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主回来了:我的公主,欢迎回家
清平国是个穷到即便送给其它国家,别人也不愿要的贫瘠地方。
国主与臣子每日讨论最多的是,上顿吃了,下顿吃什么。
最有出息的莫过于九月公主,专注习文弄武,气质出尘,但凡有别国邀请,一定都是九月公主出使。
因为体面。
近来云国同南国打的正激烈,眼看就要到清平边境线,九月不放心,亲自前去查看。
此时正直寒冬腊月,边境小镇人心惶惶,食物尚不裹腹,又逢战乱,渐渐逃的逃散的散。
大约也是不会再回来,这个国家太穷了,穷的百姓都不忍心看,想责备两句话发泄,可得知连国主穿的衣服都带补丁,所有埋怨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午后,日头尚好,只是并不会给温度加任何分,九月裹紧素色冬衣,脚踩加绒短靴,依然感觉像冻成了冰坨坨。
饶是这样,她还是不停游走在边境线上,不求能阻拦他国士兵,只求外军来时,能够护一护留守的老弱病残。
特别是她在边境小镇认识的一个小姑娘,叫绿儿,年纪不大,十来岁,知道她是公主,便总跟着她。绿儿说,她更加幼年时,曾去过京都,在京都见过公主画像,还说,公主是整个清平的信仰,她相信公主能护着清平国。
九月摸着她蜡黄的干瘦小脸,心中惭愧,又对这个软弱腐朽的国家而感到悲哀。
她想保护绿儿,护着她心中的信仰。
这天,天空压着厚重的灰色积云,九月去了边境线上的那座绵延山峦,沿着山中羊肠小路,边走边巡视。
灌木中有声响,她小心翼翼走过去,渐渐嗅到霜雪中夹杂的血腥气,那是个穿铠甲的年轻男子,浑身浴血,受了重伤。
看衣服,应该是南国士兵,他是逃到这里来的。
九月蹲下伸手探他鼻子,看到他脸的瞬间,怔了怔,这是张极英俊的皮相,眉眼间带着冷冽,不像普通士兵能有的气质。
见死不救非她作为,冬风袭来,鹅毛般的雪飘飘落下,她打了个哆嗦,费力的拽起男子一条胳膊,往背上带,双腿当即弯曲,瘦高身影被压的佝偻,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辛。
等她回了镇子,绿儿见到她时,赶紧跑去找来几个身体尚好的老人帮忙,男子被抬回九月住的简陋木屋。
又请来附近唯一的老大夫,用草药给他包扎伤口。
他受的都是外伤,失血过多,不算什么大碍。加上年轻,养上几日也就醒了。
他的眼睛睁开时,凛冽之气更重,但很快就意识到,对方有可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柔和了语调:“你不像清平国的百姓。”
清平国的百姓,仿佛天性软弱,一如这片贫瘠的土地,总是不被人瞧得上。
所以他从没见过哪个清平国的人,敢直视他国士兵。
并且还是这么的无所畏惧。
九月怎会不知他话中的意思,即便他并非有意冒犯,还是让她心中有了不快,可她这人,又向来不喜欢争辩,只是不冷不热的“哦”了声。
男子道:“我姓乔,乔书。”
“卿九月。”
乔书眉尾挑了挑:“哦,我听说过。”
清平虽然是百国中最弱,却也最有名,毕竟他们早就对外宣布过,倘使哪天有人想攻打清平,递一封诏书即可,谁要谁拿走,他们卿家也好解脱,去他处闯番天地,或许就可日日食上一顿肉了。
此话一出,众国纷纷退避三舍,生怕染上他们的穷酸气。
近年来,倒是听说清平难得出了个有些本领的公主,能文能武,是个可以拿出手的。
九月倒不知自己名声在外,愣了一瞬,依然只是“哦”了声。
沉默片刻,她说:“你的伤没有大碍,再歇息两天便能离开。”
这是在赶人了。
乔书抿着浅笑,一双凛冽的眼睛柔了微光,看着她,轻声说:“好。”
两日后,九月没当面送乔书,不过是陌生人之间的短暂缘分。
世间之大,以后应该也不会再相遇。
乔书问代劳送客的绿儿:“你家公主可有倾心之人?”
