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树洞里抓的山牛：跟爷爷去挖地羊窝掏回一麻袋黄豆

上一期讲了当年爷爷带着乡里小青年们在地羊泛滥的年头上山设陷阱，抓了好几百只地羊烤着吃的事，很多60后70后的农村读者留言评论，说他们小时候也吃过地羊，真香！

其实地羊我们平时也很少抓的，大家都知道那个年代，人们为了口吃的一天到晚有多忙，整天在地里干活，根本就没时间扯淡，抓家雀，挖地羊，那是小孩子干的事

只有泛滥成灾或者抓药做偏方药引子啥的，大人才会去抓这玩意儿。

我爷爷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在地里庄稼都收完后，上山套兔子还没到时候，爷爷就会背着花篓（和竹篓差不多，北方没有竹子，都是用藤条编的大篓子），领着我和大黄狗上山去挖地羊洞。

大家知道地羊冬天并不冬眠，也得吃东西，所以在秋天它们会储存很多黄豆，芸豆，玉米啥的，而且地羊的洞穴很讲究，个个都是地质大师和建造大师。

里面布局合理，功能完善，通风透气很好，粮食存在里面从来不发霉，个个金黄饱满。

我也问过爷爷原因，爷爷说地羊、松鼠、花狸棒这些小动物，腮帮子两边都有两个小口袋，里面能装很多食物。

它们就是用小口袋把粮食运回到洞里，再从嘴里吐出来，被它们口水舔过的黄豆不发芽，也不容易变质，妥妥的高效防腐剂。

地羊忙活一秋天，洞里的粮食差不多都储存满了。爷爷来挖地羊洞就是看上了它们洞里的粮食，一上午能装回去多半麻袋，用来喂猪再好不过。

爷爷说以前闹饥荒时，人也吃过，都要饿死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但是挖地羊洞掏粮食这事儿一般人真干不了，地羊是打洞高手，地下的洞又深又长，而且粮食分散在3到5个粮仓里，对它们洞穴不熟悉的，可能挖了一上午坑，出了几身透汗，连个米粒都挖不着，比挖松鼠洞难度要大。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投入产出比太差，好在那个年代的人最不惜力，闲着难受。

很幸运，爷爷是此道高手，到了黄土山上，专门找离沟边和冲水壶子近的地方下手，这样能事半功倍。

动手前爷爷先观察一番，把地羊洞的几个出口都找到堵死，只留一个，再把花篓盖支在洞口，外面套上麻袋，然后喊大黄在边上守着，爷爷对我说，就看你有没有口福喽。

爷爷开始镐头铁锹齐上阵，一会儿功夫就找到了地羊的第一个储粮仓，顺藤摸瓜，越来越顺畅。

我那时年纪小，力气不足，只管跟爷爷唠嗑略阵。

忽然就听见大黄一阵叫，爷爷拎着铁锹就跑了过去，就见麻袋里鼓鼓囊囊的，好大一只地羊。

本想着一切顺利，一会儿就能收工，扛着粮食回家，谁知老把式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爷爷挖着挖着却挖到了一个大树根，爷爷说这下坏了，粮食可能在树根下面，要出大力气了。

要说他们那一辈人就是有毅力，我正犯愁，因为树根淘不到粮食呢，爷爷却说那不正好，看这个大树疙瘩多好，一起挖回去，粮食有了，柴禾也有了。

挖了有些时候，爷爷也累了，取出腰刀，收拾了前面抓到的地羊，到不远处的山泉子里清洗干净了，再掰几个秋天下霜冻的蔫了的白菜叶子一裹，用草杆扎好，上面开始架起火。

喊我再去地里寻几个人家落下的土豆、豆荚啥的，一起放在火上烤。

不一会儿就烤的香气四溢，馋的大黄直绕着火堆乱串。

我和爷爷把地羊、土豆、黄豆分着吃了，地羊骨头都扔给了大黄，这地羊个头再大也没兔子大，也就是占占嘴。

解了馋，休息够了，继续干活，跟爷爷一鼓作气，掏出来大半麻袋的粮食，大树根也搞出来了。

我和大黄在原地看守，爷爷回去套上小毛驴车都给拉回了家，大树根劈成块，生炉子烧炕用了多半个月。

后来只要收好秋，爷爷闲了，我就央求着爷爷去挖地羊洞，说咱家的肥猪又要吃粮食长膘呢，其实爷爷心里清楚，我是馋那地羊肉了。

而且每次和爷爷挖地羊洞也好，打猎也好，都能有很多趣事。

后来我出去打工，常年在外，爷爷走时都没见上最后一面。

后来每次回老家就喜欢站在后山上看着纵横交错的一个个地羊拱起的大土堆，又想起爷爷的好。

再后来，后山修了一条通石家庄通赤峰的高速，就越来越少见了，现在这茬孩子基本都没见过地羊，更不知道那肉有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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