帮助高尔夫球手提高他们的技术水平。运用思维进行思考的人也应该这样做吗?我们应该把自己的想法与那些更善于思考的人进行比较吗?我认为答案是肯定的:我们如果想提高自己的创造力,就应该做以上所有的事情。

世界上关于运动、烹饪、种植栽培、建造房屋、维修管道、Photoshop(图片处理软件)使用技巧以及如何练出完美腹肌的指南随处可见。但你见过与上述指南类似的思维训练指南吗?我们都是思考者,思维活动每时每刻都在进行,但令人惊讶的是,我们大多数人对自己的思维过程毫无察觉。说到提高思维能力,我们通常指的是获取知识或者人们应该具有的思维方式,而非大脑实际的思维过程。我们几乎没有时间关注自己的思维过程,也没有时间与那些思维更加缜密的思考者比较孰优孰劣。

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的K.安德斯·艾利克森教授的研究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关注。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研究达到卓越水平需要多少小时。答案取决于诸多因素。他最初发现,那些杰出的音乐家花了5 000 ~ 10 000个小时来获得必要的知识、技能和鉴赏力。从那以后,他发现许多活动都是如此。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他向人们透露自己很恼火,因为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在其《异类》一书中对他的工作轻描淡写。他解释,10 000个小时不是一个“魔法数字”,具体需要多少时间因人而异,有些人根本达不到卓越水平。通过教育和培训,我们获得了知识、技能,或许还有鉴赏力,但是我们如果花更多的时间思考思维的过程,就可以走得更远。

当然,没能走得更远是有诸多原因的。观察思维“方式”远比观察打高尔夫球的“姿势”困难。思维是一种比打高尔夫球复杂得多的技能。假如你要写一篇类似于高尔夫球专栏的思维指南文章,你会如何选择“时代最佳思维明星”来做示范呢?你会如何从复杂的思维过程中提炼出像“移动左脚”这样简单的要素呢?我们暂时可以抛开这些问题不谈,但是对于问题解决者来说,关注思维过程并力图提高思维能力仍不失为一种很好的投资。

自从本书第一版于1974年面世以来,我们对思维、创造力和问题解决方式有了更全面、更深入的认识。目前,大量的相关文献和软件教程不断面世,帮助人们提高解决问题的能力和创造力。还有很多专家、顾问到各地去做以创造力和创新为主题的演讲,并在很多地方经营静修中心。认知科学也已经揭开了大脑和神经系统中信息处理和电化学的一些秘密。尽管认知科学的革命可能刷新了我们对思维的认知,但大多数人仍然在用传统和习惯的方式思考。

我很高兴看到200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丹尼尔·卡尼曼出版了《思考,快与慢》一书。我从未见过卡尼曼本人,但我认识他的密友、合作者阿莫斯·特沃斯基,他在1996年去世前一直担任斯坦福大学教授。特沃斯基如果没有去世,就可能会和卡尼曼共同获得诺贝尔奖,因为他们俩共事多年,可谓学术星空里智慧的双子星。你如果想对他们俩以及他们的成就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就应该读读迈克尔·刘易斯的《思维的发现》。简言之,通过巧妙的测试,以及自身专业背景在决策理论和心理学中的应用,再加上统计学知识,他们证明了人类的推理是不完美的,我们在做出判断时会犯错,信息呈现方式的微小差异会对我们的反应产生实质性的影响。如果外科医生告诉你有95%的存活率,那么你是不是会比听到有5%的死亡率时更开心?真正有趣的是,人们对此却不以为然,正如特沃斯基的一个研究案例所揭示的那样。

我第一次见到特沃斯基是在我入职斯坦福大学的时候。当时,他已经是大名鼎鼎的大学教授了,但也因为他在推崇逻辑推理的斯坦福大学公然反对这些东西而备受争议。我支持他,也很崇拜他。他当时正在研究后来被称为“热手效应”的理论。通过对两支篮球队(一支职业篮球队和一支顶尖大学篮球队)为期一年的细致观察和研究,他得出结论:不存在所谓的“热手”(篮球教练和大多数球员都认为,如果一名球员在一场比赛中连续多次投篮命中,他的手就很热,其他球员应该更多地把球传给他,让他投篮)。特沃斯基发现手气只是统计学中的一种概率事件。我们在生活的许多领域都可以看到类似的案例,比如,人们倾向于把赌注押在连赢或连输的人身上,尽管掷骰子的每一种结果出现的概率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在统计学第一堂课上,老师通常会向学生抛出一个古老的统计学问题:“如果一枚硬币连续三次反面朝上,那么你认为第四次反面朝上的概率是多少?”学生们通常会给出概率很高或很低的猜测。事实上,概率每次都是一样的:如果抛硬币时不作弊,那么不管是正面朝上,还是反面朝上,概率都是50%。特沃斯基证明了世界上根本没有热手效应这回事。但是,在了解他的这一研究结论之后,人们的反应往往是彻底的愤怒。