绿儿的脸真绿了:“你个狂徒,我家公主救了你,从山中雪路将你背回来,你竟然生了龌龊心?快快走,快快走。”
乔书哈哈大笑,背影挺拔,走路带风,真的不太像个普通士兵。
九月从一棵树后走出,绿儿蹦哒过去,拉她袖子,撅着嘴:“公主,我觉得他看着,不像个好人。”
九月习惯的拍拍她小脸:“傻姑娘,看着像好人未必是好人,长的像坏人,也未必就是坏人,有时候看着像什么,或许就不是什么,不像什么,反而是什么了。”
绿儿让她绕晕了,但还是装做听懂的样子,认真点头。因为她觉得,只要是公主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九月在边境逗留两月,兵乱并未祸及清平。
看来诸国对清平真的已经不屑到了极点,九月苦笑,也不知是该为贫穷但安宁的清平国人,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她回了京都王宫,王宫一派潦倒之气,很多殿宇都破败了,若非偶尔几个宫女宦官走过,几乎要让人觉得这里是座废弃王宫。
其它地方的公主王孙,过的或许都是锦衣玉食,但在清平王宫,大多皇室还要想着做些刺绣手工卖钱。
九月回宫第三晚上,忽然做了个能,梦里有双凛冽的眼睛盯着她,就像一只要吞人的兽。
她一下就醒了,不是因为怕,是因为那双眼睛她见过的。
是乔书,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梦见他。
都说梦境和现实相反,九月只当那个人曾惊艳过她一瞬,难免在她心里留下一抹浅淡痕迹,这个梦过了,那痕迹也就消失了。
打破她这和想法的是她贴身婢女春儿。春儿生的憨傻相,但胜在稳重,这天却急急忙忙将从床上摇醒,急声说:“公主公主,国主找您,有十万火急的事,让能快些去大殿呢!”
大殿?这个时候应该还在早朝,虽然清平实在没讨论过什么正经国事,但老祖宗的规矩还是要讲,没道理让个公主上殿。
带着一头雾水,大殿瘦弱的百官,各个面色严肃,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怪。
她叩拜国主老爹,又问:“父王,您今日…”
她的话没说完,上座的国主长长叹出一口气:“月儿,南国来人了,他们要你去和亲。”
九月诧异的不轻,她虽为公主,和亲之事再正常不过,可从未有人愿意同清平国联姻,对他们来说,这属于自降身价,是丢脸的行为,皇家又最是要脸面,更何况还是首屈一指,刚刚才打败云国的南国。
这不合理。
莫说她,其实满朝堂上下,谁不好奇,但多半还是担心,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害怕。
九月心里明白的,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端起作为公主的骄傲与责任:“父王不必为难,儿臣愿意的。”又看向各位大臣,“你们也不必忧心,和亲之事的原委,我会去南国弄明白。”
国主无奈又难过的闭上眼,喉头哽了会儿,他说:“南国那边不许我们送亲,月儿,你只能独自前去。”
九月淡淡的笑:“无妨的。”
大殿一下变的很安静,国主站了起来,百官跪了下去,这一次,他们跪的不是一国之主,他们跪的是为了一国安宁,而远赴他国的公主。
南国的迎亲队,只有十来人,九月听一个叫欢欢的婢女说,她要嫁的是五皇子乔戈。
姓乔的南国皇子,那之前的乔书,应该也跟皇室有关。
或许是兄弟,也不无可能。毕竟没有普通人,可以和皇室同姓。
一路平安。
她的轿子被抬进一座府邸,没有锣鼓喧天的喜庆,她就如同一名小妾,无声无息的被抬进门。
事实上,她的确也算个小妾,侧妃,可不跟小妾差不多。
夜里她坐在囍床上等着乔戈掀盖头,等到半夜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睁眼,天已经亮了。
一连三天,也没见到所谓的夫君。
身边就一个小婢女伺候,才十二三岁,叫小柳,大多事物都做不好,还只能靠她自己动手,也亏得她不是个娇养大的人。
据说乔戈逾弱冠之年,早有正妃,妾室也纳了五六个,性情风流。
但那些妃子从不来找她。
九月实在糊涂,他娶自己是为什么?
娶了不见,又是什么?
可心里即使有再多疑惑,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南国不好惹,她不能给清平招祸。
如此一直熬到春节,天上绽放出烟火,美是美,就是转瞬即逝,意头难免悲伤。九月就回屋看书了。
小柳年岁小,手里拿着果子蹦蹦跳跳,开心的紧,满院都是她的笑,可她笑着笑着,声音忽然断了。
九月放下书,探头出窗,看到个一身华贵紫衣的男子,样貌有两分熟悉,脸上带着神经质的笑,在他脚边,是倒在地上的小柳,不知死活。
九月起身,赶忙出去,她大概猜了一下:“您是五殿下?”
