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一个人的日子很难熬 她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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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叮铃铃”,荣枭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伸手摸到手机,来电显示是“荣屏山”。
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荣枭使劲睁大眼睛,定睛看了下,没看错。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国外回来的一年时间内,名义上的这位养父很少给他打电话。
先喝了口温水,又清理了下嗓子,才接通了电话。
“小枭,今晚7点孟家组织了个单身晚宴,发过来了一张请帖,你去吧,顺便认识认识年轻的朋友。”
一脸黑人问号脸,由于荣枭养子的身份,世家的一些交际活动,他基本不参与。
思考了三秒钟,刚想拒绝,荣屏山补充了句:“季夏安也会去,你俩玩的好,还能彼此做个伴。还有,你大哥专门叮嘱我,让你准时参与,你这次代表的是咱们荣家。”
他说的两个人,一个是他最友好的人,一个是尊敬的人。自己一时想不到拒绝的借口,就答应了。
临近六点时候,自己在家简单护了皮肤,随意抓了发型,简单吃了几片面包和沙拉,穿上E.Zegna高定西装,准备出发。
冬天的傍晚,有一种让人赶紧回家的魅力。似乎桌子上有一碗热乎乎的甜汤,亦或是那暖呼呼的被窝。
走进晚宴酒店大厅,已经有人到了。放眼望去,都是熟悉不熟络的面庞,还得点头示意问好。
拿了杯香槟,找了个位置坐下。
可能人少的缘故,隔壁后方窃窃私语不时隔着一人高的绿植传过来。
“孟德音真是好福气。”
“这事若是我,估计得打断腿,发配国外。”
“孟家糊涂了?由着她搞?”
“这你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
后面大概是两人凑着耳朵说,就听不清楚了。
今天晚宴名义是是孟家举办的单身青年才俊交流会,实在是为孟家最小的女儿孟德音举办相亲大会。
郑城的冬天,天黑的早,天气又冷,各类名义的晚宴接连不断。
孟家是后起之秀,靠着新能源发家,和荣家那种传统制造业交集甚少,两家并没有过多走动。荣枭一向不爱参与八卦,不知道后面两位议论的具体是哪桩事情。
反正,今天自己是走个过场。
随着时间推移,陆陆续续俊男美女汇聚在这里。该有的应酬还是逃不掉,荣枭起身和相熟的世家子弟打招呼。
季夏安到的晚,他到的时候,荣枭已经转了大半圈子,该有的招呼都招呼过了。
趁着季夏安得空,荣枭上前问好:“季兄,别来无恙!”
一身黑色西装打扮的季夏安,看到来人是荣枭,微微点头,两人举杯相碰。
季夏安一个眼神示意荣枭跟着自己走,两人走到落地窗前,背靠窗,注意着大厅一举一动。
季夏安并没看向荣枭,轻声开口:“待会,孟德音不管对你任何表示,你都不要答应。”
结合听到的议论,看来今天是鸿门宴。
宴会开始,暖场的是最近翻红乐队。
之后是发起人孟德音出来致辞,她一身金色蓬蓬裙公主礼服打扮,金线网格亮片点缀闪亮华丽礼服裙,甜美蝴蝶结造型披肩袖隐约透视显瘦藏肉肉收腰裙型勾勒纤纤细腰。
舞会开始,灯光渐暗。一对对男男女女翩翩起舞。
楼上的孟德音注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今晚邀请的大多是豪门世家单身男女,还有一少部分明星。
今天的晚宴也是她和孟老爷子博弈的结果。
几个月前她在豪华游轮上结识了一名英俊的男子,不仅有学识还幽默,两人很快坠入爱河。
很快孟老爷子也知晓了情况,以为她就是谈谈恋爱。哪只,不知那男子有何魅力,竟令孟德音痴迷不已,两人领决定领证。
孟老爷子肯定第一个反对,老来得女,确实宠爱有加,虽不要求她联姻,起码找个门当户对。那男子委实是普通人家,家里还有个妹妹要养。
两人拆也拆不开,一次偷偷约会后,孟德音怀孕了。
孟老爷子震怒,想奉子成婚,不可能。
彼时孟德音找孟老爷子谈判,孩子她肯定会生下来,如果他不想要她这个女儿了,随便他弄掉这个孩子。
孟老爷子深知这个幺女的脾性,说一不二。
孟德音继续说,为了孟家脸面,她可以找人假结婚,一年后再离婚。
孟老爷子看她都计划好了,也就由着她搞了今晚的宴会。
短短半个月内,孟德音从家世到人品,从外貌到学识,把郑城几大豪门里比较好拿捏的适龄男子翻了底朝天。
做好了一年后分开的准备,为了肚子做好了一年后分开的准备,为了肚子里孩子名正言顺,所以,有孕的事实被隐瞒了。可惜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圈子里还是有人知晓了一二。
孟德音看着角落里独自饮酒的荣枭,三个候选人里,他是最本分的,也是最好看的。
抬手叫来了助理,耳边嘱咐了几句。
助理来到楼下,四处张望,叫来一名服务员,拉到暗处,先是给了个红包,才轻声交代,待会递酒的时候,故意打翻一杯酒,弄湿荣枭的衣服,再把他带到888房间。服务员顺着她指人的方向,看到了落单的荣枭,听完交代,觉得很简单又不违法,捏捏大红包就答应了。
荣枭看着打湿的西装裤裆部,无语又无奈,正准备走掉,那名服务员拉着他一个劲点头道歉,求他原谅。
那个服务员叫来不远处一名同事,让把荣枭带到房间,处理下湿衣服。
叫来的正是沈知梨,她今天也是来兼职的。
沈知梨看着手忙脚乱清理现场的同事,看着有点狼狈的荣枭,荣枭也看清来人是沈知梨,顺势两人两人乘坐电梯去了客房部。
到了房间后,荣枭穿上浴袍,脱了裤子,让沈知梨拿走烘干。
遇到大型晚宴,酒店预料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快速处理衣服方面专门多配置了一个人。
打湿的裤子很快处理好了。
沈知梨拿着衣服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荣枭躺在床上睡着了。
放下衣服,蹑手蹑脚关门离开了。
“妈的,难道遇到仙人跳了?”
换上浴袍没多久,荣枭开始头发晕,以为是喝酒的缘故,就想躺到床上休息,愈发觉得迷糊。完全晕过去之前,猜测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啊啊啊啊啊”尖锐的女声就像个魔咒,打破梦魇。
荣枭缓缓睁开眼,看到了床前站了一个陌生女人,不知她怎么进来的。
那陌生女人就是孟德音的助理,她一脸震惊地看着荣枭说:“你是谁?怎么睡到这个床上?”又有点语无伦次说:“孟,孟小姐,你没事吧?”
