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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宅小巷子 难忘杜家岭的那街那房

人气:389 ℃/2024-05-18 14:50:58

这段时间,常常在梦里回到了那条街,看到了那片房和邻里、发小。白天往事如尘埃一样在我心里翻腾,随着年纪的增大,记性的衰弱,我想想还是写下来,作为对自己、对时间、对后人一点点交代吧。

我是土生土长的长沙人,在清水塘街道住了五十多年。五六十年代还没修八一路前,现清水塘东侧至迎宾路口的这段,那时叫杜家岭,我家是杜家岭57号(后改为杜家岭68号,修八一路后为八一路187号),就在杜家岭街的北侧中段。

60年代地图中的中山大马路、杜家岭

军区门诊部的位置原是饲马场

现在的八一路迎宾路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联动保障部队第九二一医院第一派驻门诊部地址上,原是省军区饲马场,那时里面好多马匹和饲养员(过去叫马夫)。记得,有一天一个军人牵了一匹白马在省政协门口人行通道上遛达,不知天高地厚的我看见白马干净可爱伸手想去摸摸,还未靠近,那马蹬腿好高,把我吓得一滚。那军人喝斥一声,扶起了我迅速牵马走了。

现八一路迎宾路口,图中左侧为八一路南省军区门诊部,右侧为八一路北省交通医院。

让我难以忘怀的是马场对外供应豆腐脑和豆浆,三分钱一大碗(或大洋瓷缸),附近的人,没有一家不去买的。豆浆泡油条是我们小时候最好的早餐。夏天娭毑会在豆腐脑里撒点白糖让我们吃了解凉。豆腐脑则做汤菜,伯父会加一些米汤还放点碎干辣椒在豆腐脑里,冬天一家人吃得热乎乎的,伯父的头上热气腾腾,常让我们大笑不止。

那时的军人经常与老百姓走动,帮忙挑水打杂,真的是军民一家人。马场的一个军人与我们街上开零食小店周娭毑的女儿相好,后来结婚回了原籍。我的堂姐与在军区招待所休假的两个军人交往,没有选那个林业厅厅长的侄儿,却嫁给了宜章乡下的军人,当了一辈子乡村教师。

后来马场搬迁(大概在1961年左右),那里成了军区门诊部,对外也接诊,给我们看病拿药很多便利。七十年代一度让人承包,改为惠民医院,现在又恢复了原名。省军区几十年在原址屹立不动,原先大门口有纲筋水泥的柱子,一边是一个哨兵室,大门口有持枪的哨兵日夜挺立在那,周边的墙好像是三合土糊的,下面是杂草丛生的陡坡。

小时候我们常在那儿或烈士公园门口土坡上比赛,攀上攀下,也玩工兵捉强盗的遊戏,常常是手持木刀长矛短短的木手枪追跑,玩得黑汗水流,然后回家吃早饭上学。

八十年代,这里加固了围墙,门面也修缮了一翻,但还是很敞亮开阔,每逢周末会发出一些电影票给周边单位,我也在那里看过几场。不知什么时候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早几天我去军区门口走走,看见那赭红色的门墙,墙面上端有一个大大的五星,门口布局倒有点像大机关似的。有巍然不动的哨兵在值守。对门桐荫里口上的军人宿舍、省气象局以及军区招待所,都换了新主。信息大楼、金陵酒店、招商银行、建设银行位立其中,还有一幢幢的民居,下面是商铺和一座417大院座立在那,停车场设立其中整齐气派。从铺面的招牌上看各行各业一派繁华。

迎宾路口东侧桐荫里小区

杜家岭街北侧的市井繁华

记得那时,杜家岭街上有两个烧饼店,一个姓徐一个姓王,安徽人。那烧饼不是现在这样左馅料右馅料仍不太好吃,那咸的只放点香葱和芝麻,从烤炉里取出来又酥又软又香;那甜的面皮凸起好高,里面是白糖芝麻,又甜又焦脆又香,至今再未吃过那样的味道。两家竞争,我常常是今天买徐家的,明天买王家的。

