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内其他城市看奥密克戎 奥密克戎抵达县城一个月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奥密克戎已经入侵了全国很多地区、城市甚至乡村。王玉兰居住的地区位于中部省份，常住人口超过30万，其中约一半居住在城市，一半居住在农村。城镇化率略低于全国平均水平。GDP在全省中部处于中游水平，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地区。面对奥密克戎的突然到访，这里的反应或许是很多县市的榜样。
小区突然发病已经快一个月了。区里、村里的人怎么样了？他该如何应对？大多数人从第一次感染中康复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第一个案例
村里出现首例阳性病例，消息迅速传开。
这个案件来自一位名叫王玉兰的老左派。儿子在外地工作，他和老伴留在家里照顾他们的两个孙子。一天晚上，王玉兰洗完澡躺在床上，突然感觉喉咙干燥冒烟，骨头疼得下不了身。但直到三天后，他从未怀疑自己感染了新冠。
到达村大队卫生室后，王玉兰像往常一样到村医生那里开药。首先，他进行了剂量抗原测试，立即显示：“两格！”此后，他连买药的钱都不敢收了，在门外请人时，还喷酒精杀死病毒。
当王玉兰步行回家时，村民们原本的热情消失了，纷纷躲了起来，有的甚至逃跑了，“就像看到了一场瘟疫”。
去年12月20日中午，这一幕发生在赣北某县的一个村庄。村庄周围是大片田野和森林。疫情管控政策实施三年来，很多公民已经达成共识：新冠是一种可怕的病毒。
王玉兰曾在抖音读到一线城市感染的信息。有的说只是小感冒，有的说不治之症，还有的说就像坐月子的孕妇，无法干活，也无法洗澡。各种各样的视频，他们不知道该相信哪个。还没来得及对病毒做出合理的认识，在没有任何预防措施的情况下，他突然成为了村里的首例确诊病例。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奥密克戎已经入侵了全国很多地区、城市甚至乡村。王玉兰居住的地区位于中部省份，常住人口超过30万，其中约一半居住在城市，一半居住在农村。城镇化率略低于全国平均水平，GDP位于全省中部。这个区还是比较满意的。面对奥密克戎的突然到访，这里的反应或许是很多县市的榜样。
虽然奥密克戎在北方呆过一段时间，但科学信息并没有及时送到这个中心地区。当病毒首次出现时，无知和担忧仍然是这里许多居民的第一反应。
王玉兰确诊当天，该县也经历了感染高峰。对于奥密克戎来说，穿过这个街区并不困难。主城不大。从北部的老汽车站到南部运营不到8年的高铁站，仅需20分钟车程。市区高峰时段，很多餐馆、超市、麻将馆都关门了，街道上空无一人。
王玉兰被感染后，不知道如果病毒传染给孩子会发生什么，所以晚上必须戴着口罩睡觉。该地区的其他居民开始全天佩戴KN95口罩。突然有一天，他也出现了头晕、恶心的症状。他以为病毒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于是摘下了口罩。过了一会儿，不适感消失了，他意识到这不是感染，而是缺氧。
当奥密克戎在当地传开时，村里的人都非常紧张，大家都躲在屋里——要去看医生的没有去医院，甲状腺和高血压的药也有。待完成。谨慎采取。有的人去菜园，树上的麻雀嚣张起来，把白菜叶子割坏了；去河边洗衣服的人越来越少，老人也不再习惯在家用洗衣机，每天听着机器的声音。嗡嗡作响。连鸡和狗都躲在院墙后面。一位村妇说，当时她到河边洗衣服，路上除了一两辆过往的汽车外，没有看到一头家畜。
各个村庄中，自我隔离最严重的是王华村。由于担心病毒传染给父母和孩子，他们出现症状后立即躲进山里的小屋里主动隔离。
小屋的起源是三年前。当时病毒首先出现在武汉，全国很多村庄都受到严格管控。王华年迈的父亲是城里的一名环卫工人。由于垃圾量大，居民担心自己会被感染。他感染了病毒，坚持不让他进村，老人只好在山上搭建了一个临时小屋。
