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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的灵魂何处是归宿:走出去的是我的躯壳我的灵魂喜爱这里

人气:353 ℃/2024-09-07 07:10:07

读书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住在学校。学校常常是坐落在市郊偏僻的地方,校外是充满生活气息的老居民房,墙壁昏黄,小块小块的脱落。失眠熬夜的时候,站在阳台上看昏黄的路灯照亮着杂乱无章的灌木丛,找藤蔓盖住的残缺墙壁,看天上稀疏的星星。静静的发呆,到目光离散。

读书生涯过去了,我跟着时代变了。

发呆,大概是读学时候,落下的病症。在城市里待的久,发呆就变了。静静发呆慢慢开始伴随着香烟。很多时候,也不全是发呆。靠在窗台,眼睛盯着,远处亮满各色灯光的大楼,近处马路,白皙灯光下的车,穿着艳丽奢侈的人儿,最后目光落到手里不清晰,随气流散开的香烟。从鼻子里出来,像蒸汽一样四散的烟雾。嘴巴里吐出来,浓厚悠长的烟雾。他们说一圈一圈的烟雾,烟盒空了,也没曾有幸见识到。

我回到乡下的时候是一月开头,接近一年的尾声。

今年乡下的冬天不是特别的冷,不需要穿上羽绒大棉衣这种笨重的衣物。到二月刮起风,偶尔就刮的厉害。家里偏僻,贫穷,大风一刮,没有水泥柏油覆盖的泥路就扬起沙尘,往迎着风的人脸上扑去。大山里的风干燥,被刮去水分的脸,迎上沙粒,就生硬的疼。干瘪的脸,皱起眉,四处都是岁月与夏日劳作的痕迹。

如今乡下已经不再大规模的种植农物,但老一辈闲不下来。总要在家忙,种些花生,番薯,再种半亩的水稻,为了能够给在外工作的孩子寄上一件两件。一月头的冬天已经没有需要辛苦劳作的农活,人们只需有条不紊的整理秋天里急急忙忙收割下的农作物。

农务不多,一两个人忙起来也够呛。好在南方的冬天,仿佛是专门给人们晾晒农作物的季节。天上白云稀疏,山风清和,阳光温热。这样的天气,一连半个月不变。饱满变成干瘪,金黄色变得暗淡,将精华保存在丑陋外表下。

冬日黄昏,大家陆续上各自的房顶,就像春日里大家准时的去插秧一般,趁着最后的天色装收粮食。有一人蹲下铲粮食的,用双手捧粮食的,也有一大一小的,大的用大扫帚扫,小的东捧一下,西捧一下的来回跑动。大大小小的身影在斜阳下,熠熠生辉。来年做种子的,用来榨油的都分的仔仔细细,拉回老屋里分类的放好。

乡下的房子普遍不高,两到三层的矮平房。依据各自占据的地势高低不同,两层的会比三层高,三层的会比两层的高出两层高度,这些都是存在的。各家房子间远近不一,七零八落,分布四处,与黑夜天空的星星一般随意的安放。比不上城市里房子的整齐规划的样子,更谈不上鳞次栉比。黑夜亮起灯火,却不差星夜几分。

我回到乡下,帮奶奶把家里的粮食收好,我钟意的事情就可以开始,搬张凳子往门口一座,等太阳缓缓的滑进山峰凹处,落到山背后。

住在半山坡的好处就是视野开阔,生长好几年的树木都够不着房子的地基。小时候,自家屋旁的那家人还没把房子建起来的时候,视线依稀能够穿透树叶,看见屋前涓涓细流的小溪,反射出太阳光的光点。如今只能抬头看对面远处的山头。

对面的山头像波浪线一样排开,西落的太阳正好落在其中一凹处,仿佛是在等待一个游子归家,特地的留了家门让太阳回来。晚霞占满西边的天空,零落的几朵厚重的云彩,染上了色彩,不均匀。有的黄色深,像深邃的黄宝石,有的黄色纯粹,像搅拌后的鸡蛋酱,有的很浅,像我头顶上,灯泡早早亮起的光。

