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条狗有一只脚全是骨头，一条叫仔的狗它却是母的

这是[有故事的人]发表的第329个故事

一条狗

▢徐小喵

最近小区门口老是有不同品种的流浪狗踏着爪子的嗒嗒声路过。

一

贵宾犬是奇葩的存在，像个粘满粪便的移动毛毯，虽然他们出现的频率比较低，但总能成功引起我的腹诽；另外还有长满皮藓的沙皮狗，满脸的皱纹和耷拉的皮肤似是而非地贴着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最要命的是长毛打结的土狗，一看他们在抖动身体，满身毛发飘动时，我总要跳得远远的，因为实在太脏了！

相比之下有主的那两条二哈和金毛就幸福多了。见到二哈的毛有时是黑加白，有时是灰加白，有时是土黄加白，我比较怀疑是不是宠物店给他们洗澡太起劲导致搓掉了身上的墨水，又可能是洗澡水的成本比较昂贵，他们不得不重复利用洗过金毛的水，反正看着不是太顺眼；金毛犬看着傻傻的，大热天看着他们肥硕的身体拖着主人在奔跑，我总要为他们能不能急刹车感到担忧，因为我怕他们的肥肉会透过又金又长的毛飞出去，那场景无法想象。

我不太喜欢流浪狗，但相比之下又觉得他们很可怜。他们无依无靠，在这个城市多难熬啊！

二

老家也有一头狗，全身黑不溜秋，我们叫它黑仔，这是乡下常有的名字。虽然是“仔”“仔”这样叫，它却是母的。

它怎么来到我家的呢》这要从比较久远的从前说起，追溯到父亲包耕鱼塘那段日子。由于同时饲养了成百上千的鹅和鸡，所以父亲就在鱼塘边盖了个小砖房日夜驻守着。有天不知他从哪里捉回这条黑狗，美其名曰多了个守夜的伴。于是一人一狗从此就驻守在鹅场里了。

当黑仔还是一条小狗时，我就喜欢逗它玩。无非就是拿一个吃的东西举得高高的，让它踮起后脚伸长脖子够着吃。它属于个头小的品种，这样的姿势让它吃起来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有时我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就胡乱给它点吃的，之后牵着绳子带着它出去放风，在田地里跑累了再回来，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它都不愿意回来，拽着绳子拼命向鹅场的相反方向走，人狗拉锯大战总是要进行一段时间。那时候父亲总走出来帮我的忙，并把我数落一顿，说我不应该把它放出去的，它的心会野，一只对外面世界产生想法的狗是活不久的，而我总爱顶撞他:“你关着它才活不久呢。”一副动物保护者的形象自居。现在想来，我才明白了父亲说的怕它心野是什么意思，在乡间，一只独立行走的狗是危险的，因为在未知的角落总有一些******或者******枪伺机而动，无非就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吃掉或者想胀肥钱包卖个好价钱，如果黑仔心野了整天想着挣脱绳子到外面的世界，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就必死无疑。

三

黑仔长大以后我也很少牵它出去了，一来很少回家，更别说鹅场；二来它的体型比以前大了一倍，一旦挣脱我没办法把它抓回来。其实这个时候的它已经习惯待在以绳子为半径的圈子里，父亲每天都会把它从场里牵到石榴树底下栓着，然后去放鹅，等到夕阳西下，又把它从石榴树牵回鹅场里，十年如一日，它自己已然形成了条件反射，甚至有一天绑着它的绳子发霉而断掉，它也是习惯性地在这两个地方奔跑，居然再也没有跑出外面曾经让它心野的世界，母亲逢人都惊叹一翻，父亲抽着烟嘿嘿笑地看着大大在大惊小怪。其实父母亲何尝不是把家和鹅场连成了两点一线的生活，他们不再年轻气盛，年轻时的野心早就收回来安在了鹅场，稳稳当当地赚着小钱，期待着子女能圆梦他们的野心。

可惜的是老狗有一天也死于非命，狗和人的命运何其相似！父亲意外逝世后两周，沉浸于悲哀中的我们无暇顾及这条老狗，导致它被趁火打劫的歹徒猎杀。当我们去到鹅场时，发现它的尸体已经被歹徒带走，留下的血迹喷射状洒开，估计是被活生生敲穿脑袋打死的，那场面单单是看老狗倒地留下的痕迹就够惨烈了。这与父亲车祸现场的惨状一样触目惊心，景象重重叠影、交织，母亲不免再次嚎啕大哭。

哭狗，哭人。

然而，喟叹人情冷暖、趁火打劫又如何？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我们还能怎么样呢，再难过也得把自己的东西保护好！

四

这就是一条狗的最终结局，不比流浪狗幸运多少，它一辈子的欢乐与痛苦都埋葬在鹅场里了，不愁吃穿却缺失自由，愿你来生既自由又有能安送你晚年的主人。

作者：徐小喵，广东人，现居广州，小小教书匠，爱阅读爱生活，有一颗坚强的心。

本文责编：istory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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