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鸡蛋的视频儿童 童年趣事之捡鸭蛋

文\刘春娥

关于童年的记忆，有趣的事情，很多，很多 。让我至今依然记忆犹新的是捡鸭蛋。

母亲在家里养了二十来只鸭子，对我来说，每天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捡鸭蛋了 。

每天清晨，起床去上学之前，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打开鸭舍的门，把鸭子们给放出来，让它们出去外面的田野里或小河里觅食，然后把鸭蛋从鸭舍里给捡出来。

我家的鸭舍是建在院子里的台阶下的，它其实就是一个石头垒成的很深的洞。每天早上，起床后，顾不得洗漱，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堵在鸭舍外的木头门给打开。鸭子们便争先恐后地从圈里挤了出来。它们伸长着脖子，拍打着翅膀，欢快地在院子里嘎嘎地叫几声，然后便团团围着我转，眼巴巴地望着我，等我喂食。我便在院子里的水槽里洒进去一把大麦，给它们一些奖励作为早上的点心，鸭子们吃完早餐，不用人驱赶，便自己摇摇摆摆地走出家门，去村子外面的田野里游泳去了。等鸭子们走了，便开始跪在鸭舍外面，把小脑袋伸进去鸭舍里，一只手打手电筒，另一只手拿一根长长的木棍子，伸进去里面刨鸭蛋。

那鸭舍里面热哄哄的，一股很臭的鸭屎味道扑面而来，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粘满了鸭屎的蛋一个一个地刨出来，因为鸭舍里面很黑，电筒的光也比较微弱，在外面是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有几个鸭蛋的，因此，要靠木棍去到处触碰，来感觉蛋究竟在什么地方。并不是所有的鸭子都会同时下蛋的，所以，鸭蛋收到的数量，每天都不一样。每多刨出来一个蛋，都会觉得异常惊喜。收到的蛋，数量越多，就越开心。我用清水把粘在鸭蛋上面的鸭屎和绒毛洗得干干净净的，放进竹篮里，这才高高兴兴地去上学。

村前有一片一望无际的田野，还有一条美丽的小河，冬天的时候，水田里只有水，没有农作物。全村的鸭子白天都放养在水田里，到了晚上才赶回家。春天的时候，水田了里有秧苗，鸭子就不能再放到田野里去了，要赶去小河里去。

我们白族语说鸭子是最“木挂改”的动物，意思就是“没个收拾”，“不长记性”。有的鸭子在家里还没有来得及把蛋给下出来，主人以为它今天不下蛋，就把它赶出家门去觅食了。结果 ，它揣着肚子里的那个蛋，摇摇摆摆地走在路上，憋不住了，就会边走路，边下蛋。有时候，跟在鸭群后面走着，会发现有的鸭子冷不丁地会从屁股里掉出一个蛋来。如果是在地势比较陡的地方，鸭蛋像轮子一样在路上滚来滚去，会滚好远，这时候，跟在鸭子后面的人便边笑着，边追着蛋跑好远，才能把它给捡起来。有时能捡到完好无损的蛋，比如说，鸭子便走路边下蛋的地方，地面正好比较软，有草或泥巴。也有的蛋是软壳蛋，砸不破。但，多数时候，边走路边下蛋的结果就是，鸭蛋磕在地面上被砸破了，蛋黄流得一地都是。

鸭子恐怕是所有家禽里，最丢三落四的了，它们不像鹅和鸡。鸡、鹅会老老实实地呆在窝里下蛋，它们到处乱下蛋，不分地方。鹅就很聪明，它的蛋必定是要在窝里或草堆里蹲着下的，绝对不会站着，走着就下出来，而且下完蛋，为了预防被偷，还会衔来草覆盖上，把蛋藏起来。可鸭子们就不挑地方，也不管蛋会不会被人偷。有时，它们把蛋下在田埂上、水田的泥巴里，也有时候会下在小河边的沙滩上，石头缝里，甚至河水里。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想下蛋了，就随便下了。我们这些小孩子就喜欢鸭子这样到处乱下蛋，它们要是老老实实地蹲家里面下蛋，我们还不高兴呢。在家以外的地方拣到鸭蛋，那滋味别提有多开心了，不论它们是谁家的鸭子，只是它的蛋是下在野外的，谁多可以去捡，谁捡到就是谁的了，在野外捡到鸭蛋，那感觉简直就像如今买彩票忽然中大奖一样的心情，别提有多激动和兴奋了。

我和小伙伴们常常没事就到小河边或村里的的田埂上转悠。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时常去村里的田野里走动。看见哪一带鸭子停留得多，就去哪一带的田野地走走。走的时候，一定要慢慢地，小心翼翼的，目光仔细地在田埂的草丛上寻寻觅觅，生怕错过了或踩破鸭子们下在田埂上的蛋。

