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臂小哥：无臂哥哥深山跑马帮挣钱

（大河报·大河客户端记者吉小平文图）“行船走马三分命”。深山跑马帮，对于39岁的无臂哥耿学峰来说，更是危险和辛苦。耿师傅老家在三门峡卢氏，三年多以前他开始组织马队，在深山里做起砂石、水泥、木材运输的生意。

他的弟弟也在马帮里工作。兄弟俩合起来每年有五六万元收入。虽然耿学峰残疾至今未娶，但现在他最大的愿望是攒够钱，为弟弟娶个媳妇。

大山深处跑马帮

“咣当、咣当”的銮铃声回荡在栾川庙子深山老林中。3月25日已时值仲春，但山中林木未见绿色，山风吹过，带来丝丝寒意。山腰的密林处，堆放着伐好的树木，等待着耿学峰的马帮将它们运至山下。

这天运木材的马帮师傅，包括耿学峰在内共有5个人。他们一起赶着7匹骡马运货。山林里本来没有路，但马队走过几趟后，1000多斤马的体重，加上三四百斤木料的重量，路面就被镶着“铁鞋”的马蹄子踏出一条土路。

10岁那年，耿学峰爬到树上砍树枝当柴火，跌落后因医治不力，失去了双臂。现在他干活时需要嘴脚并用。其他马帮师傅们心疼他，总是让他做些赶马、喂马这样力所能及的活。耿师傅用嘴叼着牵马绳，用脸颊和肩膀夹紧缰绳牵马。他还用脚勾起一段木料，方便大伙搬运。

7匹马装完木料，捆扎好后，耿学峰带领头马，沿着小山路，和大家一起下山。山路只有七八十厘米宽，只容马匹通过，驮着木料的马儿时常被枯树枝剐蹭，遇到山泉流淌的地方，道路变得泥泞，马蹄插进去后，马走起路来显得颤颤巍巍。

一趟木料运下来，耗时1个钟头左右，马儿累得呼呼直喘，而这些马帮爷儿们也是满头大汗。耿学峰告诉记者，像这样运木料的活儿他们一天能跑8趟。早上大约7点开始干活，中午人和马休息两个钟头，下午接着干到将近6点。这样下来，平均每天马能运货1吨多，而运1吨货人和马合挣180元。刨除马匹的饲料钱，每个师傅每天挣到的钱不足两百元。

每周能吃一次肉

“那几年养羊贩羊的生意太不好干了，挣不到钱。”耿学峰说。三年多前，他转行同大家合伙组织起马帮，专门在山里驮运砂石、水泥、木材和输电铁塔。这几年，他们主要在三门峡、南阳、嵩县、栾川和汝阳一带山里活动，哪里山高林密，哪里就有他们赚钱的机会。

组织马帮以来，耿学峰习惯了脸肩并用“牵引”缰绳。他的衣服右肩磨损很快。“我刚买两天的新衣服就成这样了，肩膀头磨破！”如今他的右肩已经变形，站立时右肩膀比左边高出许多。

中午休息时，大家赶着马匹回到临时住处。那是当地扶贫异地搬迁后村民遗留的房屋。耿学峰告诉记者，有时运货离住地太远，他们就带着挂面和馒头，中午在山里简单做顿饭。由于住处离城镇太远，每周会有人给他们送来一次菜，那时大家才有机会吃上一顿肉，而平时只是吃些萝卜、土豆和卷心菜这样耐储存的蔬菜。

马是马帮最宝贵的财富。大家回来后第一件事是先把马匹照顾好。卸下运输专用的鞍子后，马儿欢快地在土地上打着滚，像是在洗泥浴。“它们用这个方式放松”耿学峰说。大体力劳动后，马帮师傅不会立即给马喂食和饮水，这个道理同人一样。

耿学峰告诉记者，就在一周多以前，他的弟弟在嵩县白河跑马帮时，一匹马失足掉下悬崖，虽然万般心疼，但在那一瞬间只能无奈松开缰绳。结果马匹当场被摔死，就这样损失了一匹价值两万多块钱的马。

山里的傍晚来得比较早。晚饭后不久，马帮弟兄就各自睡去。由于屋里只有两张床，另外三个人要打地铺。被褥单薄，硬纸板下铺的是玉米秸秆，冬天也是这样。

想帮弟弟买房娶妻

20年前，耿学峰的父亲病逝。现在他还有一位63岁的老母亲，一个人待在家中。“长兄为父，”虽然39岁的他还没有结婚，但耿学峰却为弟弟的婚事操心。“我弟弟今年36岁了，我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帮他买个房子、给他成个家。”耿学峰说。

耿学峰还告诉记者，他和弟弟这些年挣的钱“搅”在一起，而他们平均每年挣五六万元。粗略算下来，这些年来耿学峰已经为弟弟的婚事存了近10万元。

在农村，结婚是个大花销。这10多年来，他张罗着为弟弟说媒，已经花去8万元，至今没有结果，“我弟弟人很老实，嘴巴不会说话，每次和女方相处得都不长”。

耿学峰盘算着，现在一门亲事彩礼钱要3万~10万元不等，在卢氏县城边买个房子也要10多万。依照他们弟兄手里的积蓄，现在可以给弟弟再次“说亲”了。

耿学峰赶马帮时间不长，手中的客户有限。这次栾川的活再过三五天就要干完，然后他得原地等活。如今他的马帮每年中只有半年时间在开工。这些天，耿师傅总是在空闲时，不停地电话联系活儿，每次他要用嘴巴从上衣口袋把手机叼出来，然后用嘴唇熟练地滑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