虽说是房子，但其实更像是牛窝——没有水泥墙，只是用一圈稻草围着一些门板，也没有床，所以老人就拉着。沙发旧了，晚上弯着腰睡觉。时值冬季腊月，干草吹来夹杂着湿气的寒风，毯子摸起来湿漉漉的，盖再多也无济于事。老人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在村子还没封村之前，就在小屋里度过了二十多个夜晚。
三年疫情期间，该区经常发布临时关闭通知，最长持续时间长达十多天。遇到这种情况，老人无法回家，所以他必须保留小屋。去年10月，隆冬再次来临。老人担心天气又冷了，就请了水泥和泥瓦匠给小屋砌了四堵墙。他还买了一台水泵，把井水抽上山来洗脸。和淋浴。算来，包括材料、工匠、水电，费用是5000元，相当于一个老人两个半月的工资。
没想到，项目建成后一百天，政策就全面放宽。这次，儿子王华想依靠小屋提供庇护，主动住在那里隔离自己。但没有任何效果，奥密克戎最终感染了他的整个家庭。如今，小屋已无用处，被遗弃在山上。“5000块钱简直就是浪费。”老者笑着说道。
▲一名村民被感染后，被隔离在森林里的小屋里。
高峰日
事实上，在该区很多人的了解中，他们并不知道“新十条”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政策何时出台，但对2022年12月5日却有着强烈的公众记忆。
在那一天之前，区主席已经三天保持沉默。但5日晚上10点左右，道路上突然出现工人，拆除了各种围栏。这三年，封城的时候，小区的大街小巷都像石膏一样贴着蓝色的铁皮、黄色的木板。但这一次，拆迁却“坚定”到了午夜。轮到楼下的人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早上，村民们醒来，发现带铁管的黑色塑料辫子不见了。“不需要特别通知，拆了就可以自由进出，这已经成为习惯了。”他喜欢暂时的自由，早上他就打开门开始做事。
旅游业是该区的支柱产业之一。因此，更多人不再外出打工，而是选择留在当地经商，依靠旅游业谋生。县城的寂静结束后，商家们希望能尽快保存烟花，但开放两三天后，奥密克戎就来了，很快就把火扑灭了。
20日左右，该地区达到感染高峰。麻将馆最先感受到了这个信息。这里是一个区的一条小河和一个小湖，也是区里很多人的精神支柱。闲暇之余，小区里的人们都离不开麻将桌，用来打发时间、扩大联系、或者巩固关系。自从病毒来到小区后，店里比以前安静了，机器已经停了半个月，布满了灰尘。高峰时期，老板干脆解雇了所有员工，锁上店门，回家睡了一个多星期。
▲麻将室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奥密克戎还扫荡了区镇的菜市场。是维持小区生活更必要的基本单位。全国核酸取消后，摊主作为重点群体，仍要实行“三天检查”。但很快，蔬菜摊位首先出现了积极的结果，然后是鱼和家禽摊位。有些人打不开摊位，用白色塑料皮将摊位封闭起来。
“今天我晴，明天他晴，这十天都是这样。”年轻的摊主说，他期待奥密克戎有一天能来，担心他会遗传给家人，所以提前预订了一间小房间。感染始终存在于室外。
年轻的酒馆老板的选择并不罕见，酒店老板也因此开始了自己的生意。在区中医院附近，酒店老板听说感染人数不断增加，赶紧抓住商机，针对检测呈阳性不敢回家的年轻人推出了为期5天的隔离套餐。单人间售价880元，包含一日三餐和跑腿购物服务。酒店老板表示，疫情爆发的三年里，店里很安静，没想到这次却火了。套餐推出后，入住率非常高，几乎每天都爆满。
与上述公共场所相比，学校的反应速度更快。该区有两所高中。面对奥密克戎的这一波，他们做出了总体回应：重点保证高中生留在学校，高一、高二提前放假，回家上网课，期末考试也推迟到下一个学期。
叶明是一所高中的数学老师，也是三年级的校长。他不紧不慢地介绍，高三最初分为走读和寄宿，但去年12月7日后，学校采取半封闭管控措施，全走读学生必须带被子住校。
为了降低感染风险，教室、宿舍、食堂每天早、中、晚三次喷洒消毒水，希望杀死隐形的奥密克戎。但咳嗽的声音依然清晰可见，先是从体育生的脖子上传出来，只用了两三天，奥密克戎就传遍了他班上的所有学生，然后大规模传遍了其他班级。