有一颗星星,夜幕刚擦掉太阳的余晖,就忍不住的飘了出来,一枝独秀在山峰上一闪一闪的。起初我还以为是飞机的航灯。

乡下的时间,几乎全靠太阳来辨认。早上是太阳升起到太阳到山头,中午是太阳在头顶,傍晚是太阳落下山头,晚上则是没有太阳余晖的时候。

坐在门前,能看到四处归家的人。因为屋子分布的不紧密,太阳落下,屋子与屋子间隔间的道路幽黑的不见五指。外出的人都赶在路隐约可见之前回家。

太阳落进凹处,是个特别的时刻。除了山日一线的壮观,更多的是杂乱无章的声响。

“天黑了,回家做饭了”。这是温和的声音。

“快点,快点,回去做饭”。这是急促的声音。

“安安,你爸回来没”。这是大喊的声音。

“还不去洗澡,天都黑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玩”这是念叨的声音。

在这些声音里,会夹杂着“呱呱呱”的鸭子叫,鸭子们从河里成群结队的在领队的带领下回来。鸡笼不停的有翅膀扑腾的声音,吵着要喂食。只有狗狗们兴奋的跑到主人面前,蹭蹭脚跟,绕着转圈,在主人摸摸头后,跟随着主人回家。

乡下养狗的不多,鸡鸭如数家珍。

当所有声音全都渐渐停息,最后一丝天色也就紧跟着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一轮弯月,月色明眸,又或是漫天繁星,星色撩人。

晚上十点还没睡着。城市带回乡里的习惯,一直被奶奶念叨,到离开乡下,也没改回来。

入夜的乡下几乎没有人声。

月色笼罩下来的夜,大多是寒夜,仿佛月宫里的寒风涌下凡间,遍历山河。从河边吹来,树木飒飒作响,吹过屋后窗台下的灌木,簇拥着草木的气息,再呼啸的从巷道里离开。一整晚都不停歇。

到了漫天繁星的夜晚,山风偶尔静下来,每家每户的屋顶,都布满了星星,想久别的熟客重新回来探望。而我呆呆的坐在二楼房间的窗台,即望到天上的,也能看到地上的星星。一连串的绵延到视线的尽头。

左边的池塘看不见池水,池塘边的树还在,家里的过道灯恰好有一小半落到树腰上。河边对岸的绿竹紧凑的立在窗台,身后的河水眯着眼,见一缕光芒。

溜溜的水声没有风声的遮掩,比手机里放的歌声要悦耳。准确的说,水声比音乐要好,韵味或是意境都胜一筹。傍晚常常看到的那只土狗,突然的犬吠,“汪汪”几声,在门前回响,像空灵的声音在调皮的打转。

我常常认为独处是必要的,哪怕是躲在厕所里不出来,藏在车库的车里不出来,五分钟,十分钟都是必要的。

在乡下的夜里,我久远的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的阳台上,而不是那个在出租屋抽烟的自己。呆呆的一坐就是一个钟。偶尔起夜的奶奶,望见我房间的灯亮,提前把迷失的我从不知名的世界里唤醒。

新闻里说城市怎么样怎么样的封锁,什么样什么样的调查,村里安静的不像样。

倒是过年的喜庆,聚一起,热闹热闹的说说话。外出回来的,家里干活的,唠嗑唠嗑,说些乡里邻里的喜事,处理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打麻将的躲在屋里一天。放假的小孩聚一起打游戏又是一天。老人聚一起打牌说笑还是一天。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二三月,干活的人忙去,归来的人离去,我赖在家不走。

想到城市络绎不绝的声响,平地拔起的高楼,四处弥漫的光芒,内心就抗拒到身体乏力。

最后还是坐上了乡村巴士,走了。

离开那天的晚上,我日记里写在最后的一句话。

“走出去的是我躯壳,我灵魂喜爱这里,没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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