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知青的泣诉:一个老知青的自述,智取狗肉汤
我现在开了一个平价自选商店。商店有上千种副食品,每天,都要接待不少的小上帝。听到的是:儿啊!你想吃什么?孙啊!你想吃什么?有的小上帝路也走不稳,有的在呀呀学语,他们只是好奇,什么也不懂。可那些年轻的父母亲,那些糊涂了的爷爷奶奶总是讨好地问:买这样好不好?买那样好不好?小上帝能讲清楚那名目繁多的食品名字吗?能区别那么多食品的味道吗?
今天的孩子,谁有饥饿感?没有饥饿的人,又有什么东西会好吃呢?
问多了,拿烦了,我心里反感得很,但脸上却只能笑。有时实在是烦透了,便幽默地说:你们的孩子可真聪明,他可能想要瓶“五粮液”。
看着现在人的生活过得无忧无虑,潇潇洒洒,人人脸上都闪烁惬意的微笑,我常常诅咒自己,为什么不能把过去和现在像门坎上切萝卜一刀两断?为什么不能像现代人一样尽情地去感受生活?为什么在头脑中总是那么清晰地保存着在江永那段插队落户痛苦生活的记忆呢?
儿子也是在刚刚会走路,呀呀学语的时候,虐疾病刚好,又得了一个脱肛病。每次大便,肛门脱下一寸多,鲜血裹着粪便,地上红了一滩又一滩,每解完大便,都是我用手帮他把肛门轻轻地揉进去。每这样一次,我和妻子都要瘦斤把肉,儿子却是无肉可瘦了,那使人揪心撕肺的哭声和惊惧的颤抖!倘若真有上帝在天上看见了,人间定会飞沙走石,雷声四起,大雨倾盆,荡涤这人世间的苦难和罪恶。
问生产队懂点草药的郭伯爷,他说:这是孩子的身体太虚弱了,如能吃得两次狗肉,兴许会好。听后 我心里琢磨:今夜又要到哪里去打条狗?
说来也巧,师傅家的大黄狗正好发癫,周身的皮癞得斑斑驳驳,溃烂发臭,长满狗虱,一副风烛残年坐以待毙的窝囊相。
大黄狗从小在师傅家长大,不知为他咬过多少野鸡,赶过多少麂子,追过多少兔子。今日已无利用价值,师傅竟无毒不丈夫,要我充刽子手,杀大黄狗。
这种作孽的差事,平时我是绝不会应允的,想起郭伯爷的话,狗肉能治儿子的病,也就捞脚扎袖,装模作样,做出一个“胡屠夫”的架势。
师傅端一碗红薯汤放在地上,用最亲热的声音,呼唤着昔日形影不离伙伴的名字。被逐出家门躺在屋角边晒太阳已无生气的大黄狗,听到久违了的主人的声音,拖着病体,振作精神跑过来,还有气无力地摇着尾巴。这可怜的畜生,它哪里知道这碗红薯汤宛如毒酒;它哪里知道,这地球上最歹毒的是两只脚的高级动物。
我趁大黄狗低头舔吃红薯汤的时候,用早打好活套的牛绳箍过它的头部,然后将绳子的另一端甩过树丫。死到临头,它还以为我在和它耍把戏。我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壮着胆子对它施以绞刑。我双手扯紧绳子,旋即大黄狗便被吊了起来,四脚不停地在空中挣扎舞动,师傅提来一桶开水,用铁瓢舀着开水灌入它的嘴里。片刻,大黄狗七窍流血,眼鼓如铃,腹胀如鼓,舌吐尽余,在垂死前 肚内的屎尿如同火山爆发,喷了师傅一脸一身,又过了两三分钟 大黄狗才一命呜呼。
我将大黄狗丢入木盆内淋上开水,在一只狗脚上割开一道小口,插入铁通条,通遍狗的全身,然后用嘴对着狗脚上的小口,使出吃奶子的力气往里吹气,大黄狗立即变成圆滚滚的胖狗了。我用铁刮子褪去粗毛,从田里拿来几把干草,烧起蹦蹦火,将狗放在火上让火苗舔去茸毛,放入水中刮净刮白。正待开膛破肚,忽听得师傅和师娘高声吵架,师娘说:“前年家里杀了猪,那些个背万年时的好吃鬼,赊去的肉账现在还没有收回。这里杀了狗,就是皇帝老子来了我也不赊。便得不如现得,等我拿到县城卖了,得几个算几个。”
我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原来想赊两斤狗肉的念头难于启齿,硬着头皮将狗开膛破肚,将正身看成四块。师娘笑着将狗肉放入背篓,带上菜刀砧板杆秤,兴冲冲到县城卖狗肉去了。师傅吩咐我,将剩下的狗头狗脚、狗肠狗肚、狗心狗肺弄干净,掺入五香桂皮一锅炖了。
晚上,师娘亲自请我吃饭,桌上还有她的亲戚,大家都夸我能干,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一大锅狗肉汤。席中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下来,眼看那一大锅狗肉汤,马上就会被完全彻底消灭干净。我想起了儿子的病,我想起了郭伯爷对我讲的话:“儿子如能吃得两次狗肉,脱肛病兴许会好。”我离席佯作呕吐状,出得门来,我用食指插入喉头,更呼天喊地地呕吐起来。师傅及众人都出来为我抚胸拍背询问何故,我边做手势边说:“狗肉汤虽然好吃,但想起大黄狗那身癞子,满身虱子,特别是吊起它,七窍流血,眼鼓如铃”,说到这里,我用拇指和食指弯曲着做了个圆的样子,“它像吊颈鬼一样,舌吐尽余。”我用双手扮着吓人的鬼脸笔画着。“想到这些,吃下去的狗肉汤只往上涌,快些让开!我又要呕了。”众人听我说完,食兴全无,胃里装着的狗肉汤,当真地在往上涌了。
待众人散尽,我向师娘讨得锅中所剩下的狗肉汤,用一钵子盛了,端回家去,温热一勺一勺喂给儿子吃。剩下的用钵子装着浮在桶内的泉水上,待儿子吃完了钵子里的狗肉汤,不久,儿子的病居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