记得有一次，我和小伙伴啊玉花，一起去田埂上找鸭蛋，我们走了好久都没有收获。忽然，我发现水田里的泥巴里露出一点点白色。当时心里也不确定，那里面一定是鸭蛋，心里想着，也许，那是一个破了的白瓷碗呢。但我还是大叫道：“你看，鸭蛋，鸭蛋！”“哪里，哪里？”啊玉花，急切地问到。“就在那里，就在那里。”我用手指给了她。啊玉花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个泥巴里露出的白点，说时迟，那时快，她立即纵身一跳，就跃入了水田里。她用手挖开泥巴，果然掏出了一个大大的鸭蛋。“真的是鸭蛋，哈哈哈哈！”她开心极了，举着鸭蛋对我哈哈大笑，她把鸭蛋在水田里用水洗干净了，放在了田埂上，再准备爬上来。可没等她爬上田埂，我就把鸭蛋拿在了手里说道：“这个鸭蛋应该归我，是我发现的。如果不是我看见，我不告诉你的话，你怎么会知道有鸭蛋在水里。”可啊玉花说：“鸭蛋是我拿上来的，是我的。还给我。”“是我的。”“是我的。””我们俩争执不休，我紧紧握住鸭蛋就是不给啊玉花，她急得坐在田埂上哇哇大哭了起来。看到她哭了，我的心就软了，最终，我还是松开了手，把鸭蛋给了她。并对她说：“我和你闹着玩的呢，其实我不想要这个蛋的，我家有很多鸭子，每天都有很多鸭蛋，我不稀罕这一个，给你吧。”她这才破涕而笑了。

后来，我和啊玉花等小伙伴还经常一起去村里的小河边，田野里找鸭蛋，可我一次都没有找到。我是多么渴望能再发现一次鸭子们下在野地里的鸭蛋啊，可再也没有。倒是时常看到别的小伙伴在野外捡回来鸭蛋，心里别提有多羡慕了。

我很不服气，为什么别人能在家外面的地方捡到鸭蛋，我就不能，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我把家里的鸭蛋拿了好几个，悄悄地放在田野里，然后约小伙伴们一起去捡鸭蛋。我们出去的时候，我故意走在最前面，说道：“我知道哪里有鸭蛋，今天你我带你们去找。”然后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来到我事先放好鸭蛋的那个田埂上。“哇！一大堆鸭蛋！”我故意故意装作很惊喜，很意外的样子。“哇！真的，有那么多，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鸭子下了这么多蛋的？”“我会算。”我神秘地笑了。”“虽然都是我发现的，不过，我一个人也拿不完，见者有份，给你们每人捡一个。”小伙伴们听我这么一说，可开心了。于是，争先恐后地每人捡起一个鸭蛋，握在手心里，兴高采烈地回家。看到他们那样开心，虽然欺骗了他们，但我心里却很高兴，觉得非常有成就感。

长大后，我离开了农村，来到了城里生活。城市里有的只是高楼大厦，再也看不到在田野里快活地游泳的鸭子了。去买菜的时候，在农贸市场里，我看到过鸭子，但它们都是关在笼子里，被绑着双脚的，是那种羽毛是白色的，身形肥胖的那种旱鸭子，不是小时候在农村里看到的那种比较瘦的水鸭。它们的眼神黯淡无光，也不似童年记忆里的那些鸭子，眼睛炯炯有神。

如今再也无缘体会喂鸭子，赶鸭子，捡鸭蛋的那种乐趣了。可每当看到鸭子或者鸭蛋，就会忍不住回忆起童年时期捡鸭蛋的日子来。那样快乐的日子 ，已经很遥远了。那个曾经和我争鸭蛋的啊玉花也远嫁他乡，几十年没有见过了。只是关于捡鸭蛋的美好记忆却永远地定格在了记忆的画屏上。

作者简介：刘春娥,曾用笔名：雪薇。怒江州作家协会会员，怒江州导游协会会员、泸水市作家评论家协会理事，籍贯：云南省剑川县，白族；出生于1983年，2002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体裁涉及诗歌，散文，小说，作品见《边疆文学》、《时代风采》、<<花港词刊>>、《七彩词花》、《云南林业》、《大理旅游》、《大理文化》、《齐鲁文学》、《现代作家》、《怒江》、《怒江文艺》、《怒江人文地理》、《丽江日报.文化周刊》、《边屯文化》、《丽江》、《河口文艺》、《德宏文艺》、《怒江报》、《怒江报.泸水版》、《怒江人文地理》、《泸水》、《石月亮》、《贡山》、《兰坪》、龙源期刊网、起点小说网、云南文艺网、云南信息港、中国作家网、榕树下、怒江大峡谷网、西祠小说吧、“大怒江在线”、“微怒江”、“爱在怒江“、“保山旅游”等杂志、报刊和网络媒体。有多篇文章获奖，有散文、诗歌入选《新时期云南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白族卷》、《滇西作家笔下的大理》、《中国散文精选三百篇》、<<怒江少数民族女性文学作品集>>、《贡山往北》等文集。现居怒江六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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