理发店里几乎客流不断。一个老板也是师傅,一个老板娘搞饭烧水哄孩子,还有一个伙计,夏天天花板下面挂一副长一米多宽2尺的厚布帖,小伙计牵着连着一头布帖的绳子来回摆动着,让师傅和顾客凉爽。

糯米饭铺与理发店贴壁,早上四五点钟就看见周炳炎两口子已把撩好的米倒在一个下面垫木盆的竹畚箕里,雪白雪白的糯米冒着腾腾的热气,然后又倒到一个大圆木桶里,再端到灶台上的大铁锅上蒸。每天有送菜的农民,拖粪便、拖板车的人在那用餐,一个兰花大瓷碗装着满满堆起的白净喷香的糯米饭,一碟红猫乳或辣椒猫乳,有时候是通红的辣椒罗卜或油罗卜、子油姜,那味道真是绝配,现在想起都吞口水。

可惜苦日子开始后,饭铺就关门了(1961年左右)。老板娘去了窑岭百货店,周老板就和我父亲会伙,把我家前门木板壁下了卖西瓜。绝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那西瓜个子一般圆,绿色间黑条纹鲜艳夺目,里面的瓜瓤红胜火,不仅甜如蜜而且酥得回味无穷,至今我再没吃过那样的西瓜。

我清楚地记得那条街有四个裁缝师傅,两个老的姓张,均只做妇女装和老式旗袍、学生制服和棉袄等,因人气不佳加上年老,早早歇业伴儿女享福去了(一个去了洛阳);一个涂定国师傅在中山路原中苏友好馆对面公私合营店上班;一个姓徐的坚守阵地,生意不温不火。

那时我家住杜家岭街北侧中段(现省交通医院西侧),隔两家有一口,对门也有一口井。那水离井口很近,把木桶稍微打翻一点就可取水,井水清澈,冬暖夏凉,是大家洗菜洗衣被的好地方。对门的井口上终年有两个木桶,还有吊水的天架和绳索,白天井边从未空过人。可是有一年一个姓骆的老爷爷不知何故跳下井去,虽打捞上来,井水也消了毒,但从那以后再无人去那井边洗东西了。

图为现八一路省公路事务中心至省交通医院段,即约为原杜家岭街道北侧中段。

我们这边井前有个小小的书铺,三面墙挂满了小人书,几张矮矮的条凳摆在门口人行道上。那是我们每日的打卡地,一分钱一本书,两分钱看三本书,我和几个发小在条凳上缩身引颈,互相传换着看。那时钱来之不易,我们把家里的牙膏皮、破铜烂铁、废纸、烂布烂鞋、烂棉花都拿去,换的钱不用上交,就可以看书了。

最倒胃的是隔壁王老头开的棺材铺,王老头六十开外,腊黄的脸,下巴下一撸胡子好打眼,整天守在大门口巴望人家来买棺材,堂屋里摆放了几口漆得墨黑的棺材,棺材的前当头漆了红色的方形上还有花纹,好像衙门里的官印。

每次我们想看书又有点害怕,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书店里那慈眉善目的袁老爷爷会把条凳挪远点,口里念着不怕不怕,还用他着布长衫的身子挡住我们,有时明明看见我们偷偷地换书看,也装做不知道。

那些年间还是常有人来买棺材的,卖一副就放一串短鞭子,虽然我们过年过节总会抢着去捡散鞭炮玩,但王老头放的我们绝不要,怕沾死人边。

煤店紧挨着棺材铺,卖煤的是一个四五十岁风姿绰绰的女人,据说男人在外地谋生,生意算得上兴隆,因那时每家每户都得生火煮饭,卖黄泥巴的挑夫也常搭着销售。

煤店旁一条巷子四通八达,中间有个防空洞,变成了我们捉迷藏和抄近路人的通道。巷子尽头是个土地庙,五十年代有土地公公神像和挂帐,也有人家小儿晚上啼哭的来拜神,在门户外墙上电杆上贴着“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的黄色桃符。六十年代神灵像不见了,我伯母和董伯母就把那里当做了休闲的地盘。