在《思考,快与慢》一书中,卡尼曼描述了两种类型的思维,大脑会根据所面临的问题来决定使用哪种思维。心理学家基思·斯坦诺维奇和理查德·韦斯特将它们命名为系统1和系统2。正如卡尼曼所描述的,系统1可以无意识地快速运行,几乎不需要或根本不需要费脑力,也不需要自主控制。系统2则会将注意力转移到费脑力的大脑活动(比如复杂的计算)上来。卡尼曼指出,系统2的运行通常与个体的主观体验、选择和专注有关。此外,我觉得还可以加上创造力这一因素。

在这本书的前一版中,我谈到了有意识的、无意识的以及习惯性的思维方式和问题解决方式,也因此时不时遭到一些质疑和批评。我还提到了自动思维,这让认知科学界的朋友们大为不满,因为提出这个概念就暗示着思维无法被理解。但是,作为工程师,我想不到更好的概念了。随着年龄的增加,我的涉猎范围比以前更广了,我开始用系统1和系统2这样的术语取代有意识和无意识的概念,因为前者显然更主流,而且得益于卡尼曼的那本畅销书,这一组概念早已广为人知。但我会坚持使用“习惯性的”这个词,因为它可以用来描述我所说的非创造性思维。

在交通不拥堵的情况下开车,向朋友挥手,看广告牌,在麦当劳点餐,或者快速确定对刚刚认识的人是否有好感。在遇到这些情形时,我们会启用系统1。在某种程度上,系统1是我们本能的来源。如果我们正在计算个人所得税,为聚会做准备,或者决定我们的公司是否应该与另一家公司合并,系统2就会启动。要想变得更有创造力,我们会使用系统2。

只需几道练习题就能证明我的观点。但在此之前,我暂时偏离主题,说说本书的主要观点。本书中会有一些示例和练习。如果你能通过本书的练习和问题来分析你的思维方式,本书的内容就会更有意义,也更有可能影响你的思维。你可以独立思考,也可以和他人一起完成。我发现,如果几个人一起来做,那么大多数练习都会变得更加有趣,也更有可能被成功解决。看到不同人之间的思维差异是多么有趣啊。无论你的朋友和同事是否正在阅读这本书,在合适的场合,你都可以请他们试着做这些练习。不管怎样,你都要做书中的练习,只需要准备纸和笔就行了。仅仅阅读和接受思维方面的书本知识却不改变自己的思维过程,这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谁都可以做到。这有点儿像读一本教你慢跑的书:如果你连腿都不想迈,那么,即使你看了这本书,它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改变和好处。你如果真的喜欢思考,就可以设计一些类似于本书中的例子的练习,然后请你的朋友试试。

在我从事创造力研究的过程中,我总是借助智力题来阐明思维障碍。人们往往不喜欢做智力题,因为这些题目会让他们在意识到思维局限的同时,感到自己很愚蠢。我承认,如果有人出智力题让我做,那么我也会厌恶。但智力题无疑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分析自己的思维的机会。而且,我感觉做这些题目能充分刺激大脑,有助于训练大脑打破思维定式。这是一件好事。

下面这道智力题是由心理学家卡尔·邓克尔设计的,摘自阿瑟·库斯勒关于创造力的经典著作《创造的行为》(The Act of Creation)。花点儿时间试着做一下吧。如果你思考了,那么,无论有没有得到答案,都请接着往下读。但如果你没有思考,而是偷看了答案,就拿给朋友做一做,看看他们的思考过程。

智力题:一天早晨,确切地说是日出时分,一位和尚开始爬一座高山。一条一两英尺宽的羊肠小道盘山而上,通向山顶一座金光闪闪的寺庙。和尚忽快忽慢地向上攀登,中途多次停下来休息,吃随身携带的干粮。在太阳落山之际,他终于到达了寺庙。在几天的斋戒和打坐静修之后,和尚准备下山。他还是在日出时分出发,沿原路返回,一路上忽快忽慢,走走停停。当然,他下山的平均速度肯定比上山的平均速度快。现在,请证明和尚在上山和下山途中在白天的同一时刻经过了同一地点。

你做出这道题了吗?更重要的是,你还记得做题时是怎样思考的吗?是靠直觉、用语言表述、使用图像,还是使用了数学方法?你是有意识地想到了用不同的策略或模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吗?

