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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土狗一般能活多少岁,印第安狗被丢弃各个骨瘦如材

人气:251 ℃/2024-08-02 09:33:24

第九章 格林维尔

罐头厂老板对我说:“你问问山姆。他是从格林维尔来的,还有个汽船。喏,那边那个穿条纹衬衫的印第安人就是山姆。”

我走到山姆那里,他正在用一个大叉子把三文鱼从驳船上往罐头厂的溜槽里扒拉。

“山姆,我想去格林维尔,你星期日能不能带我过去呀?”

“嗯哼。”

“星期日几点出发?”

“八点。”

星期日的早晨,我在码头上从八点一直坐到了中午。山姆的汽船就在下面。船的中部张着个黄色的帆布帐篷。帐篷的一边露出四只光脚丫,另一边露着两个黑黑的脑袋。

从醒来到出发,山姆和他儿子足足花了四个小时。这两个印第安人在船上晃来晃去地收拾东西,仿佛一点也不在乎时间。大约中午时分,汽船那刺耳的轰鸣终于在纳斯河宽广的河面上响起。

这印第安父子是对少言寡语的旅伴。

我随身带了一只格里芬犬。它坐在我脚边,充满警觉,全身战栗。我感觉自己像是一架敞开的钢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琴键发出不安的响动。

宽阔的纳斯河汹涌向前。格林维尔位于一条汇入纳斯河的无名支流之畔。我们的小船从大河转入支流后就不复之前的奋勇,引擎噗噗地冒了一阵烟后就没了动静。我们在河面上漂了一小会儿,渐渐靠近岸边一个由木板搭建而成的简陋停泊处。格林维尔到了。

那时天色已近黄昏,尚未全黑。

五六个黑影从河岸上一瘸一拐地下到我们停船的地方——那是些被人遗弃的印第安狗,个个骨瘦如柴。它们听到汽船引擎的声音,知道有人来了。这些狗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这些狗是怎么回事?”

“豪猪弄的。”印第安人咕哝道。

狗的脸都肿得不成样子。肿胀破溃处还扎着些豪猪的刺。

“印第安人为什么不把这些狗带走,却把它们留在这里挨饿,以致要去猎捕豪猪为食呢?”

“罐头厂老板不让。”

我朝那些狗走过去,它们低声咆哮着往后退去。

“它们很凶。”印第安人警告我说。

两个印第安人把行李扛在肩上,在我前面走上岸去。在暮色之中,他们的身形看上去巨大无比。

那些狗凶猛的身影跟在我们身后转悠,我把格里芬犬紧紧抱在怀里。

格林威尔是个很大的村子,地势低矮平缓。沼泽地和沟渠里的死水是蚊虫孳生的好地方。我们在沼泽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奋力前行,脑门上慢慢浸满了汗珠,黑暗中只有那些该死的蚊子嗡嗡的叫声在耳边回响。

杂草丛生的路边,三三两两坐落着几间没有上漆的房子,尚未盖好就已被弃,破旧不堪。几根纤细的支架搭在臭水沟上,上面铺着几块木板,就成了桥。无声的空虚透过窗户和死寂的烟囱向外弥漫,它是如此沉重,压得你喘不过气来,虽然你身上汗出如浆,你的心却寒冷如冰。

那两人走得很快,急着把我带到地方,自己好顺着纳斯河赶回罐头厂。我跟在他们后面,在土石上磕磕绊绊地往前追赶。

我问山姆:“村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吗?”

“只剩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婆,一个小孩。所有人都去了罐头厂。”

“那我住哪儿?”

“老师的屋子给你就好。”

“老师在哪儿?”

“老师也走了。”

我们离开了村里的大路,穿过齐胸高的凤尾草丛。学校就在草丛之中,紧挨着树林的边缘。教室和老师住的屋子连在一起。树林紧挨着房子,窗外的野草窜得比窗户还高。

山姆打开门锁,把我们推进屋里,然后把门猛地关上,好像生怕我们身后跟着什么猛兽似的。

“山姆,你要把什么给关在外面呀?”

“蚊子。”

蚊子的嗡嗡声没有了,这地方死气沉沉,一片昏暗。座钟、日历,甚至连空气都好似失去了生机——印第安人划了下火柴,火苗一闪之后便倏然而灭。

我们摸索着走过长长的教室,来到后面。这间屋子更为黑暗。百叶窗是拉下来的,所有缝隙都封得严严实实。屋里空气沉滞,让你觉得它简直是和桌子炉子一样的实体,你无法呼吸它,只能咀嚼它。油灯点亮以后,你能尝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煤油的味道。

我推开另一道门,这门通向柴棚。门外涌进一股刺鼻的柴火味,倒让人感觉好多了。

印第安人准备离开了。

“等一下!那个老头和老太太,他们在哪儿?带我去看一下。”

走之前我把所有门都敞开了。就让蚊子进来吧,也好过这令人窒息的死气沉沉。而且,我可不想回来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推开那间大黑屋子的门。做完这些,我赶忙跑过...

