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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们最纯粹的笑容,狗狗们那场风花雪月的事

人气:204 ℃/2024-07-09 17:17:10

狗狗的世界里只有童年,童心和童趣,它们是永远长不大的精灵。只要你愿意陪它,它只会不离不弃,操守着高于我们人类的忠诚,它们的一生很短暂,欲望也很浅。狗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动物,它不懂得贪婪和自私,不懂得冷漠和妒忌,唯一的爱你胜过爱自己的动物。有一天你会发现,拥有一条狗是多么开心的事,拥有两条狗是多么幸福的事,而拥有一群狗则可享受帝王般的生活,那种前呼后拥的感觉,没有什么是可以比拟的。而我,也常常记起狗狗们那场风花雪月的事。

两年前,我随施工队由济南向安徽搬迁。在济南的时候,队里养了两条狗,黑黑和黄黄,它们都是流浪于荒郊野外的小狗。在岳父和朋友们的精心抚养下,渐渐长大。为了不至于它们“沦落天涯”,我们决定带它们一块走。于是黑黑和黄黄便和我们踏上了南下的专车。这是两条在农村很常见的狗狗。自两条狗来到施工队后便一直形影不离,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跟。黑黑属于沉默寡言型的,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可它体格大,毛色亮,尤其那双黑眼睛始终散射着不怒而威的光芒。而黄黄呢,俨然是温柔娴慧的主妇,黑黑走到哪她跟到哪。她常常卧在黑黑的胸前,毛茸茸的脑袋抵在黑黑的脖子上,时不时用尾巴拍打着他的屁股,那份亲昵贤淑简直羡煞人类。可到了晚上,只要周围有脚步声或是风吹草动,它们就吠个不停,直到一切安静下来,它们才耳朵贴地,伸长脖子,闭上眼睡去。

一天一夜的颠簸行程,拖盘大车终于到达安庆工地。而拖盘车上机动车斗里的黑黑和黄黄有些“找不着北了”,一脸的茫然。从北方到南方,两个家伙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恋家的缘故,两三天没有进食,黑黑时不时望着北方的群山发呆,而后蜷起身子,把脖子转到身后,嘴巴靠在后腿上,开始“思考人生”。而黄黄像影子一样天天贴在黑黑身上,当两只嘴巴靠在一起的时候,真有些“相濡以沫”的味道。所谓的“贫贱不移”、“糟糠之妻”也许就该这个样子吧。

渐渐地,时间一长,两个伙计开始沾油水了。厨师老陈,我岳父,每天都像往常一样把饭堂剩下的米饭馒头菜汤倒在盆里,一天的饭食也就有着落了。有时岳父一个人闷了也会出去走走,背着手,听着收音机,他前面走,两个伙计后面跟。这是老岳父在济南亲手养大的狗,自然有感情的。夕阳下岳父坐在异乡散满油菜花香的土堆上,黑黑和黄黄也俯首贴耳地偎在岳父身边,温馨的画面瞬间走进油画框。

随着工地生活的深入,两个伙计也渐渐和这片土地融为一体,他们也时常在附近转转,也交了一些狗朋犬友,狗和人一样,处久了也难免有起摩擦的时候。或是因同伴夺它一块骨头或是无端挑衅,黑黑总会向对方咆哮着发出警告,黄黄也夫唱妇随伸长脖子冲对手狂吠。其它狗一看这阵势,也收敛了威风,不再造次。可令我想不通的是,狗是不记仇的,尽管被黑黑和黄黄“武力恫吓”,可那只咖啡色的小狮子狗,依然是不依不饶地跟黄黄,它时不时地用红漉漉的舌头去舔舐它的屁股或是用嘴巴拱它的脖子,刚开始黄黄只是躲着不让它碰,后来黄黄也禁不住它的“软磨硬泡”,干脆趴在地上任它百般“抚慰”。黑黑便不乐意了,见小狮子狗如此“恬不知耻”,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敢夺其所爱,便对狮子狗发起攻击。而小狮子头似乎早有防备,身子一扭,前腿一撑,耳朵一抖,毛发一竖,伸长脖子,拉开架式,一副欲与黑黑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这和我们人多么相像,在感情问题上,谁也不想让步。