孟小姐?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荣枭不解地往旁边看了下,一看不要紧,旁边怎么还有一个人。她就是孟德音,今晚宴会的组织者。
孟德音揉了揉太阳穴,扶额冲着助理不满地教训:“叫什么叫?把下面的宾客都叫来?”助理讪讪地住了嘴。
助理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孟德音,孟德音稳了稳神,起身,坐在了凳子上。看向床上的荣枭,再次开口:“荣先生,不知为何我们两人都有这个房间的房卡,我想是个失误。虽说我们两人不小心睡在了一张床上,我想应该什么也没发生。你不必在意,我也会当做什么没发生。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一步了。”
剩下独自凌乱的荣枭,这一切发生的莫名其妙,结束的猝不及防,感觉被牵着鼻子走。孟德音在搞什么?她什么要求也没提。不过,换了浴袍后,才开始不清醒。联想到是沈知梨送自己上来且拿走衣服的,不应该是被故意陷害,她是帮凶吗?
荣枭现在有十万个为什么。无凭无据又不能指证谁。
楼下的沈知梨踢了踢发酸的小腿,从六点到九点,一刻也不停歇,终于熬到了下班点。穿上羽绒服,匆匆朝地铁口赶去。
坐在地铁上,开始复盘白天荣华集团的复试,有个问题回答的好像不是很好。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虽然这是棵大树,继续投简历吧。对了,今晚还遇到了荣家的那个保镖,还真是有缘呐,最近碰上好几次了。他是不是被代表来参加活动的。
打开招聘网,看到差不多合适的职位,一下子又投了十几家简历。这才收起手机,两眼无神,大脑放空。
第二天果真就接到了两家面试通知。
面试的路上,沈知梨把自我介绍、之前工作履历等,再次打了腹稿。
第一家面试还算顺利,面试官年龄也不大,问的常规问题。
面试官觉得沈知梨挺不错的,征求同意后,去找用人主管来复试。
沈知梨浅浅喝了口水,通过开着的门,打量着办公室。
“曾总好。”随着一声问候,门口走过去一个人。
曾以墨余光瞥了眼开着的会议室,微微侧头问身后的助理:“今天有面试?
助理上前半步回答:“投标部上个月离职了一名投标专员,目前在招聘。昨天听人事说,最近有约候选人来面试。今天的候选人名单,我稍后发您。”
曾以墨点头以示同意。
不到十分钟,候选人简历发到了手机上。
果真是她。曾以墨看着简历上沈知梨的名字和高中名字,确认了她就是他的高中同学。
高中时候,他们同班了一年,还是左右桌。高二下学期文理分班后,就不在一个班了。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见过面了。后来他出国上学了。
曾以墨再次给助理交代了下,结束后把面试结果发过来。
老板一般抓大事抓方向,很少过问普通人员去留。助理心下好奇,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回复:好的。
曾以墨是这家创业型公司的大股东,占了一大半股份,偶尔过来处理一些事情。
面试结果是,投标部打算留用一位年龄26岁的未婚女孩子,因为她说可以无理由加班。
投标专员本来就是个很容易加班的职位,明天开标,可能当晚九点才能敲定投标价格。然后就得加班加点赶标书。
曾以墨看到沈知梨面试打分,是最高分,主管考虑她有小孩,有家庭的女性,不能全身心投入工作。
曾以墨向助理交代:“这个岗位加班多,就设置两人,咱们没有很高的工资,可以保证八小时工作时间。这位最高分候选人一起入职。”
面试结束,沈知梨走出大楼,回头看,玻璃幕墙在阳光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
找了三个月工作,面试复试了10多家,有些是自己看不上,有些是看不上自己。再失业下去,要坚持不住了。
这个冬天的风似乎比往年刮的更猛一些。沈知梨紧了紧围巾,让自己很暖和一些。
两家公司离的不远,正好一起面试。
第二家公司面试出来,已经接近12点了。
看了下周边环境,隐约记得堂妹沈知薇也在附近工作。两人好久没见面了,正好一起吃个饭。有了宝宝后,很少出门吃饭,一是带宝宝不方便,二是吃得方面有忌口。
微信上给堂妹发了约饭的消息,堂妹很快回复了,她和同事约好了下班去附近的商场买衣服,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逛街。
沈知梨现在身材恢复的很好,孕前的衣服都能穿上,加上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很少有买新衣服的心思。婉拒了堂妹的提议。
堂妹也没有过多挽留,微信上问:“姐,你是不是相亲了个奇葩?”
最近只相亲了一个人,看来堂妹也知道了。沈知梨打了个“嗯”。
堂妹献宝似的继续说:“你猜他相亲时为啥说的那么直白?因为他离婚后,倒打一耙,说女方不孕,被女方知道了,把他告了,十里八乡都知道他不育的事,你说好笑吧。活该。”
原来如此。当时纳闷相亲男怎么自揭老底,原来在老家人人知晓,若有心去打听,就能知道他的情况。不如自己先讲出来,还能博得一个诚实的好印象。
今天堂妹算是给自己解了惑。
不过,沈知梨的心思不在这,她想的更多是工作房子,这是她目前的两大难题。
昨天听到表姐和姐夫的电话,姐夫下个月就要从国外回来述职。到时候,表姐婆婆势必会来,房子就不够住了。人家已经赶人了一次,自己也该识相了。
沈知梨正想着房子的事情,手机收到了消息,打开一看,竟然是入职通知。
砰砰砰,心跳加速,天哪。沈知梨两眼放光,嘴巴笑不拢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再细细一看,底薪竟然比面试时候还多了200元,还有提成,饭补车补,七七八八算下来,一个月到手工资比上一份工作还多。还有入职交五险一金,还是双休,真的是梦中情工作。
工作在手,房子也不远了。
即将入职的公司在东区,表姐家在南区,需要倒两班地铁,上班通勤时间太长,也不方便。
以新公司为中心,画了范围,在租房平台上,发布求租信息。不大会,中介蹭蹭发来好多房产信息。
从地理位置到房租租金,再看房子装修情况,对方对比后,选定了三套房子,打算实地看下房。
第一家房子,房子整体情况还算可以,不过领着看房的人不是房东,是托管公司,还提到年付房租可以免两个月租金。沈知梨心动了一下,转念又想,年付房租就是小2万,隐约觉得有风险,付给是托管公司,如果跑路了,就不是免费2个月租金的好事了。
第二家房子,拍的照片看起来亮堂堂,实际楼间距太小,又是高楼,中间楼层就被挡着了。大中午屋子里就不是太光亮,阴天肯定没光了。
希望就寄托在第三家了。
这套房子是二环边上一个次新小区,两室一厅,家具一应俱有,租金是2500/月,价格对于沈知梨而言是高了。房子看起来很温馨和光线好,想着先看看,说不定遇到不差钱的房东,能再优惠。试探着问了句,能不能优惠点。当房东听说她带着一个一岁的宝宝后,很大度的直接便宜300元,没看房之前就给优惠,沈知梨对于这套房子好感上升几个度。
房子格局是南北通透,客厅北面是大大的玻璃窗,阳光铺满整个房间,洒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柔和的光,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房子了,有家的温馨感。
想到上次儿子体检,医生要求多晒晒太阳,这么好的光线,在家就能实现了,心里一个声音叫嚣着“就它了”。
房子虽好,房租也不低,押一付三,第一次付款是小一万。沈知梨还是肉疼了下,询问能不能再优惠了,自己刚上班,积蓄不多。房东想了想说可以免去物业费,差不多一个月能省去200元,自己上班后,还能再做兼职,也会增加一些收入。再说了,住的舒心,挣钱更有劲。
第一眼就看上了这套房子,非常合眼缘,沈知梨咬了咬牙,决定租下。
接下来就是验证房东信息环节,
看房本的时候,发现第一行权利人名字是荣枭。难道是重名重姓?还是那个保镖?