他们带着我来到了村子最远端的一所房子前面。房子与学校之间隔着的是一片死寂。

老人坐在地上一张床垫上,周围罩着蚊帐,活似关在笼中的一只干瘪的老鸟。他患有腰痛病。他的妻子和孙子都在边上。

那老太太的慈爱之情一直伴随着我回到学校。整整一个晚上,我都在庆幸在格林威尔有这么一位老太太。

我回到学校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屋里的空气开始有了一点缓慢的流动。

我感觉自己像个贼,没有得到批准就擅自动用别人的东西。学校的老师走前把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每一件东西都体现了她的风格和品味。

很快,炉子里升起了小小的火苗,冒出了烟。我把日历翻到当天,给座钟上好发条,让它重新开始嘀嘀嗒嗒地走起来。待到烧水壶的口哨声响起,屋里终于有了生气。

长夜漫漫。黎明到来的时候,我看着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每一件都带给我新奇的感觉。

随后的几个夜晚比起第一夜来要好得多了,因为那时我对这里已经熟悉起来,对周围的东西有了感性的认识。而第一天的晚上,躺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所知——不知道我如果伸出手去,会碰到什么东西——正是这种陌生感让那一夜变得如此可怕难熬。

早上,我打开教室门,村里的狗从凤尾草丛中望着我。我扔给它们几块硬饼干,它们简直欣喜若狂。一只黑狗走过来,蹲坐在我身边,让我把它脸上的豪猪刺拔下来。其他狗看到,也不再害怕,都凑了过来。他们需要人的陪伴更甚于需要食物。从那以后,不管我走到村子里哪个角落,它们都追随着我。

格林威尔的沼泽地和水沟里长满了臭菘。葱郁的大绿叶子上,金色的佛焰苞露出头来——可那是一种虚假的可爱,因为它实在臭不可当,令人作呕。

透过印第安人房子上那没有遮掩的窗户,我看到他们桌子上散乱着没吃完的食物。潮水的高度合适的时候,他们匆忙离开,把床单从床上扯下,食品留在屋里,连水壶里的水都没来得及倒掉,任其锈蚀水壶。印第安人就是这样,像动物一样不停地从一个地方迁移到另一个地方。他们的生活由季节和潮水决定,家务安排只是次要的事情。

这些房子就像是一把从盒子里摇出来的骰子,落在哪里就留在哪里了。从头至尾,印第安人都被大自然主宰着。刚搭好几块木板,他们就举家迁入,边住边继续盖房子。直到其他什么事情出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就会把造房子的工具扔下。如果你问一个印第安人房子什么时候完工,他会说:“今天不行,我太忙了。”然后等他长长地抽完一袋烟,他很可能会再在太阳底下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什么也不干。

我时常会到村子边上的那间房子里去和老太太聊天。她其实并没有初看上去那么老,只不过是饱经风霜。她非常热情友好,可惜不会说英语。我们的交谈是这样的:一个人用手指着一样东西,另一个人或拍手大笑、或叹息、或摇头,视情况而定。我们还用上了眉毛、肩膀和头。用这种方式,我们彼此交流了大量的信息,一起度过了十分快乐的时光。

我的格里芬犬“姜头”给老人带来了许多欢乐。她会一边咯咯笑得全身的肉都跟着抖,一边用手指头推着自己宽大的鼻头向上顶,模仿狗鼻子的模样。她会一直笑个不停,直到眼泪都笑了出来。而他的孙子则一直在边上瞪着乌黑的大眼睛,严肃地瞅着她。

老太太也很喜欢我裙子下面一直盖到鞋面的细麻衬裤,我的几双备用手套,还有我那前面装着玻璃眼罩的面纱。这是我的全套防蚊设备。她的防蚊措施则包括好几双厚厚的手织羊毛袜子,一层套一层的穿着,直到厚度超过蚊子嘴上的尖刺。结果她的双腿看上去就像两个大酒桶一样。

那老头和我都会说几句奇努克语。他在一个昏暗的棚子里造一艘木船,我有时会到他那儿去。他点着一把熏蚊子的药草,棚子里的空气令人窒息。我们的眼睛也熏出了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顺着脸向下流。他的帽沿下面飘着一块手巾,用来保护脖子不被蚊子叮咬。他不时用这手巾擦擦脸,朝蚊子吹口气,再揉揉自己的腰。有时候,他会忽然注意到姜头那张滑稽的狗脸,这时他就会扔下手中的工具,拿小狗好好寻一番开心。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可以趁机问些问题了。

“真遗憾格林威尔没有图腾柱。我喜欢图腾柱。”我对他说。

“有图腾柱,格林威尔河上面。”

“你是说纳斯河上游有个老村子有图腾柱?”