男子神经质的笑更深刻,他不说话,只是朝九月勾勾手。
九月眉头微蹙,还是走了过去,骨气这种东西,也是要分场合跟实力。
乔戈先是捏着她下巴端详一番,又狠狠在她嘴唇亲了一下,而后笑着冷漠道:“跪下。”
九月死死捏紧拳头,可她没办法挥出去,她背后还有信仰着她的清平国百姓,她只能紧咬住牙,不作声,缓缓屈膝而跪,垂下的眼中,充满愤怒。
乔戈绕到她身后,九月感觉一只有力的脚踩在她后脖颈上,陡然加力,九月被踩到了地上,后脖颈疼的紧,她咬牙忍着不出声,也不哭。
她的反应似乎更让他兴奋,他开始对她拳打脚踢,嘴里骂着她听不懂的话:“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贱婢之子,你凭什么和我抢?凭什么?”
他骂着骂着声音却哽咽了:“我的母亲,可是皇后啊!你凭什么欺负我。”
这话说的,很孩子气。
他摇摇晃晃的离开。
小柳只是被打晕,九月伤的也不算重,就是疼了点。
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烛火“噗”的灭了,一个黑影现在床边,九月正要翻身而起,那人却说:“别动。我给你带了药。”
九月听出来了,他是乔书
乔书听不到回答,又说:“抱歉。”解释,“是我连累了你。从清平回来,有一日夜间梦到你,便睡不着了,长夜漫漫,只得画你小相作为消遣。我也没想到会被五哥发现。皇权之争,你懂的,他娶你就是为了气我,打你只是为了泄愤。”
所以九月不过被殃及的池鱼,再无辜不过。
甚至害的他们清平国举国担忧,事实却不过这样简单,可笑。
黑暗中,她的脸色带上了怨愤,哪怕是被乔戈打,她也只是生气愤怒,但并没有怨。
乔书将个瓷瓶放到她枕边,“以后我不会再让他伤你了,放心吧。等…风波过去,我来接你。”
九月没说话,他的声音温软,她忽然不想打扰了他。看着黑暗中的人影离开,她才拿起药瓶,揭开,香气扑满鼻,带着淡淡的薄荷气,这一定是极好的药。
九月本以为乔书说的不会再让她受伤,是诓人的大话,毕竟她是在乔戈的府中,他鞭长莫及。
可当乔戈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手里拿着鞭要对九月出手时,一个黑衣侍卫仿佛是从天而降,一把扼住乔戈手腕,乔戈再次露出神经质的笑,他得意道:“乔书好大的胆啊,敢插手我府里的事。”
他的眼神阴鸷,透着得逞意味:“看来我可以向父皇好好说说,我那宝贝弟弟干的好事了。肖想哥哥的女人,不知父皇以后会怎么看待他?”
他哈哈大笑着离开。
九月知道,是她拖累了乔书。
大国的皇权之争,极为残酷冷血,她有些担心。
后来过了很久,她才又得知了他的消息。
小柳告诉她,八殿下乔书,本就不是陛下喜欢的皇子,不过他聪慧,又能带兵,才愿意重用他。
但陛下重用八殿下,也之是为了给五殿下铺路,前阵子不知为何,八殿下同五殿下闹的极为不快,陛下干脆就派八殿下去西北平乱了。
可没多久,又说八殿下要造反,总之,八殿下现在处境很不好。
九月听的心惊,自古造反能有几个好下场的。他前阵子同乔戈闹不快,大概是为了她。
九月也说不出心里是个人什么感受,他答应不会再让她受伤,他真的做到了。
乔戈来过两次后,再也没见他来找过自己麻烦。九月不知乔书是同乔戈做了交易,还是用了什么计谋,他现在都被推到了险地。
九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睡不着?”
熟悉的声音传来,九月立即坐起,关心的问:“你…还好吗?”
黑暗中,乔书凛冽的双眼,似乎揉了春水,他说:“父皇为了不让我对老五有威胁,一定会除了我,一月后,我若回不来,老五会放你离开。”
“你是不是为了保护我,才和乔戈做了什么交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老五也有,用他的秘密,换你的自由,我不亏。而且,你救我一命,我本该还的。”
九月想说,我救你心之所愿,你不必还,你可以将老五的秘密,用在更有利自己的地方,但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已经走了。
一月后,乔书没能回来,街上是这么传的,八殿下乔书串通云国,意图对南国不利,但因五殿下乔戈用兵如神,率兵击溃敌军,又一举击杀了叛国贼乔书,乔书首级已被五殿下亲自带回。
九月听闻这消息,胸口疼痛难忍,病了好几日,乔戈来了,看见她,还是那种神经质的笑,他说:“清平国的公主,配那样的他,才算恰好。”
九月当他又在说疯话。
他却真的将她送出了府,一直送到清平国边境小镇。
绿儿拉着一脸惨淡的她,去了她曾经住的简陋屋子,屋子里有个挺拔的背影,她愣住了。
那人像是感觉到什么,停下切菜动作过头,凛冽的目光不在,眸光里投映着个她,柔成一池春水,“我的公主,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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