沈知梨试探地问了下:“您的姓不多见。”
房东爽朗地笑了下,急忙解释道:“怪我没有提前说明。我姓陈,叫我老陈就行了,以后房子哪里有问题,你随时找我。我不是房东,业主是我家六少,我是替六少打理房产的,他不止这一套房子。不瞒你说,这几层楼,都是六少的。”
天哪,自己生活中第一次遇到拥有这么多房子的人,货真价实的“房哥”。
可是,一个人怎么能买这么多套房子?难道是用保镖的名字办理房产证?
再看看自己将近30岁,还要租房子,人比人气死人呐。
签了租房合同,交了押金和房租,拿上了钥匙。下楼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小区绿化面积非常大,栽种了好多树木和花,草坪现在虽然是枯草一片,可以想象春天后,一定是一副美丽的画面。
签合同之前已经给表姐打电话说明了情况,电话里表姐细细问了一些问题,比如房东人怎样,钱够不够。
沈知梨是那种干脆利索的做事风格,决定搬家了,回去就收拾东西,东西虽然不多,自己也不好搬,叫了货拉拉搬家。
表姐一旁协助,再三叮嘱,以后常回来看看,在外住的不习惯了,随时搬回来。
沈知梨点头,不停地给表姐说谢谢。
房子是租来的,生活是自己的。
搬进新家后,收拾得当,沈知梨抱着儿子去楼下游乐场玩耍。
按下电梯,一边逗儿子玩,一边等。
电梯门开的时候,里面有人,瞟了一眼,巧了,是荣枭。正想打个招呼:你也在这里住。看到他面无表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模样,最终还是没开口,抱着儿子站到一边。
荣枭也认出了沈知梨,基于晚宴上的失误事件,他觉得两人还是保持一定距离,当做不认识。
电梯走了大约两层吧,突然,轿顶的照明不亮了,还好,电梯里的应急照明自动打开了。
当电梯里的灯黑下来的一瞬间,荣枭立马浑身不舒服,呼吸不畅,想扒开电梯门出去。
他摸索着伸手想按电梯的应急按钮,颤抖的双手并没有按到。
他克制着恐惧,发颤的声音说:“按下求救按钮吧。”
沈知梨不以为然:“可能电梯的灯坏了,电梯是正常的,一会就到楼下了。不用求救了。”
她怀里的儿子面对突然暗下来的情形,啊啊啊的叫着,小手紧紧地搂着沈知梨的脖子。
“宝宝乖,不怕不怕,妈妈在妈妈在。”
沈知梨嘴里安抚着宝宝,双眼盯着电梯显示屏,希望快点到一楼。
神奇的是,当听到沈知梨轻轻的安抚声后,竟慢慢平静下来,没有那么难受了。
几十秒的时间,荣枭竟然没有以往的出汗心悸,虽然还是有点不舒服,感觉尚可。
终于电梯开门了,有种破云见日,劫后余生的感觉,走出电梯,深深吸了口空气,立马舒畅了许多。
看着沈知梨一脸淡定,抱着小孩走向游乐场方向,荣枭若有所思。
荣枭驻足片刻,急匆匆赶往荣家老宅。老宅来电只说,孟家刚刚约了见面,指名要见见荣枭,其他没说。荣枭心下在想和孟家没有太多的接触,除了上次晚宴,不知为了何事。
荣家老宅位于西山别墅区,前院由三栋小楼组成,后院还有一栋小楼。一进门是两棵高大的罗汉松,自带一股雄浑苍劲的傲人气势。
走进大厅,温暖如春,带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大厅已经坐了一群人,为首的是荣家最德高望重的老姑奶奶荣舒柳,孟家的掌舵人孟老爷子。
下方坐的是荣家成员,荣枭的养父荣屏山、养母郑云梦,荣华集团当家人荣乾。孟家来的是孟家老大和孟德音。
见到荣枭走进来,养父荣屏山摆摆手,让他过来坐。
简单寒暄过后,孟老爷子瞅了眼荣枭,直奔主题对荣舒柳说:“我看孩子们长得都很好,咱们两家联姻,也是强强联手。你觉得呢。”
荣枭一脸懵逼,上次酒店闹得乌龙,以为过去了,原来在这等着。
虽说,孟德音长得不错,家世显赫,可是,两人没有过多交集,怎么就来结亲了?
荣舒柳虽也觉得诧异,两家交情不深,更不明白,他怎么会把宝贝幺女配个养子。不过,孟家能看上荣枭,有利无害,世家子弟,为了家族荣耀联姻,也是自己份内事。
荣老姑奶奶点头,话不说死:“如果能结为亲家,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还得看孩子们的意愿。”
孟老爷子看她没松口,哈哈一笑:“我家那个就是假小子,不比儿子差,不是我夸,她在公司负责招商这块,做的风生水起。”
荣老姑奶奶点点头:“是是,有所耳闻,孟小姐做的不错。我家小六,回国一年,在集团里做事,还是需要历练。”
孟老爷子不以为然:“生意嘛,做的熟了,就通了。我看六公子一表人才,甚是满意。老话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天大家都到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屏山你是他父亲,说说你的意见。”
荣屏山本就不是操心的人,家里的事情又是姐姐在主持,他微笑着说:“我没意见,不过还得看看两家的意见和两个孩子的意见。”
皮球又被踢回来了。
说了半天,大家谁也不接招,孟德音直接说:“各位长辈,今天谈的是我俩的婚事,我先表个态,前一段时间在宴会上,目睹六公子风姿一二,心生欢喜。认定六公子是携手婚姻殿堂的人。六公子,你觉得呢?”
