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南虎成长记录 在南非买3万公顷土地驯化华南虎

全莉

华南虎，中国特有虎种，自1996年被列为世界十大濒危物种后，相关部门与野生动物保护组织便极尽所能，促进其生长、繁衍。

遗憾的是，纵使人类已经拼尽全力，华南虎的保护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为了恢复华南虎的野性，中国曾经将两只华南虎送往南非放养，而今它们过着怎样的生活？

华南虎保护，人类在行动

新中国成立后，野生华南虎濒临灭绝。人类认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社会各界行动起来，全面抢救华南虎。

后来，圈养华南虎的数量有所增加到了50只。然而华南虎脱离了野生环境，仍然出现了众多问题：雄性过多、配对不高、繁衍率低。

进入21世纪后，一位名叫全莉的姑娘加入了保护华南虎的组织。她所经历的保护华南虎的历程，充满着辛酸与困难。

全莉，一名土生土长的北京姑娘。她来自于军人家庭，自小便接受良好的教育。

1980年，全莉进入北京大学读书，成为众人称赞的“高材生”。后来，她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成功获得了出国留学的资格。

之后的几年时间，全莉完成了沃顿商学院的学业，正式进军时尚界。

凭借着自己对时尚的敏锐感召力，全莉在意大利时装圈一战成名，甚至成为全球奢侈品品牌GUCCI的全球品牌认证官。

没有人想到，一个在时尚界拥有呼风唤雨能力的“时尚魔头”，竟然放弃了自己的一切，转而投身于动物保护阵营。

原来，一直以来，全莉都有一个周游世界的梦想。辞职之后，她同自己的男友斯图尔一起，前往非洲大草原，近距离地与雄狮、羚羊接触。

1998年，在纳米比亚沙漠地区，全莉看到了一只猎豹。全莉远远与它对视，竟然从猎豹眼神中看到了一种读不懂的情绪，那大抵是忧伤与彷徨。

全莉了解到，纳米比亚出台相关政策，私人不能私自豢养大型野生动物，这只猎豹，正是刚刚被主人放生。

一时之间，全莉被深深触动，离开了野生栖息地，在人类干预下成长起来的大型野生动物，一旦回归自然，是否能够生存下去？

后来的草原之行，全莉与男友在中途遇到了狮子，他们亲眼见证雄狮捕猎的血腥，也被那种奔腾于非洲草原的野性所折服。

作为一名动物保护者，全莉对华南虎面临的困境十分熟悉。她开始思考，华南虎缺少野性的问题，是否可以依靠非洲草原解决？

回国之后，全莉来到动物园参观，她看到一只成年的老虎，竟然无法捕获弱小的羊羔，内心十分心痛。

“老虎离开了自然，就失去了野性，也就失去了它们的本质。它们被关在笼子里，被人类庇护着，但那并不是它们真正的家。”全莉如是说。

深思熟虑后，全莉下定决心，一定要为恢复华南虎的野性，做出自己的贡献。

2000年，全莉在伦敦成立了拯救中国虎国际基金会。她坚持将大家惯称的“华南虎”，改称为“中国虎”。

与此同时，全莉与中国国内的野生动物保护机构达成了协议，双方共同参与华南虎的保护工作。

在全莉看来，想要拯救濒临灭绝的华南虎，首先需要为他们打造一个近似于野生环境的栖息地。

为了找到适合建立保护区的土地，全莉前往江西、福建等多个地区考察，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地点，建立自然保护区的计划也被暂时搁置。

然而华南虎面临的情况越来越严峻，全莉内心焦急不已。突然，她想到了几年前自己曾经到达的非洲草原。

2001年，全莉与斯图尔举办了婚礼，对于全莉的决定，男友也给予了绝对支持。是以，两人决定一同开创华南虎保护篇章。

斯图尔家境优越，他提供了400万美金。全莉在南非购买了一块面积3万公顷的土地，这里曾经是被牛羊破坏了的牧羊场。

经过一系列生态恢复后，全莉在上面建立了自然保护区。人们习惯性地将这里称之为“老虎谷”。

一直以来，全莉都希望将中国的华南虎接到非洲，对它们进行针对性的野化训练，待他们恢复了野性，便将他们送回中国，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易地保护”。