最终，高三27个班、1700多名学生，几乎全部被感染。很多学生发烧后，不得不请假回家。留在教室里的人变得稀少了。后一种情况，老师还是要来教室授课。消毒水的味道，老师感觉班级里像打了冰块，“班级里一下子空了”，上课的热情也变得不那么高了。
22日，学校初步进行中考，但有一半学生没有完成考试。有的人发烧后几乎没有参加考试，有的甚至根本没有参加考试。面对这种情况，学校决定在高考后给予学生6天假期。
重要环节
奥密克戎到达县城后，缺药、缺血氧仪、缺呼吸机，各种医疗资源告罄，成为多数媒体的公众关注点。直到现在，媒体还在讨论“新冠如何治疗，村医与医生争论”、“疫情冲击城镇，老人很多，药店空空如也”、“农村老百姓怎么办？”地区度过新冠寒冬”。
感染奥密克戎后，去诊所买药打针是很多县城居民的第一选择。与医院不同，诊所的医生经常面对附近城乡的患者。因此，诊所医生一直是该地区应对这一波感染浪潮的重要组成部分。
52岁的王红是我在小区里认识的一名诊所医生。新冠管控发布一周后，他的20平米诊室每天接待数百名发热患者，其中近三分之一是前来输液的患者。每天早上八点，王红打开诊所的百叶窗，病人脸上都充满了担忧和病态。王宏首先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如果症状是持续呕吐、发烧、咳嗽，不需要核酸或抗原，就会立即给出肯定的决定，“就是因为这个病，打几天挂针看看。”
这种肯定的态度常常会让病人放心，病人满意地点点头。
但当面对第一位新冠患者时，王宏实在是一头雾水，“我看不懂这种病，新冠该怎么治疗？”在感染潮到来之前，王宏本人就晒出阳性阳光，症状只有咳嗽和发烧。但在我遇到的患者中，不少人出现呕吐、头痛、胸闷等症状，有的持续了半个月之久。“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知道新冠，只能应对症状。”
这家诊所已经营业了20多年。输液是王红过去应对流感的主要治疗方法，也是县里大多数人生病时的选择。于是，写出差别不大的同一张处方后，王红走进配药室，将一瓶透明的葡萄糖排成一排，上面写着患者的名字，并根据略有不同注射了“利巴韦林”和“头孢地尼”。症状。“巴拉特钠”和“维生素C”是治疗呼吸道感染、提高抵抗力的常用药物。
到了高峰期，诊所医生就会经历一段“买药难”的时期。该地区许多人买不到药，荒唐的故事时有发生。有的人转而相信中药，把八种药混到一大锅里，全家吃一碗，每天；）冲泡成茶，无论生病与否都应该喝；年轻人相信细胞免疫。有些人发烧39度，没有退烧药，就躺在床上，让细胞小心翼翼地对抗病毒。
在各种信仰中，最荒谬的是来自太阳的信仰。一位居民感染后，听说牙刷会引起继发感染，就将家人四人的牙刷挂在阳台上，让阳光杀死病毒。
▲居民被感染后挂起牙刷，希望阳光能杀死病毒。
这种荒唐的举动，当然无法阻止奥密克戎的肆虐。2022年12月的最后一天，尽管距离峰会已经过去一周，王宏仍然要同时处理十几名患者。他像脚下的两个风火轮一样，在配药室和输液室之间来回穿梭，时而给病人换药瓶，时而量体温，时而拔针。紧张的工作一直持续到半夜十点，这是王红规定的下班时间。而一周前，患者根本看不到东西，关闭不得不再推迟两个小时。
新年过后，王宏的压力更大了，很多老人都气喘吁吁、气喘吁吁。这位老人来自一个比较安静的农村地区。当他们进入诊所时，他们都皱着眉头，看上去既害怕又担心。王红担心一些老人出现肺部感染，但诊所里没有血氧仪。他只能拿了一个旧听诊器，把一块圆铁片贴在老人的胸口上，听听肺部的呼吸声。若有异常，应建议立即去医院进一步CT检查。
从这一个半月的看病常规来看，王宏有一种感觉，农村很多老人还处于危险的早期阶段。“对于患有这种疾病的老年人来说，未来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诊所医生用听诊器为一位胸闷的老人听诊。
父母呆在家里
与王宏交谈后，我回到了王玉兰的家乡。新年的第一天，阳光终于驱散了前一天的阴霾。一位居民说，午夜时分，放烟花庆祝元旦后，村里有3位老人已经90岁了。