杜家岭西端有个铁铺巷(约在现省公路事务中心处),巷口子边上有个铁铺,老板姓邓,带个伙计不论冬夏总是汗流浃背,只见他们把烧得红通通的铁料打成锄头、煤耙子、火钳等等,然后放入冷水里吱吱地响。

现清水塘东侧省公路局宿舍入口通道及省公路事务中心办公楼

旁边住的魏老头就补锅,他是个歪脖孑,但补锅手艺特好,一个裂开了缝的铁锅,只见他在矮矮的炉子里掏一勺红红的铁水,放在他手掌中的厚帆布手套上再贴到裂痕中,一口锅平平整整可以用了。

我总是喜欢看他补锅,更喜欢听他大儿子唱戏。魏老头和邓老板一样终日被炉火熏陶,黑脸多皱纹,他们的儿子有的也像铁塔一尊。而魏老头的大儿子白面俊俏,身段极像女子,尤其唱花鼓戏旦角很招人喜爱。

住在我同一边的发小,他家开洗衣店,两个大大的木桶(比水缸大)放在人行道边一棵大树下。洗衣店的周伯伯每日要洗好多衣服和被单,还要晾晒。那时来洗衣的都是军区当兵的和市一中、六中的单身教师。发小的母亲当老师,周伯伯原在国民政府当军官(年轻英俊威武的照片我见过),文革中多次批斗,后贫病交迫而亡。

杜家岭南侧酒店、供销社和竹篾铺

杜家岭街南侧,在与韭菜园相连的口子上,有一个小小的酒店,里面有名酒、药酒和谷酒,我六叔嗲嗲是个嗜酒如命的人,休息时会带我去那里玩(因为他侄儿女中只有我尊称他)。

现八一路与韭菜园路、清水塘路(原军路侧)交叉口

有一次他喝酒试着问我;“你敢喝不?”然后叫老板放了几个有颜色的瓶子在桌上,红的、绿的、褐色的。我一下就看中了那瓶绿的,倒一小吊脚酒杯,抿了一口,好香、好甜、好醇啊,竟一仰头就来了个干杯。六叔嗲嗲大笑,“好!是喝酒的胚子,痛快。”我的脸像个熟透的苹果,通红通红,但头不晕心不惊的。

五岁不到就掀开了我喝酒历史的崭新一页。从此六叔嗲嗲去酒店就带我这个玩伴,他喝白干、我喝绿的(竹叶青)还配了大红袍(花生米)、茴香豆或白瓜子。六叔嗲嗲终身未娶,终老而逝。

坐落在我家斜对门的方记杂货铺在我印象中很深刻。五十年代初,方老板去了台湾后又移居美国,店铺经营酱油、盐、酱品小吃由他夫人接管,公私合营后变成了供销社,品种多样化,除了原先的还增添了牙膏等小百货。我娭毑有个毛病,吃饭就噎,每次一噎就得我去供销社买五分钱一菱角包的白糖,倒在手板上一点点放口里,马上就不噎了。

方家女主人生活安定,儿女孝顺贤良,后在一次为她庆生的桌边大笑身亡。八十年代,她子女孙辈也陆陆续续地去了美国与老父团聚。

许家竹篾铺只隔供销社几家,在那经营十多年,许伯伯既是老板也是工匠,每天进竹子,锯竹筒、剖竹篾,把竹子剖成一条条一片片的,制作成畚箕、簸子、篮子和刷把,日夜劳作,让一家人能过上温饱生活。常年见他手板手背一条条******和裂口,用胶布包着让人心寒。

不记得是哪一年许家突然失火,在董伯妈(楼上租户)一声声呼天叫地声嘶力竭的尖叫声中,在竹篾劈哩啪啦和竹筒啪啪啪的爆炸声中,我们跑出门张望,只见楼上楼下烧得通红,楼上的蚊帐和被絮烧得像一只只的红蝴蝶在翩翩起舞,又变成黑色的飞蝶往下坠。等救火车赶到,一幢房子烧成了黑色的灰烬。幸亏隔壁胡家砌了风火墙才没被殃及。从那后许家人迁移何处音信全无。那惨烈痛心的场面让我今生难忘。