最终还是黑黑选择了包容。两个“情敌”怒目而视了一段时间,都敛了威风。黑黑一声不响地掉头走向院子,黄黄习惯性地尾随其后,小狮子头许久没有离开,眼睛里多了些缠绵和不舍。一连几天,每到清早天亮,小狮子头总会在宿舍出口拐弯的坡道处出现,等黑黑和黄黄走出院子,它们快乐的一天便开始了。后来我们才发现,这小狮子狗已多日无家可回了,日子一长,黑黑和黄黄也顺理成章地把它带回了家,此后我们便按它的毛发颜色命名,叫它“褐褐”。褐褐还是很受欢迎的,活泼,开朗,讨人喜欢,它从不抢食也从不挑食,可以说“有福同享”。它也总是那么乐观,富有朝气和活力,步态轻盈,毛茸茸的尾巴时不时地摇动着,像一杆旗子。它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直疲于流浪的狗。同病相怜的命运把它们撮合到一块。我常常想,当它的同伴让主人们一个一个唤回家的时候,它是怎样捱过漫漫长夜的呢,它的孤独是不是和人一样,在黎明时分找到出口。

日子一天天过去,褐褐也渐渐长大,身子变长,毛色变得油亮,乖巧灵动友善调皮丝毫没有“成年”的味道,相反倒是多了些“放荡不羁”的品行,特别爱跟雌性成年狗“眉来眼去”,由于种族的缘故,它的身材也只有黑黑的一半大,平日除了爱跟黄黄攀腰交颈外,也常跟外面的雌性狗暧昧不清。有时黄黄也为之动情,比如说褐褐在外觅到一块骨头,自已咔吧咔吧咬两口,舍不得下咽,便给黄黄。黄黄动情地“报之以嗅”,摇着小豆号尾巴啃噬起来。黑黑有些“吃醋”的样子,看到自己的伴侣“移情别恋”,有些郁郁寡欢。

跟狗狗们的缘分还不止于此。黄昏时分,当皖江的拍岸涛声和渔船摇橹的声音响起时,想家的思绪倏然而生。那天沿皖江西路向回走,看着西天的云层渐渐变暗,心似乎一下被掏空,这种难于言说的感情或许就是乡愁吧。我习惯性地爬上装载机,靠着车后背坐下,刚要启动,就听到车底有吱吱的叫声。赶忙下车,只见在发动机下面两只毛茸茸的小狗偎在一块,一只灰色的,一只黑白相间的花色。我想这两个小家伙要么走失了,要么被遗弃了。我下了车,冲它们打了个手势,轻轻唤了一声,两只小狗就摇晃着身子走过来,它们太小了,我竟能把它们捧在手里。看样子也就刚刚满月吧。

我小心地把它们抱在院子里,两只小狗刚从我手里滑下,就直奔黄黄,在黄黄的身子底下拱来拱去,这让黄黄“手足无措”。看来它们把黄黄当成妈妈了。好可爱的生灵,竟然不认生,不管是黄黄,还是黑黑褐褐,都会用它们毛茸茸的身子跟这些素不相识的同伴们来个“亲密接触”,彼此都没戒备之心。我们也给两只小狗取了名字,灰灰,花花。

在狗狗们的世界里,它们懂得如何跟伙伴们和平共处。吃饭时,五条狗围着一个大盆进食,黑黑本分,一动不动,吃完为止;褐褐调皮,吃一口,就用下巴把盆向怀里勾一下;灰灰好动,吃着吃着,就跳到盆子里边,生怕别人抢食;花花多少有些腼腆,吃饭慢条斯理;黄黄呢,俨然一“家庭主妇”,等其他狗狗们吃完了,用舌头沿盆舔䑛一圈,而后将它的豆号尾巴高高挑起,像是宣告完成了一项使命。