荣枭虽没意中人,也不想莫名其妙被迫结婚,对着孟德音说:“多谢孟小姐厚爱,婚姻的三大基础是爱情,信念,物质,我想我们还没有爱情这个基础。”
他说这话就是婉拒了。
孟德音以及孟家人来之前,以为靠着孟家新势头和荣枭的身份,荣家肯定不会拒绝,所以就直接上门说亲。
他竟然不愿意,吃了个软钉子。孟德音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再等了,她调整了下情绪说:“可能六公子现在还没有喜欢上我,我想婚后,我们一起培养感情,你会爱上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想起上次季夏安的告诫:不要答应孟德音德任何要求。
荣枭不为所动:“孟小姐如此优秀,我自知配不上,请孟小姐再择良人。”
孟德音自嘲:“听说女追男隔层纱,我怕是隔了金刚砂。六公子,你忘了888房间的同床之情,我俩当时睡在了一张床上。”
这句话就像往平静的湖面上扔了一颗石头。
孟老爷子急吼吼:“德音,还有这回事,你怎么不早说。”
荣家老姑奶奶也是一脸不可思议,望着荣枭:“小六,孟小姐所说,有这回事吧。”
荣枭赶紧开口解释:“当晚,不知为何我俩进了一间房,但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孟小姐可以自证。”
孟德音面露悲伤之色,无奈道:“可是我俩一前一后出房间的门,被拍到了,被拍者本来要发出来,被我花钱压下来了。总不能因我俩的事连累两家,那就是罪过了。再说,我确实对六公子有好感,今天才厚着脸皮讲了这么多。”
可能讲的多了,她喝了口水,继续说:“现在网络发达,凭着一张图,就能编出一个故事。听说荣华最近有个新项目正在招商,如果被知道了,我想会影响的。”
荣乾一直旁观,一是家里长辈在,轮不到他说话,二是今天事情是私事。现在谈到了项目,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荣乾一副王者风范,沉稳说:“孟小姐的担心不无道理。”他看了眼孟家三人,又看了眼荣枭,继续说:“我建议,两家公司一起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来龙去脉,不能授人以柄。”
商业联姻,他已经牺牲了一次个人幸福;荣枭不愿意,没必要白白再做个牺牲品。荣枭虽是荣家的养子,他从小本分上进,不惹事。
荣枭没想到,大哥能站在自己这边,这个比自己大了10多岁的大哥,不苟言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却从没苛待自己,该有的分红,如数打到卡上。
孟老爷子见荣家这么维护一个养子,还是稍稍有点吃惊,来之前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他对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
孟家老大心领意会,对着荣乾说:“荣乾,你说的没错,我们不能任由别人威胁。可是事情发生了,总归对于我家德音有损名誉......”
“我已经领证了。”荣枭不知道孟家老大接下来,又要提什么要求,扔下一句骇人听闻的。他不想被孟家威胁。
荣枭正了正身,对着荣家老姑奶奶说:“各位长辈,前一段时间,我私下领证了,今天也是回来负荆请罪的。”
孟家看他神色不像撒谎,可是之前没听到一点风声,今天已经落了颜面,不能被唬过去,孟德音咄咄逼人地追问:“我还没见过结婚证,六公子可借证一观?”
荣枭面不改色:“今天没带,孟小姐约个时间,让你验下真伪。”
看他不似假,做好作罢,转头对着荣乾说:“六公子已有真爱,我岂能夺人所爱。两家也是有缘,荣华有块老厂房要挂牌出售,我们孟氏正好要扩大生产,新建厂房,这块地听说很多人都在关注,荣华能不能给我们孟氏?”
荣枭没想到,孟德音还真是能屈能伸,一条路走不通,快速换另一条路。当务之急,就是找个人领证。如果被孟德音知道骗她,还不知道,她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再说,当晚两人一张床上,也可以大做文章。
马上就要入职新公司,刚上班请假肯定不合适。沈知梨打算趁着周末,先回趟老家,上次妈妈提到爸爸最近老是感冒发烧,腿还肿了,得去医院做个检查。
第二天一大早,沈知梨起了大早,挎了个小包,去汽车站坐大巴。
回到老家,看到爸爸一瞬间,才发现老父亲真的老了。头发斑白了大部分,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让爸爸撩起裤腿,仔细看了下,又按了按腿部肌肉,按的坑久久不消,说明确实是肿了。
当下决定拉着爸爸去县人民医院。一顿检查,还做了CT,医生看到片子后,支开了爸爸,小声对沈知梨说:“怀疑是肝癌,建议再做个核磁共振。”
沈知梨心里咯噔一下,癌症就是绝症,怎么得了这个病?爸爸辛辛苦苦一辈子,还没来得及享福。呸呸呸,什么乌鸦嘴,医生说等到核磁共振结果再说。
核磁共振的结果是下午出来的,沈知梨取了片子送到主治医师办公室。趁着爸爸还没进来,沈知梨先给医生交代,如果确诊了,当着病人的面,先不要明说。
医生看着片子说:“是肝上有点问题,有个瘤子,做个手术就好了。你们今天住院吧。”
沈知梨应和着:“中,不过,我们啥也没带,那先回家收拾一些东西。”
沈知梨和爸爸一起离开医生办公室,走了没几步,说自己想起一个问题要再问下医生,让爸爸先慢慢走。
沈知梨走进医生办公室轻声询问:“确定是肝癌了吗?”
医生点头:“你们早做准备,从结果看,已经是晚期了,还是原发性,治愈可能性为0。可以选择切除,不过意义不大,花费大;还可以选择做介入手术,延长寿命。你考虑下吧。”
忍着想哭的冲动,走出了医生办公室,老父亲还在等着,不能让他看出异样。从来不怕冷的人,觉得今天格外冻人。
回家后,让爸爸自己先收拾一些衣服和洗漱用品。
沈知梨出门找了处没人地方,拨通了弟弟沈知榕的电话,言简意赅说了爸爸得了肝癌。
弟弟那头久久没声,过了会,带着哭腔回话:“姐,怎么办?咱爸是不是不行了?”
沈知梨反过来安慰他:“医生让住院做手术。你能请假回来一趟吗?”
弟弟犹豫了下:“我们工地最近赶工期,领导专门开会说,最近不让请假。要不,你先陪爸做手术?”