八十年代在茅亭子遇到了董伯母,她年逾古稀身体硬朗,笑容满面对我说:“感谢政府呀,现在和儿孙住在一起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呢。”

图为现八一路省公路事务中心、清水塘对面,约为原杜家岭街南侧

军路侧口粮油店、螃蟹桥的菜店和小吴门邮局

当年与人们生活日常息息相关的菜店、粮店和邮电所也让我常常回忆。

军路侧口(早几年交通医院地址)是粮油店,买米买油是要登记粮册子的。买米时有一台本制的售米桶,下面一个口子,上面敞开连接着库房装米的******袋,桶旁有台秤和一根绳子。我常见母亲把米袋子接到那下面口子上,一会儿营业员把绳子一拉,那米就哗哗地流进了米袋子,二十斤绝不会给你多一斤或少一斤,好准呢。我现在还没看明白那原理。

买油倒是易懂,一个大油桶上一个有机玻璃量具上有刻度,一个漏嘴接着瓶子,到了规定的刻度油就不出来了。

那时候只要看见粮店来了送红薯的汽车,就有人拿麻袋、箩筐、大水桶排队,当时买五斤红薯扣一斤、三斤红薯丝扣一斤米的定量,吃三斤红薯比吃一斤米的饭饱肚些,红薯丝还可加饭里煮也可煮稀饭,所以常常是小孩子或老的排队,青壮年来背、来挑。

螃蟹桥的菜店只是一个大棚子下砌着一溜水泥台子,用来摆菜供零售,另一边放个磅秤收菜或配菜(给单位) 。每天早上四五点钟,菜农拖着板车(没胶轮车和三轮车),挑着罗筐、畚箕,在菜店外面摆摊,堵着让人难得过身。天晴时到处是灰,落雨时就是烂泥垮水,坑坑洼洼,积水处飘着烂菜叶、烂瓜皮,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整个一个脏乱差的环境。

那时买菜要凭菜卡,卡上标具一家有几口人(那时人忠实,设有人改动),营业员就根据卡上人口供菜。常见排队,有时白菜没了又得去排罗卜队,白天总是乱哄哄的,莫想穿双干净鞋子。我父亲在那里上班几年整天穿解放鞋和套鞋,唯一受益的就是临到下班可以买到菜店没卖出去的残菜瓜果,仍要划菜卡。

那时候母亲会把菜叶洗干净放点盐煮一大锅,让全家填饱肚子。有一次我的发小(其父开洗衣店)来了,锅里的菜还未全装到碗里,他就用手抓了放入口里,可以想象他太饿了,在洗衣店帮忙洗衣手浸泡麻木了。

有时候我们也会花五角钱去街上吃一碗筒子骨炖萝卜,上面飘着几个黄色的油花子。母亲还把萝卜、辣椒晒成萝卜条和白辣椒干,藏在床下的一个木箱里,我经常会去偷一点,把白辣椒放在火柴盒子里(怕籽掉在书包里),顺带几根萝卜条与同学一起吃“零食”。

1986年老地图中的螃蟹桥、清水塘路口(原军路侧口)

几十年了,虽然小吴门邮电局门面及周边改建装修几次,但基地还在原址。我们家也是那里的常客。

堂姐自1958年嫁到宜章后,在乡下当了老师,一直未穿过农村做过的衣服,每次回城就去黄兴南路八角亭一带扯布料,或在解放路妇女商店买鞋子等。等不到裁缝师傅做好得回乡下,就要我母亲打包裹寄给她。母亲会把衣服带到邮局,让工作人员检查后(怕夹带信和钱)再用布包好,用线缝包口,外面用一个布袋把衣服装进去。布袋上在家里就订好了一块白布,写好地址收件人等。这些写字填寄包裹的单子就是我的事。