很有可能的一种情况是,你试过好几种解题方法,但你的思维可能只是单一地从一种方法自动切换到另一种方法,并没有综合运用多种解题方法。你在思考时,可能并没有特别意识到你所经历的心理过程。你在打一场球赛(比如网球),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也没有留意可以运用哪些技术来提高自己的水平(比如更快地使球拍回位)。你的大脑可能想要使用系统1思维,这样你就可以快速地解决问题并开始做其他的事情。

这个问题是用文字表述的,因此很可能会促使你的大脑开始一场“内部讨论”(大脑经常这样“自言自语”,尤其是在你快睡着或者凌晨两点突然醒来的时候)。但是,这种“内部讨论”可能只会让你在存在这样一个点和不存在这个点之间犹豫不决。让我们换一种思维,假设你的大脑可以想象出这样一幅图景:一条山路,从山脚蜿蜒而上,直至山顶。两个和尚,一个在山脚,一个在山顶。日出时分,山顶的和尚下山,与此同时,山下的和尚上山。很明显,两人肯定会在某一时刻在山路上相遇。

你如果恰巧使用了视觉意象的方法,就很可能会解决问题。(稍微抽象一点儿的方法是把两个和尚的路线想象成两条时间函数曲线,这两条线必然会在某一时刻交叉。)你如果选择用语言表述,就很可能无法解答。即使你知道可以使用图像法,但如果你之后又转向用语言表述的方法,问题也会变得十分费解。即使尝试了曲线图以外的其他抽象数学方法,你可能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而且白白浪费许多精力。如果你陷入了这两种思维方式中的任何一种,就意味着你遇到了思维上的障碍。只要稍微思考一下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你就可以避免这样的障碍。现在请向你的朋友展示或讲述这道智力题。可能有一些人会说不可能存在这样一个点,那么让这些自认为很聪明的人去争论吧。

再看一个例子,请思考以下字母的排列规律,并完成下面的填充题(见图1-1):

图1-1 字母填充题

换句话说,怎么把剩下的字母填到这条横线的上方和下方?你这么填的理由是什么?

除非你担心自己被人捉弄,或者在绞尽脑汁猜想“正确”答案究竟是什么,否则你会很快给出答案。如果你认真思考并给出答案,那么你自己都会感到不可思议。做这道题,你需要具备(字母和单词)知识、(模式和问题解决)策略以及决策能力。听起来好像很难,其实你可能只需几秒钟就可以做出来。大脑擅长处理不确定性、形成模式和做出决定。你也可能在得到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后,就不再想这个问题了。这种特殊的行为被经济学家、决策学研究者赫伯特·西蒙在其早期著作中称为“满足”,这是一种相当普遍的行为。(你真的考虑过你的答案是否合适吗?)通常,大脑在想出一种答案之后,就不再强迫自己继续挖掘是否还有其他可能的选项。为了快速做出决定,它牺牲了一些概念。西蒙把容易满足的人形象地描述为只要发现了一根针就不再翻动干草堆的人,而追求最优解的人会把整个干草堆都翻开,寻找最尖锐的那根针。显然,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把整个干草堆都翻开。我们的自然行为很可能是随便找到一根针就停止了,这其实关乎问题如何解决。

我给许多个人和团体都测试过字母填充题。他们通常很快就得出了答案,然后坐下来,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种题不仅没有标准答案,而且答案不唯一。部分参考答案如下:

A. 按字母组合的数量

(3)全部放上面,或者全部放下面,随便怎么放都可以。

B. 按字母形状

(1)带曲线笔画的字母放下面;不带曲线笔画的字母放上面。

(2)笔画中有横的字母放上面;没有横的字母放下面。

(3)可以一笔写成的字母放下面;不能一笔写成的字母放上面。

C. 按字母发音

(1)发软音的字母放上面;发硬音的字母放下面。

(2)前面接不定冠词“an”的字母放上面;前面接不定冠词“a”的字母放下面。

(3)以元音开头的字母放上面。

D. 其他答案

(1)(以元音音素开头的字母放上面)。

(2)把BCDG全部移到横线上面(或把AEF全部移到横线下面)。

(3)字母与音符相对应(有人曾把这个谱子唱给我听)。

(4)下面的字母看起来更热情(更友好)。

(5)上面的字母更容易在键盘上打出来。

(6)上面的字母是西方工业化国家(美、英、法)名称的首字母;下面的字母是非工业化国家名称的首字母。

(7)最上面的字母都是“大象字体”(虽然不太合适,但这种艺术字体的确很棒)。

你对这些答案有何看法?这些答案是不是很有趣?它们是否让你感到无聊?在你看来它们是否都是错的?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吗?原因可能是你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解题方法。你现在不会满足于只寻求一种答案了吧?如果问题变成了一场知识竞猜,我们对原来的答案往往就不那么满意了。满意与否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取决于游戏规则,稍加一点儿有意识的思考就可以改变这些规则。