“嗯哼。”

“我很想去看看那些柱子。”

“嗯哼。”

“你能不能用你的船送我去?”

“嗯哼。那里没人。”

“我只想看柱子,不想看人。你明天带我去吧?”

“嗯哼。”

于是我们来到了纳斯河边两个老村子的遗址:吉特克斯和安格达尔。破旧的小船在纳斯河支流蜿蜒的水道中缓缓滑行,忽然从水道中钻出,穿过汹涌起伏的河面。看呀,就在那儿,歪歪斜斜的吉特克斯图腾柱从茂密的野生植物中冒出头来。那些野生植物好像一片绿色的海洋,把整个老村子都淹没了。图腾柱在这片绿海之中,看上去就像是些不起眼的木棍。曾几何时,这些柱子曾经是森林里的大树,直到印第安人把它们砍下来,削成光光的柱子,然后再在光杆上刻上图案。印第安人用这种方式把他脑海中的东西:动物、自己、以及他和动物之间的关系,展现给大家。他们用刀刻出不同的形状,来表现鸟、兽、鱼给他们的启发和他们自己的想法。这所有的一切结合在一起,成为这个民族一种强有力的语言。他们将这崭新的语言刻制在雪松粗大的树干之上,称其为图腾柱,并通过一个盛大的仪式将其在村中竖立起来。这样,藉由图腾柱,雪松、动物和人发出了共同的声音。这还不够,图腾柱的雕刻者又进一步让自己的想象力超越可见的物体,创造出超自然的神来。

印第安人能理解像他们自己一样有血有肉的动物,还相信这些动物是他们的祖先。但他们畏惧超自然的神灵,并试图取悦它们。

每个部族都会有一个动物作为他们的家族饰章。个人也可以有自己的饰章,通常要通过禁食、酷刑、忍受贫困才能获得。印第安人相信,图腾上的动物会给以其为饰章的族人以特殊的护佑。

从印第安人图腾柱的饰章上,你能了解到他是谁,以及他可不可以和谁结婚——饰章相同的两个人是不能通婚的。

从图腾柱上你也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至少他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印第安人总是希望自己能具备其饰章动物的品质,或勇猛、或无畏、或强壮、或睿智。

后来传教士们来了。他们把印第安人带离了老村子和那些图腾柱,搬到更容易生活的新地方。在那里,他们可以到商店里去购买所需,而不再需要从大自然中获取。

格林威尔——印第安人叫它“拉卡勒匝破”——正是这样一个新的村庄。为了保证新生活进程不受影响,他们没有把图腾柱搬过来。这些柱子被留在了旧弃的村庄,再没有人去那儿听它们说话。慢慢地,它们日渐朽坏,倒在地上,除非有白人来把它们运走,送到博物馆去。在那里,它们作为展品被贴上标签,沉默地面对成群结队或惊讶或叹息的参观者们。他们笑说:“这代表了那个未开化民族的一种扭曲的愚蠢。”那些可怜的柱子无从辩驳,因为白人们根本听不懂它们的语言。

吉特克斯有这么一个柱子,顶上有个木头熊。因为柱子很高,所以熊能在树林上面露出头来。这只熊很可笑,它身上每一处都显得很喜气。它一只爪子抬起来挡着脸,身体前倾,双脚抓着柱子。我试着绕到前面去,想看看它的脸,但是柱子下面野藤缠绕,实在难以通过。

我还真的成功走到了另一个柱子的脚下,却发现自己被山谷中倾泻而下的野生植物彻底淹没。我和狗狗孤零零地陷入在那铺天盖地的浩瀚之中,渺然如寂。

带我来的印第安老人已经回到河中心去了。我不想打破那一片寂静,可我很饿,只好大声唤他。在纳斯河上离开岸边很远,我才敢撩起面纱,不然一定一张嘴就满嘴蚊子。

终于,在我到格林维尔七天之后,那对印第安人父子又驾船归来,带我重新沿着纳斯河顺流而下。

我和老头老太太分手之时,他们都在很闲适地忙着。老婆婆在洗衣服,老头在那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造船棚里。我跟他们告别的时候,他们分别冲我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对印第安人来说,人来人去就像喘气儿一样寻常。

我让座钟自己慢慢停下来,把日历页翻回到原来那天,然后把格林维尔的学校屋门关好。

那几只印第安狗一直跟着我们,直到水边。无论是从食物还是感情上说,它们都舍不得我们离开。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印第安狗比印第安人更像这里的主人,对人的反应也更积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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