过苦日子时,母亲会把猪油香干(晒干)等放进木箱子邮寄给她。堂姐(父母双亡)很感恩,退休后几次接我和我妈去宜章和临武玩,隔几天就会打电话问候,临终前两天还打电话要我们去她那住。堂哥在部队服役也是经常来信,在邮局往返多了。

有一年邮局还给我家来函,征求我们对邮局工作的意见。

小吴门邮局

“一面红旗”——清水塘幼儿园

这条街最引人注目的算清水塘幼儿园了,那可是清水塘街道的一面红旗。

1958年,全国各地都处在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潮中,大炼钢铁土法上马,家里老小倾巢而出。记得我娭毑每天搬个小板凳坐在路边锤石头,我们就搬石头,凡家里有破锅烂铁(门铁环扣),都捐出来炼钢。

那时婴幼儿就无人照管,于是清水塘幼儿园应运而生。幼儿园在我家右斜对门,离军区门诊部约200米(现省公路事务中心对面)。楼上有四间房子,两间住了租户,另两间放小床被褥为幼儿寝室。刚成立时没有风琴和玩具,就靠吴丽良老师唱一句幼儿学一句,在教室内活动,伸伸手弯弯腰。最多玩一下丢手绢的游戏。

图为现八一路省公路事务中心,约为原杜家岭街南侧

没有厕所,只能让小朋友坐在痰盂上撒屎尿,小点的阿姨们抱着撒在大桶里。每天王阿姨(保育员)会把痰盂里的大小便倒到一个大木桶里,一头挑水一头挑便桶去公共厕所倒净清洗。

小朋友吃饭一晕一素一汤,统一碗、勺,盛好饭菜后摆在小桌上,一个桌子四个人,小朋友们会挪上自己的小凳子坐桌子边上,两只手放后面,等老师说:小朋友吃饭啦,他们会齐声答应:谢谢老师!再迫不及待地拿勺子吃饭。有些小朋友还得靠老师和阿姨喂。那也是一场热闹的风景呢。那时候设有什么工作餐的,工作人员都是自带米菜让厨工辜娭毑蒸熟热菜,不会占小朋友便宜。

中午时分我和几个发小喜欢在幼儿园楼上躲摸子,那楼上有扇小门,我们躲过几次,里面黑洞洞的,房樑连着房樑,究竟通到哪里有出口我们不敢探测,但我们清楚地看见了天花板上“革命到底"四个字,不知是哪个志士仁人写的。里面阴风寂寂,每次都有点毛骨悚然呢。有时小朋友睡觉吵闹,阿姨只要把小孩站那门口,看到那阴森森的门洞,小朋友会立即止住泣哭。后来园长把门封了。

后来幼儿日益增多,添置了风琴和一些小玩具,衣服被褥洗得干干净净,教室寝室整理得井井有条。我母亲当时在那任保育员,每天手洗好多衣服,她去学习了一些保健知识,置办了一个小药箱兼治小朋友踫伤等小毛病。

幼儿园办得风风火火,有声有色,李先念的夫人林佳媚还来参观指导。从此清水塘幼儿园名声大噪。

八十年代搞拆迁,旧貌换新颜,换了一班年青人,有厕所有活动场地,添置了不少时尚的娱乐设施和图书画片,幼儿们更是乐在其中。2000年以后又作了大的改造,名字也与国际接轨了,叫什么清水塘国际幼儿园,厕所改成了一排一个个的抽水小马桶,另一排洗手脸……

随着黄土塘棚改,现今幼儿园不知在何处了。邻近幼儿园的五层楼的住房、商店、饮食店及韭菜园口子上的小学(东方红),都列入了黄土塘棚改的工程计划中,现住房建设已接近尾声。

图为现八一路省公路事务中心、清水塘对面,约为原杜家岭街南侧

挖蚯蚓喂鸡、养小球藻、打鸡血针

记得这里未改叫“八一路”前的那一年,幼儿园后院缩小了许多,大、小班后面两间大房子和一个楼梯间,就成了谭师长一家的住房。

他几个儿女大学毕业后在外地立业成家,么儿子读湖大寄宿,么女在十中读高中有时住在家里(文革时大女儿休病住家),还有一个半哑的儿子靠二老照应。打开他们住地后院子的后门,有一大块菜地,空气请新,时常见蝴蝶蜜蜂在菜花上飞舞,我们常去挖蚯蚓喂鸡