村中的王慧莲今年刚满90岁，是三位老人中第一个出现症状的。他住在一栋老木屋里，面前的桌子旁边，桌上放着必要的纸巾、一杯水和枇杷膏，以便他喝药、咳痰。
最近，他整天目光呆滞，皮肤苍白，嘴唇发紫。
王慧莲回忆，症状发生在12月下旬的一天。当月他去县城领取养老金，回到家后，感觉喉咙里有东西卡住，咳嗽不停。来找他的女儿也咳嗽了，他关切地对母亲说：“可能是感染了。”
到了晚上，咳嗽更厉害了。王惠莲把当天吃的东西都咳了出来。他同时发烧和发冷，整夜无法入睡。第二天，高烧依旧，头晕、疼痛。他试图下床，但又摔倒了。
家里没有体温计，女儿也不知道妈妈发烧有多高，所以不敢给他吃布洛芬。他还听到传言说，新冠与感冒不同，即使温度再高，身体也一定会被灼伤。于是，王惠莲没有吃退烧药，结果舌头和嘴唇都裂开了。他没有力气，连头都抬不起来。他必须依靠吸管才能喝水。
此次发病之前，王惠莲已住院5次，基础疾病全部有，包括高血压、胆囊炎、心力衰竭等。最糟糕的一次是他因手脱落住院。这次生病了，王慧莲想着老房子和那两只没有喂的鸡，拒绝再住院。几年来，他患有胆囊炎，全身冰冷灼痛，疼痛难解，但他在家中坚持了下来。
在区城二级医院，医生最担心的是家里生病的老人。由于没有小孩陪伴，很多家长不懂医疗，一直待在家里，直到病重。医生称，一名70多岁的老人刚刚入院。当他到达医院时，他的肺部已经完全变白，内脏已经快要衰竭了。最终，老人没有使用呼吸机，也没有进行抢救，家人也没有对其进行治疗。
与城市不同，农村的老人靠疖子来治病。许多老人没能挺过来，在新冠疫情季节到来之前就死于癌症、心脏病、脑梗塞等。王惠莲活了90岁，是村里第二高龄的老人。
尽管短发已经花白，还患有痴呆症，但王惠莲依然保持着精神。她曾经是一名助产士，村里很多70多岁的老人都是通过她的双手来到这个世界的。王惠莲生育了8个孩子。他从未找到亲生丈夫。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用剪刀剪了肚脐，然后起身，喝了一碗红糖水，又睡了一会儿。出生就是这样完成的。
后来，他在老房子里为妻子举办了葬礼，并为孩子们举办了七场婚礼。留下他一个人后，他就陪着电视，晚上看新闻、看天气预报、看歌剧。近年来，电视机已经老化并被收音机所取代。开机后，音量必须调到最大，才能听到人在唱歌。
感染了这个新冠后，收音机就沉寂了。两天来，王惠莲日夜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然后他就睡着了，直到腰痛，他就让女儿搀扶着，半躺半坐地坐在堂前的椅子上。
第三天，烧终于退了，但咳嗽却没有停止。半夜，王惠莲咳嗽得更大声、更快。后面，他的呼吸被堵在胸口，无法呼吸。他尽力让空气从嘴里流出来，所以在控制的过程中他忍不住发出呻吟声。
为了缓解母亲的咳嗽，儿子向村医买了一盒60元的消炎药，但没有效果。后来儿子又买了一盒枇杷膏，效果还不错。每次咳嗽，王惠莲就用勺子舀一点，咽到喉咙里。胸口顿时松了，咳嗽也减轻了。
作为村里的老一辈，王慧莲并不知道奥密克戎是什么人。当他说“我感冒了”时，他的意思是我感冒了。事发后七八天，他只能吃小面条，闻到肉味就想吐。在农村，老人吃不上饭是不祥之兆。
▲90岁的王惠莲正在咳痰。
在奥密克戎发怒的这个季节，除了农村地区，养老院也是老年人较为集中的高危地区。
距离王慧莲居住的村子二十公里处，茶园之中，有一所小型敬老院，共有25名老人，平均年龄80多岁。陈红院长向我介绍，所有老年人都会有严重的疾病。有的人全身瘫痪，只能躺在护理床上；糖尿病，双眼失明，体内常有污物、杂质。
陈红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妇女，2020年在家乡开设了这家养老院。疫情发生以来，养老院一直受到民政部门的严格监控，他们坚守的原则是“不接触就不接触”必要的。”。每当有家属到来，陈红都会核对核酸证明、健康码、行程码。截至目前，未发生任何事故，养老院运行平稳。
