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窝流浪狗抓三只剩下的不让靠近，河南大叔一个人就是一个村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现实中却是很多人搬离了高山，住在了低处的镇子上。豫西深山区因为交通不便，经济来源匮乏，自从国家实施扶贫搬迁以来，大多数人都已经通过扶贫搬迁或者自己努力，离开了高山深沟。
在河南省栾川县却有一个称得上最小的村子，这个村子只有一个院落，大小9间房，当前仅住着一个人。虽然村委会已经不在山上，住在这儿的曹金有大叔确实是成建制的行政村村民。
见到曹大叔的时候，他是被向导从地里喊回来的，身后跟着三条大狗。“立这儿老热么，回家坐走！”大叔说。
曹大叔今年68岁，不仅是这个自然村最后一户人家，也是这个行政村留在山里的最后一个人，大叔说自己在山上种点地，人少是非少，挺美，并不想下山。
刚回到院子，大叔养的三只狗就摇着尾巴扑了过来，站位最后的那只狗一边叫着，一边嗅着我们的鞋子。
“哎呀，花花，安生！”曹大叔呵斥了一声，名叫“花花”的花狗随即蹲了下来，一脸稀奇的看着我们一行人。
曹大叔告诉作者：这三只狗都是没人要的流浪狗，是他下山的时候，路边捡回来的，身边的叫“黑妞”，已经2岁多了，很聪明，会带着狗弟狗妹们到玉米地里撵野猪，去年还咬死一只偷吃玉米的獾带了回来。
问大叔这些狗有没有咬死过野猪，大叔说没有，一方面是因为山里的野猪群比较大，一小群就是7、8头，这三只狗干不过，另一方面是捕猎需要训狗，自己不会。最近一段时间，其实就是带着三只狗撵野猪，野猪听到狗叫声，也就不往玉米地里去了。獾和兔子倒是叼回来过。
作者没有见过真实的獾，可能是一种个头如同山猫的野生动物，在豫西山村又叫獾猪，是糟蹋玉米较为严重的野畜。獾会爬上玉米杆，剥开玉米包，挑选颗粒饱满的玉米穗，猴子吃桃一般，咬半个留半个。獾还有一个比较讨厌的习惯是会在地里打洞，把成熟的玉米穗咬下来，拖到洞里面，然而过后却会忘了地方，第二年地里就长出大丛的玉米苗。
据说鲁迅先生幼时的小伙伴闰土，就是捕獾的高手。曹大叔的“黑妞”去年也曾经给他带回来一只肥硕的獾。曹大叔介绍说獾油是很好的治烧伤药材，于是他把獾油装进废暖水壶的壶胆里面，挂在屋檐下备用。
曹大叔原本兄弟3个，弟弟们都已经搬到了山下的镇子上，由于山村不通公路，回来一次要爬山一个多小时，干脆连耕地也不种了，不愿意下山的曹大叔种了几亩玉米，还有几亩药材。一个人的山村，虽然孤寂，有三条狗陪伴着，每天不停歇的给自己寻活干，日子便如水一般悄悄流逝。
院子一角，是曹大叔刚劈的木柴，堆叠的很整齐。曹大叔说自己种了一辈子地，年轻时候没有出去打过工，也没学什么手艺，只会种地，现在流行打工了，自己的年纪也大了，托人找过工作，主家一听他60多了，没有人采用，只好在家种地、采药过活。
曹大叔说：“现在社会多平安，只要手不懒，随便上坡把叉几下，都能养活自己。”
院子旁边的空地上，是曹大叔用木杆搭建的玉米架，玉米收回来之后，通过这根独木梯，吊在木杆上捆绑的钢丝上面。山里玉米熟的晚，今年的还没有掰，去年，曹大叔卖了3000多斤玉米。
大叔说：“我都是蚂蚁搬家式，一回背出去一袋子。咱这儿到粜粮食那地方一二十里，一天紧赶慢赶能背下去两回，老沉了背不动，就是7、80斤那样子，多跑几回么……”
看看快中午了，曹大叔准备给我们做饭，掀开锅盖，里面却是半锅玉米饭。
大叔说：“不知道你们来，平常我都是清早做一锅饭，晌午热热再喝一顿。一个人，也不想来回做饭。”
曹大叔没有吃馒头的习惯，通常都是玉米饭或者面条。
“看仨狗，黑妞吃哩比我还多，做成这了，我喝两碗，剩下的它们喝。要不然还得给它们做饭，麻烦。”
生火的时候，大叔拿出来一个古朴的汽油打火机，慢慢点燃竹片。因为9月以来河南连续降雨，大叔家院子里的木材都淋湿了。早上去地的时候，他专门在灶膛里炕了几根木材，竹片点燃之后，很快引燃了灶膛里面的干木材。
“下去不美，弄啥都得花钱买，没有山里头自在。我这人还是这，咱不耐烦欠人情，就是谁来了说给我撇点啥，我都不要。咱要人家那东西干啥呢？自己有手有脚，又不是没啥吃，咱不要人家东西……”
对于我们没有在大叔家吃饭，曹大叔有些纠结：“哖【你们】别看我穿的脏，常万儿【以前】沟里还有人住，谁家办啥事，我还是掌勺的呢。要是不想喝糁子饭了，咱有鸡蛋，给你们打点鸡蛋茶喝……”
向导告诉大叔，我们接下来还去别的地方，大叔才算作罢。
离开的时候，告诉大叔给他拍张照，随后去向导家里拿，曹大叔瞬间拘谨了起来，站直身子，两只手伸开又捏紧，他说：除了领取养老金、办身份证需要照相，自己基本上不照相。
“你看看这，老不美呀，你们大老远来了，水没喝一口，饭没吃一口，说完话就走。今年核桃叫毛格狸【灰鼠】吃完了，我也没啥给你们，哎呀，这老对不起人呀……”
向导对大叔说：“等你那柿子熟了，摘点，叫我尝尝。”
“那可是中了，别的不说，这太容易办到……”
当地村干部告诉作者：全体村民都已经搬到了镇子上的移民社区，只有曹大叔一个人不愿意出来，村里也没办法，只能等他将来身体不方便的时候，再做工作，看看是去弟弟们家里，或者送到敬老院。
故土难离，是中国农民普遍的情结，或许曹大叔再年轻10岁，他也能外出找一份工作，干几年，慢慢接受城镇生活，现在，对于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山里的他来说，他似乎不知道到了镇子上，该怎样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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