可惜好景不长,文革时后门封了。院子一角摆放了许多方群瓷厂(街上的民办小厂,没办多久就拆了)的废弃瓷盘,我们就用来养殖小球藻(时兴的一种养生品),那绿色的水料还有些许甜味呢。

当时还流行打鸡血针,说什么增强抵抗力,于是母亲、园长和谭师长的夫人(当过老师,我们称她李老师)就买鸡养鸡,谭伯伯(谭师长)充当护士,为我、园长的女儿及他们二老的大女儿打针。到一定时期,只见谭伯伯用针管在鸡腿上抽出血来为我们打针。别看谭伯伯拿枪打过仗,那手却是很轻柔灵巧,为我们消毒后一针扎下去没什么痛感。真是佩服至极。

喝小球藻液体、打鸡血针也看不出有什么疗效。反倒是天稍冷(即使是夏天穿短袖衣)我的手臂、身上就鸡皮坨直翻,我想是鸡血针打多了吧。

记得我们那时候用井水、吃河水,后来建了自来水站,设在厕所临街的墙面上,两个龙头排长队,肩上挑着桶、手上拿着筹,一分钱两桶,开着龙头接水,水站的袁老头总是喊让我们不要接满了,莫洒一路水。

那时家家没厕所,每天要上厕所后面粪池边倒马桶。记得我读初三暑假时,我一头挑马桶一头挑洗菜水,手里还拿个马桶刷,刚巧一个男同学来找我去玩,让我们都觉得很尴尬,从那以后他再没来了。

老街邻的春节、元宵

以前的春节、元宵我觉得过得红红火火,虽不富足,吃的粗茶淡饭,过年时有碗红烧肉下面放几个蛋(一人一个)、一条鱼,两个小菜,一碗粉丝汤就蛮小康了。五十年代,我们家就是买饭馆里收摊没卖完的剩菜,里面有肉片、豆腐、红白罗卜和芽白等等(叫贺菜),桌上放过七星炉子,把贺菜炖上边,一家人热热闹闹过新年,小孩能得到五角钱压岁钱(一个红纸包着)。

除夕夜除了在屋旁边玩会鞭炮就进来,一家老小围着红红的炭火盆,吃花生、瓜子、红薯片子,偶而大人们会买点糖粒子,吃完我们会把糖纸夹在书本里折东西玩。

元宵节就更有味了,老班子说“三十的火、元宵的灯”,所以大人们会为我们买亮壳子(花灯)给我们玩,有皮纸做的长方形的,淡黄的,腊烛在里面不太亮,一般伢子玩。

我们的灯笼是透明玫瑰红玻璃纱做的(贵些),一队人手提着灯笼,口里念念有词,进各个店铺就喊“恭喜恭喜,恭喜发财呀”。有时见没小孩子的就喊,“恭喜老板娘生个胖子崽呀”,唱得那些老板老板娘笑哈哈的,花生糖果往我们口袋里塞。

我们是一边推一边扯起口袋装,还说“不要不要,我们要腊烛”,于是老板们会给我几支腊烛,(那时人人家里都要求神拜佛备有香烛钱纸的),我们讨了腊烛能让灯笼不熄火。有时追逐,有时抢着点火把灯笼烧了,又回家找大人买,大人怕我们过年节哭闹,每次都会再去买一个。

那年头民情朴实无华,民风和谐友爱,回忆起来,真是念念不忘。

毛泽东、杨开慧故居

杜家岭西至军路侧街口北便是清水塘,清水塘的大门原在军路侧的一条巷子里。这里原有大、小两口水塘,塘边柳树成荫,毛主席和杨开慧故居就在此。故居前后原有民房和菜地,环境十分宁静隐匿。