现在爸爸能吃能喝,还是个正常人,也不需要两个人都守着。看病也是花钱的,请假还得扣工资。
想到手术费,沈知梨算了下自己存款,不够,问弟弟能不能转1万块。弟弟还是很爽快地转钱过来,还说不够了,再给他说。
自己连3万块的手术救命钱都拿不出来,成年人最大的崩溃莫不过于缺钱吧。自己得赶紧想办法挣钱,半年后根据恢复情况,还得手术。
擦了擦眼泪,又收拾了下情绪,才朝家走去。
第二天手术还挺顺利,手术结束后,医生交代需要出去买点血蛋白补充补充。一瓶480,沈知梨买了三瓶,一千多又没了。
手术后需要再住院观察三天,沈知梨只好给新公司打了电话请假,觉得非常抱歉。
出院的时候,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情,叮嘱一个月后复诊和三个月再次做介入手术。如果家里条件允许,可以吃点靶向药仑伐替尼。不过,因人而异,靶向药会有些副作用,也许有效果,也许没效果,自行选择。
虽说出院报销了一部分费用,但是现在手头紧张,三个月后还得手术,不知道靶向药是吃还是不吃。三个月三个月后,还得再次交房租。怎么赶一块了,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
沈知梨上网搜了搜,一盒靶向药一万五左右,每个月需要吃三盒,也就是小五万。沈知梨倒吸了口气,这个数字是大多数打工人一年的工资。现实是自家经济情况负担不起。
这个时候,才能体会到那句话,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万万不能。惟愿逆风如解意,多赚人民币。
回到家,给爸爸买了一些营养品,又交代了注意事情,留了2000元,才恋恋不舍离开了家。
踩着大巴末班车的时间点,沈知梨回到了郑城。
爸爸手术的事情简单给妈妈讲了一遍。妈妈已经知道了爸爸得肝癌的事情。再次听到还是没忍住,小声啜泣:“这可咋办?你弟还小,还没成家,你爸这个病,又治不好,以后咱家咋办?以后做手术钱,没钱,咋办?你爸一个人在家,也没人照顾,咋办?”
妈妈说的是目前的困境,沈知梨空前绝后觉得压力山大,比离婚的决定还要大。
这次看病,已经挖空了沈知梨,她不敢打包票,下次做手术,自己能不能拿出几万块。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承担着所有人的责任。
离婚后,沈知梨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好辛苦,好想有个依靠。没有依靠,让我中五百万吧,不,五十万也行,普通人过不去的坎往往与钱有关。两个的几率都太小了。
怎么能快速挣钱?沈知梨想着心事,出门扔垃圾。
回来坐电梯的时候,又遇到了荣枭。
荣枭也看到了沈知梨,想起了前几次的相遇。一碗熟悉味道的蒸蛋,主动归还几万元,一人带孩子的决心,电梯里能缓解幽闭症的安抚。
“和她领证”。这个念头电花火石间一闪而过。
嘴巴快过大脑,荣枭脱口而出:“我们领证吧。”
沈知梨以为听错了,左右看了下,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你是在和我说话?”沈知梨不确定地问。
荣枭认真地看着她,坚定地说:“可能有点唐突,我没有恶意。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如果是今天之前,有人这样说话,沈知梨一定觉得他脑子有病。
最近的压力太大了,当一个人说领证的时候,她竟然有一丝丝地期待和轻松。
也许最近太累了,脑袋瓦特了,自己竟然神使鬼差地答应了。
小区南门旁边就有一家咖啡厅,两人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第一次正式面对面,沈知梨略微局促不安。觉得自己一定疯了,不知道现在走,来得及不。
他是保镖对吧。身高应该超过185,看起来修长挺拔。今天穿的是白色休闲西装,衬得整个人神采飞扬。五官棱角分明,下颌线优越,尤其是挺直的鼻梁,侧面弧线真是绝,堪比当红小生。
他真好看。
荣枭把她眼中的惊艳一收眼底,见怪不怪。
他坦然自若开口:“我说的是真领证,契约结婚,不公开举办婚礼。当然,我会补偿你。你可以提提你的要求。”
沈知梨被惊到了,这不是小说里刚看过的桥段,只不过人家是豪门总裁。他一个保镖是有难言之隐吗?
沈知梨一本正经地问:“你知道我多大吗?”
“我们应该差不多,我二十六岁。”荣枭淡定回答。
“我比你大,我二十九岁。”
“女大三,抱金砖。”这句话从一个帅气的年轻男人嘴里出来,说不出来的别扭。
“我离婚,还有一个孩子。”
“我不介意做后爹,还是那种拿真心对待孩子。”他回答的干脆利落。
沈知梨想了想直接问:“你看上我什么了?”
“你是我的良药。我指的是可以帮助缓解我的病症。”
原来他有病。难怪,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找不到对象。
“说说什么是契约结婚吧。”
“我们领证后,可以一起生活,互不干涉,为期一年。一年后根据情况,再决定是否续约。如果一年后,任何一方,有心仪对象,可以解除契约。报酬是现金五十万,领证后先付你一半,剩余一半一年期满再给。另外再送你一套房子,当做彩礼,你家里人问起来,你好应付。你觉得如何?”
oh my god!
上帝是听到我的祈祷了吗?真的天上掉馅饼了。
这年头,感情会变,人会变,真金白银拿在手,不会变。
再说,自己目前处境,他就是救世主。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我们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国际歌》里这几句歌词突然崩了出来,沈知梨你在想什么,你怎么想着要出卖自己,你还是那个努力向上的人吗?努力有屁用?另一个声音在说:努力有屁用,选择才重要,打工人打工魂,为一套房子打工一辈子。不敢生病不敢请假,努力保住工作的饭碗。
两个声音已经打起来了,谁也说服不了谁。
荣枭看着默默无声的沈知梨,已经猜测出她在犹豫,接着说:“你不必有心里压力,据我所知,现在好多人会选择相亲这条路,两个不熟悉的人摆出各自的条件,谈的合适就结婚。我们现在就当作是相亲。”
沈知梨确实相过几次亲,并不反感,现在之所以反感,是因为他的条件太好了,觉得两人不对等。荣枭的一席话,点穿了她的小心思。他好像对于事情能一眼看到本质。
“不公开婚礼我能理解和接受,但是,我们彼此的身份呢?你知道六度空间理论吧,这个星球上任意两个人,通过6个人就能互相联系,可以这么说,这个城市里,有那个人存在,认识你且认识我,碰到了,怎么解释?”沈知梨提出疑问。
“对所有人隐瞒身份,是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可以表明我们领证了。你还有问题吗?”荣枭也没有打算不公布领证的事实。
“你的基本情况介绍下。”除了几次偶遇,沈知梨对于眼前这位拉他领证的男人知之甚少。
“我是被收养的,和养父母关系一般。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还有一些分红。有轻微幽闭症,身体方面最近发现肝上有点问题,还没最终确认。没有其他不良嗜好。你还想知道什么,都能问。”
当听到肝上有问题,沈知梨心中警铃骤响。他是有什么企图?自己一穷二白,倒是有个好身体,他不会是为了换肝吧。
沈知梨心下一沉,严肃陈述:“我们领证后,名义上是夫妻,肝病可大可小,我不能弃你不顾,但是,我目前经济状态非常不好,实在给不了你什么。你还是再想想吧。”
荣枭没想到她误会了,即使自己真的是肝癌,区区一个病花不了多少钱,五十万还是五百万,自己每年分红上千万,更不用说其他投资。自己身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百亿还是有的。
荣枭耐心解释道:“你放心,我的收入不低,如果真得了什么病,拿得出治病的钱。”
贫贱夫妻百事哀,现在很多这样的例子。有些话提前说,遇到难事不难看。
“我没问题了。”
“明天可以领证吗?”