最后,你是如何得出你的答案的?想一想这个问题。在解题过程中有多少思维是有意识的?你可能记得一些有意识的思维。但又有多少思维是无意识的?你可能没有有意识地选择你所使用的问题解决策略,而只是突然想到了某种答案。如果是这样,就说明你的大脑依赖于它所熟悉的有意识活动和无意识活动的结合,以及对系统1思维的满足。

这就是为什么我经常说现在很多人解决问题的过程都变成了一种习惯性的行为。我们所有人的思维都高度程序化了。我们如果是乐观主义者,就会认为习惯在生活中一定是有益的,不仅有益,而且不可或缺。如果考虑平时的行为习惯,那么我们的意识能力根本不足以在我们打网球、演奏钢琴协奏曲,甚至走路、吃饭或系鞋带时控制我们的身体。好在人脑中还有一个叫作小脑的子系统,它可以学习复杂的组合动作,并且可以在必要的时候重复这些动作。这些习惯,或者说系统1思维,不仅不需要过多地依赖意识,还可以让我们过上复杂的物质生活。

同样,与完全依赖意识相比,系统1思维也能让我们更快速地解决一些智力题。比如,我们一看到算式“12×12”,就知道结果是144;看一眼印刷材料,就同时听到脑子里念出了内容;看一眼资产负债表,就对公司的经营状况有所了解;在评价某个结构设计时,一看就知道它的设计是否科学;看一眼病人,就知道她身体哪个部位不适。我们之所以能做到这些,是因为我们具备了这些方面的知识结构和心理过程,可以在需要的时候随时调用。这些知识结构也最大限度地降低了我们的智力风险,因为它们通常已经被证明是成功的。此外,当我们执行重复性任务时,它们能确保我们的行为准确无误。总而言之,习惯能让我们的行为快速、安全、准确。没有习惯,我们不可能完成思维任务。

习惯也会给我们一种安稳的感觉。如果你每次见到我时我都在用完全不同的习惯性方式解决问题,那么,你不仅对我没有好印象,还会认为我不可捉摸,甚至觉得我是个疯子。从某种意义上说,只有精神分裂症患者才会反复无常,经常改变解决问题的方式和习惯,让他人感到难以适应。没有习惯,团队和大型组织也无法形成自己的特色和其他独特的方面。公司担心他们的公司文化,而公司文化取决于处事习惯。高精尖的技术、积极进取的市场营销意识以及抵御经济衰退的能力等公司文化特征,都建立在习惯之上。思维严重依赖结构、模型和刻板印象。这些都是习惯的基本特征。从某种意义上说,在一个以兆瓦计的世界里,我们拥有的是一个1瓦的头脑。没有习惯,我们就无法处理生存所需的信息。

尽管习惯性思维在许多情况下(如果不是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很有用,但是,如果我们想变得更有创造力,那么这种思维反而会对我们不利。创造力意味着不循规蹈矩,而习惯意味着墨守成规。习惯往往会在创造性想法出现之前就将其扼杀。习惯包括思维上的障碍,这不仅是我们有限的大脑机制造成的,还是社会化、教育和专业分工的结果。创造力需要系统2思维和更多的脑力劳动。

本书旨在帮助你更深入地了解你自己的思维方式,并给你提供一些技巧,也许能帮你提高解决问题的能力。我们将重点探讨思维创新,即一个人的创造性构思过程。这一过程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因为可供你选择的创新想法越多越好。无论你想确定一个大的方向,还是实施一个详细的解决方案,在解决问题的各个阶段都是如此。

专注于思维创新,并不意味着判断、分析、定义和实施等过程在解决问题时不重要。我也不会因为别人有很多奇思妙想,就低估自己的智商。然而,我在和学生、专业人士以及其他人的日常交往中,发现他们在解决问题时并没有重视思维创新的问题。我们不仅要强调创新,还应当把思维创新作为一项主要的活动。遗憾的是,在解决问题的实际过程中,人们往往达不到这个目标。