爱上一群不回家的狗狗们,与生俱来的孤独感多少得到排遣,也算是“同病相怜”吧。每次落日收工,吃过饭,一个人掏着口袋在皖江徘徊的时候,狗狗们总会“前呼后拥”的陪我左右。它们乖乖的样子,善感的眼睛,温顺的神情瞬间将你感染。当我坐下来,调皮的褐褐会冷不丁地跳到我的双膝上,用一双敏感的眼睛与我对视。黑黑蜷坐了一会,走开了,而后黄黄也跟着走了,真有些不离不弃的味道。灰灰和花花简直一对“青梅竹马”,头靠头尾交尾地卧着,下巴抵在两个前脚上,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坝堤上来来回回的人流。你也不会知道它心里想什么。它们只知道一块玩耍,彼此没有妒忌,没有贪欲,没有攀比,能把平凡的日子过得如此惬意而又坦然,恐怕只有狗狗了。

只是,狗狗们风花雪月的世界里不只有平静如水的生活点滴,也有悲欢离合以及儿女情长。随着黑黑和黄黄近几个月的爱情长跑,终于“喜得贵子”,一口气生下八个小狗崽。只是“生不逢时”,八个小生命正赶上安庆百年不遇的一场大雪,寒冷和奶水不足以及我们的照顾不周,狗狗们出生第三天便死掉了四个,黄黄用嘴巴把狗狗们的尸体叼到一块,喘着粗气围着它们来回打转,那份焦灼与不安,伤心与无助,痛苦与别离不是常人所能承受。黑黑也变得暴躁不安,不让我们靠近,即便我们给狗狗们喂食它都狂吠不止;褐褐支着两条前腿蹲在地上,忧郁的眼神好久没有从安静的尸体中移开;灰灰和花花不住地用鼻子对着自己的同伴拱来拱去,对于痛苦和绝望的来临,它们和人类一样都有自己的表达方式。好在剩下的四只在黄黄的精心呵护下慢慢长大。春节之后,再看到它们时,已经是摇着尾巴满街跑的“追风少年”了。很多时候,浩浩荡荡的狗狗大军走在皖江堤坝,俨然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人高马大的黑黑,像守护神一样护佑着它的家族,特别是黄黄和花花等雌性狗,是任何狗狗们不能碰的,虽说褐褐常跟黄黄和花花眉来眼去,一往情深的样子,但红杏出墙的事黑黑是不能容忍的。但褐褐天生“万种风情”,难耐寂寞,没多日把一个长有长长绒毛的“白雪公主”领回家来,这是一条杂交贵宾犬种,活泼、好动、干净。白白净净的毛一根一根地直竖着,毛绒绒的尾巴总会不知疲倦地扫来扫去,咕噜咕噜的眼睛里似乎永远藏着你意想不到的惊喜。它大概是出来就迷路上,听人说它应是有钱人家养的宠物,从毛色和犬种上就给人一种自带“贵气”的感觉。可在工地时间一长,这种贵气在飞扬的尘土砂砾“冼劫”中慢慢消失,转而形成一种“玩世不恭”的品行,走到哪里,它跟褐褐都称得上“见多识广”。朋友们都特别喜欢这只“特立独行”的狗狗,亲切地唤它“白白”。

有了白白的陪伴,褐褐自然不再招惹黄黄,一来是因为黑黑,二来它已是四个孩子的妈妈,至于花花,浪漫情调总会逊色于白白。对于“************”的褐褐来说自然懂得取舍。白白的“水性扬花”正合褐褐的口味。它们常在沙堆上打洞筑穴,一块在野外觅食,游泳,一块卧地休息,阳光下打盹,真正做到了形影不离。而白白风骚的走姿总令雄性狗狗们垂涎不已。灰灰想“占些便宜”,却遭黑黑霸气警告。而黑黑在机灵圆滑的褐褐身上又讨不到便宜。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吧。