“九点民政局,我十点还要上班。”
“好,正式认识一下,荣枭。”
“你好,沈知梨。”
第二天是去新公司第一天上班,十点钟报道就行。
两人谈妥后,互相加了微信,方便联系。
第二天领证出来,沈知梨想想还是觉得好笑。民政局大妈,一脸不可思议,问了两次荣枭:“咱们国家婚姻自由,你是自愿的吗?”
沈知梨自诩长得不差,个子不高,也有163,五官端正,鹅蛋脸,虽然鼻子不太高,外观神似韩国演员金喜善。重要是皮肤白,人群中总能第一个看到自己。最近一年有点放纵自己,皮肤也白,就是没以前有光泽了。
也不至于民政局大妈一个劲怀疑,搞得自己高攀了荣枭。
两人来的早,第一个办理,花了不到十分钟。
荣枭拿出了车钥匙,说可以送沈知梨去上班。第一天不能迟到,沈知梨也不推辞。
看到停车场上一辆白色的车灯闪了下,走近看清楚车标是一个B带两个翅膀,记得在某个电视里看到,说这个是豪车。
沈知梨好奇问:“你的车不便宜吧,好像是豪车。保镖的收入这么高,也很辛苦吧。”
荣枭今天故意开了辆不显眼的宾利,不过300多万。她怎么误以为他是保镖,难道他看起来很会打架?
“我是贷款买的,每月还要还车贷。”荣枭还没想好是否要告诉沈知梨他的************。一是两人只是契约婚姻;二是又怕告诉她,吓着她;三是怕她知道后,会有非分想法。
既然她认为他是保镖,那暂且就是保镖吧。
“对了,该有的仪式不能少,稍后我会给你送去一束花。下班后我去接你,先去买戒指,然后一起吃个饭。”荣枭说的平平无常,沈知梨听得耳红面赤,觉得两人像真的领证小情侣一样。
她想他是一个有仪式感的人。
“差点忘了,你把卡号发我,我把钱转给你。”荣枭看着前方开着车,又说了句话。
送沈知梨到公司后,荣枭调头朝荣家老宅驶去。
荣家老宅只有老姑奶奶在家。荣家这位老姑奶奶一生未嫁,有个养女。
荣枭扶着老姑奶奶,两人慢慢走向花园。
蓝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洒满庭院。
荣老姑奶奶指着不远处一小片圣诞玫瑰说:“你看那玫瑰,花色艳丽,雍容大气,煞是好看。”
荣枭看着在冬日绽放的花,并无心欣赏,犹豫着开了口:“姑奶奶,我上次说的领证,是真的。”
荣老姑奶奶似乎已经料到了:“你呀,从小不争不抢,却是个有主意的人。你做事肯定有你的道理。她只要家世清白,人品不差,进得了荣家的门。”
荣枭暗暗松了口气,姑奶奶是个通透的人,她不反对,荣家没人敢说不行。
在姑奶奶面前,荣枭选择坦白:“不过,我俩有协议不公开举办婚礼,还有她不知道我的************。”
正好前面是一大片结香,金灿灿的花朵,发出幽幽暗香。
荣老姑奶奶指着说:“看,这花多惹人爱,听说结香花树上打花结可以有意外之喜。你做事有分寸,但也别玩过火了。荣家虽家大业大,也是讲道理的。好了,你忙去吧,我晒晒太阳。”
临走,荣枭拐到花房,指挥花匠包了一大束蓝玫瑰,本想留下地址,派人送过去,忽然想到他只知道沈知梨工作的大厦,具体哪一层楼还不知道。
只好把花束放到了副驾驶,待会确定好地址,叫个跑腿送过去。
打开微信,给沈知梨发了信息:你办公室房间号,银行卡号。
沈知梨收到荣枭微信的时候,正在经理办公室,经理姓王,年龄看起来有30出头,为人随和。
王经理知道眼前这位新员工是大老板特招进来的,所以,专门叫进来,简单介绍了下公司发展和公司一些规章制度,最后提到,以后工作上或者生活中有困难了,讲出来,把公司当做自己的家。
沈知梨连连点头说谢谢。
出了经理办公室,才打开手机回复信息。
几分钟后,手机推送有银行到账信息。打开一看,果真是250000。
有一瞬间的恍惚和不真实,这辈子第一次拥有这么多钱。
以前常说,等我有钱了,就炒老板鱿鱼,去环游世界,睡到自然醒,想干嘛就干嘛。
现在除了觉得自己能选择更多和有底气,并没有太多的惊喜,可能这笔巨款不是凭自己本事得到的。
以后好好工作,多多攒钱,争取靠自己拿到250000。
回到工位,贾主管抱过来一些公司之前的投标资料,交代沈知梨今天先熟悉熟悉。
主管走后,后面工位的同事拍了拍沈知梨,沈知梨转过头。
女同事热情打招呼:“你好,我也是新员工,叫李静,比你早来了几天。”
沈知梨微笑回应:“你好,我是沈知梨,以后多多指教。”
李静看起来有二十五六,个子比沈知梨还要高,长得也挺不错,就是那双眼睛过于灵活了,滴溜溜地转。
“哪位是沈小姐?”一声响亮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闲聊。
跑腿师傅抱了一大束花蓝玫瑰走进来,沈知梨猜测是荣枭送的,正准备去接着。
从办公室后面位置跑出来一位女同事,大声应和:“是我,是送我的花吧。”
李静越过沈知梨围着沈同事,大声赞美:“沈姐,好漂亮的花,我还没见过蓝色玫瑰,一定很贵吧。”
沈姐笑得合不拢嘴,得意洋洋看看周围,才说:“哎呦,我家先生就是爱送新奇玩意,昨天说今天我生日,送我一个惊喜,这不就送来了。”
跑腿师傅见花送到了,对沈姐说:“确认码是多少?”