如前所述,人们对问题的自然反应似乎是找到一个答案(通常是想到的第一个答案)后就不想再思考这个问题,不愿意再多花一点儿时间和精力去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可替代的方法。这种“打了就跑”(hit-and-run)的问题解决方式导致了各种各样的怪圈现象:旧问题刚被解决,新问题就来了,需要解决的问题层出不穷。在工程学上,有人发现了鲁布·戈德堡效应,即以步骤繁多、错综复杂的方式解决某个简单的问题。我相信你们中的许多人都对这样的例子不陌生:你试图修理一台机器,结果状况百出。

找到了解决方法,问题却不再是问题

我们也会碰到这样的情况:大费周折地找到解决方法后,却发现问题不再是问题了。还记得以前汽车中用来告知驾驶员车辆状态的计算机合成语音提示系统(很不受欢迎)吗?我想你们中的一些人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安迪·鲁尼指出电器上有些功能毫无用处时,应该都咯咯地傻笑过。我现在看到的是一台厨房搅拌机,它的按钮上标有混合、打糊、磨碎、搅拌、榨汁、切碎、调和和搅打。你介意将它们按照正确的顺序排列吗?

由于我们将在下一章讨论感知的问题,因此,我现在想讲一个故事,它与我很久以前在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喷气推进实验室工作时得到的一个教训有关。

我当时所在的工程师团队极其优秀,参与了“水手4号”的研发工作。“水手4号”是第一艘飞往火星的宇宙飞船,由4块太阳能电池板提供动力,在发射过程中,这些电池板将被拴在一起,然后由弹簧推杆释放和打开,直到它们可以吸收太阳能才停止。由于太空中没有空气阻力,而且电池板上覆盖着昂贵且易碎的太阳能电池,因此利用一种装置来延缓打开的速度就成为一种惯常的做法。

这样的装置在早期的“徘徊者号”月球探测器上被成功使用过。通常,喷气推进实验室的理念是使用在以前的任务中得到成功应用的硬件设备。但是“徘徊者号”上的这种装置过于沉重,而重量是非常重要的因素。如果世界上每个科学家都把自己研制的仪器搭载到第一艘火星探测器上,那么,这可能实现吗?同时,“徘徊者号”的这个装置能否满足9个月的火星之旅也是个未知数。此外,该装置装满了油,在长达9个月的飞行过程中,存在漏油的可能性,一旦探测器外面蒙上油污层,就会造成毁灭性的后果(航天器的温度控制取决于其外部表面是否清洁)。这对我们的团队来说是一个非常紧迫的问题,所以我们要立即着手解决。

我们提出的第一个解决方案是研制一个新的替代装置,该装置不需要注油,但是设计极其复杂,重量也不比之前的减速器轻。由于设计复杂,加上大量测试的结果不理想,该装置因可靠性不足而未被采用。

第二个解决方案是装一个中央减速器,用它来控制四个电池板的打开速度。该装置虽然注满了油,但不会发生泄漏,重量也很轻。然而,其可靠性一开始就存在问题。当时,整个团队都忧心忡忡。我们没有时间尝试第三种方案了,因为“水手4号”的发射不能推迟(如果错过了本次最佳发射时机,那么下一次合适的发射窗口往往要在几年后才会出现)。因此,为了提高减速器的可靠性,我们启动了耗资巨大的全天候应急预案,同时开展了测试工作,以测试飞行中可能发生的由各种故障造成的不利影响。这些故障会损坏太阳能电池板,如果没有太阳能电池板,探测器就会失去动力。

经过检测,我们发现了一个故障,那就是减速器完全失灵了。我们把一个测试版探测器放入空间模拟舱(一个巨大的真空舱,有冷壁和模拟太阳),该探测器未安装减速器,只在太阳能电池板即将完全展开时才开启简单的减能器。释放电池板时,弹簧会以惊人的速度打开它们(没有空气阻尼),电池板受到撞击时肯定会发生摇晃和滚动,但没有断裂。事实上,根本就没有必要使用减速器。可行的方法是先让太阳能电池板自由展开,再用减能器捕捉。

就这样,“水手4号”在没有电池板减速器的情况下飞向了火星。这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方案,也可能是风险最小的方案,因为与其他方案相比,这一方案中设备发生故障的概率更小。

这个故事的寓意很明显。由于项目研发时间明显不足,加上研发人员都迫切希望尽快解决问题,因此忽视了其他替代方案(如不需要减速器)。这种徒劳的事情本可以避免,却给大家带来了焦虑,浪费了科技人员的时间和国家的金钱。其中的教训就是没有足够的时间思考问题的实质是什么,以及采用了一种依赖以往经验的心态。

[1] 1磅≈0.453 6千克。——编者注

[2] 1英尺≈0.304 8米。——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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