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诵读再忙别忘给自己充电 美文妈妈留下的六枚红枣
文| 郭雨帆
生命里有多少阴差阳错，如同玩笑捉弄着，视线模糊，你却难寻影踪。
❖
╱
红枣╱
❖
❶
我每一次哭
你都在我身边
陪着我
长大以后
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
在黑暗跌倒
❷
我一边失去
我一边寻找
你总是提醒我
勇敢是什么
教我含泪微笑
❸
你朝着反方向走去
生命多渺小
时间总是说谎
我从没有真正离开你的肩膀
命运广场的中央
握着六颗红枣
听到了最忧伤的歌
文：编者|图：网络
❶
那是一个初夏的傍晚，当某炮兵旅某连连长何柳俊带着部队从训练场回来时，文书急匆匆的跑过来，递给他手机，只见手机上的一条短信有着短短的五个字：母病危，速归！ 他的心一紧，娘那佝偻瘦弱的身影突然浮现在眼前。他知道，娘得了严重的贫血，但也不至于……他不敢再往下想了，请好假，连夜奔向车站。
列车轰隆隆的开着，嘈杂的声音搅得他心绪烦躁。母亲的身影在他眼前不断晃动着，记忆也随之飞到了巴蜀大地那个贫穷的小山村……
1986年的一个夏夜，在一个普通农人的家中，他呱呱坠地，随后两年，弟弟也来到了人世。在他很小的时候，总是盼望着过生日，每次他和弟弟过生日，娘都会给他们买新衣服，早上给他们煮鸡蛋吃，中午把爷爷、奶奶、外公和外婆请过来，做上一桌好吃的饭菜。上学的时候，爸爸常年在城里打工，娘既要种庄稼做家务，又要照顾他们兄弟俩，虽然活儿多，但他和弟弟出门时总是干干净净，找不到一点邋遢的地方，邻人总夸他们哥俩有个勤劳的母亲。每个周末，娘都会买半斤肉做给他们吃，肉虽不多，但娘却能变着花样做成不同的菜，香味四溢的回锅肉，鲜嫩可口的芹菜肉片，或是一顿美味的大白菜馅饺子，那半斤肉总会让他们全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而当他让娘也吃时，娘总是笑笑，说她不爱吃肉。时光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中就划过了人的童年、少年时代，高中毕业后，他当了兵，到了北方。在他考上军校的那一年，弟弟何瑞杰也考上了大学，家里只留下娘一个人。只有小学文化的娘经常给他写信，提醒他天气冷暖，注意添加衣裳，在军校好好学习。他常常看到娘的错别字，忍不住笑起来，信多了，他也就不看了，因为内容都是一样，再后来，家里装了电话，他就告诉娘不要再写信了。毕业后，他当了排长，有了收入，就经常给家里寄钱。
❖
❷
何柳俊是一个重事业的人，从排长到副连长，再到连长，这期间有不少女孩走近过他，却没有一个走进他的世界，直到弟弟结婚，他还是孤身一人。这也成了娘的心病，在他三十岁的那一年，娘在老家为她找到一个女孩，双方见了面，感觉都不错，处了半年，准备结婚。在他休婚假回到家中的那天夜里，娘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蓝布包包，一层一层的打开，里面是一沓子厚厚的钞票，娘带着笑容告诉他，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寄给她的钱，她一分也没舍得花，都攒了起来，现在他就要结婚了，要买房子，要添置家具，这些钱正好派上了用场。望着娘那慈祥的笑容，他的眼睛模糊了……
再回到部队，何柳俊不再给家里寄钱了，而是直接寄东西，吃的，用的，只要他觉得娘喜欢，就寄。就在去年冬天，弟弟何瑞杰写信告诉他，娘在医院查出贫血，他就把一个陕西籍战士从老家带给他的一袋红枣寄回家，这种红枣叫“狗头枣”，是陕西特产，个大饱满，甘甜润口，生精补血，滋阴养气，最适合中老年妇女食用。果然，娘在电话里说，她很喜欢吃那红枣。当天晚上，他把那个战士叫到办公室，给了他三百块钱，让他从老家再买点邮过来。“狗头枣”邮过来时，已经开春了，部队开始忙着驻训，他把那十袋“狗头枣”放在连部，总想着过几天寄，过几天寄，可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这次回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这十袋“狗头枣”带上，他一定要亲自交到娘的手中，看着她吃！
然而，当他走进家中的院子时，看到的却是满屋子挂着的白色帷幔，他惊住了，发了疯的叫着娘，找着娘，但在他眼前的，却是一口漆着黑漆、冷冰冰的棺材，和挽联下娘的那一张带着微笑的黑白照。他不敢相信娘那伛偻瘦小的身体就躺在这口偌大的棺材里，他跑上前去，非要揭开来看看，亲人们拉住了他，爹瞪着眼睛说，让你娘安静的走吧！他一下摊倒在地上，手中的“狗头枣”也重重地滑落下来，撒了一地。
❖
❸
等何柳俊稍微平静了，弟弟告诉他，娘是在一天夜里上厕所，跌倒在回屋的路上，可能是被石头绊倒的，也可能是被积起来的雨水滑倒的，可这一跌，就再也没能起来，屋里的爹睡得正酣，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发现娘不在床上，等爹发现娘时，娘的身体已经冰冷了，他们怕他心急，就拍电报说娘病危……天啊，娘就这么走了？走得这么平静，走得这么安祥，甚至都没有让亲人听见她一声痛苦的呻吟，更没有和儿子们道一声别，就这样悄悄地走了！？他如一个孩童般大哭了起来。弟弟接着说，娘在临终前的一周去看他，曾和弟弟说：她这一辈子没什么遗憾的了，把他们哥俩都养大了，十八梯的坡她走得太累了，不想再走了！冥冥之中似乎预感到自己的大限之期。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过年时休假回来一趟，这样还能再见上娘一面，亲口听娘絮叨一回，他甚至想起那些娘曾经写给他的信，为什么没有认真的看，而今再想看时，却永远也看不到了……在清理娘的遗物时，何柳俊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小布口袋，打开口袋，里面竟放着四枚红红的枣子，他认得出来，这是他去年寄给娘的“狗头枣”。
就在这时，媳妇走过来，轻轻的从口袋里拿出两枚一模一样的红枣，递给他说，这是你娘给我的，她说很好吃，要我也尝尝，还说给你也留了，估计就是这些了……他把这六枚干瘪的红枣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握住了娘一生对他们的爱。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人民前线」（微信号：njjqrmqxb）
投稿邮箱：rmqxbs@163.com
编辑丨乔晖 朱明明 郭剑
刊期：316期
感觉精彩，点击下方大拇指支持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