听说管制政策放松了，陈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疗养院里只有一台呼吸机，没有其他医疗资源。“如果有情况的话，我就彻底瘫痪在这里了。”他紧张地说。毫无疑问，陈宏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来锁住疗养院。他反复强调，在目前的情况下，除了物资流通之外，狗都不愿意进养老院的门。
奥密克戎横扫县城，敬老院成为最后一座孤岛。陈红每天给父母量体温3次，喝姜葱水。核酸检测依然每天进行。陈红从市卫生院收到了很多试剂。采样完成后，它们被送回普斯克斯马斯进行测试。物资的流动依靠院外的三名工作人员。他们会从养老院门口取样，还会统一购买蔬菜、药品、生活用品，然后送回同一地点。
每次交接，陈红都要等他们完全离开后，进行三遍消毒，才敢把用过的物品分发出去。
除了物资之外，陈红最担心的就是护理人员的问题。五婶也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人，一切都没有改变，连续工作了一个多月了。陈红尽力做出一些合理的调整，比如让所有家长同时洗脸、泡脚。老年人比以前更早睡觉、更早起床。有一位老人没有睡觉，不到五点就醒了，陈红会轻声安慰他，“天气很冷，在床上躺一会儿吧。”早餐也推迟了一个小时，有一天天气好的时候，老人吃完饭后就在阳光的背景下摊开，护士们只需要和他说话，减少不必要的工作量。
自三年前疫情爆发以来，养老院的关闭让老人与亲人之间的距离更加遥远。最让陈红感动的是一位患有脑梗塞瘫痪在床的老人。她的女儿在深圳打工，只得被送进敬老院。去年冬天，我女儿在深圳怀孕了。他担心因为瘟疫回家不舒服，所以在家呆了一年。这个季节，宝宝出生了，现在两个月大了。女儿高兴地告诉父亲，她是个小孙女了，过年的时候应该带她回来给她看。但不幸的是，疗养院一年前就关门了，会议又要错过一年了。
多年见不到家人后，陈红的父母认为陈红是他们最信任的人。他们无法接收到外界的信息，也不知道新冠感染是否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陈红先是向他们解释，病是感冒，然后叮嘱他们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听完其中一位家长的话，他疑惑地问道：“他既然得了小感冒，为什么家里没有人来看望他呢？”后来陈红才更加认真地描述奥密克戎。他还向家长保证，医院内的人不能离开，医院外的人也不能进入。
其中，父母最喜欢的就是春节了。每年这个时候，大部分老人都会被亲戚接回家，护理人员也会正常放假。在疗养院里，通常有九名无法返回的老人。自从搬进这座白墙黑盒子的大房子后，九位老人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疗养院已成为一个真正的家。
这次，孩子们都打电话来说，外面不安全，过年就住在敬老院。没有家人来接，但父母之间却有一种平静的感觉。老爷子洒脱地说：“不用回家了，一起在这里过年就好了。”中午，他们都坐在院子里，围着火坐着，有的打牌，有的聊天，一时间没有受到奥密克戎的打扰。
但疗养院关闭和长期护理人员工作能持续多久？这是陈宏最近一直担心的问题。昨天12月28日，正值雨季，区委副书记来到这家敬老院，给出的指示也是“严防死亡”。陈宏知道，敬老院里的老人迟早会被感染，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推迟时间，避开第一波高峰，让老人顺利度过这个严冬。第一的。
▲黄昏的村子里，街道上空无一人。
等待春天
但总有一些老人熬不过冬天。春天尚未到来，村里的丧礼烟花声已先响起。
他送走的人是住在他隔壁的村里的三老王惠莲。老人的名字叫王金良。在村里的感染浪潮中，王金良的侄子首先检测呈阳性，后来他的侄女和女婿也出现了症状。他们都担心传染给父母。但一家人住在一起，没办法分开。他的侄子女婿只能回避。他每天都戴着口罩做饭，不再去客厅。让小儿子三餐端一碗米饭，多给他带一点食物。王金良.