70年代的清水塘 图源/《湖南》画册

1921年秋至1923年,毛泽东、何叔衡等租用此地,作为中共湘区委员会机关秘密办公处,在此建立了全国最早的省级支部一一中共湖南支部(后改为中央湘区委员会),广泛传播马克思主义,大力开展工人运动、反帝反封建的斗争。

清水塘,见证了毛泽东和杨开慧的革命爱情,这里是他们婚后的家、共同生活时间最长的住所,他们的儿子毛岸英、毛岸青也曾生活于此。毛泽东在艰苦的斗争环境中,在这里真正享受到了为夫、为父的快乐。杨开慧在坚持开展革命工作之时仍相夫教子,一家人在这里度过欢乐和幸福的时光。(1923年4月毛泽东离开湖南赴上海,杨开慧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继续在此住了一年多,于1924年5月搬走)。

八十年代,军路侧成了古玩交易场所。清水塘经过扩建,还修建了展览馆,举办过几次展览会。我们常在那里学舞剑、舞扇、学跳交际舞。这里改为市博物馆后停止了锻炼活动,但凭身份证、老年证等可以入内。

现在的清水塘又挂上了两张名片,“中共湘区委员会旧址暨毛泽东、杨开慧故居”和“中国共产党长沙市历史馆”。门旁边一个商店拆除了,大门修缮得庄严肃穆。围档上挂着宣传壁纸,上有清水塘内部地标,有毛主席的诗词等等,是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的好地方。

现清水塘中共长沙历史馆大门

清水塘西面的围墙是一排文物交易商店,清水塘小学巷子里也有这种商店,那是原炮队坪旧址。九十年代到近年有一座炮台坐落在小学旁边,让人记住长沙战役,前些年清水塘棚改后拆除了。

日新月异的八一路

七十年代,杜家岭和西侧的中山大马路的柏油路改成了水泥路,合称为八一路,周边旧房一律收归房产公司统管,重建新舍。从此邻居四零八落,有的投亲靠友,有的自找门路,我家服从分配住到了过渡房。

临建的过渡房在便河边,挨近京广复线路基,火车驶过房屋就振动,晴天桌面床上地面一层灰。夜深人静常有火车行驶,铁轨被车轮压得哐当哐当响,那轰隆轰隆的汔笛声硬是搅得我们难以入眠,有时只能把头埋在被子里。

偶而也有火车轧人的事故发生,有的人胆大跑去看了回来告知那惨状,被压的人腿肉粘在铁轨上,血流如注等等,听了让人头皮发麻心里发冷。

大约经过两个多月,习惯了火车定时的奏鸣,也能安然入睡了。过渡房拆除后,大多原住户安排到了朝阳二村,我家也分到了一楼两户房,但父母嫌上班路远上公交车不便,与人换了八一路四楼的一居室,让我们后悔不迭。

随着后来芙蓉路的建设,原来这一带的校正街、十字横街等街巷都消失殆尽,小吴门周边的低矮破房、九路公交车的停靠点已由时代电讯市场更新,潇湘华天大酒店、中国银行等高上大的建筑物林立在大桥两旁。昔日的小吴门邮局如今楼上是中山医院,楼下是邮政储蓄银行,墙上还贴有“邮政************”授权网点的告示,只有一个绿色的邮筒立在门口让你追忆往昔。

2014年,清水塘棚改,八一路六七栋旧房拆除。历经七年,在清水塘东侧建成了两幢三十几层楼的新房。此次棚改,清水塘小学亦受惠扩大了好多。

清水塘路西侧新建住宅及清水塘小学

如今站在八一桥上,回望这条街,那里店堂门面早已面目全非,梦里常见的邻里发小已天各一方,有点空落、有点惆怅,但大多是兴奋、激昂。我们的家园日新月异,人民幸福安康,我们都心怀感恩。

八一路韭菜园路口看八一路,前方即为八一桥

八一路清水塘路口,再往前过清水塘后即为原杜家岭段

END

*本文由城市记忆CityMemory独家发布,作者 | 李利君,老长沙人。在清水塘住了五十多年,在劳动中路住了二十年。六六届高中毕业,当个工人,营业员等。

*本文编辑 | 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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