2002年，辗转奔波多时，全莉终于得到了机会。中国林业局与全莉签署了中国虎野外放归计划合作协议，上海动物园的华南虎“国泰”和“希望”将被送往非洲的老虎谷，接受野生驯化。

相关部门与全莉约定了4年的时间，如果华南虎在2006年野化成功，第一批华南虎的后代将在2008年被接送回国。

为了见证华南虎野化的全过程，全莉和丈夫还邀请著名的纪录片制作人约翰·提瓦参与这一项目。然而不久后，全莉就发现了提瓦非法挪用保护区资金，便将其踢出野化项目。

提瓦心有不甘，便从美国引进了两只混血孟虎，在全莉老虎谷附近，建立了相似的自然保护区。

在部分人看来，提瓦在老虎保护上取得的成就远远高于全莉，事实并非如此。混血孟虎的价值与华南虎存在着本质上的差别，提瓦项目的驯化难度，也远远低于全莉。

2003年，“国泰”和“希望”平安来到了非洲。刚刚接触大自然，“国泰”和“希望”显得十分不适应。

全莉故意将野鸡等没有攻击性的活物放在华南虎的活动范围内，引导他们前去捕捉。

然而被人工驯养太久，华南虎失去了捕食能力，捉到一只野鸡，就用了整整80分钟的时间。当华南虎使尽全身力气咬死猎物后，却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

他们回到营地，继续食用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的牛肉，除此之外，他们不愿意吃其他的食物。

为了防止华南虎饥饿，饲养员只能源源不断地为华南虎准备牛肉，来到非洲相当长一段时间，它们捕获野生动物的能力几乎没有提高。

与此同时，从中国引进的华南虎“希望”，也因为人工饲养的原因，身体频繁出现状况。华南虎驯化遇到瓶颈的同时，全莉也承担着来自外界的巨大压力。

其他的国际保护组织纷纷嘲笑道：“华南虎一定会灭亡，已经不值得拯救。”很快，四面八方的争议向全莉涌来。此前，自费建立野生保护区的全莉已经备受争议。

在有些人看来，全莉太傻，奉献自己的钱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自不量力。一些人甚至认为全莉是为了成名不择手段的人，所谓建立自然保护区，只不过是作秀……

面对流言，全莉并未退缩，心中的责任感驱使着她，在驯化野生华南虎的计划上，一定要善始善终。

2004年，为了进一步扩大规模，全莉又从上海动物园引进了“虎伍兹”与“麦当娜”。她计划以这4只虎为培养对象，建立华南虎野化的种群。

在驯虎专家的指导下，全莉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她将3万公顷的土地分成不同的区域，打造不同的训练阶段。

华南虎幼虎在接受完第一阶段的训练后，便被送往第二个区域，其中草丛的密度、高度以及野生动物的奔跑能力、对抗能力都有着严格的规定。

如果华南虎完成了前两个阶段的训练，能够依靠自己捕猎到的食物存活下去，便有了自主生存的能力。此时放任它们在自然保护区生存，已经全无压力。

最初实行这一计划时，众人都忐忑不安。全莉花费大量的时间待在保护区的帐篷中，密切关注着华南虎的一举一动，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幸运的是，两个月后，野生驯化效果显现。“国泰”和“希望”依靠自己的努力捕获野鸡，将他们吃掉，跑动速度也大大提高。

与此同时，它们学会了一系列的自然生存能力，搭建虎窝的能力明显提高，爪子、牙齿等都更加锋利。

2004年12月，经过一系列的训练，“国泰”和“希望”已经能够捕获羚羊，不久后，豪猪也成为了它们的猎物。此时的“国泰”与“希望”，向着成为野生华南虎的目标迈进。

野化进程顺利进行，无数人看到了希望，众人对全莉的态度，也从质疑转移到支持。这个凭借一己之力扛起华南虎保护责任的女孩子，何其伟大。

面对众多赞美，全莉却保持着低调。正如她所说：“虎在中国文化上的地位是根深蒂固的，一旦消失，将是中国文化的一份损失。

在我看来，拯救中国虎，实际上也是在拯救中国文化，这是作为中国人的社会责任。”