祸不单行,黄黄刚从丧子之痛的阴影中走出来没多久,剩下的四只小狗又莫名奇妙地死掉两只。这让黄黄悲痛不已,每次黄昏已过,它便领着仅剩的两个子女穿过堤坝,用嘶哑的声音吠个不停。它仅有的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棕棕和斑斑也用稚嫩的叫声表达着对死去的同胞“兄弟姐妹”的思念。这种悲痛的哀嚎也引来一只烈狗的无端挑衅,它的块头要盖过黄黄。黄黄没有察觉到这家伙如此不友好,摇晃着扫帚尾巴就向黄黄扑来,黄黄没有防备,刚站直身子就让烈狗扑了个趔趄,棕棕和斑斑有些不知所措,本能地跳到一侧,而后站直身子冲烈狗狂吠不止。黄黄即刻调转身子冲烈狗发起攻击,死死地咬住它的脖子。这个时候,褐褐和白白不知从哪冒出来,像一对雌雄剑直指烈狗的腹部,烈狗被彻底激怒,抽身而出而后转身咬住了黄黄的大腿,黄黄本能地叫了一声。好在黑黑来得及时,当烈狗看到黑黑那双不怒而威的眼晴时,瞬间威风全无,在几只狗狗们的包围中寻个空当狼狈逃窜。

黄黄受伤了,腿部的血和毛粘在一块,而它只是咬破烈狗的一层皮而已。可是我们的狗狗总是表现得临危不惧,着实让人感动。我们给它包扎了伤口,敷了药。只是一连几天,伤口不见好,相反却感染得厉害。更让我不解的是它好像有意躲着我们,趴在一个角落里不时用舌头舔舐自己的伤口。黑黑在离它不远的地方趴着,眼睛一丝不离地望着它,像是守护,像是安慰。黑黑深邃阴郁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黄黄最终还是离开了我们。害死黄黄的那条烈性狗,早已被附近居民处死。只是可怜了棕棕和斑斑,一连几天滴水不进。它们因找不到归宿而满院子转圈,直到累了,才挨着褐褐和花花的身子慢慢睡去。还有黑黑,这个颇具“大男子主义”的狗狗,也黯然神伤,一连几天都要去堤坝,也就是黄黄和烈狗打架的地方,张望许久。你永远猜不透狗狗们心里会装些什么。思念、缅怀、仇恨、还是……

工期临近尾声,我们计划着往回撤了。由于托运困难,我们打算把狗狗们送人。一来让狗狗们都有个好主人,二来不至于跟着我们四处流浪。我们把狗狗送出的第二天,就赶着要回济南了。尽管多么的不舍,也只能忍痛割爱。我们坐上车,道路两旁的油菜花从车窗外闪过,皖江的涛声也止住轰响,只有狗狗们可爱的影子一次又一次在眼前闪现,一想起它们,我的泪水就来了。我赶忙擦干,就当自己从没有遇到过,从来没有相知相伴的缘分……

我扭过头,透过后窗,隐约看到一白一黑两个影子向前赶来,踩着碎小的步子,划浆一样摇动身子向这边紧追慢赶,我揉了揉眼睛,没错,褐褐,白白!褐褐,白白!我舍不得它们,它们竟然也放不下我们!司机停下车,走出车门,我喜极而泣,褐褐和白白还在卖力地朝我们追赶,我俯下身子伸开双臂等待它们跳到我的掌心里。倘若车子再快一些,或者我没有回眸一瞥,狗狗们再努力的追赶终将化为泡影。

它们终于扑到我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用湿漉漉的舌头舔我的脸颊,用毛茸茸的脑袋拱我的下巴,用乌溜溜的眼睛打探我的内心,看着眼前这对小情侣可怜巴巴的样子,再也没有理由把它们丢下,因为在我的生命中,你们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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