秕谷发芽的故事:谷莠子的故事
谷子地里生长出了谷莠子,这是常有的事儿,也是农民最痛恨的事儿。谷子与谷莠子的关系,就是敌我关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谷子茂盛,谷莠子就会稀少;谷子稀少,谷莠子就会茂盛。谷莠子茂盛,粮食必然减产,这在物质匮乏的时代,简直就是要人命的事儿。
谷子地里生长谷莠子确实招人恨,但谷莠子也并非一无益处。就拿我们这些孩子来说,谷莠子就是制作玩具的好材料。谷莠子一般分两类,一类是黄色的莠穗儿,较小。另一类是绿色的莠穗儿,有的上面还略浮着点儿粉红色,这类谷莠子较大。到了夏季,孩子们就钻进谷子地,拔取了一大把谷莠子,然后回到地边,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编毛毛狗,把两个谷莠子尖部交叉,两个谷莠子尖当作狗耳朵。在狗耳朵间用一个谷莠子折上,作为狗鼻子。然后用一个谷莠子横向完全缠绕,当作狗嘴。再继续横向缠绕当从狗脖。狗脖子够长了,两缠绕两个谷莠子,但尖儿部探出些,当作狗前腿。继续完全缠绕当作狗腰。狗腰够长后,再缠绕狗后腿,同前腿缠法一样。最后集中捆扎在一起当作狗尾巴!这样,一个毛毛狗就编完了。黄谷莠子编成的毛毛狗,个小毛短,很小巧。绿谷莠子编成的毛毛狗,个大毛长,憨态可掬。小孩子们经常凑在一起玩过家家,每家都养好几条毛毛狗看家。
由于物质匮乏。地里产的那点儿粮人吃还不足,家禽家畜就别想沾边了。谷莠子就成了喂鸡鸭鹅的部分食料,村里把田地按垄分给各家各户,允许剪谷莠子,但不准剪谷穗,这样有利谷子成长与成熟。每家人都会及时到场剪谷莠子。把口袋口朝上扎在腰间,剪一把谷莠子,随手放入口袋。有的垄谷莠子多,贪上了很高兴。有的垄谷莠子少,贪上了就不高兴。很少有人想到谷莠子多了,谷子就少了,人就吃不饱饭,人人都会不高兴的。更有自私者,在剪谷莠子的同时,顺便剪了谷穗放入口。后来村里派人监督,那些自私的人就收敛了很多。当然也有因剪了别人家的谷莠子,双方吵架的。我家分的垄就总被别人剪,谷莠子本身长的就不规则,有时风一吹,也不容易分辩它是哪条垄上长的。人们只凭感觉剪,当然剪归自己的越多越好。人们为了多剪谷莠子,就拼命向前剪,妈妈剪得慢,落在后边。我一看情况不妙,就让妈妈在后面慢慢剪,我跑到众人前边去剪,这样也可以多剪别人的谷莠子。妈妈一看,便明白了我的意图,赶紧叫回了我。“咱家可不贪图这点儿小便宜!”妈妈小声嘱咐我。“那别人也剪了咱家的!”我颇不服气地说。“傻孩子呀,一两把谷莠子值个啥?爹妈都本分了一辈子了!”看着妈妈的认真劲儿,我似乎也懂得了妈妈话儿里的深意。
谷莠子与谷子比,它永远是莠子,而不能成为粮食,做人还是像谷子一样踏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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