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飞的乌龟感悟,一只乌龟的自由之路
我有过一段养乌龟的经历。当时间慢慢走过,当我细细咀嚼这段经历,才发现看似平淡的生活并不是一杯白水。
养乌龟,乃出于一时的心血来潮。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数年之后,竟成就了我这篇文章。
数年前,我从菜市场里买回了4只小乌龟,把它们放在一个空间足够大的塑料箱里。花园里有一棵葳蕤的桂圆树,靠墙而立,冬暖夏凉,我就把小乌龟的家安置在树荫下。乌龟的生命力足够顽强,且颇为长寿,这也是我喜欢它的一个原因。有了这么好的环境,我还是不能怠慢它们,不是给它们喂食瘦肉,就是喂小鱼小虾,定期给它们换水,清洗居室。一年后,保姆在路上捡到1只小乌龟,也把它放了进去,倒也相处得很好。但是,一晃几年过去了,小乌龟好像总是长不大,渐渐地连东西也不怎么吃了。突然有一天,1只小乌龟死了,死得不明不白。祸不单行,过了些日子,接二连三地又死了3只,幸存下来的那只形影相吊,整日茶饭不思。我心里开始不安,渐渐怀疑它们是否在以绝食的方式来表示自己的抗议。
看着它日渐消瘦,实在可怜,我就把它放了出来,任由它在花园的两个鱼池之间游来游去。不过,我隐隐有些担心,它会不会也像新居落成时养过的那几只乌龟一样,悄悄地逃离家园?但我已别无选择了。
小乌龟以牺牲前者的惨痛代价获得了解放,来到一块较为自由的天地。随即,其精神面貌大为改观。它时而沿溪顺流而下,与奇花异草擦肩而过;时而又溯流而上,与滑溜溜的鹅卵石一番游戏。它在两个池之间交替转换着,快乐地游弋。它食欲大振,总是和鱼儿争抢食物。困了累了,就爬上岸站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歇息。要是有阳光,它会待得更久,用足够的时间来做它的日光浴。不过,它还是比较胆小,稍有风吹草动,就咕咚地跳进池水里。
小乌龟长势良好,仅仅1年时间就长了一倍多,看上去有2斤重了,且皮肤油黑发亮。我喜欢站在窗口,静静地观赏小乌龟那副休闲惬意的模样。尤其是清晨的时候,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在它的身上,光影迷离。有时,我竟觉得站在那里的不是一只乌龟,而是一个散淡的人。这里草木葱茏,鸟语花香,这里有潺潺流水,有凉亭池沼,也许,小乌龟已经很满意自己的家园,很享受现在这样的生活啰。
不过,我担心它还是有点孤独,于是,又到菜市场买回了两只小乌龟,给它做个伴。两只小乌龟一来到新家,就四处乱窜,叫我隐隐有些担心。果然,第三天,保姆就告诉我,那两只小乌龟不见了。我找遍整个花园也没有,最后确认它们是集体私奔了。我的判断失误了,还以为新来的小乌龟会“入乡随俗”,老老实实地跟大哥学习本领,然后,一起繁衍生息,儿孙满堂。值得庆幸的是,那只被我豢养了数年的小乌龟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它还是那样中规中矩地生活着。
突然有一天,保姆告诉我,小乌龟跑出去了,刚好被她逮住,及时捉拿归案。保姆征求我的意见,要不要关它的禁闭。看来小乌龟的心也变野了,但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答应,毕竟,我不想看到它走回原来的路,重新被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犯了错的小乌龟,整天潜在水底,再也没有看见它浮出水面,再也没能看见它站在那块石头上晒太阳了。莫非它知错了,自己闭门思过?我竟然没有太在意。又过了些日子,保姆告诉我,已经好多天不见小乌龟的踪影了,可能是跑路了。我将信将疑,一遍遍地在花园里找寻,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就是不见它的踪迹。家人都觉得惋惜,一致认为白养了它那么多年,应该把它杀掉,做一顿美食犒劳一下自己。我没有吱声,我不想因为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而杀掉一个小生灵。
小乌龟出走两个多月了,它再也没有回来,恐怕它也不会再回来的了。它长大了,它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它看到了在我的花园之外,还有一片更大更宽广的天地。同时,它也看到那两只新来的伙伴竟然敢贸然潜逃。成功的案例,给小乌龟打开了一扇通往外面世界的窗口,也给了它勇气和信心,于是,它义无反顾地投奔到一个新的世界去。
也许,在路上,它会遇到了风险,可能会被某个人逮住,重新投入到一个樊笼里,从此终生失去自由。也许,它会跌落到下水道里,在暗无天日的臭水沟里苦度余生。也许,它历尽艰险,最后回到了大自然的怀抱,在江河湖泊里自由自在地遨游,真正成为一只完全不受羁绊的自由的乌龟,一只活出了自己最高境界的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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