王金良除了心脏不好外，没有其他病痛。全家人都相信，与王慧莲相比，他一定能撑过这个赛季。但没想到，离开得最突然的却是他。侄女还提到，死前一天晚上，她揉搓了王金良的尸体。之后，老人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10点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侄子快七点钟就醒了，走进王金良的房间，看到老人已经死了。王金良很干净，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他只穿着衣服，被中午抵达的殡仪车接走。王金良去世当天上午，王慧莲的病情略有好转。他已经有了吃饭的欲望，一下子就吃了半碗蒸菜。“这丹药，值得吃下去。”他说他很高兴，喉咙舒服了，感觉神清气爽。
直到傍晚时分，送葬的号角响起，王惠莲才知道身边的老人已经去世了。居民们一一前来吊唁。会上，他们讨论了老人的死因。他的侄子说：“我没有被感染，我根本没有咳嗽。”一位老人立刻不以为然，“如果没有这个病，我现在就健康了。”一个年轻人说：“一到冬天，老人的血管也收缩了，就死一点了。”Java1994：另一个人说：“这和养牛一样，如果到了寒冷的季节，就会死很多老牛。”
谈话一直持续到会议结束。但在没有核酸或CT检测的情况下，村民们很难对老人的死亡得出结论。
随着父母的去世，奥密克戎的这波感染后，县城逐渐恢复元气。麻将馆已经重新营业，但顾客还没有多少；菜市场的摊位也不断，人们一一出去买菜。临近春节，一些人也到商业街开始准备年衣。
由于该地区刚刚从紧急状态中恢复过来，许多人仍然感到害怕。有人开始讨论什么时候会发生继发感染；有些人对信息更加敏感，听说XBB新毒株，立即打电话到药店询问是否可以购买蒙脱石粉；还有人在家躲过了第一波疫情，至今没有被感染，但内心却在颤抖。
由于没有核酸，很难计算村里有多少人躲过了这一波感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山脚下，距离原来林中孤零零的小屋不远的地方，奥密克戎暂时离开了那间破旧的老屋。
老房子里住着村里最年长的老太太，一位95岁的独居妇女。她丈夫去世多年后，她也已经老得不能出门了。儿子曾经是一名厨师，住在他的隔壁，每天送三餐。
元旦那天，儿子奶奶修好了一个小栅栏门。你想想，我已经半个月没有出门了，至少每天都会打扫屋前的菜园，所以才没有被感染。但这种自我隔离也是不可持续的。再过一段时间，就到了新年。儿子表示，他必须出去买年货、走亲访友。他不知道病毒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并传播给他年迈的母亲。
村里，一位老人去世后，村民们也为老人担心。他们在灵桌上商量过，不知道奥密克戎什么时候会去拜访那座墙倒塌的老房子，悄无声息地潜入老太婆的身体里。
▲老人不敢出门，戴着口罩，看着自家门前的菜园。
（王玉兰、王华、叶明、王红、王慧莲、陈红、王进良文中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