沈姐愣住了,“什么确认码?”
跑腿师傅提醒:“你看下手机有没有收到?”
沈姐又跑到位置上看手机,什么信息也没有。
沈知梨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确认码“0345”。
跑腿师傅又询问了下:“那这束花可能不是送给你的,你们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位姓沈的?”
沈知梨上前,看了眼沈姐怀里的花,对她说:“沈姐,我是今天新来的沈知梨,这束花是送给我的。”再转头对跑腿师傅报上了确认码。
沈姐脸一拉,不情愿得还了花,嘴里还嘀咕着:“怎么不早点说,真是的,害我空欢喜一场。”
沈知梨无语,是她没搞清楚状况,还赖上别人了。
第一天上班,不想结仇,沈知梨装作没听到。
李静看着蓝玫瑰小声问:“谁送你的?真好看。”
沈知梨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荣枭,说是老公,说不出口,说是男朋友,两人领证了。她眨了眨眼对李静说:“不告诉你。”
放好花,微信上给荣枭回复了下:“钱和花都收到了,谢谢。”
这次荣枭没有立即回复信息,因为蒋止语在他办公室坐着。
蒋止语似乎很生气,撅着小嘴。
荣枭无奈解释:“我和孟德音没有任何关系。”
蒋止语瞪着一双美目,含情脉脉,“传闻你领证了?”
该来的总会来,荣枭点了点头,对她说:“我确实领证了,这也是我拒绝你的理由,之前时机未到,还不能公开。”
耳听为实,蒋止语吧嗒吧嗒流泪了,委屈道:“她哪里比我好?”
荣枭递上纸巾,轻声安慰:“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蒋止语小声哭泣,抽噎着说:“你从小就不拿正眼看我,现在一声不响和别人领证。我就那么不招人待见?”
荣枭听了头大,他不擅长安慰人,也不喜欢撒娇的女人,总觉得麻烦。
“叮铃铃”,蒋止语手机此时响起,荣枭长舒一口气。
电话是姐姐蒋止心打来的,看样子有很重要的事情说,蒋止语马上离开了。
荣枭这才拿起手机看信息,想了下,给沈知梨回复:下班后,我去接你,先去万象城买戒指。”
临近下班,沈知梨先给妈妈打了电话,说今天有事情,晚点回去,不用等她吃饭了。领证的事情,沈知梨还没给妈妈交代,怕妈妈担心和问东问西,毕竟属于闪婚了。
沈知梨和李静一起出的公司大门,当她们走出大厦门口的时候,沈知梨一眼看到了路边停着的那俩宾利,就和李静说了再见。
李静看到沈知梨上了宾利,才往公交站牌走去。
上了车,荣枭随意问:“今天工作还顺利吧。”
面对一个长得帅,气质又好,花钱还大方的男人,沈知梨还是有点不习惯,她轻轻瞟了他一眼,装作看车外的风景,“第一天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就是看看之前的资料。”
荣枭把她的害羞看在眼底,她还真是一个特别的人。敢和陌生人领证,又不敢正眼看他。
“你喜欢什么牌子的钻戒?”荣枭换了个话题,两人到商场之前,把这些能确定好,就可以节约时间了。
“嗯,没有特别喜欢的,都行。”听说钻戒很贵,两人又不是真结婚,让他花这个钱,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那我们到了商场后,先看看。”
工作大厦到万象城不太远,不到20分钟,就到了。
这家商场是高端商场,里面大多是奢侈品牌,沈知梨逛过一次,去的是负一楼,买吃的。
一楼好多英文logo品牌,沈知梨也认识几个。
两人随意走进了一家离门口最近的店,导购看到一身高定打扮的荣枭,立马上前笑脸相应:“先生你好,是要看看钻戒吗?”
荣枭不动声色点了下头。
沈知梨凑近柜台看了一眼,妈呀,1后面好几个0,如果没看错,就是10几万。沈知梨眼睛近视200度,除了办公需要,其他场合不戴眼镜,她不好意思再去看一眼。
太贵了,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沈知梨拉了拉荣枭的袖子,轻声说:“我们去其他家再看看吧。”
两人出来,身后导购员讨论声音飘出来,“你看了吧,刚才那个男的好帅。”
沈知梨微微抬头看荣枭,他好像没听到一样。
“荣枭,钻戒太贵了,要不去买黄金戒指吧,老凤祥的牌子就不错,黄金还保值。”沈知梨叫住了准备进第二家店的荣枭。
荣枭轻微地皱了皱眉,他一个大男人戴个黄金戒指,还是不能接受。
荣枭耸了下肩,对着沈知梨说:“你不用怕花钱,这些都是小钱,我负担得起。要不你看看一楼牌子,看中哪个,我们再进去看。”
沈知梨不好再推脱,环顾一圈,好多一连串的英文牌子,终于看到了一个认识的单词Tiffany,记得大学时候看过一部《蒂凡尼的早餐》电影,里面有奥黛丽赫本,电影具体讲的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唯独记住了Tiffany。
她指向蒂芙尼,对着荣枭说:“就这个吧。”我就认识这个牌子,这句话不好意思讲出来。
刚一进入店面,几个导购同时喊道:“欢迎光临。”
离得最近一个导购,三步并两步走过来,听说是要买钻戒,眉开眼笑引导到钻戒区域。
低头看了一眼,沈知梨大气不敢出,又是10几万。小小一枚戒指抵得上一辆车了。
本着节约的想法,沈知梨快速转了一圈,璀璨的钻石确实夺目,沈知梨却无心欣赏,一直在找便宜的。
导购员见男士衣品和气质不俗,不经意露出的腕表价值几十万。拿出最新款,让试试效果。
沈知梨的手长得很好看,五指纤纤,小巧且白,指甲饱满,柔和而带珠泽,只是洗衣服多了,略微有点干。
举起戴戒指的右手,自我打量,手上多了个戒指也没觉得好看呀。
导购在一旁恭维:“这位女士的手长得太好了,戴上戒指,更是增加魅力。这是最新款,可以申请折扣,先生带走吧。”
沈知梨瞄了下价格标签,3开头,后面还有5个数字。
30多万能买套小房子了,沈知梨赶紧说:“这个造型不是很喜欢,我再看看吧。”
“女士,您喜欢什么造型?”导购依旧满脸堆笑,收起新款,关切询问。
沈知梨快速扫了一周,指着不远处的一枚戒指说,“那款吧。”
柜台里的展示品试了下,大小正合适,沈知梨赶紧脱下,还回去。导购去给荣枭拿男款,荣枭试了下,也觉得可以,两人决定就这款了。
导购听到他们确定要了,脸上笑开了花,指引去付款。
付好款,导购把购物袋递给了沈知梨,看到小票一瞬间,傻眼了。
怎么又是10几万,不是1万多吗?自己看花眼了吗。
“走吧,去五楼吃饭。”荣枭边走边对着沈知梨说。
出了门,沈知梨再次拉着荣枭的袖子,满脸愧疚:“不好意思,我刚才看走眼了,以为一个戒指1万多。”
荣枭轻笑了下:“没事,你真会挑,挑的是这个牌子经典款,六爪钻戒。”
“那一年到期后,我把戒指还给你,太贵重了。”沈知梨真诚地说。
“随你。”
两人在五楼找了家人少的西餐厅。
荣枭看着对面有点沮丧的沈知梨,缓缓开口:“为了彼此健康安全考虑,我预约了体检,你周末抽空做下体检吧?”