野化未来，力所不能及

老虎谷内，包括全莉在内的所有人都心怀希望，不久后，意外却来临了。

2005年，“希望”突然病倒，经过医生检查，它患上了急病，尽管医生全力抢救，“希望”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如同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离世一般，全莉万分悲痛，而灾难却远远没有结束。

后来，全莉又从苏州动物园带来了一只成年虎“327”，2011年，327与“国泰”、“麦当娜”共生下了6只小老虎。

遗憾的是，九月，“327”突然冲出围栏攻击“虎伍兹”，最终命丧“虎伍兹”之手。

2012年，经过繁衍，老虎谷已经有14只华南虎，其中8只成年虎，6只华南虎幼崽。不久后，二代虎也开始参与繁殖。

“虎伍兹”与“国泰”生下的雄虎“虎噜”，与“虎伍兹”与“麦当娜”生下的雌虎“公主”，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老虎谷三代虎就此降生。

最初建立自然保护区，全莉和斯图尔花费了大量费用，与此同时，为了野化华南虎，自然保护区还需要每年投入上百万美元的花销。

尽管社会各界曾为全莉非洲项目捐款，与庞大的开销相比，只是杯水车薪。因此，基金会花费的大部分财富都由斯图尔承担。

在此之前，斯图尔曾经有着稳定的工作，为了支持妻子的事业，他专门辞掉了高薪的工作，担任基金会的财务管理。

然而如流水般的开销让全莉和斯图尔的生活倍感压力，他不得不重新回归工作岗位，赚钱用于华南虎基金会的费用支出。

没有人想到，全莉的个人生活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两个相爱的人，竟然因为利益纷争对簿公堂。

2017年，斯图尔突然对外宣布：全莉将不会在基金会内担任何职务，二人正式宣战。不久后，全莉向当地的法院提起诉讼。

在全莉看来，华南虎基金会为夫妻双方共同经营的财产，斯图尔将全莉从中除名的决定并不符合法律。尽管全莉据理力争，法院还是判处她败诉。

为了赢下这场离婚官司，全莉聘请了高级律师团队。在法庭上，全莉指责斯图尔私自挪用基金会的资产，用于购买奢侈物品。

斯图尔则坚持全莉的指控没有事实依据，华南虎基金会蕴藏利益众多，她所有的行为，最终的目的都是从离婚诉讼中分得一杯羹。

全莉则宣称自己被丈夫利用，斯图尔并不是真心想为保护华南虎做贡献，而是以华南虎基金会为幌子达到自己避税的目的。

斯图尔为基金会投入的资金，有相当大一部分为违法所得。

两个人的离婚诉讼持续进行，双方争锋相对，未有结果。因为涉及私人隐私，相关信息并不对外公布，华南虎保护项目的推进，仍然存在着众多疑点。

不可否认的是，在恢复华南虎野性的过程中，全莉功不可没。

顶着巨大的压力、面对铺天盖地的质疑，全莉自费建立华南虎保护区，将所有的精力付诸于恢复华南虎的野性，用心将中国虎传承下去。

华南虎茁壮成长、生长繁衍，就是全莉付出的最好见证。

2016年，“国泰”与“麦当娜”已经10多岁的高龄，随着二代虎、三代虎的成长，老虎谷或许会迎来虎种爆发式增长。

截至这年，老虎谷共有成年虎13只，幼仔10只以上。如果按照这一速度繁衍下去，2017年之后，老虎谷的华南虎数量可以达到30只以上。

然而2017年后，基金会已经不再对外宣布华南虎的相关信息。这批滞留海外的华南虎，仍然情况不明。

因中国没有与非洲草原相仿的野外生存环境，而国外的华南虎已经形成了固定的驯养体系，如果执意改变恐怕会弄巧成拙。也正因如此，相关部门也一直没有将它们接回中国。

现如今，华南虎濒临灭绝，形势依然严峻。在保护华南虎的道路上，中国依旧任重而道远。

参考资料

[1]《The World of Chinese》，2013-06-15，《对话“拯救中国虎国际基金会”创始人全莉》

[2]《中国林业产业》，2010-02-15，《全莉：放虎归山的女人》

[3]《南方周末》，2010-02-11，《“流浪”的虎儿，何日能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