沈知梨不由自主点了点头,他想得真全面。
“还有,你看你什么时候搬家,我们搬到一起住。”
“给我点时间。我需要给家里人说下。然后,我的房子刚交房租,合同上写了,非不可抗力因素,提前退租,不退押金和房租,不住太可惜了。”
“我觉得,你可以先试着和房东沟通,说不定,他会退你。”
“也行,沟通完,我给你说。”
“还有,你就把我当做相亲对象,不用太拘谨。我既然领证了,就有能力养家,我也不是挥霍的人,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我之前工资全部存起来,家里也给了一些,买这些绰绰有余,你不用有经济方面的压力。”
沈知梨一直听他在讲,惯性地点头。
“这张卡,你拿着,里面有一些钱,往后每月,我会给卡里存钱。”荣枭推过来一张银行卡。
“不用了,你早上刚给我转了25万。”沈知梨连连摆手拒绝。
“两码事,那是你应得的。以后我们生活一起,家里花销,我来出。”
“这个不太好吧,我觉得咱们俩是合作伙伴关系,还是AA吧。”
荣枭看她坚持,不可否认,“卡你拿着,我A的部分,你从卡里拿。”
不得不说荣枭是个有计划的人,做事有效率,沈知梨跟着他的步骤,觉得一切有条不紊。
吃好饭后,两人一起回小区。走进电梯,想起了上次电梯事件,沈知梨看了眼荣枭,他神色紧张,一脸严肃。
沈知梨打趣:“天不怕地不怕,老虎屁股都要摸一下。”荣枭分散了注意力,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沈知梨抿嘴笑着,一会工夫电梯上到了10楼,给荣枭说了声拜拜,出了电梯。荣枭还在思考,她刚才那句话。
打开门一瞬间,客厅一大一小,四只眼睛,刷刷看过来。
小家伙和外婆在客厅沙发上玩耍,看到妈妈回来,挥着小手,尝试站起来,嘴里不忘“妈妈”地叫着。
放下包,沈知梨先去洗了手,才过来抱起儿子。
“哎呦。我的乐宝又重了。”顺势又亲吻了儿子额头,儿子忽闪忽闪着明亮的眼睛,不停叫着“妈”。沈知梨心都被叫融化了,儿子是她现在最大的动力,每次回家看着他,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抱起儿子坐在沙发上,斟酌了下,开口:“妈,我最近相亲认识一个人,人还不错,想领证。”没说已经领证了,怕吓着老母亲。
之前催了很多次让她趁年轻再找个,沈知梨十次八次说不想,最近才开始相亲。没想到今天主动说要结婚领证。
妈妈刚刚发愁的脸瞬时阴转晴,三连问:“他家是哪的?干啥工作的?有房子吗?”
他应该是本地的,应该是保镖,房子应该也有吧,毕竟他说送一套房子当彩礼。
“妈,他条件不错,说可以给一套房子做彩礼。”沈知梨选择说了部分。
“咦,老天爷,你终于转运了。乖乖,这送的太重了。他有啥要求,咱们家也没啥能回礼的。”妈妈觉得女儿终于熬到头,另一方面又担心男方给了套房子,自家没有同样贵重的回礼。
“他还没说,下次我问问。那你给我爸说下我俩情况,我俩先领证。”
“着急啥?人我还没见,不给你把把关?见过后再说领证的事?”
“嗯,我问问他的时间,最近安排下见面。”
妈妈这关算是暂时过了,要见面这个事得赶紧征询荣枭的意见,他如果不同意,还得再想办法。
微信上把见面的事情简单给荣枭讲了一遍……五分钟,十分钟,荣枭一直没回复。沈知梨心里打鼓,他是不同意见面?还是没看到?还是不想回复?还是后悔了?
顶楼超级豪华卫生间,荣枭正在洗澡,大大的浴室里并没有水汽氤氲,雾气缭绕。音乐花洒放着欢快的洗澡歌,水流淌过结实的腹肌。
洗澡时候,荣枭还在想沈知梨出电梯时说的那句好笑的话。想着想着,就到了顶楼,没有以往一个人独自乘梯时的难受。
洗澡出来,拿起手机看到了信息,思索了下,才回复:你安排好后通知我,我的时间比较自由。
等了二十分钟,收到回信,沈知梨才放下心。想着已经领证了,给闺蜜说下,表姐那边见面后再说,省的露馅了。
闺蜜连闲闲立马打来电话:“小梨涡,你是真的猛士。虽然我不赞同你一定要结婚,但还是祝福你。你值得被更好地对待。他经济条件怎么样?风花雪月比不过柴米油盐。”
沈知梨把两人协议结婚直接交底。
“你是撞上隐形富豪了吧,10多万的蒂芙尼说买就买,看来是有家底的人。我觉得他和你相处下去,说不定会爱上你,到时假戏真做。不过,他真的给你一套房子?会不会是这种情况?”
“什么情况?”沈知梨好奇追问。
“房子是他父母全款出资买的,写你俩名字,当做是彩礼了。
听着很诱惑,注意了,如果哪天你们婚姻不幸,要分开,他拿出一张巨额借条,告诉你房款是他父母借给你们的。那么这个时候你只有两个选择:
1、债务还一半,拿到一半的房子;
2、你还不起,选择放弃房子,一场空。”
“不会,他不是那种人。”听完连闲闲的分析,沈知梨直接否定,沈知梨下意识觉得荣枭不是那样的人。
“我还是保留意见,有空了,约个,我给你过过目。亲爱的,好好享受当下,要幸福哦。”
两人挂断电话,微信有消息,点开看了下,荣枭发来:你什么时候有空,约个时间,办理下房子更名。
看看吧,我就说他不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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